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劍有魂

一般認爲,除了人之外,其它一切動物都是愚蠢的。

至於其它死物,則完全沒有思想,連愚惷都談不上。

然而,這世間,偏偏還是有那麼一些所謂的死物,竟然真地具有靈性,比如上古流傳的神兵利忍。

可其實,所謂的上古神兵,也無非就是古人所鑄的一把兵器。社會是進步的,即便古人能鑄出通性神兵,那麼鑄劍術流傳至今日,方法只會比以前更先進,沒理由便鑄不出以前那樣的神兵。其實,鑄劍術可以流傳,便畢竟好的鑄劍師還是十分難得。上古流傳的神兵利刃,大多都是名家鑄劍師所鑄,這些名家很多還有鑄造劍譜傳世,但世人照同樣方法鑄造,卻往往根本很難成功。當然,這一面,有人的問題;另一面,也有材料的問題。有時候,好的鑄劍師,在他畢生之中,都並未找到哪怕一塊可以鑄造絕世兵器的神鐵。也有時候,有人發現一塊可煅鑄成神兵的神鐵,卻又因爲沒有好的鑄劍師,而白白將神鐵浪費。

其實,現下江湖之中,便已有許多江湖中人擁有着上古的通靈神兵,而最爲神奇的,恐怕還是狂笑月歌的天行九劍。除此之外,胡代偉的昊天劍,第五行的凌風劍,玉羅剎的羅剎劍,劍客榜第七——顧鬆的蛇形劍,以及第十——歐木的流星劍,也都算得上當世好劍。即便是周應商的那柄古劍,以及青城派慕容田所使的松紋古劍,其實也都並非一般普通兵器。

不過,雖有好劍,卻也看在什麼人手中。

古來好劍,都大多是因爲名人所佩,所以才更加著名,流傳百世。這其中,比如軒轅劍和魚腸劍等等,便都因曾經被聖人所佩,而聲名日盛。

好的劍客,他的劍往往比他本人更有名氣,比如狂笑月歌的天行九劍、胡代偉的昊天劍、第五行的凌風劍以及玉羅剎的羅剎劍,這些便都是劍客成就了名劍。也有如慕容田,雖有松紋古劍在手,便卻碌碌無爲,卻連那松紋古劍一併埋沒。至於周應商,便連他自己,也不知道手中那柄古劍的來歷與好處,卻又如何來成就劍名。

女子腕力小,一般不能使刀,力道不夠,即便使刀,也多半隻能像戚小小一樣,使八斬刀這樣的短刀。一般女子,大多都用劍,當今武林之中武功較高的幾個女子,全都是用劍。

因此,唐慕公要替孫媳婦找一把合適的兵器,初步認爲還是劍最合適。至於究竟用什麼,卻還要看她自己的喜好。

唐慕公既然已經與衛泰寧約好,要去他的兵器鋪看兵器。於是待衆人收拾完畢,唐門一行,連同四鬼和玉羅剎,便都在衛泰寧的帶領之下,朝着他最近的兵器鋪而來。

這一天,因爲玉羅剎之故,衛泰寧一直心神不寧,卻還無處訴說,於是免不得將老友唐思凱拉到最前面埋怨兩句。

“哎!老兄,你們來就好了嘛!哥哥我自是十分歡迎,可你們幹嘛把玉羅剎這個煞星也帶到我這兒來啦!江湖傳聞,羅剎追魂,血光隨形啊!她走到哪裡,哪裡便要死人的,你不要害哥哥我,哥哥我可還要開門做生意呢!”衛泰寧小聲對唐思凱嘮叨道。

“哎!老哥怕什麼,玉羅剎再厲害,可不還有我爹在這兒壓着麼?你用不着害怕!”唐思凱笑道。

唐慕公身爲四大家族之一唐門的掌教,武功如何世人皆知。唐思凱這樣一說,衛泰寧自然也覺得有理,於是便稍稍安下心來,只說道:“但願老爺子能震住那兇婆娘。”

“實不相瞞,那女娃兒,還當真邪得很!”唐思凱想起路上之事,卻又突然感嘆道。

“怎麼回事?”衛泰寧問。

唐思凱也不隱瞞,於是便很是小聲地將路上之事,一併都對衛泰寧說了,可是他話還沒說完,衛泰寧便已經嚇得傻了。

“哎喲喂!我的媽呀!你知道這樣,還把她往我這兒帶,你這是成心要砸我生意啊!”衛泰寧甚是擔心道。

“不是我要這麼做,是我爹。原本玉羅剎是不和我們一起走的,可是我爹偏不讓,還將她帶在身邊,說要抓她現形。”唐思凱回答。

“所以,你就把她往哥哥我這兒帶,你這人,太不厚道。”衛泰寧說着,假裝埋怨道。

“行啦!別裝了,你跟我爹一樣,一點也不信邪。說不定你現在心裡也正想看看,這玉羅剎究竟在玩什麼把戲呢!”唐思凱笑道。

“呵呵!知我者,唐兄也!不過話還得說回來,信不信邪是一回事,還真得讓家裡那些個自稱好漢、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們小心在意些,要是惹着這婆娘,只怕死無葬身之地。”衛泰寧突然轉臉笑道,看來他其實並不真地像先前表現的那樣害怕玉羅剎,他就是害怕影響了生意,賺不到銀子。

“這倒是實話。”唐思凱贊同道。

兩人說着,已來到兵器鋪前。鋪面上行人往來不絕,鐵匠也叮叮噹噹忙個不行,看來生意果然很火。

“老爺子,各位好漢,隨便看。”衛泰寧笑着招呼道。

“這是我孫媳婦衛嫣,也是你同宗,這次專門給她挑兵器,你先給她推薦幾件,她看上了,便再給我把關。可千萬不要蒙她哦!我這裡,可是不那麼容易過關的。那你先忙,我自己隨便看看。”唐慕公指着衛嫣夫婦說道。

“哦!原來如此。你們也是行家,衛姑娘又是我同宗,我蒙誰也不也蒙老爺子你們呀!”於是,衛泰寧索性便只跟在衛嫣身後,一一向他們夫婦介紹各類兵器。

衛嫣雖然和唐中一起,但唐中本來就是個二百五,又怎麼會選兵器。於是衛嫣索性又將羅春梅和戚小小叫到身邊,讓她們幫自己挑。

“妹妹想用什麼兵器?”戚小小問道。

“我就是沒想好,而且又不懂,所以才讓你們倆來幫我選呢!”衛嫣對兵器真地一竅不能,只回答道。

“用劍吧!像我一樣。只是,要找把好的。”羅春梅建議道。

“對!羅姑娘說得沒錯,你腕力小,用劍,練起來容易。”戚小小說着,又對衛泰寧說道:“衛老闆,把你這裡最好的劍,都通通拿出來。”

“哎喲!各位女俠,不是說了,讓你們不要老是叫我衛老闆麼!如果你們不嫌棄,就稱我一聲‘衛大哥’好了!”衛泰寧一邊說着,一邊招呼手下去取劍。

不一會,便取來四柄寶劍,均用青木匣子裝着。

“這四柄寶劍,便是我這裡的震店之寶了,分別名爲震星劍、餘崖劍、霄天劍、虹影劍,不知各位先看哪一柄。”衛泰寧介紹道。

“前三柄劍,名字太過剛毅,適合男子使用,女子佩戴,恐壓不住罡氣,只把虹影劍拿出來看看吧!”玉羅剎是江湖聞名的大劍客,自然對劍十分了解,甚至比戚小小還更有說話的權利。

“哎喲!羅姑娘好眼力。這虹影劍,自然是這四柄寶劍之中,最好的一柄。它可是用聖山青鋼玄鐵所鑄,並連續煅燒七七四十九天,而後方成此劍。此劍最大的妙處,就是劍出之時,便有七彩虹光一現,故名曰虹影。”衛泰寧一面拔出虹影劍,一面不停介紹道。

劍出之時,果然七現虹光一現,衛泰寧所言當真不假。

衛嫣見了,接過寶劍,已然有幾分喜歡,但還是有些拿不定主意。

“傻小子,這把劍怎麼樣?”衛嫣先問唐中道。

“很好。”唐中順口答道。

“哼!看都沒看,就說‘很好’。”衛嫣假意生氣道。

“我看了也不懂,還是會說‘很好’。”唐中惟一的優點,就是喜歡說真話;惟一的缺點,也同樣是喜歡說真話。

衛嫣被他氣着,便不再問他,只問戚小小和羅春梅道:“兩位姐姐,你們看,這把虹影劍怎麼樣,適不適合我用?”

戚小小聞說,便接過虹影劍,然後扯落幾根長髮,往劍刃上只輕輕一吹,髮絲立時斷爲兩截。

“吹毛斷髮,是把好劍;劍有霞光,可助人氣,適合你用。”戚小小回答。

“哎呀!還是戚女俠好眼力!要不,就這把,我給老爺子瞧瞧?”衛泰寧贊聲問道。

“等等,先給我看看。”玉羅剎卻又說道。

剛纔戚小小試了劍,因而此時還沒來得及回鞘,玉羅剎直接接着寶劍,然後左手拇指用力往上一按,頓時割出一道傷口。玉羅剎卻並不覺得疼,而是拇指又輕輕下滑,直將拇指上的鮮血沾在劍刃之上,然後再仔細觀看。只見寶劍噬血之後,並未起任何變化,於是玉羅剎搖了搖頭,看來還是有些不滿意,只問道:“衛大哥,你們店裡,就這柄最好了麼?”

“羅姑娘,這柄劍難道你還不滿意?那這琢州城裡,你可找不到比這柄劍更好的了。曾經有多少好漢與富家公子,想要重金買我這柄虹影劍,我都沒捨得賣。”商家嘛,自然是人家看上哪一柄,他就誇哪一柄的好,然後再說,現在不買,明天可能就被人買了。

玉羅剎是老江湖,自然知道這個道理,只說道:“這柄劍,的確是好,你這鋪子,能有這樣子的寶劍,已是不易了。不過,這柄劍,似乎還缺少一樣東西,一樣最重要的東西。”

衛泰寧聽到前半句,還以爲玉羅剎在誇這柄劍呢!可是聽到後半句,卻立馬有此不好了。他本來就對玉羅剎有些不爽,如今還見她在攪和自己的生意,心裡頓時更加不爽,只有些不服地問道:“那請問羅姑娘,這劍究竟少了什麼?”

“魂!劍魂!你這劍沒有靈魂,再鋒利也沒用。你把它給老爺子看吧!我敢保證,老爺子絕對不會滿意。”玉羅剎打包票道。

“我就不信邪,偏要給老爺子看看,要是他滿意了,看你還怎麼說。”衛泰寧不服道,說完便帶着虹影劍直接找唐慕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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