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4章 鬆口
【恭喜你答對了!】潘小黑道:【你二師兄說了,今日朝中這麼多人爲薛瑄翻案,並不是因爲薛瑄冤枉,而是因爲平反可以打擊王振,更符合他們現在的利益。】
【天下熙攘皆爲利益,】潘小黑在她的泥丸宮中問道:【潘筠,你是完全爲了利益嗎?你會完全爲了利益嗎?】
潘筠沒吭聲,靜靜地坐着。
王振覺得今日的潘筠很安靜,今日的詔獄也很安靜。
除了早上來了一個心腹和黔國公外,今日詔獄竟沒有來客,這讓王振有種不祥的預感。
薛韶正和三司的人翻看打開的卷宗,已經挑出來很多疑點。
岳氏的兒女被找來,賀氏的家屬也派人去找了,明天或者後天便可見到。
黔國公又去跪皇帝了,拉着他哭了半天的沐王爺和太祖高皇帝。
郭敬收了玉戒指,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才壓低聲音道:“沒呢,江南那邊的幾位大人一直不鬆口,陛下心情正不舒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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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振眼睛微微瞪大:“對,你不吃也能活,還能憑空變出蒲團來,明明用了重刑,身上血淋淋的,卻跟沒事人一樣活蹦亂跳,你一定有辦法得到外面的消息!”
“潘筠也不會好過,”黔國公接過他的話茬,“陛下和他們要是互不退讓,最後必兩敗俱傷,而作爲刀子的薛韶和潘筠,會最先被折碎。”
皇帝揮揮手,“好了,今日天色已晚,明日朕再下旨。”
夜色漸暗,潘筠手撐着臉沉思,手指在臉頰上一點一點,都點出指甲印了。王振看了她半晌,不由懷疑起來:“潘筠,你是不是有手段可以收到牢房外的消息?”
她立刻盤腿坐下,將心神沉浸入靈境之中。
朱祁鎮本就心軟,被他這一哭,更軟了,想了想便道:“潘筠現在還是戴罪之身,依律是不能出獄的,但沐府既有需要,朕就讓錦衣衛押送她走一趟雲南。”
黔國公抿嘴道:“陛下心高氣傲,必不肯認輸,接下來京城怕是會腥風血雨。”
詔獄,是唯一一個在皇城邊的大牢,能靠近的,那就不是一般人。
獄卒一聽,立刻去了。
與此同時,正在牢裡敷衍應對王振的潘筠刷的一下坐直,眉目皆凝。
潘筠嘖了一聲,在心裡和潘小黑道:【還不快跑?】
心腹一臉疑惑:“啊?”
“卻沒想到他們竟頂住了壓力,不接陛下的臺階,”黔國公嘆氣道:“王振全在陛下的掌控之中,他是個閹人,陛下要他生,他便生,陛下要他死,他便死,對陛下來說,他不足爲懼,但江南那羣官僚士紳……”
黔國公就明白了,笑着和郭敬告別,一出宮,臉就冷下來。
等走出老遠,他手指上的一個玉戒指就滑進旁邊一個太監的手裡,低聲問道:“郭公公,可是楊閣老那邊有了準信?”
王振厲眼看向他:“怎麼,本大人指使不動你了?”
潘筠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黔國公皺着眉搖頭:“陛下答應了,只是,他這是想借我們的手保下潘筠。”
他也不問潘筠得到了什麼消息,以至於她今天這麼沉默,他直接衝外面喊道:“來人,來人!”
心腹應下。
獄卒很快跑來,“喊什麼,喊什麼……哎呦王掌印,您有何吩咐?”
“事情不順,”黔國公道:“陛下心大,既要懲戒王振,又想繼續用王振這把刀,他想借薛韶這答卷敲打王振,還想整頓江南銀礦和私鹽,充盈國庫。”
潘小黑罵罵咧咧的跑走了。
黔國公應下,恭敬退下。
“這……”獄卒站着沒動。
“不不不,”獄卒連忙搖手道:“不敢,只是王掌印,詔獄在皇城邊,哪有人敢靠近啊?”
心腹連忙問道:“國公,陛下沒允嗎?”
他能去抓不是一般人的人嗎?王振發火:“去查——”
一隻堅如鋼鐵的爪子貼着貓肚子抓下來,砰的一聲抓在牆壁上,牆壁立刻破出一個大洞……
黔國公大喜,立即叩拜,“臣謝陛下隆恩。”
皇帝道:“她若真起作用,朕免去她的藏匿之罪。”
心腹道:“薛韶這殿試,陛下說是答卷,那就是答卷,若說是狀紙,那就是狀紙,薛韶不死也流放,潘筠……”
黔國公眉頭緊皺,也不悅起來,不由握拳狠狠敲了一下車板,“陛下已經夠給他們臉了,他們還想幹什麼?他們整頓銀礦,陛下整頓王振,現在他們卻想空手套白狼,借薛瑄之案,用薛韶和潘筠做刀子達成目的。”
它才跑出詔獄一里的範圍,它就心生不好,喵的一聲大叫,身體極限扭曲,修煉多時的那點妖力全部用上,它刷的一下如同殘影般彈射而出,貼着一道牆飛速上房……
這是她升爲第一侯之後擁有的,不必一直寄神於它身上,只要她想,她立刻就能通過靈境的本體看到它看到的一切,還能“看到”它周遭的一切。
她和潘小黑瞬間有了更多的聯繫,她可以通過潘小黑的身體放出靈識,看到更大的空間。
自然,潘小黑和她的聯繫也越加緊密,能夠更清晰的感應到她,脫離身體也能更快回到潘筠身邊。
“陛下讓潘筠去雲南,這是要保她一命,”黔國公嘆息一聲:“陛下重情,他既有這個打算,你明日就隨錦衣衛護送潘筠南下,京城這邊要是出現變故,你就讓叔父給潘筠換個身份吧,西南死人不好查,也算是我們家還潘筠的人情了。”
王振也不管他是真沒聽出自己的聲音,還是故意如此,直接道:“派人沿着詔獄給我搜,附近定有潘筠的同黨!”
潘筠心神一入,立即看到了飛速上房的潘小黑,她放出神識,下一刻立即指揮道:【下屋頂,進屋檐!】
潘小黑想也不想,立即從屋頂上呲溜一下順滑的倒進屋檐下,下一刻,啪的一聲屋頂被抓破,瓦片亂飛,響起人類的尖叫聲。
潘小黑一邊躲在檐下拼命跑,一邊大喊:“是什麼,是什麼呀——”
潘筠聲音沉靜,不急不躁的道:【是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