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這麼看我,不凡,那老傢伙別說是我,哪怕咱們一起上都只有死路一條,嘿嘿。”
“那平哥你的意思是?”
卓不凡有些不解,不過這次“平哥”這二字他咬的可是極重。
“咱們幹不過老的,但可以“伺候”小的啊!難道你忘了?不是說那凡人小子的叔叔是咱們門派的弟子嗎?他來瑤光城必會前往城中門派重地,到那時候,嘿嘿嘿。”
陳平的笑聲讓衆人聽了都有些不寒而慄,像極了那種索人性命的幽鬼。
卓不凡聽了頓時是會心一笑,別說,這還真是一個妙計。
“可是平哥,他只是凡人一個,我們對他出手多事被人發現,恐要重罰的啊!還有,既然都知道他的叔叔是咱們的同門,這麼做的話,萬一…”
看着猶豫不決的卓不凡,陳平立刻擺出了一臉鄙夷的樣子,直接拉着他去了一旁的拐角處,低聲說道:
“你小子今天怎麼就這麼慫了?你以爲那個凡人的叔叔會是弈塵掌門?他的叔叔要是大有來頭,剛纔在閣宇內他就會直接擡出來嚇唬我們了,有什麼好怕的?再說了,屆時咱們將他直接用傳送陣給運走,到了外面再來個一不做二不休,誰能找的到他?”
一番言論讓陳平內心狠毒的一面展露無遺,只是對於殺人,卓不凡心中還是很害怕的,畢竟他最多隻殺過一些道行不高的小妖。
“平哥,這樣不太好吧?萬一被姚夢尋他們知道的話,咱們可吃不了兜着走啊!”
“怕什麼?那小妮子能護的了他一時還能護的了他一世?再說了,你不除掉他如何夠讓那姚夢尋死心?看的出來你挺喜歡那小妮子的,不過人家貌似已經對別人芳心暗許了。若是真讓那俊小子得窺仙門,你哪還能有機會接近她?你也不想聽到那些僕人們在背後非議,說什麼凡少是個孬種吧?”
接着,陳平用手掌往卓不凡背後的劍鞘輕輕一拍,寶劍噌的一聲便飛了出來,卓不凡下意識得接住了他自己的寶劍,陳平則接着開口道:
“有時候你並不需要親自動手,因爲真正的殺人者是劍,而不是你。”
雖然不明白陳平今次爲何會主動替他出謀劃策,但是不得不說,他剛纔的一番話,徹徹底底地說戳中了卓不凡心中的要害。
如此一來他若拒絕,不僅美人無望,威嚴盡失的日子也會離他不遠了。
再回頭看看那些氣的跳腳的小弟們,卓不凡眼中厲色一閃而過,目光微寒地向陳平點點頭,然後對衆人招招手示意他們過來,手中的寶劍也是寒光四射。
看到卓不凡終於下定了決心,陳平也滿意一笑,說道:
“這纔是我們的凡少,日後隨着修爲的提升,這種事情多如牛毛,以後你要學的時間還長着呢!哈哈哈!”
卓不凡點了點頭沒有多言,但望向陳平的目光裡卻隱藏了一絲深深的忌憚,接着,以他爲首的一羣人便開始了周詳的計劃,而陳平也不時從中點撥幾句。
可另一邊呢?
醉眼朦朧的青雲卻毫不知情,一番陰雲就因爲這麼一件小事便逐漸向他襲來。
再說姚夢尋這頭,在卓不凡一行人離開後,青雲架不住雷江的豪氣干雲,終於放開了肚子來喝酒。
“來,敬你雷叔,這一杯感謝你一路上的照顧之情,青雲一直銘記於心!”
剛端起杯子,雷江便按住了他的手,笑道:
“這一杯剛纔敬過了!換一杯!”
“嗝~”
青雲心滿意足的打了個飽嗝兒,然後紅着臉說道:
“那就感謝雷叔上次給我的補藥,不行,這個誠意不夠!”
說着說着,還未等雷江發話,他便自己主動喝完了一杯。
姚夢尋看着這一老一少二人,會心一笑道:
“雷叔啊,這可是小云兒第一次喝這靈酒,別灌了,他已經不行了,。”
雷江也是臉色微紅,先吃了口菜,三下五除二的嚼了嚼,然後咧着大嘴說道:
“怕什麼!你看他身子骨那麼窄,就得大吃大喝!沒想到這小子酒量竟然還不錯,這桌有那麼多靈草和靈獸做的菜餚,還怕喝醉?就怕他虛不受補!哈哈哈!”
說着說着,雷江又一把將青雲摟了過來,然後接着爲他續上了一杯。青雲這時候早就喝是雲裡霧裡了,不愛吃肉的他竟也吃了不少的葷腥。
不過也因爲聽聞姚夢尋不勝酒力,就是醉成這樣,青雲依舊沒敢敬她一杯,甚至已經稀裡糊塗的他,在內心深處還害怕姚夢尋將他和卓不凡視爲同一類人。
在無數次的推杯換盞過後,雷江也打了個酒嗝兒,對姚夢尋沉聲道:
“夢尋,這瑤光城乃是仙劍派的七城重地之一,所以不能輕易動用神識,否則會招惹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只能憑目測看到他們已經走遠了。”
姚夢尋臉色平靜,也點頭示意道:
“無妨雷叔,我也使用心眼感受過,那幫人雖然討厭,但充其量也只是一幫紈絝子弟罷了,況且已經走遠不用擔心,倒是我們的小云兒…”
說着說着,姚夢尋不禁輕笑了起來。
原來,初嘗酒中滋味的青雲,又怎是“酒”經沙場的老將對手,早就開始飄飄欲仙了。細微的鼾聲此起彼伏,加上本來蒼白的皮膚現在變得如火般鮮紅,惹得雷江哈哈大笑了。
“你別說,夢尋,雖然這小子很多地方我都看不順眼,可酒品即人品,在喝酒這事兒上雷叔我還是挺喜歡他的。閣宇在瑤光城的這間分店用的應該是本地的靈酒,雖然雷叔我不知道名字,但是喝起來味道尚算不錯,有些勁兒。沒想到這小子能堅持這麼久,光憑這酒量和豪爽,在咱們門派那是絕對吃得開,哈哈!”
姚夢尋也點頭道:
“只是小云兒一心只向着仙劍派,不然也可以將他帶回魔生門,求父親醫治他的身體。”
“夢尋說的是啊,以老大那通天徹地的手段,哪怕半隻腳踏入輪迴,他都有辦法給拉回來,何況是區區頑疾?他又沒說非要留在這裡,只是想去罷了,要不我們趁他醉了,這就將他給綁走?”
不知也是因爲酒精的作用,雷江竟然向姚夢尋提出綁青雲回家的想法,若是此刻青雲清醒着,也不知他會作何感想。
姚夢尋莞爾一笑,搖頭說道:
“雷叔說笑了,與小云兒相處的這半年多裡,夢尋漸漸明白了許多道理。有時候緣分這種東西你強求不來,即便是波瀾壯闊的海流,也必然是細小的水滴匯聚而成。強行更改,或許就會從緣起走向緣滅。所以既然小云兒希望留在這裡,那咱們尊重他的選擇就好了。”
看自家小姐似乎不太情願的樣子,雷江急道:
“夢尋!他在這裡也不一定就能得到醫治,萬一他那什麼叔叔早就掛了,或者不在門內,這小子豈不是死路一條?”
“相見時難別亦難,夢尋豈不知如此簡單的道理,不過我心意已決,還請雷叔勿再多言。夢尋也有種感覺,將來必有一日,小云兒會踏着五彩祥雲來尋我,這段緣分既然已經開始,那現在就永遠不會是故事的結局。”
說完,姚夢尋淡然一笑便不再多言。直至這時,雷江才突然明白,爲何自家小姐和青雲會如此合得來。
很多時候,這二人雖然絕不相同,但他們身上閃耀着相似的光芒,也正是這些光芒,才讓他們彼此深深吸引着對方。
此時二人的對話,青雲是永遠不會知曉了,正如他也不知曉自己最後是如何回到的房間。
隨後姚夢尋和雷江一陣商量,決定由雷江獨自前往瑤光城內仙劍派駐地,替青雲辦理一些手續以及疏通一番,免得多生事端,而姚夢尋則留在閣宇內照顧酩酊之後的青雲。
午後的時光總是比早上來的漫長,姚夢尋端坐在青雲的屋中似在默默沉思着什麼,只見她時而皺眉,時而舒緩,時而又看向青雲的方向。
最終,她還是心念一動,從百寶囊內取出了一些紅紅綠綠的細線以及一排排整齊的銀針。
接着,她來到了青雲的牀邊,慢慢地從他的胸口裡抽出了那一條自己暫寄在青雲這兒的絲巾,隨絲巾一同滑落的,還有青雲從未在人前展露過的至寶,麒麟牙。
姚夢尋這時候纔想起,之前爲青雲輸送真元之時,似乎就已經看到過這條琥珀墜子,只不過當初一時匆忙才未細看。
如今將其捧在手心,感受着青雲那略微有些涼意的體溫,姚夢尋發現這形似犬牙的墜子,自己竟然無法看個通透。
外面包裹的那層晶瑩剔透卻略顯脆嫩的琥珀,竟然連她心眼的感知都可以隔絕,難不成這也是高階修士的寶物?
“小云兒,你究竟還藏着多少秘密啊?”
由於完全看不穿這個犬牙墜子,所以姚夢尋也未多想,青雲本就有諸多不願透露的秘密,既然他說,那自己必然不能強問,於是她輕輕將墜子放回了青雲的衣衫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