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域天宗,最後一道屏障正緩緩打開,漸漸露出了裡面的人影。
天宗勢力龐大,弟子百萬不止,但大多分散在外,天宗本營中平時聚集最多十數萬,在以往時候這十數萬人或許很龐大,但今天,在魔宗十萬金丹弟子的威壓下,這普通弟子的人數再多一倍也是枉然。
而經過一場殺戮,現在躲在這九玄關大陣中的人也只剩五萬人,隨着巖沉打開大陣,外面黑壓壓的魔宗人引入眼簾,頓時讓這五萬人陷入了驚恐。
“宗主,不可啊,再抵擋片刻就有外援前來,你不要意氣用事啊。”有長老苦勸,神色盡是擔憂。
長老都這樣說了,下面弟子更是焦急。
“宗主不要打開啊,我還不想死,我不想和他們死戰,這大陣我們能撐一段時間的。”
“宗主!”
聲聲竭斯底裡的喊叫響起,讓巖沉本就悲痛的神情,更添了一些淒涼,到現在,讓他心中難受的已不是面前這些敵人,而是身後這些弟子。
他一直以爲,他天宗強勢,門下弟子也都是血性男兒,但萬萬沒有想到,這些弟子竟然都是貪生怕死之徒。
“都給我閉嘴,難道你們看不見嗎,剛纔那一次轟擊,直接讓山體有了裂痕,這大陣護不住你們,山體崩塌,你們一個也別想活,而坦蕩一戰,你們或許還有人能倖存下來。”
巖沉的聲音越到後面越低沉,漸漸沒了聲音,最後一句話他自己也不相信。
轟咔。
大地顫動,九玄關陣法最終全部打開,五萬殘存弟子畏懼在一起,充滿了惶恐。
巖沉的神色無比沉重和悽苦,今天晚上這一場災難,來的太過迅猛,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以至於天宗連真實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就淪落成如此模樣。
這突如其來的災難讓他真的有種絕望的感覺。
昨天,就在昨天之前,他收了展不歌那樣一個絕世天才,還覺得天宗的輝煌將在未來展現,而今天,就變成了這幅模樣。
這強烈的反差,讓任何人都不能接受。
“爲什麼是南域,爲什麼要把矛鋒第一個指向我們。”巖沉的聲音已經有些沙啞,心中悲苦。
一個黑衣人頭領淡漠說道:“南巖域天宗,防守能力最強,但也因爲防禦力強了,所以警惕力也就是最低,你們說第一個不指向你們指向誰?”
“以你們的實力,突襲哪……”
“行了別說了。”黑衣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大聲,高亢有力的向四方傳音:“我魔宗在外廝殺億萬妖族,給你們帶來三千年的平靜,今天,是我魔宗迴歸拿回利息的時候,南域天宗是第一個要覆滅的勢力,十萬弟子聽令,將這些人全部圍住!”
隨着這個黑衣人的聲音傳出,周圍黑壓壓的魔宗弟子,頓時如陰雲一般移動起來,只是片刻就把所有天宗的人圍在了一起。
“你們也過去吧。”有人對着東老一行人冷笑。
東老雙眼怒瞪,恨不得此刻就撲殺出去。
嗡!
十萬金丹修士齊動,轟隆一聲,天地震顫,一股浩瀚如汪洋的可怕氣息咆哮,摧毀所有人的信念,讓絕望更甚。
這一番威勢,可怕的驚人,東老的殺念都被壓下,最終和巖沉對視一樣,眼中有一抹相同的決然在凝聚。
這一眼過後,東老沒有動手,而是沉默中帶着展不歌一行人和天宗殘留的弟子匯聚在一起。
這一下,所有天宗人都被包圍,擡頭看去,天上地下,四面八方全部都是清一色的黑衣人,全部都是刺目的利劍。
十萬金丹修士盯着人羣,讓所有人絕望,隨着這絕望的氣氛蔓延,越來越多的人崩潰,竟有人小便失禁,每一個人都帶着一種茫然的神情看着這無邊無際的黑衣人。
在他們的注視下,一個化玄境的黑衣人跨出一步,傲視天宗所有人道:“當然,上天有好生之德,只要是金丹境界的修士,還有二十歲達到築基的天才,都可以叛出天宗,入我魔宗,我給你們一條生路。”
黑衣人這一句話說出,不亞於在一個人即將溺水而亡的時候,看到一隻伸出的救命之手,一句話,讓所有天宗弟子躁動起來,眼底迸發出濃烈的求勝慾望。
天宗所有高層看到這一切,全都心中一沉,更多的是一種悲哀涌向。
“唉,此事和他們沒有關係,既然能有活路,就放他們走吧。”天宗有老者嘆息,聲音低沉。
巖沉儘管心中有大怒,但目光觸及那遍地的屍體,心臟悸動中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你們走吧,達到要求的人都走吧,你們確實不該死,你們還有璀璨的未來,但你們要保證,過去之後,待會不要向同宗之人動手。”
見宗主都如此說話,早已經躁動的人羣,頓時沸騰起來,數不清的人不再猶豫,飛也一樣的奔向黑衣人陣營。
金丹境界的人有一大半都衝了出去,至於本就不多的築基天才,更是全都衝了過去。
在雜亂的人羣中也有大達要求的人濫竽充數,但在十萬魔宗弟子的眼中無處可逃,被直接截殺在虛空中。
“夠了,哈哈哈,剩下的我不想要了,哈哈,看到了嗎?這就是你們引以爲傲的天宗,狗屁天宗,老夫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全部叛變。”有黑衣人突然開口,大笑出聲,語氣中有說不盡的得意。
他這一句話,當下讓所有叛變的人面紅耳赤,沒有臉面擡頭向對面的天宗之人對視,也讓東老巖沉等所有人更加的感覺悲涼。
同樣,也讓許多沒來得及叛變的人變色。
夠了?不要了?那豈不是隻剩下等死了?
一個又一個剛纔因爲顧忌臉面想推遲一會再走的天才焦急,後悔剛纔慢了一步,心中百感交集,唯獨沒有羞愧。
這些人都是有頭有臉的天才,如人羣裡的黃文龍等人。
“嗯,也不要着急,你們這裡面還有一些頂尖的天才,可以讓老夫破例,比如說你們所謂的四大驕陽,尤其是牙星小友,你們如果願意,現在還有過來的機會。”
黑衣人目光直接看向展不歌,展不歌的天賦和名字,震動了整個四大域,他們也不例外,再加上這一路上的關注,對展不歌,他們是無比的珍惜。
黑衣人這話,頓時讓無數人感覺不公平和絕望,讓他們的目光全都聚集在了展不歌冰峰陳天闕季雪的身上。
所有人都嫉恨的想着:果然如此,像他們這麼傑出的人,不論在何等境地中都會被看重,都不會有危險。
冰峰和陳天闕的臉色全都變了變,現在他們暴漏在所有人的目光下,讓他們非常的不自然。
“你叫陳天闕,你叫冰峰對吧,還有牙星,想的怎麼樣了?我魔宗的實力你們也看到了,只要過來,你們未來的成就絕對比現在要高,最重要的是,今天可以逃脫一死,你們是要死,還是要生?”
“牙星小友,好好想想,沒關係,我給你足夠的時間考慮,在你沒有答案之前,我們絕不會動你。”
魔宗一次次點名,讓人羣更加的躁動起來,看向展不歌等人時,目光中有嫉恨的怒火,更有一種堅定的信念,他們相信,他們的大師兄陳天闕等四大驕陽,絕不會叛變。
因爲宗門最看重的就是他們,不論什麼時候,也是把最好的資源交給他們,不管什麼時候,也是偏袒向他們。
如果說其他人對宗門沒有太深厚的感情,會輕易叛變,但這些人絕對是門派的死忠,因爲宗門對他們有恩,他們能有今日成就和宗門脫不了關係。
天宗高層,所有化玄強者也在此刻露出唯一一次對魔宗的不屑,尤其是石派大長老更是自信:“你們不用逼迫他們幾個了,而且,就算逼迫他們也不會叛變,天闕身爲我的弟子,你們是勸不動的,哼,廢話少說,要戰,就開戰吧。”
“不用你多嘴,我問的是他們,嗯,你叫陳天闕對吧,你自己怎麼看?”黑衣人目光看向陳天闕,他是天宗的最強天才,整個天下的四大驕陽之一。
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陳天闕身上。
只見他神色一凜,臉上有悽然顯現:“我陳天闕受宗門恩情深重,豈會是叛變之徒?”
他話傳出,所有天宗的人都展露出一絲安慰的笑意,大長老巖沉東老等人都是欣慰一笑。
“大師兄果然不愧是宗門一直以來的驕傲,也不枉天宗教導多年,能留下來,確實是意料之中。”
“是啊,在死亡面前也不屈膝,陳師兄不愧四大驕陽名號,是一個真正的漢子!”
“大師兄如此天才都願意留下來,我等一條爛命死何足惜,今天就和這些黑衣人奉陪到底。”
季雪的神色也是一動,有些佩服的看向陳天闕。
而冰峰的臉色則白了一分,目光閃爍不定。
這時候陳天闕又道:“想我堂堂天宗,今天竟然會變成這樣,我心甚是悲哀。”
“而我自問天賦出衆,卻不甘心就此身死,所以……”
他說話的時候,神色猛地一變,全身靈力涌動,整個人暴動起來。
“我陳天闕,未來一定會復興宗門的!“
最後一句話音落下,他的身形已是猛然衝到了黑衣人身邊,向黑衣人高喝:“我願意加入魔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