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中寂靜一瞬。
鎮國公主眸子閃爍不錯神盯着趙皇后,等着趙皇后的答案。
到底還是舍不下蕭越!
趙皇后不怕鎮國公主癡迷蕭越,最怕恰恰是鎮國公主醒悟蕭越並非良人,女子陷入情愛中再聰明也會變傻,而一旦從虛幻的愛情中清醒,再蠢的女人都有可能做出令人刮目相看的事。
常說女子小肚雞腸,女子報復心比男人更重。
趙皇后道:“公主是知道的,我是被逼到這一步,本心上我只想安安靜靜過日子,朝政啊,太子啊什麼的事,我……不會處置,也處置不好。公主是金枝玉葉,正統的皇家血脈,把太子託付給你,我也是放心的。”
一番話說得鎮國公主眼眶潮溼,只有在趙皇后身邊,她得過尊重,所以她格外看重趙皇后。
“本公主一定把太子殿下當做親弟的弟弟看待。”
“太子有您這麼一位姐姐,也是極好的。”
把太子當做親弟弟?
忘記被鎮國公主當做親哥哥的秦王最後是個怎樣的下場?
秦王行刺越王,最後生生被鎮國公主五馬分屍,據說破碎的屍體還扔去亂葬崗喂野狗,禿鷹。
她若對親哥哥用心,就算她親哥哥犯下大錯,總不會讓他死無全屍。
趙皇后知曉如何對一個人好,鎮國公主說得善待太子,她是一個字都不信,不過是鎮國公主藉着太子拿捏住蕭越罷了。
橫豎太子也不是她生的,在他成爲太子的那一天註定被所有人算計。
能熬過的太子許是會成爲一代明君。
趙皇后覺得天分有限的嬰孩就是個炮灰,不說旁人,趙皇后都沒少算計他。
吩咐宮尚宮端上熱乎乎的米粥,小菜,各色點心,趙皇后柔聲道:“公主先去熟悉一番,再用點吃食,暖暖腸胃。爲不值得小事氣壞了身子,本宮和太子將來還能指望誰去?”
宮尚宮福身,“熱水已經準備妥當,公主殿下隨着奴婢去輿洗室。”
香甜的米粥味道,花樣繁多的點心,鎮國公主有點餓了。
順從趙皇后的好意,她在宮尚宮的引領離去。
趙皇后端着青花瓷的小碗,手指無意識的摩挲了兩下,轉瞬便扯出一抹笑容,蕭越和鎮國公主反目對她也有好處,如何讓他們之間矛盾越來越大,纔是趙皇后需要關心的。
不是怕被蕭越發現,她都想領鎮國公主去冷宮轉一圈了,夏侯靜未必會似哪幾個美人一般愚蠢,吊着男人才能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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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兩朵,各表一枝。
靜北侯府上,顧明暖卻是甜蜜蜜的在蕭陽懷裡睜開眼睛,不如所料,她一睜眼就見到蕭陽專注的目光,他漆黑染墨的眸子一如既往只有她。
“你又半宿沒睡?”向蕭陽懷裡蹭了蹭,按摩被她枕在頭下的胳膊,“不累嗎?”
蕭陽的胳膊緩緩恢復知覺,以前他不至於整夜整夜看着顧明暖入睡,他沒那麼癡漢。
只是昨夜他趕回來時,除了見到聚集在他書房中的下屬們,更是被居中正坐的顧明暖嚇了一跳。
並非他不願意自己的下屬聽顧明暖調動。
當日他給顧明暖留下的令牌足以調動忠誠於他的所有勢力或是屬臣。
在下屬們面前幾次三番強調顧明暖等同於他,甚至不惜懲罰不夠尊重顧明暖的下屬就是爲了他不在顧明暖身邊,他的下屬能保護她,他的勢力能爲她所用。
“你身體感覺如何?”蕭陽拇指輕輕在顧明暖脣邊擦拭着,好似她脣邊還殘留着血跡。
昨夜她吐血讓蕭陽震驚,無論她如何證明自己沒事,一切很好,或是威脅,或是撒嬌耍賴,都無法讓蕭陽完全放心。
蕭陽聲音裡帶了一絲自己都沒能察覺的哀求,“一會兒再讓神醫過來給你把把脈……”
“我沒事!”
顧明暖額頭碰觸蕭陽的腦門,鼻尖對鼻尖,眼睛對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真的沒事,別把我當做弱不禁風的人,成嗎?”
蕭陽的眸子深邃,卻清晰的泛着你說謊的意思。
“只要你安好,我就沒事。”顧明暖心頭一軟,摟住蕭陽的腰,手掌下彷彿能感到他的不安,“蕭陽,昨夜我同你的性命已經交纏在一起,我借用了你的氣運,畢竟你纔是有大運氣的人,是上蒼最最寵愛的孩子。”
沒有蕭陽本身的氣運支撐,沒有京城的龍脈護陣,顧明暖絕不可能在那麼短的時間內佈下求來暴雨,哪怕將來幾日京城上空本身就有雨水,她也做不到。
老道把顧明暖想得很厲害,其實她真得只是半吊子,沒有蕭陽的生辰八字,累死她也完不成求雨。
顧明暖有點內疚,“玄門秘法挺玄妙,我也只是初窺而已,不知怎麼……我同你連在一起,以後真是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了,就算你不願意,你也躲不開了。”
她很怕死,知曉最近大禍臨頭,九死一生,卻從未想過奪走誰的氣運和壽命,更別說去奪走蕭陽……“我着急可能用錯了陣法,以後我會找到破陣的高人,幫我們……”
嘴脣被蕭陽的食指堵住,耳邊傳來他醇厚的聲音,“不需要,我一直很希望同你共享一切,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蕭陽的手移到顧明暖腦後,強勢霸道不容易她抗拒壓在自己懷裡,繼續說道:“沒有人再從我身邊奪走你,你也不會在我不在你身邊時,出現意外,你看,老天爺都在幫我,幫我看住你。”
她也不用再佯裝無事,其實心事重重了。
眼淚落下,顧明暖低聲哽咽,“你壞死了,讓我哭,你壞死了,你知不知道你運氣有多好?知不知道你的福氣有多旺?知不知道……我其實很倒黴的。”
蕭陽知不知道若是沒有遇見她,他按照貴不可言的生辰八字是坐擁江山的命?
前世今生,顧明暖的命格都不怎麼好。
“娶了你,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蕭陽淡淡一笑,輕吻上她的耳垂,“你是我的妻子,同我共享一起,怎會倒黴呢?”
“我許是把兩輩子的好運氣都用在碰見你上頭了。”
顧明暖聲音同樣很輕,揚起臉頰,含淚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