可惜冷傲寧不是他,更可惜的是冷家謀劃這麼久,一顆心早已躁動難安,如今皇長子舊部突然出現,等同於將一顆原子彈投入冷家,還未引爆,卻已人心惶惶。
說實話,夜攸蟬覺得挺無聊的,冷家謀劃、蟄伏這麼久,竟然會因一位舊部的出現就失了方寸,可見野心是有的,但能力也就那麼回事,現在她只希望冷傲寧能給點力,別讓這件事更加無聊。
夜攸蟬這種想法,雖說有點奇葩,對煌若祁來說有些薄涼,但她是確實將冷家視爲對手的,可哪曾想到,對手竟然這麼不給力。
夜攸蟬想,天生擁有驚世之才的煌若祁如果知道,他竟然被只有半壺水平的冷家暗算偷襲,想必會非常不甘心吧!
如果說,過去冷家確實有足夠的實力、能力,那麼現在冷家的種種表現,只能用他們已經不想再繼續等待蟄伏來解決。
仔細想想也是可以理解的,蓄勢等待幾百年,耐心再好的人都會被磨沒。
耐心被磨沒是以方便,更重要的是煌樞剡和夜攸蟬的出現,兩人不管不顧的將朝局乾脆脆的改變,冷落了冷貴妃,疏遠了冷家,打壓依附於冷家的大小官員,這些堆積到一起,自然就成了催化劑。
“我怎麼覺得你對那神秘人神秘勢力啥的格外在意?”夜攸蟬打着哈欠問。
“不是格外,是有一點而已。”煌樞剡脫掉外衣,穿着睡袍抱着夜攸蟬躺下。“那神秘人的目的極有可能就是龍剡圖騰,而尋找龍剡圖騰的關鍵在煌羅王朝皇室……”
“你是說,皇子公主親王啥的很危險?”夜攸蟬左眉一跳問。
“畢竟沒有任何證據能證明,尋找龍剡圖騰,開啓禁地古墓一人便足夠。”
“這倒也是……還好,我和煌羅王朝皇室沒啥關係。”她慶幸的拍拍小胸口,明目張膽的幸災樂禍。
“可你是當朝皇后,抓到你,就可以威脅很多人。”煌樞剡拍拍夜攸蟬的小屁股,就他的角度來講,夜攸蟬如果被挾持,那纔是最糟糕、最恐怖的。
“你就一丁點都沒有懷疑侯兵?”她覺得在對待侯兵這人上,煌樞剡出乎意料的簡單,似乎是很直接的就相信了侯兵的身份,以及侯兵所說的當年內情。
“你覺得他在說謊?”煌樞剡反問。
“這倒沒有……”夜攸蟬搖頭。“他有膽量說你是昏君,就證明他不怕死,卻又很惜命,從他提供的證據來看,這些年顛沛流離都是爲找尋蛛絲馬跡的證據,好吧……我說了廢話,他確實沒什麼可懷疑的。”
“謹慎是好事。”
“嗯,我困了,睡了……”再次打一大大的哈欠,眼睛一閉,腦袋依靠在煌樞剡胸口,很快的進入了夢想。
夜攸蟬的睡眠質量向來很好,幾乎是說睡就能睡着的級別,這點和她小孩子的身體沒關係,在“家鄉”時也是這樣,起牀氣啥的要遠比現在強勁很多。
第二天清晨,煌樞剡早早的起牀,離宮多日,第一天的早朝無論如何都不能缺席,他需要了解一番朝堂的情況,也需要了解一番各位朝臣現如今都懷着什麼樣的心思。
不過最重要的則是要觀察觀察冷家的情況,如果冷傲寧一如既往的前來上早朝,那麼煌樞剡就會對他有一份刮目相看,沒來……倒也在常理中,畢竟現如今的冷家被他逼的已經沒有多少退路。
氣勢恢宏、金碧輝煌的朝堂上,煌樞剡身穿繁雜厚重的龍袍坐於龍椅上,在行禮、平身後,自然就是有事起奏無事退朝。
最近一段時間煌羅王朝格外的國泰民安,邊陲鄰國安安分分,貪官污吏被煌樞剡殺過一批後,某些官員不得不老老實實的收心,管理好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冷傲寧不愧是朝中老臣,哪怕冷家已經岌岌可危,哪怕他已確定煌樞剡在處處針對打壓冷家,他也沒有露出太過明顯的破綻,即便他已經知道煌若祁舊部就在皇宮,他也沒有亂了方寸,藉口不來上早朝。
雖說是老江湖,但面對如今冷家可謂是四面楚歌,冷貴妃雖有勇有謀,但她對煌樞剡是有感情的,很有可能在關鍵時候壞事,至於冷軒銘……冷傲寧太清楚他有幾分能力,實在是無法寄予多少期望。
一夜未睡的冷傲寧臉色非常不好,但他仍堅持前來上早朝,爲的就是不能輸的太多。
原本,冷家的目的只是輔佐三皇子成爲儲君,成爲煌羅王朝的皇帝,開始時,這條路走的很順利,每一步都按照冷家的計劃進行着,雖然太后一直從中干涉妨礙,但也只是速度慢一些而已。
計劃偏離軌道是從雷雨夜後開始的,自那詭異的雷雨夜後,一切都超出了冷家的掌控。
偏離着偏離着,冷家就會面臨很多身不由己,冷家不能亡,冷傲寧不甘心,沒人會想死,所以冷傲寧不得不做最終最壞的打算。
“陛下,老臣有事起奏。”左丞相高徹邁出一步說。
“講。”煌樞剡就猜到這老傢伙不會讓他輕鬆,不過他並不討厭高徹這麼一絲不苟。
“據民間暗線所報,煌羅王朝境內多處名勝古蹟遭到窺探,老臣以爲,此事絕不簡單。”高徹恭恭敬敬道。
煌樞剡不着痕跡的挑挑眉,這高徹還挺有門道的。
“這事朕已收到消息,左丞相以爲會是何人窺探名勝古蹟?”煌樞剡帶着幾分慵懶倚靠着椅背,手指習慣性的敲擊着扶手。
“回稟陛下,煌羅王朝的名勝古蹟極具特殊性,這幾乎是人人都知曉的事,但奇怪的是,對方的目的似乎不是錢財。”高徹的分析和景幽藍在信上所說的幾乎一致。
“朕問的是,你可有懷疑的人。”煌樞剡微蹙眉,他不喜歡聽廢話。
高徹承受着來自煌樞剡的壓力,額頭上微微滲出些細汗。
“恕臣無能,暫時還沒有。”高徹低下頭,確實懷着一些慚愧。
“……無礙。”煌樞剡擺擺手,前一秒還在釋放威壓,現在卻毫不在意。“那此事就交由左丞相調查吧,對方目的詭異,今早查清楚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