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小乙終於晃到了錨鏈,這一路上他就是條空間蟲子,永遠處於主世界和次元空間的切換中。
不管是正常空間,還是天象變化,特殊環境,都是他嘗試自己空間縱劍的場所,甚至一路上,和看到的每一條虛空獸都糾纏不清,他也不殺它們,就是挑釁,撩撥,然後在反覆的空間穿梭中跟蹤,攻擊,直到把一頭頭可憐的虛空獸累的精疲力竭,生不如死!
這不僅僅是在穿梭空間,更是在熟悉對對手的定位問題!以及飛劍在另外一個空間的攻擊操縱問題。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當他穿進了次元空間後,怎麼能跟住主世界的敵人不丟?怎麼保證飛劍的攻擊效率?在飛劍威力不減的情況下允許他在次元空間停留多久?如何選擇再穿回主世界的空間點?
等等無數!
劍術,從來也沒有突然悟道然後就一通百了,就可以肆無忌憚施展的,需要無數次的錘練,不僅在平時,也包括在戰鬥中!如此你才能發現無數自己事先並沒有考慮到的各種小漏洞,小疏忽。當這一切都變的成-熟,變的滴水不漏時,這纔是能夠殺人的劍術!
他這一路上就這麼沒完沒了的拿虛空獸妖獸找樂子,本來數十年的路程就讓他足足跑出了百年!跑的就連比他更遠迴歸的河前師徒都回了錨鏈,他仍然在虛空中和虛空獸追逐練劍,就是這樣的鍥而不捨,他的空間縱劍終於慢慢成型,從理論上的虛幻,變成了現實中的致命!
當他把自己的劍術磨礪到了一個自己相對滿意的水平時,他才赫然發現,錨鏈到了。
他在這裡是有熟人的,比如河前師徒!
本來,他並不是一個願意找個地陪的旅者,他更喜歡一人一包一馬一劍,想去哪兒就去哪兒,並不在意這裡的出名的山色水光,在宇宙虛空中晃盪慣了,什麼大場面沒見過?界域中的山山水水對他來說就有點小,雖然也一樣有道境其中,但卻是一種靜至的美,作爲劍修,他更喜歡運動變化中的波瀾壯闊!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找到了錨鏈八界中的摘星界,原因很簡單,阿源在他那道外附精神體中做了些手腳,誰吸收誰倒黴;雖然河前的道統很是不凡,但要解決這樣的麻煩也很困難,需要時間。
對河前搶了那道精神體的大部分他並未心存介蒂,這是他自己不願意要的,憑什麼還不讓別人拿了?交朋友的關鍵在於你不能較真,不能拿聖人的標準去衡量,要允許他人有缺點,每個人都是不完美的,包括他自己,又怎麼去要求別人?
在摩天輪的相處中他還是很欣賞這個道人的言行,是個值得交往的人,夠爽快,而且心思慎密,值得託付,雖然有點眼皮子淺見不得機緣,但誰又不是這樣?他婁小乙不要只是因爲見到了更大的機緣,如此而已。
他很少刻意的去結交誰,從來沒有,除了美麗的師姐們,那是另一種生物。之所以在這裡破了戒,不是因爲人,而是因爲錨鏈這兩個字。
作爲上一次宇宙大戰的全程參與者,在經歷了數百年的虛空旅行後,他對宇宙整體態勢的把握已經遠遠超過了個人的範疇,雖然不知道五環的舉措,但直覺中卻知道錨鏈浮沉光明幾個強大界域在未來的宇宙征戰中的地位,不說舉足輕重,也是能決定趨勢變化的砝碼,那麼有這麼也個可能的朋友,就能對他未來對形勢的把握產生有益的幫助。
築基時他就從秦爾容那裡學到了一個道理,沒有完全純粹的友誼,真這樣的話友誼也不可能長久,最好再揉進點別的東西,比如利益,共同的愛好,一起打過架,一起消費過……就像是一道菜,食材很重要,但也需要一點鹽,一點糖,一點辣,甚至一塊臭豆腐!
他這次來就是爲了幫助河前解決他可能遇到的小麻煩,如果他已經回來的話!如果真的死在了外面,那就只能怪自己命不好,這是另一回事,他也沒高尚到滿宇宙去找這個人。
錨鏈和五環一樣,沒有天地宏膜!不過五環人不設宏膜是因爲傲驕的自信,錨鏈人不設則是因爲設不了,有所得必有所失,有重新定位的神秘縮影圖像,它也就失去了某些正常的能力。
這數百年中宇宙秩序混亂,來來去去的修士很多,尤其是在這麼個敏感的時期,錨鏈這樣敏感的空間位置,所以對外來客也是聽之任之,在這種時候也不會有人來打這裡的主意,誰打這裡的主意,就等於把錨鏈推向對手的一方。
氣氛有點特殊,在界域氣層外他看到了很多修士在外出,像他這樣往裡走的卻很少,就像是有什麼目的;從修士飛行的狀態來看不像是什麼了不得的任務,戰爭,更像是法會。
法會,修真界永恆的旋律,無會不修真,少聚非高人,從來也沒有改變過。
摘星是個中型界域,論體量還要比青空更大些,山水如畫,仙氣逼人,坐落在錨爪的位置,其靈機之充沛甚至可以毗美五環周仙,也不愧是同一檔次的大界域,自有規度,氣派井然。
婁小乙直接在距離摘星山門不遠處降下,安步而行;摘星山門處於崇山峻嶺之中,這樣有一個好處,很少凡人打擾,這裡是此界修行層次最搞的地方,卻不允許出現那些所謂拜師求道的戲碼,對凡人來說,這裡就是永遠也走不到的地方。
這樣的風格其實才是道家正宗的風格,孤懸離世,用另一個世界的目光來對待凡世,卻不像那些變異的道統,打着接觸紅塵的由頭,乾的卻是欺世盜名的勾當。
修士,就應該有修士的樣子,因爲你的能力已經和凡間格格不入,又何必自欺欺人的混跡在人間?
來到山門前,朗聲開口,“摘星外道,請見主人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