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西山避暑的大部隊,在九月初一那一日,正好回到京都。
池玲瓏坐了一路馬車,被顛的身子骨險些都要散架了,回了秦王府後,也當真就覺得,這個地方,親切的讓她淚眼漣漣。
池玲瓏在翼州忠勇侯府住了七年,對那個地方卻好像一點歸屬感都沒有。
反倒是秦王府,滿打滿算,她在這個地方呆了也沒有一年時間。
可是,不得不提的是,當池玲瓏看到隔着老遠看到秦王府門頭上,掛着那塊兒墨黑色的大牌匾時,也激動的好似渾身的血液都要沸騰了。
池玲瓏在致遠齋中休息了兩天時間,纔算是緩過勁兒來。
這一緩過勁兒,不免就又開始忙着忙那。
一邊叮囑姜媽媽等人將東西歸位,一邊也吩咐七月和碧月,將深秋和入冬的衣服,都拿到日頭下,好生暴曬一番。
已經入秋了,往後,天氣只會越來越寒冷,怕是日頭也沒有這幾日這麼暖和了。
池玲瓏抱着個茶盞,愜意的躺在院子裡,看着六月幾人,將一箱箱的衣物打開,晾曬。
她曬在陽光下,不時擡頭看一下日頭,看一眼這滿園開的絢爛的花花草草,心裡卻忍不住感嘆:這日子,當真過的就像流水似的,不知不覺間,好似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今年這一年就又快到頭了。
尤其的年前她參加宮宴時的一幕幕場景,池玲瓏甚至連元宵節那天晚上,十五公主纔對的一百多道謎語都還記得很清晰,然而,這日子。怎麼就一眨眼,就又到了秋天,馬上又要入冬了呢?
秦承嗣回到致遠齋的時候,池玲瓏正臉上搭着一本看了一本的話本,擋着眼光,一邊昏昏欲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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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等人要給秦承嗣請安,還沒來得及開口。已經被秦承嗣一擺手。嚇得俱都不敢出聲。
看見主子朝姑娘走去,幾人回過神來,又看了一眼。已經好久沒有換姿勢的池玲瓏一眼,俱都抿着脣,眸中含着笑意,退下了。
秦承嗣一將池玲瓏包起身。池玲瓏便醒來了。
她懵懵的環住秦承嗣的脖子,自然的好似早就知道。他會來抱她一般。
“怎麼在外邊睡着了?”
秦承嗣一邊問話,一邊抱着池玲瓏就要往大殿中走。
池玲瓏在他頸間愛嬌的蹭了兩下面頰,一邊回他的話,“我看這院裡的風景還不錯。就拿了書在外邊看,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着了。”
一邊也扯了扯秦承嗣的衣領,說道:“先別回去了。再曬一會兒吧,暖洋洋的。真舒服……”
說着說着,話音越來越低,簡直都快要讓人聽不見了。
然而,秦承嗣正往大殿中走的腳步,卻是微頓了一下,隨後,便又迴轉回來,抱着池玲瓏,就坐在了方纔她躺着的那張美人榻上。
池玲瓏窩在秦承嗣懷中,小臉因爲被太陽曬得粉撲撲的,又是才方甦醒,現在的模樣看起來嬌媚妖嬈,又有種別樣的慵懶風情,只把秦承嗣看的眸色一再變得暗沉。
池玲瓏躲閃着秦承嗣熾熱的吻,本還有些迷糊,現在卻是全醒了。
不由就笑嘻嘻的不讓秦承嗣得逞,“別鬧,這是在院子裡,小心一會兒六月她們看見了。”
秦承嗣不依不饒,把池玲瓏好一頓折騰,還不忘中間安撫她一句,“不會。她們不敢看……”
秋意正濃,兩人親暱擁吻的畫面,美的就像是一副畫似地。
良久之後,池玲瓏被秦承嗣放開,氣喘吁吁的趴在他懷中平靜氣息。
池玲瓏的面頰,此時彼剛纔有多添了幾分嬌羞的嫣紅,眸子更是溼漉漉亮晶晶的,好似被男人疼愛過的小女人一樣。
秦承嗣的臉色又變了,池玲瓏卻是不敢再和他胡鬧,不由就在這男人又要狼性大發時,及時開口與他道:“我想把這院子整理一下,再種上些別的花卉,你看好不好?”
致遠齋中,最高達的“樹木”,不過是他們內室窗前的那一株梅花樹。
除了那一株梅花樹外,這偌大的院子中,全是些低矮的灌木和花草,不是不好看,只是,池玲瓏還是想在院中種幾株高大的花樹。
她喜歡在春天或是仲夏的傍晚,坐在花樹下,和秦承嗣或下棋,或是躺在躺椅上看風景的畫面,那情景,一定會很唯美。
池玲瓏說完話後,便雙眸灼灼的看着秦承嗣。
她知道致遠齋中,從來不種高大樹木,一是爲了防備有此刻藏身,二也是因爲,秦承嗣一個大男人,對所謂院子的佈置,根本不在意。
他入住致遠齋的時候,致遠齋就是這麼個模樣,到了現在,也沒有動過裡邊的一花一草。
若是說,之前因爲秦承嗣年紀幼小,無反擊之力,才懼怕刺客來訪致遠齋的話,現在的秦承嗣,可不再是手無反擊之力的雛鳥,他已經是長成了能搏擊蒼天的雄鷹。
身爲大魏秦王,對於刺客的刺殺,早已經習以爲常,怎麼可能會怕?
連刺殺都不怕,便沒有什麼可以顧忌的了。
池玲瓏料定秦承嗣,是肯定會同意她的計劃的。
果真,她話落音,便也見秦承嗣想都沒想,便直接點頭應允她道:“隨意喜好佈置就好。”
“真的?”池玲瓏喜上眉梢問道。
秦承嗣又點點頭。
不過,這瞬間他好似倏然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又開口說了兩個字,“不過……”
“不過什麼?”池玲瓏好奇的,一邊用小手抓着池玲瓏的衣襟,一邊也又微張着小嘴兒,開口問她。
秦承嗣在她櫻紅的脣瓣上,輕輕的啃噬一下,在她的羞惱中。也便很是正經的說道:“不過,別忘了在廊下植兩株丹若……”
丹若,在古代被叫做“丹若”的樹木,在現代有個很通俗的稱謂,名字就叫做——石榴樹。
石榴樹,石榴……
池玲瓏一張小臉倏地爆紅。
石榴象徵“多子多福”,誰都知道。
秦承嗣竟是直言不諱的。和她說這個話題。這個男人,現在果真是越來越放得開了。
池玲瓏多想霸氣的擰着秦承嗣的耳朵,再罵他一句“流氓”啊。
可是。還沒來得及開口說什麼話,池玲瓏一張小臉卻已經紅的,好似驕陽似火了。
在西山時,自從秦承嗣對她流氓了那一會兒。變越來越能放開尺度了。
這男人,也還曾想過。等過年後就娶她進門,卻是被她打擊了一番,再不提那些事情。
但是,現在她父親都進京了。秦承嗣還讓她再廊下種植石榴樹,這話的潛意思莫不就是……距離他們成親之日,當真不遠了?
也或者是。秦承嗣私底下,已經開始張羅他們的親事了麼?
池玲瓏心神恍惚。良久良久都回不過神來。
等回過神來後,看着秦承嗣那雙深邃無垠的眸子,卻是不由心動,將自己嬌小的身軀,整個又往她他懷裡擠了擠。
“就按你說的,……我們在廊下種兩株丹若樹。”
石榴多子多福,等成親後,我也爲你多生幾個孩子。
我們都陪着你,一家人在一起,讓你永遠都不會再孤單。
秦承嗣“嗯”了一聲,隨後也不再說話,卻是就這樣包着池玲瓏,躺在美人椅上曬太陽。
“哦,對了……”
準備回大殿時,池玲瓏倏然想起什麼事情,才又拉着秦承嗣的衣袍,與他道:“這幾天無事,我想明天去一趟忠勇侯府。”
京城中弘遠帝賜給忠勇侯的府邸,上邊掛着的牌匾,乃是弘遠帝回了京都後,親手寫了,派徐安公公送過去的。
既然連門楣都掛上去了,距離主人入住,也當真不遠了。
秦承嗣沒有回話,池玲瓏也便又道:“明瑄給我說,再過上五六日的功夫,我祖母和二嬸兒,以及,嗯,周氏和一些姐妹們都應該到京了。現在就只有三嬸兒在那府裡忙着收拾,我這個做女兒做孫女的,不過去看看畢竟說不過去。”
池玲瓏早就不在秦承嗣面前對人對事的喜惡了。
她喜歡孫琉璃兩兄妹,在秦承嗣面前提起那兩人時,也時常是滿面笑容。
而對於她那嫡母,即便再秦承嗣面前,池玲瓏也直接以“周氏”二字稱呼她。
她非常不喜歡周氏,原本還沒有到結仇那一步,但是,當她那好子女周子瀛,謀殺了親姐,卻禍害了秦承嗣的名聲後,她算是把安順侯府那一家都恨透了。
至於周氏,不管是出於她苛待了她七年之久的份兒上,還是因爲她是周子瀛的親姑母,她對周氏的感情,都只能說更厭惡,卻絲毫不會喜歡她。
有人見了面便覺得親近,有些人,卻是天生的不對頭,無論怎麼看,都看不順眼。
對於周氏,她就是如此。
這次池玲瓏話落,秦承嗣思考片刻,也便允了她。
不過,還是不忘囑咐她道;“明日出門前多帶幾個人。”
池玲瓏自然歡天喜地的應下了。
當天晚上,池玲瓏派人去了江閣老府上,問過池明瑄,確定江氏這幾天一直忙着忠勇侯府那一攤子事兒,身子晚上都在那邊住下了後,也和池明瑄約定,明日兩人一起去忠勇侯府。
第二日一大早,池玲瓏用過早膳,打發走秦承嗣去書房處理公事後,也帶着六月七月,碧雲碧月,以及墨乙和墨丙,總共六人,出發去了忠勇侯府。
池玲瓏在忠勇侯府外和池明瑄碰了個正着,兩人俱都高興非常,池明瑄挽了池玲瓏的胳膊,兩人便走進了忠勇侯府中。
大堂花廳,池玲瓏和池明瑄走進去的時候,便見江氏正聲音嘶啞的,坐在上首位置,敲打着方纔牙婆才送來的一應丫鬟、小廝和粗使婆子。
看到池玲瓏和池明瑄進來,江氏也沒挪地方。而是直接朝兩個姑娘招招手,讓兩人過去她身邊坐。
池玲瓏和池明瑄一道走過去,江氏此刻嘴沒停,還在對着下手恭敬站立的丫頭們講規矩。
“在這府上,最重要的是手腳乾淨,守規矩。別的府上什麼規矩本夫人不知道,也不知道以往你們有沒有再別的府上做過事?總之。大家來到了忠勇侯府。一切規矩,便要重新學起。”
條理分明的,又講了幾個大條。也就是需要衆人特別注意的事情,隨後,又吩咐站在她身側的幾個大丫鬟,以及這兩天使喚的還順手的管事嬤嬤道:“把他們都帶下去吧。先將規矩教好了。把以前你你們學的那一套,仔仔細細的給他們都講一遍。切莫忽略了什麼。”
幾個大丫鬟和管事嬤嬤,俱都恭敬應了“是”,隨後,便帶着下邊約莫二、三十人。恭恭敬敬的退下去了。
人都走乾淨了後,池玲瓏和池明瑄才又走進江氏一些,齊齊給她行了禮。
“免了免了。你們兩個丫頭,怎麼現在過來了?”
江氏說話的聲音嘶啞非常。嘴脣乾澀的皮都繃起來。
池玲瓏再看看江氏疲憊的面容,以及她眼底的青黑,單只是想象忠勇侯府現在這個井然有序的模樣,以及沿路所見,到處都被清掃打理的乾乾淨淨,腦子一轉,也便很輕易的就知道,江氏這段時日,怕是勞累的不輕。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誰讓她和池明瑄,都是姑娘家,不好公然露面。
而江氏又是侯府的三房媳婦,正正經經的當家人。
在老太太和周氏沒有到京前,這忠勇侯府,若是她不負責打理,難不成還能交給她那便宜池仲遠?或是交給她和池明瑄?
池玲瓏心思電轉,轉眼,也走到江氏身後,在江氏的訝異中,說道:“我給三嬸兒按摩按摩肩膀。三嬸兒這幾天受累了,侄女沒什麼能幫的上手的,只這按摩的手藝還不錯,三嬸兒也給侄女個表現的機會。”
池玲瓏一邊嘻嘻笑着說話,一邊也已經走到了江氏身後站住腳,伸手給她按摩起來。
她學過醫術,雖然沒有系統的學過,醫術卻是犯懶了好幾本。
她血東西本就刻苦,手上有些功夫,加之對人體的穴位又都非常清晰,按摩起來的力道把握的很精準,穴位又找的到位,因而,才一上手,江氏先是疼痛的“哎呦”叫了一聲,隨後,卻是舒服的好似渾身的神經線都鬆懈下來了。
江氏本還想着,讓池玲瓏停手別做這些侍候人的活計呢。
好嗲這個侄女現在是皇帝御封的秦王妃,不是以前那個普普通通的庶女了。
若是之前,別說是揉肩了,即便是讓着丫頭給她侍疾,也是使得的。
可是,現在這丫頭是秦王的人了,別說她見了她要給三分顏面,怕是到了周氏和老太太跟前,這丫頭都得有個座。
讓着丫頭給她按摩?
江氏還真有些惶恐。
只是,再享受了兩下後,江氏也是感覺,好似渾身的筋骨,被池玲瓏這麼一揉捏,都又活了似地。
就連原本好似落枕的脖子,現在她扭一扭,雖然聽到一陣骨骼“磕巴”“磕巴”的聲音,脖子卻也一點都不疼了,身上更是舒服。
“哎呦,五丫頭不錯啊,這手藝什麼時候學的?”
江氏慵懶的靠坐在椅子上,連眼睛都享受的閉上了。
若不是還估計着顏面,不好在侄女面前失態,江氏現在簡直舒服的想要嚶嚀出聲。
池玲瓏輕笑了兩聲,與江氏道:“侄女閒着無事,整天看些醫術,都是自己摩挲出來的。”
又對江氏道:“三嬸兒,玲瓏不知道輕重,若是揉的您疼了,你說一聲,玲瓏好減寫力道。”
“這樣就很好。”江氏非常愜意的說道。
池明瑄看着那一坐一站的兩人,長大嘴巴,很是吃驚。
她先是問池玲瓏:“五姐姐,你這手藝回頭也教教我吧?”
看江氏很是嫌棄的看她一眼,池明瑄又嘻嘻笑着跑到江氏跟前,蹲在她膝側。撒嬌道:“好母親,女兒這廂和五姐姐學了手藝,之後您和父親若是再勞累了,女兒也給您揉揉按按。”
“你啊……”
池玲瓏給江氏揉捏了一會兒肩膀,江氏便也讓她歇了手。
喚了丫頭進來上茶,也讓池玲瓏和池明瑄過來,在她跟前落了坐。
池玲瓏看江氏疲憊的好似隨時要睡着。也就問她。“三嬸兒,府裡的事情,大概還需忙碌多長時間?”
又道:“侄女閒來無事。不如就在這裡給三嬸兒打下下手?採買安置之類的大事兒侄女上不了手,別的小事兒還是可以做的。”
池明瑄聽了池玲瓏這話,小腦袋也點的跟小雞啄米似地,迫切又殷勤的向江氏表示。她也是這麼想的。
江氏看了兩個眸光真摯的小姑娘一眼,也是嘆息一聲。“你們兩個有這個心就好。”
“不過現如今,這府裡三嬸兒也打理的差不多了。也只是前些日子稍微忙碌些,現在,之前買的那些丫頭婆子都上了手。三嬸兒也就清閒了。”
看與池玲瓏道:“你這丫頭,現在住在秦王府,又是未出閣的小姑娘。總是過來這邊總歸有些不妥。到底是訂了親了,若是一不小心讓誰看了去。這可不好。”
又說池明瑄,“至於你妹妹瑄姐兒,她不來給我添亂三嬸兒就謝天謝地了,可是不敢讓她插手幫我做事。”
池明瑄羞惱的換了一聲“孃親”,池玲瓏和江氏俱都笑出生來。
江氏看女兒一張小臉,險些要繡成紅蘋果了,也是又安撫她道:“好了,好了,母親知道你也能幹。只是,這府裡的事情,母親自己做主就行,你且回你祖母那裡,好生幫母親照拂着你兩個弟弟就好。”
池明瑄聽到江氏給她分配任務,小臉瞬間多雲轉晴。
她這副孩子氣的模樣,倒是又惹得池玲瓏和江氏笑開了懷。
看兩人先來無事,江氏便也又道:“母親且去歇一歇,讓丫頭領你們去看一看你們今後的院子如何?”
池玲瓏和池明瑄自然興高采烈的應了。
江氏看了兩個小姑娘一眼,卻是又對池玲瓏道:“不過,那也只是三嬸兒安排給你的院子,若是之後你祖母和母親回來後,那院子還能不能歸你,三嬸兒就不能做主了。”
池玲瓏和池明瑄一聽這話,神情俱都低落下來。
池明瑄的院子,自然是挨着江氏夫妻的,這一點毋庸置疑。
想來有江氏爭取,那院子指定跑不了。
至於池玲瓏那院子,說不定到最後還是不是她的。
不過,想來她今後住在那院子的時間,也不會多長。
如此,其實住在哪裡,都是一樣的。
池玲瓏想到這裡,臉上便也露出了笑臉,隨後就拉着池明瑄,在這座府邸中閒逛了起來。
弘遠帝賜下的這座忠勇侯府,雖說原身是國公府,面積很大。
只是,若仔細比較起來,別說遠遜與秦王府一籌,就這佔地面積,怕是連翼州的忠勇侯府都比不上。
果然,接連看了幾個院子後,池明瑄就嘰嘰咕咕的和池玲瓏道:“五姐姐,不是說,這宅子原身是國公府麼,怎麼我瞧着,還沒咱們在翼州的府邸大?”
池玲瓏笑着罵了她一聲“笨”,隨後卻是說道:“翼州和京城能相提並論麼?”
又道:“在翼州,咱們府可以說是地頭蛇,府邸的面積自然很大,畢竟有權有勢,誰也不會公然蹙咱們府的眉頭。可是,這裡不是翼州,這裡是天自腳下的京城。京城寸土寸金,連朝廷大員的居住的府邸,都是有規制的,不能多佔一分地,也不能少佔一分地,這都是定例,是要嚴格遵循的。”
又和池明瑄道:“你別嫌棄這府邸小,不如翼州的忠勇侯府大,可是,放眼整個京城,政府第也是排的上號的了。”
“再說,雖說這府邸是稍微小了些,但是,一個人住一整個院子,也一點不小。你纔多大點啊,晚上躺牀上。也不過佔了三尺地方,莫不是這麼大塊兒地,還i裝不下一個你?”
最後,總結性的教訓池明瑄一句,“是啊,知足常樂。”
姐妹兩大腦成一團,池玲瓏在忠勇侯府中。和江氏池明瑄一道用了午膳。隨後,兩人也又一起離開了忠勇侯府。
進了秋天,天眼看着黑的原來越早。天氣也越來越寒冷,池玲瓏離開時,不免又將池明瑄好一頓叮囑。
她倒不是擔心池明瑄染了風寒,而是擔心琳哥兒。
琳哥兒自來身子骨若。如今江氏和池仲禮又都不在身邊,池玲瓏不免要好生囑咐池明瑄一番。回了江閣老府上好,別隻顧着玩樂,要將琳哥兒看好了。
雖說距離那一家子到京城,不過只剩下三、四天的時間。江氏再在忠勇侯府忙一天,就可以回去江閣老府上。
但是,小孩子的身體。總是容不得半點忽視的。
池玲瓏回到秦王府時,問了六月。知道了秦承嗣一直在清華苑辦公,便也沒有回致遠齋,卻是拐個彎,便往清華苑走去。
清華苑中,池玲瓏和守在門外的墨丁打了招呼,便推開了書房的門,輕手輕腳的走進去。
原本就沒準備瞞着秦承嗣,不想,她才走到落地罩前,竟是見到秦承嗣此刻正雙目灼灼的看着她。
他靜坐在夕陽下的畫面,那姿態,以及眸中深沉的光,好似等了她許久似地。
池玲瓏不免就輕笑着走上去。
纔剛踏進裡邊他辦公的地方,卻敏感的覺得那裡有些不一樣。
池玲瓏低頭一看,便看見,秦承嗣這內書房裡,不知道何時,竟已經鋪上了厚厚一層雪白的毛毯。
池玲瓏怔愣片刻,回過神後,大眼睛眨巴了好幾下,纔將眸子裡的水汽眨掉。
她自然的走到秦承嗣身邊,笑嘻嘻的,一邊環住他的脖子,一邊在他腿上落了坐。
說道:“這屋裡可真暖和。”
秦承嗣摸摸她烏黑絲滑的發,輕“嗯”了一聲。
池玲瓏很是高興的,又將今日在忠勇侯府中她做了什麼事情,一一將給秦承嗣聽。
等到晚霞映紅了西邊的天空,才拉着秦承嗣的手走出書房,回致遠齋用晚膳。
隔日,池玲瓏正準備着,此番見到家裡那幾個姐妹後,要送給她們的見面禮。
她挑挑揀揀的,在自己的妝奩中拿取一個個簪子,步搖,斟酌來斟酌去,哪一個都不捨得送去給那些姐妹。
能出現在她妝奩中的東西,現在可都不是一些普通的玩物。
秦承嗣寵她,三不五時,就要弄些貴重的簪子、耳環給她;孫琉璃更是恨不能將外邊的珠寶鋪子,都一下搬給她。
說實話,現在她手中的首飾,當真多的可以開鋪子了。
可是,這些可都是好東西,最便宜估計也要三、五百兩銀子的。
若是送給池明珠或是九妹妹,她也沒多麼心疼,但若是池明珍或是池明琬,她當真會嘔死。
池玲瓏猶豫不定,想讓坐在窗口處看書的秦承嗣幫她拿主意。
不想,她還沒來得及開口叫秦承嗣,外邊竟然傳來七月的通報聲:“主子,墨乙帶了魏釋錦過來了。”
魏釋錦?
池玲瓏聽到這個名字,纔想起來,那小豆丁,她已經將近有五個月沒見着他人了。
在秦承嗣出發去贛州和禹州的時候,那小豆丁也一同蒸發了,之後,她只顧着一心擔心秦承嗣了,倒是沒想起他來。
這一個遺忘,後邊便也一直沒想起這麼個人。
如今竟七月一提醒,池玲瓏腦中才忽的一響:是啊,這麼個小豆丁,他之前消失了那麼長時間,是幹麼去了?玩離家出走麼?
池玲瓏想到這個可能,自己先汗了一把。
她看向秦承嗣,秦承嗣手中還在執着那本看,一邊也聲音低沉而肅穆的吩咐,“進來。”
七月領命下去,不一會兒,池玲瓏便又聽到了,獨屬於魏釋錦小豆丁的“嗷嗷”聲。
那小豆丁想來是惱羞的狠了,像個小炮仗似地,不住的尖叫着,“你放開我,放開我。混蛋,小爺自己會走。”
魏釋錦今年不過三歲,聲音還是奶聲奶氣的。
然而,小傢伙的聲音卻尖利的很,猛一大聲喊起來,刺的池玲瓏耳膜生疼。
不過,聽到那兩字“小爺”,池玲瓏卻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阿壬每次也都自稱自己是“小爺。”
對比起魏釋錦來,池玲瓏決定稍後有空就建議阿壬一下,讓他以後自稱“大爺”。
魏釋錦被墨乙提進了大殿,之後,便也爽快的一鬆手,將小傢伙“放開”了。
這個放開,當真利索的很。
雖然魏釋錦沒有被摔的暈頭轉向,不過,因爲墨乙是在小傢伙撅着小屁屁,兩條腿都蹬上了他的大腿時鬆手的,魏釋錦一個沒防備下,直接屁股着地。
有那麼一瞬間,池玲瓏明顯的看見了,這在之前和墨乙打鬧中,憋的小臉通紅小豆丁,眸子中出現了瞬間的空茫。
不過,等小傢伙疼的回過了神後,此時圓滾滾的鳳眼裡,瞬間溢滿了淚珠。
他也不站起身,只是小屁屁在底下磨來磨去,兩隻小手也往屁屁下摸去。
不過,可能是看見了墨乙眼中的笑容太惡意了,小傢伙羞羞的想去摸被摔疼了的屁屁,一邊卻也忍不住,又快速將小手從身子下抽了出來。
小臉此刻更紅了。
“欺負我,你們都欺負我……”
小豆丁威力無窮,這還是第一次在池玲瓏面前哭,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的肺活量當怎是不錯。
哭的嗓門高,音量響,哭的池玲瓏頭疼的好似眼前全是蚊蠅圈。
池玲瓏也險些要淚奔了,不由就將求救的視線投向了秦承嗣。
秦承嗣卻是緊抿了脣角,蹙着劍眉,問墨乙,“訓練了五個月,這就是成果?”
墨乙也不好意思了,面上露出訕訕的神色。
在他們暗衛營中訓練五個月,當然不止是這成果。
不過,誰讓這小傢伙會裝呢?
若不是吃的鹽,比這小傢伙吃的米都多,墨乙險些就要被這奸詐的小東西糊弄過去了。
嘖嘖,裝傻撒潑,試探他們的底線,這種事情這小東西倒是做的手到擒來。
只是,有再一再二,再三再四就肯定要穿幫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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