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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玲瓏的昏迷症狀,來的無聲無息,可到目前爲止,她已經昏迷了四天時間了,卻還是沒有絲毫甦醒的跡象。
這邊秦王府致遠齋中,秦承嗣像個失去了伴侶的孤狼一樣,自從那一晚從池府中,將池玲瓏抱了出來,到現在爲止,寸步都沒有離開過她。
這中間四天時間,他一口水沒喝,一粒米沒進,只是固執而執拗的,緊緊的抱着池玲瓏不撒手。
他面上的神情,呆滯的完全不像是個正常的少年。
偏卻下頜的線條,繃緊的宛若渾身的肌肉都在震顫一般。
他眸子低垂,長長的睫毛在眼底處留下一片暗青色的陰影,身上那股子淒涼又煞氣凜然的氣息,即便是孫無極,在每次去給池玲瓏診脈時,被這樣的秦承嗣看上一眼,心神也是會不受控制的狠狠震顫幾下。
已經第五天了,這五天時間,不僅秦承嗣沒有動過一寸地方,就連孫無極,也是快要把致遠齋當成他的起居室居住了。
又到了每日例行診脈的時間,孫無極滿面疲倦和蒼白的,從西殿走過來。
因爲這幾日來,一直在不眠不休的查找,有關“巫蠱之術”的資料,他通宵達旦的五天六夜都沒有闔一下眼。
身體的睏倦疲乏自然是難以抵擋的,可是,只要一想起,那個至今還躺在牀上,連呼吸都微弱的,好似隨時都可能消失的小表妹,若是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永遠離開他們,孫無極也是忍不住,再次用手捂住帕子,輕咳幾下。
喉中的鐵鏽味兒是如此的清晰,孫無極停下腳步,垂手一看,毫不意外,又在雪白的絹帕上,看到一團殷紅的血漬。
那血漬悽豔的就如同是顓(zhuan)孫氏,所有男子的生命一般,生而絢爛,卻註定死的悽寂。
孫無極看着那血漬好久一會兒,隨後,才又仿若無事一般,優雅的擦淨脣角的血絲,漫不經心的,又將那帕子塞進袖籠中。
顓孫氏族中所有的子孫,從出生之日起,因爲每人身上,都具有着得天獨厚的某些能力,而註定一生都不會泯然衆人。
族中的女子,容貌必定傾國傾城,身懷絕世體香。
族中男子,則大多驚採絕豔,通曉古今,大多是流芳青史的名人大家。
然則,若爲女子,卻極少能孕育出子嗣;若爲男子,則大多短命,鮮少有人能活過四十歲。
上天總是公平的,在賦予你一些外人沒有的能力的同時,總也要收回些什麼。
給了你美貌,便收回你做母親的權利;給了你萬古流芳的機會,卻讓你哲人其萎。
這世間,其實大多事情,都還是公平的。
即便顓孫氏族的祖輩中,神醫出了很多,連《大興醫典》這些書籍,編纂起來也都是順手拈來。
可是,醫者不醫己,即便個人的醫術再怎樣出神入化,顓孫氏的祖先,卻還是連自己的族人,都醫治不了。
這就是現實。
而如今……
孫無極旁若無人一樣,在內室拔步牀,牀頭處的圓凳上坐下身,仔細診了很久的脈,才又緩緩收回手。
不知是在自嘲,還是低嘆,他喃喃自語,“我對巫蠱之術很少有研究,想要護住阿愚的性命不難,難的是,我也不知,要如何……才能讓她甦醒過來。”
又長嘆一聲,“平陽郡主所說教她行巫蠱之術的和尚,昨日也已經抓住了,只可惜,那人也只是偶然得了這麼一個方子,卻是也不知道解除之法。”
“現在唯一剩下的法子,便是希望能找到大悲寺的淨悟大師了……”
淨悟大師,便是導致池玲瓏和秦承嗣,在萬安寺相遇的“罪魁禍首”。
當時秦承嗣身中“桃花醉”之毒,便是被淨悟大師診斷出來的。
後來阿壬等人查探到,整個大魏,竟是隻有淨悟大師聽說過那種毒,便也把他當做了救秦承嗣性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卻是沒想到,他們一行了跑死了兩匹馬,連夜趕到萬安寺,那時候淨悟大師,卻因爲“得罪”了韶華縣主,而被韶華縣主連夜派人行刺,第二天,淨悟大師就被“思慮甚多”的萬安寺主持,恭送下山。
如此,纔有了後邊秦承嗣和池玲瓏的相逢。
古時的僧侶,尤其是高僧,甚至比太醫院的絕大多數太醫,醫術更高深。
這話並不只是說着玩的,而確實是有真憑實據的。
不說淨悟大師的師傅玄空大師,醫術早已出神入化到,可以生死人、肉白骨;就是現在的淨悟大師,一身醫術,也早已經爐火純青。
加之佛門裡的僧人,一生有大半時間,都是雲遊在外的,不僅會在大魏四處雲遊,就連大魏周邊的國家,也多會踏足。
這些僧侶見多識廣,又最是“接地氣”,所以,若要找人爲池玲瓏解除巫蠱之術,孫無極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想到了淨悟大師。
只可惜,自從第一天他提過一次淨悟大師後,雖然這幾天,不管是秦王府的暗衛,還是他手中的勢力,全都行動了起來,到現在卻也沒有找到,行蹤向來成謎的淨悟大師。
如此這般,現在怕就怕,即便之後找到了那人,他也不能及時趕過來,救他小表妹的性命了。
孫無極貫來雲淡風輕,宛若謫仙一般溫潤飄逸的面孔,此刻面上的神采越來越凝重。
秦承嗣面上還是那副,好似什麼都沒有聽見的模樣,孫無極低嘆兩聲,看了他幾眼,便也轉身,準備回去繼續翻閱古籍醫術,看看能不能找出些,有關如何解除巫蠱之術的資料來。
不想,他這邊腳步纔剛邁動,竟是聽到了致遠齋大殿外,傳來一陣匆促鏗鏘的腳步聲。
墨乙連招呼都來不及打,就在孫無極出神這短短片刻功夫,已經在內室的落地罩前,停下腳步。
恭敬的躬身行禮,墨乙激動的難以自已,他面色漲紅的對秦承嗣道:“回,回主子,有好消息。”
說話都結巴到這個程度了,看來這消息必定對現在的他們來說,是最有用的。
孫無極濃黑的眉頭微微上挑。
莫不是……淨悟大師找到了?
孫無極一雙白皙纖長的大掌,在此刻狠狠賺緊起來。
卻見此刻的秦承嗣,仍舊是一副,對外界所有事情都不聞不問的模樣。
墨乙見怪不怪,卻是又激動的舌頭都打了結一樣,語氣輕快而興奮的彙報道:“主子,屬下剛收到在京城收集情報的暗三傳來的消息,說是影梅庵的了緣師太,今早上出關了。說是,要,要……尋找有緣人。”
有緣人?
這是什麼東西?
墨乙這話說的沒頭沒尾,但是,神奇的,孫無極幾乎是在遲鈍了一秒鐘都不到的時間後,腦中便反應過來,墨乙這話是什麼意思。
影梅庵早先的主持大師,今年已經一百零五歲的了緣師太,竟是還沒有坐化?
她竟然在今天出關了?
還是……爲了尋找有緣人?!
不管這個有緣人和他們有沒有關係,亦或者是,了緣師太在今天早起出關,究竟是因爲什麼。
此刻不管是孫無極,還是墨乙,現在腦海中想的卻都是:池玲瓏,求救了。
大魏歷代國君都信佛,其實不止是大魏,就連大魏之前的一些王朝,國君和朝臣們,大多也都是信佛的。
雖然,到了大魏,國君沒有再把佛教立成“國教”,然而,佛教在所有人心中的地位,都是救苦救難且高高在上的。
大魏所有的佛家寺院,最有名的便是京城的大悲寺及影梅庵。
這其中,有“一代聖僧”之稱的玄空大師,和他的徒弟淨悟大師,便是上一屆和這一屆大悲寺的主持。
至於影梅庵,因爲是尼姑庵,且只對大魏貴族夫人和貴女開放的緣故,香火遠遠不如大悲寺鼎盛。
這也就造就了,雖然和大悲寺同爲大魏最負盛名的兩座寺院,影梅庵神尼的名聲,卻遠遠比不上大悲寺的主持和聖僧。
但這也並不是說,神尼當真就比不上聖僧功德無量,比不上他們佛法高深。
相反,就拿早在十年前,便開始閉關修佛的了緣師太來說,十年前她已經是九十五歲高齡了,轉眼十年時間已過,就在衆人都以爲了緣師太早已經圓寂了的時候,她竟然還活着?
仔細算起來,了緣師太今年,已經一百零五歲了!
不說現在大悲寺的淨悟大師見了她,要恭敬的稱呼一聲“師祖”,怕就是淨悟大師的師傅——玄空大師見了了緣師太,都要稱一聲“師傅”。
玄空大師圓寂時,已經到了花甲之年,這在古人的年紀中,算是比較長壽的了。
可是,了緣師太,她已經成了人瑞了。
這樣大慈大悲的神尼,別說她本身就已經有了,幾乎可以溝通上意的能力,她自身的醫術,更加出神入化。
此番了緣師太出關,說是要尋找有緣人,雖然衆人都不知道,她究竟意欲何爲。
但是,不說自己能不能成爲了緣師太口中的“有緣人”,到了這個時候,即便是能見了緣師太一面,和她說一句話,那都說明自己福緣深厚,那都是自己祖上積德冒青煙了。
因而,這個時候,別說神智略清醒過來的秦承嗣,一雙泛着猩紅的眸子,紅光更加深邃的詭異懾人,就連孫無極,臉上的神色也完全不一樣了。
這邊致遠齋中,兩個男人正暗戳戳的思量着,要不要用些手段,讓所有準備在三天後去影梅庵的京都貴女們,都沒辦法正常出行。
而也正如孫無極和墨乙等人預料中的一樣,當影梅庵的了緣師太,今日早起出關,並且有意尋找有緣人的消息一傳出來,本就熱鬧的京城,此刻民衆們的激情,更是亢奮的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先不說平頭老百姓們,現在都漲紅着臉,想要託自家大姨子的表姑子的弟媳婦的孫媳婦的妹妹,去影梅庵的時候,大發善心,將自己人見人愛的幺女帶去見見世面。
若是有機會,最好在背後推一把,讓他們那溫柔善良的女兒,能夠鹹魚翻身,越過衆多貴女和縣主、郡主、公主們,成爲那個“有緣人”。
且說京都衆多世家勳貴裡的當家主婦,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也俱都震驚的不能自已。
她們倒是沒有不自量力的,到了這把年紀了,還想出風頭,當一當人瑞——了緣師太的有緣人。
可是,她們沒那機會,這不是她們都還是閨女,孫女,外孫女麼?
了緣師太啊,仔細說起來,她還是和玄空大師的師傅同輩的僧尼呢。
聽說她也是一出生,便被人丟在了影梅庵山下,最後才被負責採買事宜的老尼,抱到了影梅庵收養的。
因爲從小就是在影梅庵長大的緣故,了緣師太年紀稍微長大一點,便自然的剃度成了小尼。
如今,時光匆匆而過,早些年所有的聖僧和神尼都已經圓寂了,也唯有了緣師太一人,都已經一百零五歲高齡了,卻還活的好好的。
這不得不說,了緣師太,這人確實佛法高深,福運深厚。
這若是誰家的姑娘,有幸成了了緣師太的有緣人,不說就好似出國鍍了層金似地,日後說不定可以一步登天。
即便是不能成了那位主中宮的,天下最好命的女子,想來也是福運深厚,將來定會兒孫滿堂,生活安然無憂。
這是多大的誘.惑啊,若當真是,當真是……
一衆貴婦人們,現在卻是心思都滿天飛了。
卻說就在京都貴婦的心情,都是既興奮又忐忑,即亢.奮又激動的時候,京都卻是還有兩個少女,此刻的心情,與衆人截然不同。
一個自然便是,此刻正享受美人恩的韶華縣主。
在聽到門外小丫頭,戰戰兢兢的給她通報這個消息的時候,韶華縣主停留在,伏在自己身上的少女酥.胸上的柔荑,若有所思的靜止不動了。
不顧身上那丫頭又扭動着身子,嬌.嗔着想要挑起她的興趣,韶華縣主卻是略有些不耐煩的,在美人的羞怯和淚眼漣漣中,眸光略深沉的一揮手,讓那美人下去了。
韶華縣主隔個七、八日,總是要叫上一個貌美可人的丫頭過來,給她“捏肩搓背”這件事,她身邊幾個太后賜下的嬤嬤,自然都是知道的。
只是,宮裡的污糟事兒啊,本就多的很呢。
雖說身爲貴女,是應該愛惜名聲,行爲舉止嚴謹守禮,不能出一點差錯。
可是,韶華縣主只是“收用”一個丫頭,只是讓那丫頭純.潔的侍候她,這樣清白的事情,誰還能挑出錯來不成?
嬤嬤們在此事的態度上,俱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敢提一點意見,也不敢向太后和長樂長公主打一點小報告,這種漠視不理的態度,完全不是沒有緣由的。
一方面,自然是因爲,自從太后將她們賜給了韶華縣主,她們便算是韶華縣主的人了。
若是說,之前她們還有給太后娘娘打小報告的心思,前幾年經過韶華縣主有意的折騰、警告和調.教,她們也已經認清了,她們現在的主子,究竟是誰,她們更應該幫着護着的,又該是誰。
韶華縣主爲人有手段、有心計,更有後臺,得罪她,她們無疑只剩下死路一條。
所以,想要明哲保身的獨善其身,那簡直是癡心;若是當真還想要過好日子,只能做韶華縣主的忠犬。
基於這個原因,大多數嬤嬤,都老實的成了韶華縣主跟前的走.狗。
第二個原因,卻也是因爲,在韶華縣主身邊侍候的嬤嬤和丫鬟,大多是從宮裡出來的。
嬤嬤們基本上都是早先太后娘娘身邊的得用人,至於丫頭,卻全都是些激靈又知道本分的。
然而,這些丫頭既然能被太后賜給韶華縣主,不得不說,誰手中都有兩把刷子。
這樣的一羣人,早先都生活在宮中,不管她們之前得寵不得寵,卻肯定是“見多識廣”的。
宮裡的污糟事兒本就多,偷.情被抓的,互相結爲對食菜戶,各取所需的;冷宮裡的娘娘們,互相依偎着“取暖”的……
大魏出嫁的宗室女,雖然每人表面上看來都很是光風霽月,和各自的駙馬、郡馬都恩愛的不得了。
可是,細數歷代出嫁的公主和郡主、以及縣主,私下裡沒有成批成批的養面首的,幾乎不足一把手的數目。
雖然大家表面上都不說什麼,但是,誰人不知,大魏的宗室女們,是一代比一代放.蕩,一代比一代私下裡的日子,過得灑脫逍遙賽神仙?
所以,相比較其餘人養面首,np,韶華縣主只是私下裡喜歡讓丫頭們,給她“捏肩捶背”,簡直就是再純情不過的行爲了。
嬌滴滴的小美人紅着臉整好衣服,隨後投給韶華縣主一記嬌媚又哀怨的眼神,本還想讓韶華縣主再動動.情留下她,熟不知,此刻的韶華縣主,卻是在顧自發呆。
所以,她這算是拋媚眼兒給瞎子看了吧?
小美人氣呼呼一跺腳,轉而,便捂着臉跑出去了。
內室的牀上,韶華縣主一手枕着自己的胳膊,一邊顧着出着神。
她是不信神佛的,作爲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新社會女士,她是不信世間存在着所謂鬼神的。
可是,不管她的信念是如何的堅定,當她莫名其妙,出現在這個叫大魏朝的地方,且靈魂附在了一個三歲的小娃娃的身上後,她也着實對自己原先奉爲圭高的理論,都不信任起來。
這是其一。
其二,讓韶華縣主不得不相信,這世間確實有神佛的,乃是上一次萬安寺之行中,她被淨悟大師算了很準的那一掛。
當時,她拿着籤筒搖了個上上籤,本是欣喜若狂的,卻是沒想到,那老禿驢竟是公然開口嚇她。
他竟然說,“這裡沒有施主的籤,施主請回吧……”
呵,那和尚是說對了,那裡確實沒有她的籤,他的“解籤”能力確實挺靈的。
其實不止是她,現在仔細想起來,當時池玲瓏那一簽,現在不是也應驗了?
當時池玲瓏搖中的是下下籤,她求的是“姻緣”。
而當時的淨悟大師,給她解籤時說的是,“鏡花水月,一場空……”
看,現在所有事情都成真了!
僅僅只是這兩件事,卻已經讓韶華縣主這個“無神論者”,對所謂神佛僧尼,從內心最底處深深的忌憚起來。
她害怕他們看出她的“真面目”,以妖怪論處焚燒死她。
可是,她又想着,按照萬年不變的女主定律,以及她以前看過的一些上的描述,這次若她當真過去影梅庵,應該是能碰上大機緣的。
雖然現在還不知道,若是被了緣師太定名爲“有緣人”,她會從了緣師太那裡得到什麼“傳承千年的至寶”,或是知曉什麼“天機機密”。
可是,別的且不說,單只是別了緣師太另眼相看這一點,就絕對會讓她水漲船高,讓她的名聲和地位變得至高無上。
衆人景仰的地位啊,……
韶華縣主不由自主的砸吧了兩下嘴,她現在還當真就想試試,被衆人推上神壇,享受萬人景仰,會是什麼樣的感覺。
所以,三天後的熱鬧麼,……看來她也是要去湊一湊的。
與韶華縣主的所思所想基本相同的,還有此刻正坐在六福珠寶二樓廳堂裡,漫不經心的撥着算盤,拿着賬本對賬的何雲沁。
何雲沁一直以來都以爲她纔是女主的,可惜,自從見到韶華縣主那隻母老虎後,她的心神便開始恍惚起來。
她是知道自己鬥不過韶華縣主的。
別說上輩子,穆長鳶只是個二流世家的千金,她都不敢惹。就那還是再法制社會,她都要避着她,躲着她,唯恐被她一個蠻橫撒潑報復了。
那時候她尚且膽小的避她如蛇蠍,更何況到了現在,這個完全的皇權至上,拼爹又拼夫的時代?
拼爹她是不行了,所以,她現在一門心思想的,就是要吊個金龜婿。
她也是纔剛看好了要下手的對象,只可惜,那人是皇子,對於她來說,身份太高不可攀。
她正因爲沒有辦法接觸那人,苦惱的頭髮掉了一大把,倒是沒想到,了緣師太竟是要尋找有緣人?
呵呵,這是上天都在有意幫她吧?
嘖嘖,這下,總該輪到她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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