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幫助凡世官員做超出修行人準則的事,這一點上,我已堅持了十數年!
但我和秦大人有舊,這也是事實;我可以保證的是,我會對秦大人在婁府上的行爲進行約束,不管他願不願意!
也籍此希望,婁府不再追究!
如果我沒有做到,我會親自解決這件事!”
婁小乙很滿意,這也是他接觸普城修真圈子的一個重要目的,就是要讓他們知道在婁府有修行強者看護;處世原則,低調就不如有限度的展示力量,可以避免誤傷,能讓人心存忌諱,因爲人類這個種族,對強大力量的敬畏,要遠遠超出其他。
舉杯致敬,兩人一飲而盡,對這件事算是達成了共識;兩個修行人對一府之長如此輕描淡寫,看起來有點可笑,其實也符合修真世界的本質,這也是凡俗國度在一直在避免的,可惜他們的努力只能維持表面上的井水不犯河水,卻無法改變雙方地位的實質!
“那兩位道友,很可惜!我當時距離太遠,根本沒法做出反應,請見晾我沒有及時站出來!”說完正事,雙方就有了繼續的基礎,修行人嘛,左右也離不開修行事。
胡永嘆息道:“這與公子無關,別說你離的遠,就我近在咫尺,不也一樣反應不過來?
我輩散修就是這樣,永遠在貪婪和膽怯中游移,選擇對了發筆小財,選擇錯了就把命搭進去……
老胡無能,見危躲避,還望公子不要見笑!”
婁小乙表示理解,“正常!便是我面對面當面,也一樣會選擇離開!修行人要明得失,又不是講熱血!
不過我看那和尚的手段,似乎不像純粹的散修?法度嚴謹,進退有度,而且其實手段身家也不是普通散修的水平,會不會是……?”
胡永也面色凝重,“這正是我要和公子說的!老胡翻了他的納戒,發現其中的物件基本都是門派之物,無論是符籙還是其他,皆非普通散修能夠擁有,所以我認爲,這和尚十有八九是有傳承的門派弟子,只是不知何故跑來大昭寺落單?
如果有朝一日有其門派前來出頭,還望大家守望相助,共渡難關!
不過這種可能性不大,食氣期畢竟是修行底層,在真正的傳承看來就根本不入修行之門。所以不會有勢力門派背景的報復,最多就是幾個故交好友,我們也有應對的可能。”
兩人言談還算合拍,婁小乙願意和這樣的明白人交往,不會成爲多好的朋友,但知分寸,明進退,就有合作的可能。
關鍵是,如果哪一天他離開普城一段時間,起碼婁府是安全的。
約好聯絡,各自散去,胡永這相士也算是當到了頭,此次接觸讓他很滿意,婁府不是不講理之人。
婁小乙恢復了正常生活修行節奏,開始集中精力向更高的修爲層次衝擊。
修行界這個圈子,弱者是沒有話語權的,哪怕他終身也不能感應築基,在食氣期修士中也應該是個掠食者,而不是去次坊市都搞的和做賊一樣的螻蟻。
他也終於有點明白,在凡世中你可以得過且過,庸碌渡日,也可以安渡餘生;在修行圈子中,有一股力量在推着你不停的向前走,停下就意味着危險會找上門。
沒有真正的悠閒可言!
他開始慢慢加大吸食紅線蟲靈機力量的頻率和強度!
每日晚間在酉時修行後,一條身影就不知疲倦的奔行在戈壁灘上,從之前的只能深入不到百里,到現在的數百里之遠,
婁小乙把自己所有的術法修練,都建立在基礎功法運行和遁行之上。
他是有理想的,法修是修真界最出名的固定炮臺,他們不太需要移動,因爲他們能控制周圍自然環境的改變,在這片空間,他們就是自然,就是環境;移動過於頻繁,反倒影響他們對熟悉環境的適應。
婁小乙喜歡跑,喜歡那種風馳電掣的感覺,他就覺的自己在這樣的速度感中,才能最大的發揮自己的力量。
成爲一個移動的炮臺也蠻好。
食氣期,對所有的修士來說都是一個打基礎的階段,門派中甚至不允許這樣層次的修士出去隨便闖蕩,因爲他們應對危險的手法太少,而如果迷戀於這些手法,又會耽誤最根本的修行。
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集中精力快速通過這個階段!
你通不過,也就沒有繼續培養的價值;通過了,新的天地將爲你打開,那時,纔是確立方向的時機,不管是功法方向,修行方向,術法方向,等等,才意味着你真正成爲了一名修士,而不再是凡人!
婁小乙在穿越過去的頭一個忙碌的一年後,終於重歸了平靜。
他不需要科舉,所以就沒有一羣整日無病呻吟的書袋子同好。
他不需要賺錢養家,所以也沒有很多在商場中像小蜜蜂一樣勤勞的商業活伴。
他不是官員,所以也就沒什麼不得不去的應酬。
就連小七俠這樣的興趣圈子都分崩離析,各歸前程。
普城仍然有各式各樣的少年小圈子在產生,但他們都毫無意外的,有意無意的忽略了婁府公子這麼一個人物,刻在他身上的標籤有那一板磚留下的喜怒無常,也有常去戈壁的我行我素,更有極少數真正的知情者出於對修行的敬畏,而叮囑子弟們保持一定距離的疏遠。
在來到普城一年後,他成功的把自己搞成了如靈魂在宇宙中飄流般的孤獨。
修行,註定了是一種孤獨。
婁小乙很滿意現在的狀態,他也不認爲自己就是孤獨的,因爲他還有親人!
他唯一擔心的是這樣的美好狀態還能保持多久?如果感應築基,這一切會改變麼?如果親人離開,他變的真正的孤獨,會因此而失衡麼?
時間,就這麼靜靜流過了三年,他還是那個一臉陽光的少年,因爲修行有成,讓他身上看不出來多少歲月的痕跡,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十九歲,而是二十二歲的青年。
這個年紀,即使生活窘迫的人家,也早已娶妻生子,繁枝茂葉;只有母親和彩姨偶爾投過來的複雜目光讓他無顏以對,這是他唯一沒有遵從母訓的地方。
就連李二姐都嫁了人,雖然她暗示了無數回,他仍然可以去找她,但婁小乙卻知道這一段故事已經到了尾聲。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生活,女人更是如此,他沒道理要求李二孃就這麼一直不明不白的陪他下去,人是會老的,男人還好,對女人來說,再晚的話,哪怕她家境豪富,也很難找到一個像樣的人家。
男人嘛,最大的愛好就是拉良家婦女下水,勸風塵女子從良,他不希望自己也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