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深的動作很快,就從他昨天在包廂剛談好就逼着我和籤合約這件事情就看出來了。
我就是沒想到,第二天一大早,注意,一大早,真的是一大早,就是早上七點多,天才剛亮,他就過來了。
我從來都沒有告訴過許南深我住在哪兒,他昨天晚上也沒有問過我我住在哪兒,但是他就能夠準確無誤地將我送到樓下了。
他調查過我,我知道。
想到這些,我就覺得後脊發涼。
我在這個男人的面前無所遁形,他知道我所有的一切,輕易地就將我拿捏在他的手掌心。
他敲我家門的時候我還沒有醒過來,昨天晚上找許南深的資料有些晚了,如今不過七點多,我心底裡面鼓了一堆的火。
“東西收拾好了?”
我剛把門拉開,許南深就像沒看到我衣衫不整的樣子,涼淡地扔了這麼一句話,就主動走了進來了。
他擡腿就走到沙發上坐了下來,那雙修長的腿壓在我的懶人沙發邊上,一雙黑眸看着我,飄飄得讓我有些發涼。
我擡手將門用力關上,看着他幾乎是咬着牙纔沒有把一旁放着的巴黎鐵塔模型扔過去:“許南深你是不是有病?!”
“去洗漱。”
我怒氣衝衝,他就扔了這麼一句話。
我看着他,還想說什麼,他下一句話就將我堵得無話可說了:“如無意外,今天大嫂會過來找我。”
他知道我的短處在哪兒,一句話就能夠拿捏住了。
我怔了一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最後還是什麼都沒有說,轉身去洗漱。
許先偉必定是不同意我和許南深的,今天是王琳過來勸,再過幾天許先偉就估計親自動手了。
雖然許南深算計了我,我心底裡面的火還壓不下去,但是現在我跟他坐在同一條船上面,要是船翻了,我的下場也好不到哪兒去。
我再出來的時候已經換好衣服,也把常用的東西都塞到行李箱裡面去了。
坐在沙發上的許南深擡頭看了我一眼,眉頭微微一皺,“走吧。”
我以爲他要說些什麼,結果就扔了這麼兩個字。
不得不說我被許南深算計了一次之後,我現在跟着他,雖然是同一條船上的人,但是我還真的是得要防着他什麼時候又給我拖進另外一個泥沼裡面去。
我一開始還沒明白許南深剛纔在屋裡面皺眉是什麼意思,直到看到“民政局”三個字,我才知道他剛纔爲什麼皺眉了。
“過來。”
走到一半發現我沒跟上去的許南深突然之間停了下來,回頭看着我,單手插在兜裡面,眉目淡淡。
我冷笑:“我不過去你能把我吃了嗎?”
他這樣先斬後奏,回頭捱罵挨批說不定還要捱打的人鐵定是我。
雖然我知道這在我在那一份合約簽下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就已經猜想到的結局了,可是我就是不想讓許南深這麼痛快。
他既然給我找了這麼不痛快的事情,難道還不允許我也讓他不痛快?
呵。
許南深倒是沒說話,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森然,我站在那兒,下意識地想轉身跑,他卻突然之間叫了我的名字:“淘淘。”
我渾身一僵,還沒挪動的腳就好像被什麼纏住了一樣,根本就動不了。
這是我小時候的小名,姐姐離世之後,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聽到有人這麼叫我了。
除了家人,根本就沒有人知道我有這麼一個小名。
我看着許南深,他眉目清冷,要不是我知道他爲什麼特意叫這兩個字,我還真的覺得他就是一個矜持的貴公子,風度翩翩,氣質上等。
可是我知道,知道太多的人都不太好過。
就像是我,我要是蠢一點兒,我現在就不用背許南深這麼輕易就捉住了七寸了。
我終究還是擡腿走了過去,他突然之間伸手就將我摟住,也沒有往前走,頭壓下來,我以爲他要親我,下意識地就轉開臉,也下意識地擡手想要給他一巴掌。
“淘淘,我希望你能安分點兒。”
可是他只是貼着我的耳側,不緊不慢地說了這麼一句話。
我的手就伸到一半,僵僵地舉在那兒,就跟我思維一樣,都是僵硬的。
他說完,伸手整着領口,一眼都沒有看我,就繼續往前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知道自己不應該招惹上這個人的。
可是我已經招惹上了。
“婚禮訂在下個月下旬,你自己挑個日子吧。”
剛從民政局出來,許南深就扔了這麼一句話給我了。
我看着他,話到了嘴邊,最後還是憋了回去,生生換成了:“二十五號吧。”
他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麼:“恩。”
大概是因爲剛纔在進去民政局前鬧得不愉快,我一句話都沒有再說,許南深也沒有說,後座裡面他在左我在右,整個車廂靜得有些恐怖。
我想起剛纔他在民政局門口對我說的話,摸了摸自己的手心,現在都還在滲着汗。
許南深這個男人,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自己可以躲着他走。
“學的什麼專業?”
他冷不丁冒出這麼一句話,我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愣了一下才知道他在問我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商英。”
他點了點頭,沒再說話,只是視線一直落在我的臉上。
我被他盯得心底有些發虛,自己轉開了視線看向窗外。
許南深的公寓,冷清得跟他這個人一樣,根本就不像是有人住過的。
客廳裡面的沙發是黑色的,牆體是白色的,頂上的吊燈也是銀色的線,整個屋子全部都是冷色調的傢俱。
東西看起來就好像全新一樣,根本就不像是被人用過的。
他直接領着我就進了主臥了,“把衣服收拾進去。”
說完他就打算出去了,我看着這主臥,忍不住伸手拉住了他:“我們睡一間房?”
他回頭看着我,突然擡手,我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他似乎也不介意,手還是繼續伸過來,然後若有若無地落在我的臉側,我才知道他是在撥我垂下來的髮絲。
我不習慣這樣的親暱,擡手撥開了他的手,自己將掉下來的一束頭髮繞到耳後,才聽到他開口:“夫妻不是應該睡一間房的嗎?”
他的手已經收了回去了,插在褲袋裡面,整個人藉着那房間裡面的黑白色,越發的冷。
我皺起了眉,擡起頭直直地看着他:“我和你只是協議結婚,我不希望我們在身體上有過多的接觸。”
他突然勾了一下脣角,只是沒有笑意:“葉瑾,你以爲他們是傻的嗎?”
我一愣,突然想到什麼,視線看到一旁放着的遙控器,忍不住捉起來就向着他砸了過去:“許南深你這個混蛋!”
他一偏身,輕易地就躲開了那個遙控器了,一雙桃花眼一動不動地盯着我,雙腳卻是向着我的方向走過來的。
我就這麼看着他走過來,不過幾步的距離,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他伸手扣到懷裡面了。
吻落下來,帶着懲罰性的很,我擡手想打他,卻被他一隻手就將我兩隻手就緊緊地剪住了。想擡腿踢他,他直接就帶着我往那牀一倒,整個人壓下來,我頓時就成了困獸之鬥。
我看着根本就掙扎不開來,張嘴就咬了他的舌頭,就像昨天晚上一樣。
但是這一次,他卻沒有退出來,卷着我的舌頭到他嘴裡,沒等我撤回來,他就張嘴咬了下來了。
“嘶~”
卻沒想到他還沒有放過我,血腥味在口中蔓延開來,也不知道是我的還是他的。
就像是個瘋子一樣,我到了最後,覺得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了,他倒是鬆開我了,只是人一鬆直接壓着我,臉貼着我的臉,一字一句地開口:“葉瑾,你要得到什麼,你就總得付出什麼!”
我知道眼淚在這個變態面前根本沒什麼用,但是我還是滲了幾分淚花出來,紅着一雙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的鬢角:“可是你特麼的根本就沒有給過我選擇!我當初根本就不是選擇你!”
這個男人簡直就是變態,他一步一步,步步爲營,所有都搭好橋了,就連當初將我拖入房間,也不是一時興起的,就是爲了今天。
他說得沒錯,許先偉和許北至他們不是傻的,我跟許南深之間是不是真夫妻,在房事這一點就能夠看出來了。
我要是和他沒有半點的糾纏,誰信啊,這個念頭談戀愛的都已經是老司機了,就別說結了婚的。
但是最讓我憤怒的是許南深,當初我以爲他將我拖入房間破壞了我的事情還將我強佔只是因爲他一時興起,卻沒想到那也是他計劃中的一部分。
他早就盯上我了,所以那一天我簡直就是在自掘墳墓。
想到這裡,我恨不得咬死他!
許南深倒是動了動,我的手一鬆,直接就甩了他一巴掌。
其實甩完之後我就有些後怕了,我到底心機比不上這個男人,昨天晚上我扇了他一巴掌,今天又一巴掌,指不定他會怎麼弄我。
但是我不想認慫,乾脆就閉上了眼睛。
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倒是感覺到自己的臉頰有些癢,睜開眼睛才發現他才摸我的臉。
我正震驚不已,他看着我突然就笑了:“淘淘,你這樣的脾氣,得收收。”
說着,那原本摸着我臉頰的手突然之間擡了擡我的下巴,低頭在我脣上就吻了一下,然後起身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