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鬼師
潺潺的流水聲在不遠處叮咚叮咚,已經走得有點精神萎靡的我立刻雙眼一亮,向前奔去。一條清澈的河流從遮掩的密密實實的樹林中來,淌過兩側的泥土,卻仍然清亮透底,河中還有各色魚自在的游來游去,即使我靠近也沒有絲毫驚慌,依然悠哉的甩尾嬉戲。我迫不及待的伸手捧水潑在臉上,長嘆一聲。一路走來的悶熱似乎都被這捧水給洗盡,只留下美景與水蒸發後的涼意。
我蹲在河邊四處看,這地方到處都是樹木,空氣悶熱得不行,彷彿被罩在一個大罩子裡,外面的空氣流不進來,裡面的也出不去,植物的清新聞久了之後只覺得一陣氣悶、難受。現在距我醒來已經過去幾個小時,不知道燕炆煜他們怎麼樣了。我伸手撩撩清冽的河水,逆着水流感受這少有的清涼。站起身來甩了甩手,有水草似乎黏上我了,怎麼都甩不掉。我信手一捏,發現手感不對,不是水草、是頭髮、女人的頭髮!
小木一直在旁邊看着我,除了要吃的以外並不說話,這時卻突然開口了,“你拿的是什麼,不是這裡的東西。”我擡起頭探詢的望向他,他眼睛眨巴眨巴,嘟着嘴說,“我要吃麪。”我咬牙切齒雙手握拳,他帶着一臉假裝的懼意看我,然後做了個鬼臉,“不給吃就不告訴你。”我:“……”
好不容易,他吃飽喝足了,摸摸肚子,搖頭晃腦的看着我,“揹我。”我惡狠狠的看着他,他嘻嘻笑道,“不背就不告訴你。”我垂頭嘆氣,算了、背就背咯,反正就是個小屁孩。我轉身背對着他,“上來。”這下要再不說,看我不揍他個歪瓜裂棗。
他伏到我背上,呼吸貼在我後頸,雙手緊緊摟住我脖子,得意的晃着腿,我扭頭道,“這下可以說了吧。”他把腦袋在我背上蹭來蹭去,半響才說,“嗯……這個應該就是你說的別人了吧,你把它湊過來點我仔細聞聞。”我依言擡起手,他眯起眼深呼吸一口氣,猛地伸手啪的一下把我的手打開,“好臭、好臭!快扔點掉!”我把頭髮湊到鼻下聞了聞,在水裡面泡過,什麼味道也沒啊,能有多臭?對了,有點微微血腥味兒,幾乎察覺不到,被我給忽略過去。
他用腳踢踢我,“走啦,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兒了。”我捏住他的亂動的腿,肉肉的,“在哪兒?”他又吸了一口氣,“嗯……就在前面……沿着河走。”說了當不說,這頭髮在河裡,肯定人也就在河邊,只是不知這河有多長。我把他從背上扯下來,“聽着,從現在開始,別想要我背!”他委屈的撅嘴,漂亮的眼睛溢出眼淚,也不說話,就那樣充滿控訴的看着我。我轉開視線,心裡想的卻是別的事。
這片空間明顯沒有其他人類的出現,那這縷黑亮的頭髮就只可能是蘇心的,髮絲上的血腥味說明她受了傷,那燕炆煜和蘇放呢,他們又如何?眼下雖然看起來一片平靜,可是誰又說得清什麼地方會有危險呢。小木不過是隻小妖,氣息純淨,法力……除了會飛、會隱身、我就沒見過他有法力。不過如果會哭、會吃也算是法力,他絕對是個中翹楚。若是跟着我,指不定遇上個大BOSS來個團滅,他幾百年的修行就白費了,本就非親非故,何必牽連上他。既然已經知道了方向,我打定主意,甩開他。
我拿出一袋泡麪,“別哭啦,喏,我給你煮麪吧,剛纔是我不對,你呢就小人有大量,笑一個咯。”他下巴微微顫抖,也不知道是要笑呢還是要哭。我自顧自的煮麪,煮着煮着,把筷子一丟,作面色扭曲狀,“小木,你來看着啊,我要去方便方便。”小木眨眨眼,“什麼是方便?我也要!”我把筷子往他肉嘟嘟的手裡一塞,“不行,你要是去了,面就吃不了了,你先吃,我去去就回。”小木哦了一聲,眼睛定定的盯着鐵鍋,不停的舔着嘴脣,一副饞得不行的模樣。雖然已經知道他就是個吃貨,看着他眼巴巴望着面的小模樣,還是有點啼笑皆非。
我轉身往樹林中走,越走越快越走越快,順手往身上噴了點防蚊水,這樣他就聞不出來了吧。走到一處他看不到的地方,迅速沿着河流的逆方向發足狂奔。一定不要出事啊……
我努力的跑、跑、跑,邊跑邊想我怎麼就沒學會日行千里呢,跑得過程中看見地上有燃燒的痕跡,加把勁跑得更快、喘着氣超過了一棵樹、再一棵樹、迎面撞上了樹!我靠、這樹會自己動!
粗糙的樹皮摩擦到我臉上,樹枝是手,樹樁是腳,手腳並用的攔在我前面,阻止我前行。我拿出打火機點燃一個小型火炬、看你丫得瑟,老子燒死你。樹枝顫了顫,瑟縮着回到原位不再阻攔。我舉着火炬快步前行,這玩意兒是當初奧運時那個火炬做的模具很火時我淘來的高仿真貨,能像真的一樣燃燒,卻也不知道這裡面的氫氣還可以支撐多久。飄飄搖搖的火焰一路囂張,四周的樹木都自動退散,我心底暗暗咋舌,原來不止小木、這些玩意兒都成精了,只是還沒有化形罷了。看着周圍的大樹一顆顆避開,讓出廣闊的空間,我得瑟了,哼、世上就沒有不怕火的樹。
突然、腳下一拌,我直挺挺的摔了下去,臉直接砸到地面,吃了一嘴的泥巴。火炬在摔下去的瞬間滑落出去,地面一直暗暗匍匐的藤蔓嗖的一下纏上我的腿,像爬山虎繞着巖壁般攀着我的身體往上爬,同時將我兩條腿緊緊纏到一起,讓我無法站立。還有的藤蔓鎖定我的手臂爲目標,想要像困住雙腿那樣將我雙手也控制住!更有甚者,在我撲到地方上時,認準我的脖子,蟒蛇一般的繞着頸部一圈一圈又一圈,同時慢慢縮緊……
我感覺到自己的呼吸慢慢急促,腿無法動、手無法動,脖間的藤蔓毫不客氣的佔領着我的空氣,讓我似乎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臉部,不用看也知道紅的發脹。我像條毛蟲一樣只能在地上蠕動,努力向火炬的方向移動,這是唯一的生機!
火炬的光芒在我身體前方一米處閃耀,我在漸漸稀薄的空氣中匍匐前進,近了……近了……還有半米、三十釐米、二十釐米、十釐米……燃燒的火焰卻忽閃忽閃,裡面的氣體就要燃盡,火光漸漸暗淡,眼看這近在咫尺的火光就要熄滅!
眼看着唯一的希望就要熄滅,我把背一彎,不管不顧的把自己像彈簧般猛地彈過去,將纏着藤蔓的脖子以雷霆之勢湊到微弱的火焰下,藤蔓被火一烤,微微一鬆,新鮮的空氣這才總算進入我喉間,我深吸一口氣,吸得肺都有點發疼,才意識到脖子還在被火焰燻烤着,這時的火光已經像蠟燭一般微弱,喉間的壓縮力又有捲土重來的趨勢,甚至比之前的來勢更兇!
手臂上的藤蔓纏繞得我雙臂發麻,血液都彷彿凝固、無法流通,只在手上留下一條一條的勒痕,兩腿早就被纏得幾乎變形。脖間的藤蔓纏得比之前更緊、更快、我整個人就被弄成個十字形,仰躺在地上望着看不見的天空。喉嚨越來越澀、呼吸逐漸奔向停頓。我苦笑,難道我就要死在這兒了麼?早知道,我就……燕向沙會就這樣死了麼? 那是當然不可能滴,豬腳死了我還腫麼寫啊。 嘿嘿,誰救了他呢? 是蘇家兄妹?是燕炆煜?是殊鏡? 還是誰? 當然……諸位放心,男主不會一直這麼沒用滴~慢慢成長嘛,騷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