勁風撫面,落葉飛揚
第五行滿面汗珠,谷田龍夫也一臉疲憊,他們都還沒有移動,但是雙方都顯然受到了嚴重的消耗。
自第五行成名以來,除了任逍遙和狂笑月歌,還沒有人能在他手上佔到太多便宜。然而,這個東瀛倭人,卻居然連破他兩道勁力。
高手的比拼,內力顯然十分重要。如果一個人招式再高明,沒有足夠強大的內力作爲支撐,也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第五行先前沒有出招,是因爲他對對手毫不知情,所以纔沒有貿然行動。谷田龍夫也一樣,他已經見識到第五行內勁的霸道和厲害之處,也自然更加小心。
第五行的凌風劍,終於“嗡嗡”作響,似乎是已經按捺不住,早欲出鞘爭鋒。
谷田龍夫手的雙刀,竟也同時跟着凌風劍的響劍,發出隱隱的回聲,便如同軍陣雙方的戰鼓,在相互作出迴應。
“錚”一聲響,第五行的凌風劍終於出鞘,谷田龍夫也同時飛身而起,竟搶先一步向第五行劈了過來。第五行的劍法依舊凌厲,而且有五行真氣爲輔之後,越發變得神秘難測,讓人很難應對。
谷田龍夫才與第五行交手數合,便已感覺到,第五行的劍鋒之上,時而傳來冰寒刺骨的力道,時而又如烈焰炙熱難當。第五行的劍法摻雜了五行真氣,劍氣也隨着五行真氣的運轉,散發出相應的勁道。
谷田龍夫見對方的劍氣時冷時熱、時剛時柔,一時間也找不到很好的應對之法,只得順其自然,先暫時強行運起真氣護身抵擋。只是五行真氣變幻莫測,谷田龍夫此時的護身真氣,已經不能完全將其擋住,故而谷田龍夫雙臂也覺得時冷時熱、時痛時癢,十分難受。
第五行單劍對雙刀,五行寒光劍快如閃電,但谷田龍夫的刀法,竟也絲毫不慢。惟一讓谷田龍夫感到難以應對的,就是第五行的五行直氣。
谷田龍夫才交手二十餘合,便已被五行真氣侵蝕得難以招架。只見他右手的倭刀之上,已經沾滿了冰花,但左手的長刀,卻又火紅如燃炭。兩股截然相反的勁道,沿雙刀直傳向他雙臂,讓谷田龍夫的雙臂又痛又癢,好似下一時刻,自己的雙臂便要馬上與自己的分離一般。
窮則思變。谷田龍夫知道,自己再不求變,兩股勁道一旦完全侵蝕他的雙臂,他立馬便會失去雙手,成爲一個殘廢。
他不想成爲殘廢,他也不想就這樣輕意敗給第五行。
於是他不敢再離第五行太近,只得連退數步,以儘量避開第五行的五行真氣侵蝕。第五行得勢不饒人,凌風劍直追谷田龍夫而去。
谷田龍夫不敢再力敵,身體猛地一沉,卻居然沒入地裡去了。
“又是土遁術。”先前第五行的土陷勁被破,他便早就知道,這個東瀛人谷田龍夫,也同樣精通東瀛的五行忍術。
在第五行認識的東瀛高手之中,只有木騰佐一人的五行忍術高深難測,功力也與自己相當,所以第五行更加認定,此人八九成便是東瀛高手木騰佐。
第五行毫不遲疑,土陷勁發動,竟然不閃不避,也從谷田龍夫沉入地底之處,直接追入地裡去了。
咦!
頓時,全場一片譁然,因爲兩個才交手二十餘合的頂尖高手,竟突然全都從他們眼前消失了。
先前,他們兩人是在比拼內力,自己身形紋絲不動,卻好似帶衆人去九霄天宮裡走了一遭。此時兩個人鬥兵器,只二十餘合,卻又同時鑽入地底,讓衆人完全無法觀戰。
然而,兩人雖然同時鑽入地底,但並不代表一切都風平浪靜。大劍閣的較武場,大部分地面,都鋪着一寸厚的石板。可是兩大高手,卻居然都破土而入,又鑽入地底,打得天昏地暗。原本平靜的較武場,剎那間好似成了波濤洶涌的海面,不斷泛出奇異的“浪花”。
只是這“浪花”十分特殊,並不是海浪,而是泥浪。紛飛的泥士,被兩人的刀光劍氣,只震得漫天飛揚。衆人不僅無法正常觀戰,而且還都被弄得灰頭土臉,無所躲藏。
灰頭土臉,是因爲到處都有泥浪在翻涌;無所躲藏,是因爲沒有人看得見這兩人在地底什麼位置,也就根本找不到很好的落腳之處。也許,前一刻泥浪還有自己三丈之外,下一刻兩位高手,卻已經來到了自己腳下。
高手的世界,凡人是無法理解的。
因爲無法理解,所以才叫“高處不勝寒”。
泥浪越來越洶涌,而且越來越頻繁,顯然兩人的比試,已經進入了白熱化。可衆人卻根本不知道誰佔了上風,誰又吃了虧,因爲他們除了泥浪,什麼也看不見。
忽而,兩人突然同時鑽出地面,只騰飛在半空之中,刀劍依然對拼得不相上下。兩人只騰出兩丈,又急速下落,較武場地板,好像真的如水做一般。兩人才剛一落地,又立時鑽入地底去了。
稍做片刻,兩個又同時竄出地面,不過僅僅一剎,卻又立時墜入地底。
在外人看來,好似兩隻野兔在嬉鬧一般,時而鑽出地洞,時而又藏入地底。可是,不同的是,這較武場上,卻並沒有地洞,哪怕一個也沒有。連鋪在地面一寸厚的石板,也竟然絲毫不能遲滯兩人出入地面的時間。
兩位高手時入時出,地面泥浪依舊翻飛。衆人只能看個熱鬧,卻看不清戰況,甚至連李天豪這樣的頂尖高手,此刻也完全弄不清楚狀況,根本不知道他們何時才能分出勝負。
轟隆!
突然,地面猛烈的炸響,只將較武場炸出一個半尺方圓的大坑。
接着,一切恢復平靜。
泥浪不再翻涌,出入不再繼續。
惟一消失的,是兩位絕世高手。
兩人竟然都沒有從地底出來,地面也已經恢復平靜,除了被兩人折騰得亂七八糟的較武場之外,一切都恢復了平靜。就好像那兩個絕世高手,壓根兒就不存在一樣。
衆人面面相覷,卻又相對無言。
因爲,他們都很想知道,究竟誰贏了,他們人又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