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深是說帶我去買衣服,就真的是去買衣服。
站在一家家牌子店的門口,我看着了一眼裡面的衣服。
說真的,我並不缺錢,但是總覺得,穿着幾千塊幾萬塊的衣服在自己的身上,有種行動不便的束縛。
只是顯然,許南深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想法。
他身上的鈕釦都是獨家定製特別設計的,一顆扣下來,估計都是我一件外套的錢了。
我其實不太明白,爲什麼許南深之前看到我衣着的時候,會是那樣的一副表情。
直到我聽到了導購的話:“美女,這邊的衣服比較適合您哦,這邊是我們新上的少女系列冬裝。”
我臉色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跟在我身後的許南深。
他面無表情,低頭看了我一眼,那眼神裡面顯然是在指責我裝嫩。
我長得嫩,難道怪我嗎?
我看了一下鏡子裡面的自己,今天被許南深拉起來的,出門也是吃完早餐說走就走,所以也沒有化妝。
我的臉型並不是那種瓜子臉,偏圓潤一點兒的鵝蛋臉,這幾天可能老是窩在家裡面,吃了睡睡了吃,這幾天臉上長肉了,臉看着更圓了。
再加上我今天穿得也隨便,也難怪導購會覺得我年輕。
其實我也不老啊,老的人是許南深而已啊。
想到這裡,忍不住就笑了。
他拉着我,到了另外一邊,拿了好幾件衣服往我身上塞:“試。”
言簡意賅。
我低頭看了一眼被他塞到手裡面的衣服,好看是好看,但是我總覺得,我一個剛大學畢業的學生,沒必要弄得那麼知性成熟。
但我總歸是反抗不了許南深,最後只能看着他擡手就讓人給我拿了一堆不是駝色就是黑色的衣服。
我看着他結賬,本來想攔着的,最後還是忍住了。
許南深幹什麼事情都是講效率的,陪我買衣服也不例外,還沒半個小時我們兩個人就重新回車裡面了。
他沒帶司機出來,自己開的車。
午飯我們沒有回去吃,在商場附近找地方吃的。
吃完飯準備走的時候,許南深突然之間讓我去車上等他,他去買點兒東西。
也不知道他去買什麼,回來的時候很快。
是路邊便利店買的,我看了一眼,沒看清楚,見他盯着我,也不好再盯着那個袋子看了。
回去的時候才下午三點多,許先偉出門了,許南深這兩天似乎特別的空,跟着我一起回去房間的。
我捧着一杯水剛坐下,打算開電腦找兼職,他突然之間就把他剛纔買東西扔給我:“放到牀頭櫃上去。”
我眉頭皺了一下,拿過他扔在牀上的袋子,打開來開了一眼,看清楚裡面是什麼的時候,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許南深拿了電腦在沙發上坐着,我氣得臉都白了,拿着那幾盒東西直接扔到他的身上:“許南深,你這是什麼意思?”
他擡頭看着我,眼皮都沒有撩一下:“哪對夫妻沒有夫妻生活?”
我沒見過臉皮這麼厚的人:“可是我跟你,我——!”想了想,我還是有點兒顧忌,聲音小了一點兒,走到他身旁纔開口:“我跟你又不是真的夫妻!”
“其他人可不管我們是不是真的。”
他不冷不淡地扔了這麼一句話出來,我被他噎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
那紅紅藍藍的盒子被我扔在他身上,他也不接一下,冷冷地看着我直接讓我去收拾:“放好。”
“你給我拿過來。”
他嗤了一聲,一句話都不說。
我真的想不收拾的,可是太扎眼了,想了想,還是伸手去撿了起來,往抽屜裡面一放,眼不見爲淨。
其實我知道許南深這做法的意思,畢竟這是許家,不是就只有我跟他的公寓,這裡的人哪一個不是對着我和許南深裝了探頭一樣,恨不得拿點兒什麼事情來針對我們。
他這麼謹慎的一個人,自然不會在這些細節上面失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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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是一回事,可是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以前就算我跟許南深睡在一張牀上面,我也從來都沒有想過和他之間會不會有一天有夫妻之實這樣的事情。
可是他今天買回來的避孕套讓我突然之間警覺這個問題,所以許南深洗完澡出來的時候,我下意識地自己鑽到一邊去。
一開始的時候我和他睡覺總是隔着半個人的距離,後來天氣冷了,他不喜歡開暖氣,連帶着我也習慣了不開暖氣,最後人直接往他的懷裡面鑽。
雖然覺得有點兒羞恥,但是還是扛不住冷,慢慢也習慣了。
但是今天他買了一堆的避孕套放在那牀頭櫃的抽屜裡面,我真的不是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許南深蓋了被子之後看着我,微微地擰了一下眉:“你不冷?”
我們兩個人之間隔了半米的空間,冷氣不斷地往那空間裡面鑽,我怎麼能不冷。
他說着,伸手就要過來拉我。
我連忙伸手擋着,看着他:“許南深,我覺得我們應該保持點兒距離!”
以前覺得沒什麼,但是現在,我一想到那牀頭櫃裡面的好幾盒避孕套,我就覺得有點兒害怕。
他看了我一會兒,臉上的表情很冷,但還是伸手將我扯過去。
我剛想反抗,他的聲音就在我頭頂上響起來了:“你要是不想我把那東西拆包裝,你最好別動。”
“……”
我渾身一僵,覺得自己被他碰到的地方都好像被火燒了一樣的燙。
我不敢再動了。
這幾晚我都睡不好,只要一想到許南深買的那幾盒玩意,我就睡不踏實。
半夜裡面許南深但凡動一下,我立刻就醒了。
這種情況大概持續了四個晚上之後,我發現許南深沒真的沒有動我的想法,我也實在是受不了了,乾脆就豁出去了。
今年的春節來得比去年早了將近半個月,我住進許家也有差不多半個月了。
這半個月裡面我基本上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要許南深不在,我就絕對不會出門。
相安無事地過了半個月,很快就到了除夕的晚上。
其實許家人並不少,只是都是許先偉的兄弟,基本上都是在亞太裡面任職,或者是裡面的股東。
除夕那個晚上過得挺安靜的,許如澄也沒有整什麼事情出來。其實這段時間,許如澄都沒有整什麼事情出來,估計是王琳的話起了效果。
這對我來說是好事,我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跟許如澄整這些幼稚的把戲。
年初二的時候,別墅一下子就熱鬧起來了。
許先偉是現在許家最年長的老人了,所以年初二走親戚的時候,我們都不用動,都是許家的其他堂兄弟過來的。
許先偉有兩個姐姐,但是早幾年就已經歸西了,那兩個姐姐的兒孫都是在國外。如今和許先偉同輩的就只有許先偉的一個弟弟,許先同。
許先同比許先偉小了五年,但是最大的兒子也比許南深大,已經四十六歲了,有兩個女兒和一個兒子。
兒子排行中間,比我小一年,小女兒剛高中畢業。
許先同還有一個女兒,不過嫁到外國去了,小兒子許知言比許南深還要大兩年。
吃了飯之後就開始分撥了,男人談男人的,女人談女人的。
許如澄對我不屑,帶着她的那些兩個堂妹,許採欣和許採琪一起兩天,三言兩語就帶到我的身上。
我在一旁默默地磕着瓜子,也不管她們說什麼,就當是左耳進右耳出,什麼都聽不到。
許採欣跟我一樣今年剛畢業,和我同歲,估計是跟着許如澄多,人也變得傻,許如澄說什麼她就信什麼。
我聽着覺得索然無味,乾脆自己起身帶了外套走了出去。
許家的花園大,雖然這冬天冷,但是也總比聽着許如澄對我冷嘲熱諷,還什麼都不能說要好。
“二堂嫂。”
我沒想到許採琪會跟着我出來,站在我身後眼睛看着我亮晶晶的。
我不怎麼想和她們許家的人有接觸,點了點頭,算是迴應了。
“你長得真好看。”
這姑娘,還真的是直接得讓人討厭不起來。
我轉頭看着她,直接就笑了,不過也沒有接她的話,只是看了看屋裡面:“你不和你姐姐們聊天嗎?”
“不聊,她們總是說那些八卦,很無聊。”
我看着許採琪,覺得這小女生真有趣:“你跟着我出來也無聊。”
“我就是出來透透氣。”
她說着,還大口地喘了幾下。
我看了她一會兒,沒再開口。
她倒是自己走到我的身邊,“二堂嫂,我覺得你聲音好熟悉。”
我低頭看了她一眼,還是沒接話。
“二堂嫂你有沒有玩配音?”
“沒有。”
“……”
她看着我好像挺失望的,我低頭笑了一下:“有點兒冷,我回去了,你也別站太久,要是感冒了可不好。”
說着,我也不管她,轉身就走向別墅裡面。
好歹裡面暖和啊。
剛走到門口,許如澄就看着我冷嗤了一下,然後伸手往我身後把許採琪拽了過去:“你跟這種人說些什麼,小心她把你帶壞了,這麼不知廉恥的女人!”
許採琪看着我,聲音小,但是我也聽得清楚:“二堂嫂不是這樣的人。”
我不想摻和她們的事情,擡腿打算回房間。
反正許南深都管不了我,我呆了這麼久,也算是給她們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