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筠:【你既然幫不了我,那從現在開始,休想從我身上拿到一點靈氣,我要修煉,憑我自己,也可以救人。】
靈境很不解,【你帶着記憶重生,爲什麼還會把他們當成你的家人?難道你不想回去找前世的家人嗎?我可以帶你回去。】
潘筠:【八年,就是養條狗都應該有感情了,何況是人?我一個體弱多病,被你搶奪靈氣的嬰兒能長這麼大,他們付出了多少心力?不算感情,就算是爲了報生養之恩,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何況,她前世沒有家人了,唯一要報答的是國家。
靈境:【你要報他們的恩,那就先報我的恩,當時實驗室爆炸,是我裹着你的靈魂離開,要不是我,你會和他們一樣魂飛魄散。】
潘筠冷笑,【我要不是顧念這個恩情,你以爲你能在我的泥丸宮裡一待待八年?也別把自己說得這麼高尚,你之所以裹着我的靈魂出逃,不過是因爲你必須要有一個載體,而我當時離你最近。所以你救了我,我也救了你,我們早已經互不相欠。真要算,這八年是你虧欠我的。】
靈境沉默,卻一閃一閃的,咻的一下想從她的泥丸宮中衝出來,但才往外一衝,就被一張網兜住,然後有線條憑空出現,刷刷兩下緊緊地捆住它。
靈境大驚,【先有煉精化氣,再有煉氣化神,爲什麼你能先煉神?】
泥丸宮中的潘筠衝它齜牙一笑,【你猜?】
攻守已變,現在是潘筠佔主導了。
靈境能屈能伸,改口道:【你既然是研究員之一,就應該知道,我被封印住了,很多能力都不能使用,你等我解開封印,我就能幫你……】
【太久了,前世國家在你身上砸了這麼多資源,十年的時間你也才解封一點點,但也只能錄入信息,誰知道等你完全解開封印要多久?】潘筠不相信它一點辦法也沒有,【你先把這些年從我這裡搶去的靈氣還我一半,讓我提高修爲,我去找人救我家人。】
【我都煉化,沒有了。】
潘筠冷笑:【當我是三歲小兒?你要是沒有儲存的靈氣,你怎麼維持自身空間的運轉?】
靈境:【……就只夠維持那點空間運轉,那裡面可都是你的東西。】
潘筠:【丟了,把靈氣給我。】
靈境:【你不如再等等,等我再解開一點封印,我是境神,曾經封神的靈境,一旦我解開封印……】
潘筠冷笑連連:【神不能自主修煉……】
靈境:【等我解開那部分封印,我就可以……】
潘筠繼續:【神還要吃我修煉出來的靈氣。】
靈境:【等我重新封神……】
潘筠:【一吃吃八年。】
靈境憤怒:【等我重新封神……】
潘筠:【八年不吭一聲。】
靈境氣弱:【等我重新封神,我會補償你的……】
潘筠:【八年啊,我父兄蒙冤落難,就因爲我沒修爲,一點忙也幫不上。】
靈境屈服:【我可以給你一些靈氣,但一半做不到,大部分靈氣我都煉化了,我還要留一部分運轉空間。】
它道:【空間有多好用你應該有體悟,剛纔要不是我打開空間讓你藏東西,你家人能躲過剛纔一劫嗎?】
潘筠沉默,空間的確大有用處,剛纔也的確救了他們家人一命。
她今天一起牀就諸事不順,喝水嗆住,下牀摔倒,就連倒一碗水一直堅固的銅柄都斷了。
修道之人沒有特別倒黴的,如果出現這樣的情況,一定是上天在示警,於是她用自己有限的知識爲潘家卜了一卦。
大凶!
她爹和兩個哥哥都被判流放大同,她問的潘家限定了祖母和叔叔一家,他們怎麼會大凶?
潘家現在唯一的把柄就是她。
作爲潘洪的女兒,她也應該跟着流放大同,但她爹心疼她身體不好,加上去年開春她差點病死,外面不知道她還活着,潘洪乾脆就把她隱匿起來。
收留罪犯是大罪。
所以在算出大凶後,她立刻就想放火後跑掉。
沒辦法,屋裡全是她生活的痕跡,跑得了人,東西跑不掉。
她都不確定放火能不能把痕跡都消除,恰在此時,腦子裡突然冒出了一道聲音。
她都來不及細問,在知道它那裡有空間後,她立刻就把屋裡所有的生活用品都收進空間裡,又跑去雜物房裡收了許多東西丟在房間裡掩蓋剩下的生活痕跡,這才匆匆和祖母叔叔見了一面後跑掉。
她剛出門,錦衣衛就到,險而又險的躲了過去,它說的沒錯,今天它救了她和潘家。
潘筠終於退一步,一人一靈暫時達成共識。
靈境給了她一些靈氣。
這些靈氣本來就是潘筠的,它一釋放出來她直接就可以用,但她依舊盤腿坐着引導它運轉一個小週天,最後壓在丹田中。
靈境等她收功後問,【我們接下來要去哪兒?】
潘筠垂眸思考片刻後道:【潘家是回不去了,錦衣衛會一直盯着的,我想去大同找我父兄,來吧,帶我疾行千里。】
片刻後,潘筠站在巷子外,沉默,沉默,無盡的沉默。
【這就是你的疾行千里?】潘筠嘲諷道:【一堵牆,半條巷子?】
靈境心虛道:【我修煉的靈氣都拿去解封印了,主要是打開空間和功法,剛纔又給了你那麼多靈氣……】
潘筠強調了一句,【是我修煉的靈氣!而且你給的不是很多,只有一點靈氣。】
算了,一個被封印的靈境,也不能對它指望太多,潘筠嘆息一聲,正想和它商量一下怎麼去大同,突然察覺到一道令人不舒服的注視,她微微蹙眉,擡頭看去。
就對上了王勇的目光。
他騎在馬上,正在打量她,目光令人很不舒服。
他怎麼在這裡?
潘筠目光一掃,心中大吼,我艹,沒用的靈境,疾行千里就過一條巷子,正好到大街上,碰到了剛從潘家出來的王勇。
她面無表情,目光平滑的從他臉上滑過,只當不認識他,掃過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她瞄準了一道寬闊的背影,拔腿就追過去,“爹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