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的死,讓這支隊伍陷入了難言的壓抑中。
古城催動幽鳳氣息,小心帶領衆人躲避着妖獸,身上的泥濘讓人極不舒服,不過好在再沒有妖獸襲來。
一路有驚無險的進入神鷹山附近,幾人躲在草叢裡靜靜的看着天空中盤旋的颶風鷹。
在凝神之下,人沒能飛天以前,天空妖獸可以算是人類的天敵。
“我們就在這裡等着嗎?”周彪在老馬旁邊輕聲問。
“等!我相信丁香傭兵團的人一定有追蹤我們的方法,我要等颶風鷹把他們逼出來!最好是能將他們纏住,我們纔有脫離他們的可能。”老馬四處張望着,聲音比以往陰沉了很多。
宇文荻身上黏糊糊的,難受的不停扭動,淤泥刺鼻的氣味讓她忍不住想吐,她遭越多的罪,就對那個罪魁禍首越恨,聽老馬要選擇等,她又有些焦躁的道:“神鷹山不是也可能有無生花嗎?既然來了,我們爲什麼不去找?”
古城指了指頭頂的颶風鷹,“怎麼去?你能把這些颶風鷹幹掉?”
“快看那隻鷹!”周彪小聲驚呼指着一隻飛行軌跡與其它颶風鷹有些不同的颶風鷹道:“這是一隻衰老的颶風鷹,跟着他能找到葬地!”
周彪的話立即引起了衆人的注意,宇文荻更是希翼的看着老馬,她實在不想跑了,寧願在這裡拼一把。
“跟上吧!先確定有沒有!”老馬沉聲良久,還是點頭同意了。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鬼毒谷誰都沒有進去過,裡面有沒有無生花也不好說。
若是這裡就有無生花,有兩名斬障境在,也不是不能拼一把。
神鷹山外,丁香傭兵團的人也在盯着天空的颶風鷹躊躇不已。
潘出羣對身邊一個貴公子模樣的人道:“拓跋兄,你能確定宇文荻就在裡面?”
“哈哈,宇文荻自作聰明的以爲找到無生花就能擺脫我,她又怎會知道她的一舉一動其實早就在我的掌控中?無論宇文荻怎麼掙扎,都擺脫不了最終的結局,就是她是我的,無生花是我的,宇文家也是我的!”
此人正是宇文荻恨之入骨的拓跋神風!
來到這裡後,本該是主角的丁香卻沒有多說話,只是靜靜的看着拓跋神風和潘出羣,彷彿潘出羣纔是丁香傭兵團的當家人一般。
“只是有颶風鷹在,我們很難進去啊!”潘出羣皺眉嘆息。
“必須要進!就算我再自信,也不能讓宇文荻真得到無生花,自從宇文天南那個老傢伙死後,宇文秋寒就成了宇文家族的最後希望,可惜他卡在凝神境遲遲不能突破,這纔有了宇文荻出來找無生花這件事!”拓跋神風眼中有着強大的自信,也有着陰森的狠色。
把頭轉向潘出羣,笑道:“只是宇文家不知,讓宇文荻出來也正是我們希望的,抓住了宇文荻,就可以脅迫宇文秋寒就範,若是能再得到無生花,威逼利誘之下,宇文家就算再出一名生死境,也只能乖乖的成爲我拓跋家的狗!”
“那就提前恭祝拓跋兄帶領拓跋家更進一步了!”
“哈哈哈哈!所以啊,潘兄!”拓跋神風大笑道:“你必須幫我得到宇文荻,得到無生花!那你今後就是我拓跋家最好的朋友,最重要的盟友!”
潘出羣含笑點頭,皺眉看着慢慢下起的雨,忽然朝身後的人道:“孟雪、褚道宇,你們兩個過來!”
被叫的兩人連忙走了過來,靜聽等待着指示。
潘出羣在二人肩膀上拍了拍,道:“現在交給你們一個艱鉅的任務,能不能進神鷹山,就看你們了!”
“副團長您說!”褚道宇連忙恭敬的道。
“現在你們二人返回業荒城,買幾張遮息布來,前面我們忘了準備了,速度一定要快,知道嗎?”
“回業荒城?”孟雪悄悄看了眼丁香,不確定的問:“從這返回業荒城,一來一回最快也得三天,來得及嗎?”
其實她更想問的是,真的沒有遮息布嗎?
丁香的眼睛微微一張,又半低了下去,專心看着周圍的環境,彷彿完全沒有注意到孟雪的疑問。
潘出羣臉色變得有點不太好,似乎是在貴人面前失了面子一般,冷聲道:“孟雪!我的話需要你質疑嗎?你在荒原上闖蕩這麼久了,時間和命哪個更重要你分不清?”
“不敢!”見丁香沒有迴應,孟雪只能連忙認錯,從潘出羣手中接過裝靈石的戒指告罪一聲就往回走。
褚道宇也是連忙跟上,腳下跟生了風一般想要快速完成任務。
拓跋神風滿意的朝潘出羣點了下頭,然後擡頭看向天空,靜靜的等待。
丁香則是黯然的嘆息着,找了地方隨意坐下,看着神鷹山的方向不知在想些什麼。
老馬等人跟着那隻蒼老的颶風鷹往葬地趕去,他走的很小心,一直在外圍慢慢跟進,生怕被其他颶風鷹發現了。
現在下起了雨,他們也很擔心身上的泥土被洗掉,好在雨還不大,這些泥垢就像長在了他們身上一樣。
那隻蒼老的颶風鷹飛的足夠高,即便隔着很遠的距離也能看到。
一直到一個山谷附近,那隻鷹開始在上空盤旋,時而沖天而起,時而俯衝直下,不時發出哀鳴,像是在跟這個世界告別。
“萬物皆有靈,聽着這隻颶風鷹的聲音,我竟能感到絲絲的悲意。”古城仰望高空,心在低谷。
“你還年輕,等見慣了生死,就不會有這種感覺了。修煉修行,隨着修爲越高,活的時間越久,人就會變得越來越冷漠!”老馬嘆息着道。
“咦?怎麼回事?你看神鷹山上還有空中的颶風鷹,都往那個方向趕去了!”周彪驚訝的半蹲起身,指着天空連忙拉老馬往天上看。
古城也是擡頭看去,果然發現大批的颶風鷹嘶鳴着往他們身後的一個方向飛去。
那模樣,讓古城響起了他們被妖獸羣圍攻時的情形。
“機會!快跟我進神鷹山的葬地!”老馬大喜的起身,雖然不知道這些颶風鷹爲何會走,但這絕對是難得的機會。
蒼老的颶風鷹已經給他們指明瞭道路,現在又沒了危險,正是進去的最好時機。
也就在這時,蒼老的颶風鷹猛烈的咆哮一聲,然後扶搖直上,似乎是要最後搏擊一次長空。
就在它飛到最高處再也飛不動時,巨大的雙翼陡然一合,如一塊石頭一般從天上開始往下掉落,直到撞上絕壁也再未展開。
老馬帶着他們往颶風鷹最後掉落的地方趕去,山谷的絕壁上徒留一抹血紅,昭示着一隻天空行者的凋零。
“那。。。那裡!快看那裡!”宇文荻來不及爲死去的颶風鷹傷感,拉着那名護衛激動的喊,手指指向那抹血紅附近,“那個是不是無生花?”
“是!真的是!”護衛也是忍不住的高聲尖叫起來。
“這裡真有無生花,太好了!太好了,嗚嗚,我終於找到無生花了。”
古城順着宇文荻的手看去,果然發現一朵兩拳大小的花朵。
這花即便隔着如此遠的距離都能感受到它的美麗,藍色的花瓣隨風搖曳,周圍是一灘灘暗紅色的血跡,像是爲它撐開的葉子。
“我們來警戒,宇文小姐你帶你的護衛去摘無生花吧!”老馬也是欣喜異常,計劃總是趕不上變化,偏偏這個變化又是有利的,他都沒有想到驚喜來的這麼突然。
周彪也是站了起來,欣喜之餘提醒道:“一定要小心颶風鷹王,那羣飛走的颶風鷹中並沒有鷹王。”
宇文荻毫不在意的點頭,所有心思已經完全被絕壁上的無生花吸引,招呼着護衛就要往上去。
古城則是給老馬使了個眼色,提醒他注意高空。
玄階靈草周圍怎麼會沒有高階妖獸守護?剛剛周彪也說了,鷹王並未出現,或許鷹王就是在守護着這株無生花。
要知道,妖獸對靈草的渴望和需求是比人還要強的。
“剛剛那羣颶風鷹離開的也詭異,還沒聽說颶風鷹有集體覓食的習慣!”古城站在老馬身邊,目送着宇文荻和護衛的離開,疑惑出聲。
“是啊!我也很納悶,甚至感覺有人在幫助我們一樣。”老馬同樣疑惑不解的皺眉沉思,“你有沒有感覺這羣颶風鷹是被引走的?”
“你也感覺到了?”古城的心在往下沉。
經驗豐富的老馬都感覺這羣鷹是被引走的,這印證了他的想法和猜測。
“你想到什麼?”老馬的臉同樣越來越黑,顯然兩人想到一塊去了。
“水蝶粉!”兩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驚叫。
周彪疑惑的問:“怎麼了?什麼水蝶粉?我。。。艹,不會是。。。”
老馬來不及解釋,連忙招呼身邊人,怒吼:“注意警戒,丁香傭兵團的人來了!”
又衝着宇文荻大喊:“快!動作放快!有人來了!”
宇文荻聽後大驚失色的趕緊往上爬,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出什麼意外。
可就在這時,絕壁後面的山峰忽然響起一陣驚天駭浪的呼嘯聲。
護衛驚恐的擡頭,一隻遮天蔽日的大鳥已經出現在絕壁之上的高空。
“颶風鷹王!”護衛驚叫。
老馬也是擡頭,暗罵一聲往宇文荻那裡趕去。
宇文荻更是嚇的渾身顫抖,她與無生花只剩幾步之遙,可是在颶風鷹王琥珀一樣眼睛的注視下,動也不敢動。
百里之外,被潘出羣安排回業荒城買遮息布的兩人,此時正慘然的望着高空。
“爲什麼?爲什麼這些颶風鷹追着我們不放?”孟雪絕望的大喊,眼中滿是不甘和不信。
褚道宇放棄了抵抗,他們已經無路可退,險死還生多次後,終歸還是要死了。
見孟雪至死都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在被一隻颶風鷹抓住的瞬間忍不住放聲慘笑,悲哀的怒吼:“哈哈哈哈,我們身上被人下了水蝶粉啊,蠢貨!”
“他。。。他不是讓我們去買遮息布,而是爲了讓我們引走颶風鷹!”
“潘出羣!你不得好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