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無從下手

開了春,距離小世子秦元劭的滿月禮就不遠了。

如今秦王府就得了這麼一個子嗣,不管是按照太后的意思,還是秦承嗣的意思,都是準備爲小世子大辦一場宴席,而這事情看在池玲瓏眼裡,她的思量卻不免更深了。

這一晚小夫妻兩個入睡時,池玲瓏也便和秦承嗣打商量說,“小世子的滿月禮能不能從簡來辦,只邀請請朋好友參加?”

秦承嗣在她面前從來都好說話的很,只短暫遲疑了片刻,也又問她,“這是爲何?”

池玲瓏哼哼唧唧,也說道:“只是滿月禮而已,就大肆操辦,那以後小勺子的週歲宴,其不是要舉辦的更盛大?”

心有餘悸的說着,“老人家不都說,還未長成的孩子不能過分張揚,以免折了福氣?我看,我們這次還是低調行事的好,太招搖了於小勺子來說又沒有什麼好處;且他現在還小,滿月禮上若是被人抱來抱去折騰,我可心疼。哼,這次還是隻邀請親朋參加吧,等到週歲宴,小勺子再長大一些,再給他舉辦個盛大的宴席。”

秦承嗣聽了池玲瓏此言,斟酌思量片刻,也便同意了她的說辭。

其實,在京都勳貴的府邸中,若是有長房子孫出生,不管是滿月禮還是週歲宴,那些府裡都會舉辦的很盛大。

一方面固然是因爲,是在表示對長房子孫的看重;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趁此機會,在宴會上結交人脈;最後,當然也不乏一些世家。想要藉機向外界炫耀府邸影響力的意思。

這素來是京都勳貴世家行事做事的手段和方法,因而,那些個勳貴府邸裡,家宅中每有添丁進口之事,必要大擺筵席,張揚的衆人皆知。

可秦王府到底是不同的。

秦王府在大魏朝的地位,僅次於皇族。自然不需要去攀附別的勳貴,以籌謀加官進爵;且秦王府自來軍威貴重。是以軍威和赫赫軍功立足於世的,自身擁有五十萬兵權,足夠安然立世,纔不像一些以文臣襲爵的府邸。擔心沒了盛寵,才如此這般四處拉攏人脈。

那些人的費盡心機的籌謀和打算,秦王府完全不需要。

秦承嗣同意了池玲瓏的說辭,到了小世子秦元劭滿月禮那一天,果真只邀請了一些世代與秦王府交好的勳貴世家,以及池玲瓏的孃家忠勇侯府一家人過來,雖然他們的本意是不準備大半,但是到了這一日,來秦王府的客人到底也擺了足有十幾桌。

忠勇侯府一家人自然也是率先過來的。她們到了秦王府時,池玲瓏已經被六月幾人服侍着擦身收拾完畢。

至於沐浴是斷然不敢想的,不管是秦承嗣和孫琉璃。都打定主意讓她做一個半月月子,這事兒斷然沒有商量的餘地。

不過,此刻被細緻的收拾過,池玲瓏這天出來待客時,也讓忠勇侯府一羣女人驚豔不已。

她本就長的清麗絕俗,以前因爲年紀還小的緣故。雖然身子發育的很好,看着到底尤顯的單薄些。

不過。近一年來她抽條了不少,加上懷孕生子,現在的池玲瓏雖然沒有比之前豐腴多少,但她身上那股子韻味,卻溫婉嫺雅的,讓連身爲女人的幾個侯府姐妹,都險些看直了眼。

池玲瓏今日穿着大紅遍地錦五彩妝花通繡襖,下着品紅色細碎灑金縷桃花紋錦琵琶襟曳地長裙,三千烏髮梳成朝雲近香髻,配上了赤金累絲垂紅寶石的步搖,半月型鑲珊瑚玳瑁蜜蠟梳蓖,那流雲異彩的光芒,加上極盡透明的耳垂上,那一雙赤金鑲紫瑛石玉蘭花耳墜,愈發映襯她烏髮如墨,膚白勝雪,遠山眉不染而墨,脣不點而朱,眸子輕盈含笑,似點綴了萬千星光在其中,當真美不勝收。

幾個婦人和未出閣的姑娘,看到眼前這如畫中人似的池玲瓏,俱都忍不住怔愣出神。

而等她們回過神後,衆人臉上的神色卻不由各不相同起來。

周氏三妯娌是壓抑並吃驚的,因爲池玲瓏現在這副風華絕代的模樣,絕對是她們沒有想到的。

還記得之前小世子洗三禮時,她們也曾來過一趟秦王府,那時候池玲瓏剛生產過,正在坐月子,雖說當時池玲瓏的面色也很紅潤,七色也很好,但是到底是生育過孩子的婦人了,池玲瓏懷孕時,哪怕比之平常的婦人要苗條上不少,到底不能和未出嫁時相比。

且大家都知道,女人生過孩子,若是月子坐的好,眉宇間固然會溢滿輕鬆愜意之態,但是在月子裡,也是最容易長肉的。

怎的看池玲瓏現在這模樣……

若不是確定眼前人絕對是她們府裡那庶出的五姑娘,且已經嫁人生子,單看她如今這愈發顯得凹凸有致的身姿,那宛若水蛇似的小蠻腰,嘖嘖,怕不知道的人,都要以爲這是哪家未出閣的姑娘了。

纔剛出月子而已,這人的身子也恢復的太快了吧?

周氏三妯娌看着身材越發苗條娉婷的池玲瓏,目染異色。

猶記得她們當初生產時,可是好生料理了足有半年的身子,身材才恢復了之前的七成的。

可如今,不過一月而已,池玲瓏這容貌身材,竟是已經恢復了往常九分不止,且若果真與之前比較起來,她更勝往昔。

這到底是吃了什麼好東西,才能這麼快養好身子,這麼快恢復如常的啊?

別說周氏和林氏現鬧心抓肺的,想要問池玲瓏個究竟,便是最不愛湊熱鬧的江氏,看着池玲瓏那平坦如初的小腹,那好似一把就能掐住的小蠻腰。眼中也有異光閃過。

做女人的,就沒有不愛美的,這若是她們能得知池玲瓏的保養之法。告知給自己的閨女,那可是一大殺氣啊。

想想女兒若是生產過後就能迅速恢復如常,就能立馬侍候自己的夫君,這哪裡還用得着給自己的夫婿張羅小妖精啊,這要省多少事,少造多少庶子庶女出來礙眼啊。

想到此事,周氏三妯娌也都暗暗在心裡下了決定。今日回府前,必定要從池玲瓏口中探探消息。若是得了那方子,那可真是上天保佑。

這邊三妯娌心中思緒連篇,侯府幾個姑娘中,已經生育過孩子的池明珍和池明嬛。見了池玲瓏這模樣,更是震驚。

池明嬛生育過孩子也還不到半年時間,但因爲她嫁的是寒門子,夫婿家底子薄,雖說婆婆好相處,她嫁過去後,就掌了府中中饋,但也正因爲如此,出了月子。她就忙個不停,府中事物都需要她處理,她日日操心。加之要照顧一家老小,很快就瘦下來了,如今的身形,比出嫁時,稍豐腴些,但也絲毫不胖。

倒是池明珍。因爲嫁去狄府沒多久就懷孕生子,且狄府有家規。嚴禁府中爺們納妾,她的日子過得非常安逸。

雖然方嫁過去時,因爲脾氣暴躁被婆婆懲罰着立了兩個月規矩,但自從她壞了孩兒後,不論是婆婆還是相公,都待他如珠似寶。

安然生下長子後,她在狄府也立了足,且因爲既不用掌府中中饋,只需要安然過自己的小日子,平常又沒有外人給她添堵,池明珍的日子過的別提多舒心,可就是因爲太舒心了,才導致她懷孕時,身上長的那層肉肉,到現在還減不下去。

池明珍的腰身,比之前粗了三個尺碼不止,她本就因爲瘦身問題苦惱着,如今見着纔出了月子的池玲瓏,身體已經恢復如常,可不就嫉妒的眼珠子都要紅了。

不管池明珍是如何羨慕嫉妒恨,恨不能把眼珠子釘在池玲瓏身上,在侯府諸人給池玲瓏行禮完畢後,池明瑄也一把撲到池玲瓏身上,叫喊着要看小世子。

池玲瓏將池明瑄好一番打趣,之後也讓奶孃抱了小世子過來。

已經滿了一個月,現在的小世子沉甸甸的,頗有份量,池玲瓏抱他抱的時間長了,胳膊都打顫。

屋裡以池明瑄爲首的,幾個年紀比池玲瓏小的妹妹,一看見小世子出場這拉風至極的一身打扮,俱都抑制不住的驚叫一聲,“好漂亮啊!”

“五姐姐,小世子現在怎麼長怎麼好看,我都想抱回咱們府上了。”

“還有他的小衣服,哇,是小麒麟裝啊,五姐姐你給小世子做的麼,可真好看啊。”

幾個姑娘嘰嘰喳喳鬧成一團,池玲瓏將小世子抱在懷裡拍了拍,也抑制不住笑出聲來。

小世子今天沒有被包在襁褓中,而是被惡作劇的母親和姨媽,合力給他穿了一身可愛的爆的小麒麟裝。

那麒麟裝,顏色火紅火紅的,上邊用金線繡着複雜的暗紋,打眼一看,便讓人知道這衣服不是凡物,穿在小世子身子,卻越發映襯的小傢伙精靈可愛,活像個萌死人不償命的小萌物。

“纔剛睡醒呢,你快看看他吧。”池玲瓏好笑的將小世子遞到池明瑄手裡,一邊也說着,“這小傢伙脾氣大,一哭起來就嚎的震天響,這是現在心情好,正玩的歡快,你若是碰上他不如意的時候,他都不讓你們碰。”

“呀,這不是認人了?”池明瑄驚叫出聲,“這麼小就開始認人;呃,五姐姐,你說他該有多聰明啊?”

池玲瓏搖頭失笑,其餘侯府幾人,也都湊上前來,瞪大了眼睛,看稀奇似地盯着小世子看……

小傢伙脾氣大,膽子也大,見了外人竟也不哭不叫,現在只左右搖動着小腦袋,四處看稀奇。

已經一個月的小孩子,小世子張開了不少,池玲瓏早先說小世子完全仿了秦承嗣,這話一點也不假。

小世子的長相,確實完全隨了他父親,尤其是一雙鳳眼,更是得了秦承嗣的真傳。

他眼線很長,在尾梢處微微往上翹。眼珠子黑漆漆的,好似兩粒紫葡萄,水汪汪溼漉漉的。黑白尤其分明,看人時,尤其有光澤,恨不能讓人心都化了。

他小臉白淨的宛若剝了殼的雞蛋,在日光照耀下,好似還泛着瑩潤的珠光;睫毛濃密捲翹,好似展翅的蝴蝶。小鼻子挺翹,小嘴巴更是紅紅的。……這小傢伙,簡直就是個萌物。

池玲瓏平日裡抱着小世子,都恨不能將她揉到自己身子骨裡,常常對其上下其手。喜歡的趴在其臉上又啃又咬。

連池玲瓏見了小世子都這麼沒定力,更何況如池明瑄一般未出嫁的姑娘?更何況是謝暉和池明珍這樣,有了自己孩兒,正是喜歡小孩子的母親?

一時間,衆人看清了小世子的模樣,只恨不能抱回自己家去養纔好。

便是對池玲瓏不喜的林氏和周氏,見了小世子,也是既愛憐又羨慕嫉妒恨的對其摸了好幾下。

不過,小世子可真不是個好脾氣的。被人摸得煩了,小傢伙絲毫不給面子的,“哇”一聲就嚎啕大哭起來。這可將一屋子女人都嚇得不輕。

秦王府的小世子,將來的秦王,被她們弄哭了?!

這,這事情若是傳出去,怕秦王那護崽子的,回頭得跟她們拼命。

幾人面面相覷。一時間多不好意思了;尤其是抱着小世子的池明瑄,此時更是急得險些要哭出聲來。

忠勇侯府中。謝暉生的兒子昊哥兒,她也常去逗那小傢伙玩,只是,平常她抱着的時候,那傢伙也都乖乖的,從不苦惱,乖巧的很,怎麼五姐姐家這個,就跟個混世魔王似地?

池明瑄像池玲瓏投去求救的目光,池玲瓏好笑的從她懷中接過擰巴成一團,正像個毛毛蟲一樣蠕動的小世子,將他抱在懷裡拍了拍,哼了兩句小調,奇蹟般的,小世子竟立馬停了哭泣。

不過,小傢伙明顯興致不高,也正委屈着呢,這不,這就趴在池玲瓏頸邊蹭啊蹭的求安慰,活像個精怪的小猴子的一樣聰慧。

衆人對這一幕俱都歎爲觀止,池玲瓏好笑的不行,也不想她們都拿小世子當“天才兒童”看,哄好了小傢伙,就讓奶孃抱了下去,一邊還不忘解釋性的對衆人說一句,“那小傢伙會認人了,這不,現在可好不帶的很。”

衆人點頭,也就說起別的事情來。

她們這邊才聊上沒多久,外邊六月便來報,有客來了,侯府衆人包括池玲瓏在內,少不得忙碌起來。

時間不早了,今日過來秦王府的客人,也都攜了重禮,早早的過來了。

外院處自有忠勇侯府的幾個男人和秦承嗣、孫無極一道待客,內院中,侯府的女眷,以及池玲瓏和孫琉璃,也是主力。

這些勳貴世家的貴婦們,在看到身體已經恢復如常的池玲瓏時,少不得一陣驚豔,接下來也佯作打趣的像池玲瓏打趣問起她“瘦身”的方子來。

池玲瓏自然將一切事情都推到了孫琉璃身上,那些貴婦人們,看着一身傲骨、滿身姿儀風華,言行舉止間,優雅高貴的,簡直甩她們幾千裡不止的,長相驚豔絕俗的女子,心裡腹誹不止,有心上去請教,卻一來舍不下自己的臉面,二來一想到自己站到那姑娘面前的場景,單只是想想拿場面,自己便心虛的底氣不足,就好像是盜版見了正版一樣。

這樣詭異的心思,讓她們面色不好看,隨之而來的,也是都不把這事兒放在心上,也就不去打擾孫琉璃了。

不過在這些人中,卻有一人例外,便是那福氣深厚,出身亦高貴,爲人更是妥帖溫和的惠郡王妃。

惠郡王妃早就知道秦王府中有這麼一個姑娘。

雖說在上一次秦王府小世子洗三禮上,她看着這姑娘就想上去說話一番。

可礙着自己的輩分,以及那時候孫琉璃忙碌的只露了一面,便再沒有出現過,她不得不打消了那個念頭。

如今再一聽,孫琉璃竟是精通保養之道,惠郡王妃心癢難耐的,直接就邁步朝靜坐在一邊閒閒喝茶的孫琉璃走去。

眼前有陰影投下,孫琉璃擡頭看見眼前這個保養良好。宛若三十少.婦的貴婦人,因爲逆光的緣故,眸子不適應的微眯兩下。

惠郡王妃開口和她搭話。孫琉璃這纔看清眼前衣着低調內斂,面向平和慈愛的婦人,眸中暗光驚人,卻也一閃而逝。

惠郡王妃?!

孫琉璃也認出來眼前婦人爲乾世子的母親,最得弘遠帝看重的惠郡王妃的王妃。

只是,這樣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女人,不是更應該看不起她這個出身“商家”的女子的麼?

孫琉璃不冷不熱的和惠郡王妃寒暄幾句。聽的惠郡王妃的意思,乃是來請教她女子孕後

的保養之道。孫琉璃嘴角微扯,願只准備簡單的與惠郡王妃說幾句話就走人,倒是不想,之後兩人竟越說越投機。若不是後來前邊秦王的人,將小世子送回來了,她和惠郡王妃說不得藉此就要成爲忘年交了。

忘年交?

嘖,身爲皇家的人,她不和他們結仇就是了,如何能成爲忘年交?

簡直太扯了。

惠郡王妃滿臉可惜的,看着走去池玲瓏身邊,接過她手中的小世子,替她抱在懷裡的孫琉璃。心中好一陣驚歎惋惜。

既驚歎與這姑娘的學識淵博,她隨口說處一個方子,她就能給她指出出處。說出利弊,給出補正方法,且與她聊天起來,她心曠神怡的活像是依樓望月、竹海聽琴,既覺得風雅,也覺得怡人。簡直再愜意不過。

可惜卻也是覺得,這姑娘無論樣貌才學、禮儀舉止。都優雅高貴的,比之她們這些出身世家的女子都不差,偏卻出身上不得檯面。

京城錦繡坊和珠玉齋的東家,不管他們的生意做的有多好,家裡錢財怎眼了得,說到底,也只是個商家女。

商家女,比之勳貴世家的庶女,還差的遠矣。

若是這姑娘能是個庶女,她倒是不介意將她這姑娘配了她那眼高於頂的兒子,只可惜,到底是出身不如意。

惠郡王妃心中的哀嘆無人能知,當然,她腦海中覺得孫琉璃和她那兒子簡直就是絕配的想法,也只是在腦海中一閃而逝,根本沒有停留多久,因而,便連惠郡王妃自己,都沒有對這個念頭多在意。

只是,不管惠郡王妃是如何覺得,堂堂惠郡王府的世子爺,定要娶個門當戶對的貴女爲妻,卻說正在外院宴席上的乾世子,現在卻絲毫沒有娶個名門貴女爲妻的意思,他正不着痕跡的交好心上人的大哥,預備走曲線救國路線。

只可惜,孫琉璃油鹽不進,孫無極卻也一樣的涼薄且不近人情。

雙方聊起典籍樂章,詩文書畫,星象占卜之術,俱都能聊到一起,越聊越投機,也越聊心裡震驚越甚。

孫無極是訝異於,乾世子竟不像京都勳貴府邸那些王孫貴胄一樣,只空有一個品囊,內裡卻草包一團;反之,三言兩語中,他也試探出來,這人言之有物,胸有丘壑,是個有大才的;且所他所學駁雜,雖不能樣樣精通,卻每每能一針見血給出或善或弊的見解,委實見識不俗。

加之容貌不凡,出身高貴,才能不俗,若不是他出身皇家,孫無極當真惜才的會真心交之。

只可惜,轉孫家自來避皇家如蛇蠍,子孫後代俱要尊奉祖訓,與皇家子嗣保持距離,不能過度交好,以免惹下甩不掉的麻煩;二來,此人雖言之有物,到底心機過甚,試探之意雖不明顯,他卻也感覺得到;道不同不相爲謀,這人實非良友。

孫無極在心裡給乾世子此人下了定論,而乾世子第一次接觸到孫無極,心中震驚更是無與倫比。

他不是沒有派人查詢過孫無極兩兄妹的底細,可惜,不知是他們手下造假的能力太出色了,亦或者是這兄妹二人果真出身商賈,總之,他幾次三番派人探聽到的消息,也只是這兄妹二人如何行商之事。

對於這個結論,乾世子是斷然不信的。

若果真是最低賤的商人,這兄妹二人是無論如何也養不成這般,能傲視所有人的底氣和骨氣的。

且這兄妹兩人,言行舉止高貴優雅,談吐風流恣意,言之有物,有一針見弊之能,且不管他提及什麼話題,孫無極都能接上,言談之中可見涉獵極廣,所學樣樣精深,更有一些言論,另闢蹊徑且一針見血,只這三言兩語見,他也可斷定此人絕對有不仕之能,乃大德之才。

可惜,就是口風太嚴了,太極也打的好,竟是讓他有種無從下手的捉襟見肘之感。

說實話,這感覺委實不太好。

而他被人如此輕易就打發了,算算次數,自自己加冠,便再沒有人能這般與言談間,讓他心聲欽佩敬仰之意了。

呵,如此多智近妖之人,如何只會是個平庸低賤的商家子?

哪怕他再籍籍無名,也不代表此人就沒有做過什麼不同凡響的事情。

看來,他確實要往深處查詢一下,有關這兄妹二人的事情了。

乾世子溫潤如玉的面孔上,依舊一片光風霽月之色。

只是,此時他心中卻難得的泛上來一片鬱悶愁苦之感。

好似自從遇見那女子後,每每逢上與她有關的事情,他便沒有順心過。

好不容易想出這麼個曲線救國的主意,只是,比起眼前這面若謫仙,天性涼薄之男子,乾世子也不得不苦笑着承認,想來,哪怕然他去直面孫琉璃,他也不會如同面對她這兄長時,這樣……感覺無從下手,頭痛的直想揉太陽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