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官僚系統才走,很快就有第二撥拜訪者跟上,這裡面的次序很有講究,
凡人是基石,是根本,爲了顯示門派對凡人的重視,所以第一個來,
第二個來的是矛尖鎮的道館主事,是名散修築基,因爲築基的比較晚,所以也喪失了進入大門派的機會,這人對小門小派也沒什麼興趣,覺的約束太大,所以就來了矛尖鎮培養道家後進。
任何一個時空,任何一個世界,教育都是最賺錢的買賣之一!尤其是當修行成爲這個世界的唯一晉身之道時。
最優秀的種子當然是要往軒轅劍派散在西域各大城市的道宮送的,所以這裡的道館也勉強可以算是軒轅在西域的外圍勢力,既然沾上了軒轅的名頭,第二個上來拜會也就不足爲奇了。
這就是軒轅在西域的基本盤,龐大的底層修士的來源;整個體系由散處西域,尤其是軒轅勢力範圍內的大大小小城鎮的成千上萬個道館組成,他們負責發現優秀的悟道種子,培養引領感氣覺靈,這是基層道館的職責。
然後他們會把這些感氣有成的道童,也就是練氣士,送往西域軒轅治下的數十座大城,由那裡的道宮繼續培養,最後成材的築基纔會拜入軒轅門下,進入穹頂,就是一個很明顯的三級教育體系,基本上能把這片廣闊天地的優秀種子一網撈個一半。
不可能一網打盡的,總有漏網的,總有更向往其他道統的,人生百態,不唯一劍。
這是個肥缺,不僅家長們要獻上不菲的學資,道童送的多,軒轅也會發下獎勵補貼,前提是,你要有這份助人感氣的本事!
矛尖鎮不止這一個道館,但其他道館的館主也不過是練氣修士,和軒轅的聯繫也不緊密,所以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資格上來見軒轅上師的。
第三撥上來的是游龍觀的道人,也是個築基修士,游龍觀勉強可以說是最小的門派道統,距離小門小派都還有些距離,在矛尖鎮半是修行,半做法事,就這麼不死不活的耗着,居然也耗過了數百年的風風雨雨。
因爲與世無爭,因爲實力太過弱小,在這麼個偏僻的地方也勉強傳承了下來,有的時間段甚至都拼湊不出一個築基出來;不過現在這個階段,游龍觀倒是緩過了一口氣,觀裡有兩名築基支撐,算是游龍觀很強盛的時代。
最後一撥上來的是兩名築基散修,在矛尖鎮常住,這個地方靈機一般,資源沒有,靈石礦不存在,留在這裡常駐的目的無非就是經商,等待那些越過狼嶺的異域築基商人,
這年頭大家的日子都很艱難,在五環大陸散佈着無數的築基散人,他們同樣也有夢想,不能進入有實力的門派,那就只能自己掙扎,經商賺取資源,補貼自己捉襟見肘的修行消耗,是大部分散修的選擇。
翻越狼嶺很危險,但正是因爲危險纔有豐厚的回報,當修士被逼到這個份上,誰又在乎危險呢?
這也是一個巨大的產業鏈,有專門翻越狼嶺的,就有坐地收貨的,分工明確;習慣翻山越嶺的,未必有那人脈在西域這邊出貨收貨;而這些坐地戶的商人同樣也未必有勇氣去翻越危機四伏的狼嶺!
這兩名築基修士,就是這些商人中在西域一側的坐地戶,他們自覺是比較老練的築基,所以也有資格來見見這片大地的真正主人。
矛尖鎮肯定還不止這些築基修士,但也有自命清高的,互相對立的,不願意捧臭腳的,即使強如軒轅,也不可能讓所有的修士臣服,哪怕他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在軒轅的勢力範圍之內!
來了又走了,山包上恢復了平靜,除了兩個童子在屋子裡探頭探腦的打望,
婁小乙開始安排自己的修行,他覺得現在的矛尖鎮就很好,沒什麼需要改變的,他不是救世主,這裡也沒在水深火熱之中。
他確實有很多前世的知識可以幫助到這裡,但要改變這個小鎮,他得先改變西域!要改變西域,就得改變整個五環!
他瘋了纔會這麼想,而且他所謂的那些改變也未必適應這個修真世界。
石塔所在的山包是肯定不能修行的,這裡距離鎮子太近,他這一出劍,滿鎮皆知!對他這樣的修爲層次來說,怎麼才能發揮出飛劍的最大威力纔是應該努力的目標,就根本不可能做到所謂的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矛尖鎮東面是越來越高,越來越厚的狼嶺山脈,西面則逐漸變的平緩,論起安靜不受打擾,肯定是接近狼嶺更人跡罕至,這也是他自己定下的修行場所方向。
有山脈阻隔,有山林密佈,層巒疊嶂,不需要進入狼嶺多深,只需數十里,飛劍的劍嘯就再也影響不到這裡。
時間的安排很費思量,也不能整日不着家,畢竟,他是矛尖鎮的鎮守修士,不是單純來修行的無牽無掛的自在人。
每日的主功法和一些補功秘術就在石塔上修行,辰時末到申時末是他的練劍時間,隨便帶着遁法一起練,他的方式就是一頭扎入狼嶺中,在穿越山嶺的同時磨練自己的劍術,
四個時辰,他有兩個時辰深入的時間,這個距離大概有六百里之遠,但這是理論上的直線距離,在狼嶺中並不適用。
狼嶺,平均海拔在萬丈之上,很多地方都不是築基能飛上去的;築基修士飛躍狼嶺一般就兩個方式,一是找低矮處迂迴,二是連飛帶爬,很是辛苦。
在狼嶺中存在着妖獸,自五環成立以來,各大門派心照不宣的沒有對狼嶺妖獸進行圍獵,而是保留了妖獸們的自由活動的空間,這也是築基在狹窄處能飛越的原因。
禮尚往來,妖獸也是懂的。
婁小乙並不追求深入狼嶺多深,他又不真的飛越,只是練劍而已,不過是儘快熟悉這片環境,將來總有用到的那一天。
第一次,他只深入了不足三百里,一個月後,最深一次也不過纔不足五百里,這還是因爲在狼嶺的邊緣,否則這個距離他還真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