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許如澄是故意的還是真的是不小心的,這個天氣把我推到游泳池裡面,就算是不死冷出一身病。
溫熱的水落下來的時候我人還是抖着的,忍不住又把水溫調高了一點兒,直到皮膚感覺到發燙,才一點點地感覺到自己活過來了。
我實在是想不到,如果韓緒不跳下來救我的話,我是不是就只能那樣淹死在游泳池裡面了。
想到我掉下去的時候許南深就站在那一旁看着,只覺得心口都是涼的。
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這個男人是這麼絕情的,我對他來說,可有可無的一顆棋子。反正我死了,他輕易地就能夠找到別人代替我了。
想到這些,我只覺得心底壓着的氣隨時都要噴出來。
可是我到底還是嚥下去了,事情都已經走到這一步了,許南深不讓我後退,我就只能咬着牙往前走。
只是我不會再這麼傻了。
我洗完澡走出去的時候許南深就在那沙發上坐着,閉着眼睛假寐,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我走出去都沒有睜開眼睛。
我看了他一眼,擡腿走到一旁把自己的那一套溼衣服裝了起來,穿了鞋子直接拉開門就走。
他這會兒倒是追上來了,拽着我往房間裡面走,沒幾下就把我重新甩在那沙發上面了:“你想幹什麼?”
我頭有些疼,被他這麼一摔,如今只覺得視線都有些蒙,等我恢復過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我對面了。
我皺了皺眉,擡頭看着他冷嗤:“我能去哪兒?不回去難道是等着許先生的侄女再把我害我一次嗎?”
他看着我也皺了一下眉,“你陰陽怪氣的幹什麼?”
我拿着袋子的手緊了緊,恨不得擡手就將手上的袋子扔過去摔在他的臉上。
但我到底還是忍住了,別說我現在頭疼頭暈打不過許南深,就算是我龍精虎猛地站在他跟前,我也還是打不過他。
我咬了咬牙:“我要回去。”
這是肯定句,不是詢問句!
他看了我半響,翹着的腿鬆了下來,最後站了起來:“走吧。”
我沒說話,走在他身後將近半米的距離跟着他一步步走下樓梯。
大概是剛纔的事情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如今我跟許南深走下去,不少人都朝着我們這邊看過來。
我目不斜視地看着前方,就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一樣,跟着許南深往前走。
“葉小姐。”
許南深突然之間迎了上來,看着我笑了一下。
剛纔是他救我上來的,對韓緒,我還是有點兒感激的,對着他點了點頭,微笑:“韓先生。”
他看着我,臉上帶着幾分淺淡的笑容,“我爲如澄的衝動向你道歉,葉小姐,如澄她只是脾氣比較急。”
我也笑了一下,擺了擺手,不想說什麼:“沒什麼,我先回去了。”
“也好,回去好好休息。”
我點了點頭,一旁的許南深看着我,顯然是有幾分不耐煩了。
我冷笑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轉身率先走了出去。
我走得快,到車子跟前的時候許南深在身後慢條斯理地走着,等了半響他纔開了車鎖。
我沒有說話,拉開後座的門直接就坐了上去。
有媒體在拍照,許南深站在那兒眉頭皺了一下,但是最後也沒有說些什麼。
一路上我們誰都沒有說話,整個車廂安靜得只有彼此的呼吸聲。
我側頭看着車窗外面,特刺刺地疼,摔下水前的那一幕就好像是一根針一樣,不斷地紮在我的心口上,難受的很。
至於爲什麼難受,我也不知道。
到的時候我才發現我睡着了,許南深也沒有叫我,睜開眼睛發現車廂裡面一個人都沒有。
我有那麼一瞬間有點兒不知所措,直到思緒一點點地清醒過來,我才推開車門下了車。
許南深就在樓道前站在,手裡面夾了煙,一口一口地抽着。
看到我下了車,他擡頭看了我一眼,然後又低頭抽了幾口煙,將手上的香菸扔了之後,他擡腿向我走過來。
我看了他一眼,冷着臉拉開樓道的門,擡腿進去按了電梯。
他跟在我身後,突然之間開口:“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我只覺得有什麼在心裡面“滋滋滋”地燒着,燒得我整個人都不理智,轉頭看着他冷笑:“許先生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別人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這時候剛好電梯的門打開,我擡腿走了進去,直接就按了關門的按鈕。
只是許南深的動作快,他很快就跟着我擠了進來了。
我看着他火大,頭也疼,站在一旁一句話都沒有說。
因爲在酒店那邊已經洗過頭了,我回去直接就睡了。
許南深一進門就進去廚房了,也不知道在弄什麼,只是我難受得很,在牀上沒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被許南深叫起來的時候我的頭又沉又痛,他拉着我非要我起身,我被他弄得不耐煩,擡手甩了他一下:“許南深你煩不煩,是不是我睡個覺都礙着你了?!”
“哐”
有什麼摔在地上碎了,我的睡意頓時就沒有了,怔怔地看着那地上摔碎的碗,還有流了一灘的黑乎乎的水,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擡腿對上許南深那寒得幾乎要出冰渣的雙眸,我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我翻了個身,又重新躺了回去。
空氣中很大的一個姜味,我閉着眼睛,覺得眼睛有些發燙,然後整個人都是燙的。
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但是實在是太難受了,我最後還是睡了過去。
半夜我是被自己燙醒的,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整個人在發高燒。
而那個一向都會在另外一邊牀上睡着的許南深卻不知道去了哪兒了,也不知道爲什麼,我竟然覺得有幾分失落。
只是這幾分失落比不上我此時此刻的難受,脣乾舌燥不說,喉嚨好像被火燒起來了一樣,頭一下一下的,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面鑽着的疼。
真的好難受。
我咬着牙起來,才發現自己身上還是穿着從王琳生日宴那兒換回來的裙子。
我身上雖然是燙得驚人,可是我卻覺得冷,忍不住扒了衣櫃翻了一件大毛衣,將自己裹了進去,才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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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不知道扔哪兒去了,我想了想,才記起來是在許南深的車上。
可是我知道我得去醫院了,不然的話說不定第二天我就給燒傻了。
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渾身都是軟的,下樓梯成了一件很困難的事情,我生怕自己沒去醫院就在這樓梯上把自己個摔死了。
壓根兒就不敢鬆開握着那欄杆上的手,咬着牙愣是一步一步走了下去。
走到玄關處的時候,我突然聽到了樓上傳來聲響,愣了一下,許南深就站在樓梯口了,一隻手插在褲袋裡面,居高臨下地看着我,聲音飄飄的:“去哪兒?”
我抿了抿脣,沒說話,擡腿繼續往門口走。
他好像從樓梯上跑了下來,我剛把門拉開,他就把我給拽過去了。
我本來就沒力氣,他這麼一用力把我拽過去,我人直接就軟在了他的懷裡面了。
他大概是感覺到我身上的體溫了,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我伸手扒着他拉在我手腕上的手:“你放開我。”
他突然一動,彎腰就將我抱了起來了。
我大驚,擡手打了他幾下:“許南深你把我放下來!”
我扯着嗓子喊,只是可惜了,我聲音又幹又燥的,喊出來的聲音就好像是那破鑼一樣。
他低頭看着我,眼神隱晦不明:“你再動試一下?”
我本來腦袋就沉,人也不怎麼清醒,這會兒被他一下,倒是老實了,怔怔地看着他的下巴,竟然真的就不動了。
他抱我抱在了車上,安全帶還是他給我扣的。
我意識到他要幹什麼的時候,我也不動了,就那樣坐在那兒,怔怔地看着前面。
下一秒,額頭上突然涼了一下,許南深的手貼了上來。
我側頭看着他,眼神被燒得在滲着淚花,但是並不妨礙我看他。
前面那擋風玻璃透進來的燈光打在他的右臉上,他的左臉現在陰暗中,一張臉一半明一半暗。
可是我不得不承認,這張臉真是好看。
他注意到我的視線,突然之間擡頭看了我一眼。
就這樣觸不及防地看進他那雙眼眸裡面,我怔了一下,他那涼淡的聲音又一次傳來:“先測一下體溫。”
說着,他就不知道從哪裡翻了個體溫計給我。
我伸手接過,生病中,沒辦法跟他開戰,只好禮貌地道謝:“謝謝。”
他好像怔了一下,沒說什麼,車子在下一秒鐘就開了起來了。
大學的時候我做過不少的兼職,日曬雨淋的都試過,也沒想過自己的身體這麼孱弱,就這樣就給病了。
而且這一次顯然還不是小問題,一開始的時候我還有些意識的,也不知道燒着燒着,怎麼的就渾身難受了起來。
迷迷糊糊中,我捉着了許南深的手,幾乎要哭了:“好難受,許南深。”
他好像拿了體溫計看了一下,也不知道說了什麼,我聽不到,只是他貼過來的手有些涼,我忍不住就捉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