兼職驅鬼師
蜥蜴精看起來很是威風,但是看蘇放輕鬆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麼大事,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收拾它,我也就稍稍放寬了心。蘇心坐在一旁顫顫巍巍,臉色慘白,眼睛裡面全是驚恐。這是怎麼了?平日裡不是膽子很大的麼,怎麼居然會怕了,這蜥蜴精又不是沒見過,難道是爲了蘇放手上的傷疤?也不至於吧,雖然看起來是挺嚇人的,但是這種事情,早就該習慣了,沒有誰是一開始就打遍天下無敵手的。
“你怎麼了?”
我走過去拍拍她的肩膀,她擡起頭來看我,眼中還泛着淚光,驚魂未定的模樣。半響,她才哽咽道:“我……我發不出符咒、用不了法術了……我不行了……我……我……”
“什麼?怎麼會這樣?”我一下子蒙了,要知道,術士失去這種能力,就跟吃貨失去了舌頭是一樣的痛苦。我這樣的除外,可是像她這樣……天之驕女般的,居然發現自己用不了法術了,也難怪會有這樣的反應。我一把攬過她,拍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沒事、總會好的。再不濟,你看看我,我什麼都不會,不還是活的好好的麼。別傷心了,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蘇心抽抽泣泣,把眼淚在我肩頭抹了好幾把,“就在剛纔……我和我哥遇上了蜥蜴精……我說我來……他就讓我來……結果、結果我害的他受傷了……嗚嗚……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我爲什麼早點沒發現……”
我無奈的皺着眉,“這事……還真不好發現,說不定你現在不行,過幾天又好了呢,別擔心了。”蘇心抽泣着,嘀嘀咕咕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我也沒打算聽清,始終是小丫頭一個,哭過就好了唄。至於她的法術,這個我就不知道怎麼解決了。
說話間打鬥聲已經歇了,我轉過身,蜥蜴精已經不見了,只見蘇放手中拿着一個不透明的瓶子,正在緊上瓶蓋,看上去似乎蜥蜴精是被他裝到了瓶中。見我看向他,他露出一抹微笑,眼神的蘇心身上掃了掃,笑意更深。
他走上前來,“多謝。”我知道他是謝我安慰蘇心,聳聳肩,“你們怎麼也到這兒來了?”
“就許你來,我們來不得啊?”蘇心大聲道,聲音裡還明顯帶着哭腔,卻還要做出兇惡的姿態,聽得我哭笑不得。喲,心情好了,戰鬥力立馬蹭蹭往上冒啊,還真是不能給個好臉色了。
蘇放苦笑的看着我,“上次我原以爲捉那些小妖就足夠幫趙瑞鈞解毒了,誰知道那羣小妖只不過能緩緩毒發而已,要想徹底解決,還得着落到這蜥蜴精身上。可是它狡猾得很,一直藏得很深,我們找了許久,直到追到這裡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它。”
“哦……”這趙瑞鈞也真是命大,中了毒還能拖那麼久。這蜥蜴精的毒我可是親身體會過,再也不想重來一次。好在這蜥蜴精被抓住,也沒有機會再出去害人了。只是有件事我一直不太想得通,蜥蜴精爲何偏偏挑上趙瑞鈞?它的老巢離趙家一點不近不說,那一片的富人區有錢人多了去,怎麼就挑中趙家呢?
我盯着蘇放的瓶子,帶着幾分垂涎道,“誒,這蜥蜴精沒死吧?”我還真想問問它到底是看上趙家哪兒了?
蘇放瞪大眼睛,帶着幾分好笑,“怎麼會沒死,要是沒死它怎麼會任由我把它裝進瓶中。”我懨懨的垂下眼,“哦,那算了。”
“死小子,說、你又打什麼注意?”蘇心已經收拾好了心情,衝我逼供來了。
“哦,主意嘛,打了好幾個。我在想啊,什麼時候叫它長個翅膀出來,給我噹噹坐騎也好啊,這走路實在是累,不如你揹我?”我嘻嘻笑道。
蘇心臉一紅,奪命連環腿飛來,“別以爲現在我收拾不了你了!”
我往後一退,“來啊來啊,儘管放馬過來。”這一退退出問題來了,腳跟處分明踩上了誰的腳尖,一聲聲音咬牙切齒道,“還不放開!”
我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去,卻見身後三個人排成一列,表情各異的看着我。燕炆煜站在最左邊,眼角微微上挑,脣角抿起來,看起來居然有幾分憂心忡忡的感覺。秦語站在中間,眼波在我和蘇心、蘇放之間掃來掃去,脣邊帶着點笑意,一個淡淡的酒窩浮在頰邊,那眼睫一挑一挑的,一看就是不懷好意。而在我正後方的,卻是一臉不耐煩的何塵。我埋頭一看,他的鞋尖上,兩個腳印鮮明得花枝招展……
“嘿嘿……嘿嘿……不好意思啊……”我只能幹笑,笑話,這傢伙可是個不定時火山,大殺器一枚,惹着他那是自找苦吃,我會那麼不識時務麼?何塵哼了一聲,沒有說話,眼睛卻在打量蘇家兄妹。
看着氣氛一時有些怪異,我連忙站出來暖場,“這位呢,叫蘇放,這是他妹妹蘇心。這是秦語,這是何塵,嘿嘿,都是朋友、朋友。”
至於燕炆煜是他們早就認識的,我就沒有多囉嗦。只是不知道在我趕到這邊來之後,他們三個人聊得怎麼樣。
秦語首先笑吟吟的走上前去,對着蘇放伸出手道,“你好,我是秦語,護士。”
我暗暗翻了個白眼,還護士,掩護人士吧。
蘇放伸手握住,也笑道,“我是蘇放,學生。”秦語又伸手探向蘇心,剛有個動作,蘇心有意無意的避開眼,看向別的地方,顯然就是不給她面子。秦語伸出去幾毫米的手很自然得搭在了蘇放的肩上,緩緩的揉捏着,“啊,其實我也學生誒。”
“真的?”蘇放似乎眼睛一亮。
秦語收回手懶懶的撥了一下額前的頭髮,才道:“幾年前。”
啪!燈滅了。
何塵突然也湊上去道:“蘇放?蘇心?難道不是殊放、殊心?”
蘇心眼睛一橫,就要發飆。我見事不對,立馬拉上燕炆煜遠離戰場,我勒個去,誰都要去湊上一腳,實在是太混亂了。拉着燕炆煜離得他們遠遠的,確定還在視線範圍之內,又不會被波及,才停下了腳步來。
“喂,剛纔我走的那段時間,你們在說什麼?”我擠眉弄眼,“看上去幾個人關係挺和諧嘛,還排成一列的來。”
燕炆煜白我一眼,“我還沒問你,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你到先審問起我來了。別說你救命恩人那一套,我不信。”
我摸摸鼻子,暗想、也沒打算瞞過你,不過就是在秦語面前遮掩一下罷了。“他就是那鼠妖。”我低聲耳語。
“什麼?!”燕炆煜顯然也吃了一驚,眼睛自然得往何塵那邊掃,我一把扳過他的腦袋,“別看!小心他發現了,我們都吃不了兜着走。”
燕炆煜顯然也意識到了,眉頭微皺,“怎麼會變成這樣的?”
我翻了個白眼,“我也想知道他是怎麼鳥槍換炮的,突然之間就變了個樣。哦,不、不是突然,我被他擄走是有一天多吧?”
燕炆煜點點頭,我繼續道,“我只在最開始有和他說過幾句話,後來他把我踢進血獄深淵……”
“血獄深淵?血獄深淵不是就在那地底下麼?”
我搖頭,“咱們都被騙了,就連開始那塊鼠皮也是假的,這個你該知道吧。我被他踢進深淵之後,就失去了意識,等我醒過來,他就已經是現在這副模樣了。中間有整整一天的時間,我什麼都不知道就過了。”
燕炆煜道:“你什麼都不知道就過了,這樣的情形還少麼?你忘了那幾次,你睡得呼吸全無連肢體也僵硬了麼?難保你這次不是又這樣。”他沉吟半響,“這個事先不急,你現在沒事就好。他這樣跟着你,是有什麼目的?”
一想起何塵的目的,我就笑了,“你放心吧,他現在絕對是跟咱們站在一條線上的。”
“你這麼肯定?”
“唉……其實我也無辜得很吶。你知道他爲什麼抓我麼,他以爲我是兩千年前那個燕向沙的轉世!”
燕炆煜上下打量我兩眼,淡淡道:“你不是麼?”我咬牙,“你小子討打不是?不過就是個名字而已,你也跟那些人想的一樣,認爲我是什麼轉世?!”他輕輕挑眉,“想來也不是。”
我微微一笑,正想誇他英明神武、知人識人,他接着道,“若是你真是他的轉世,那才真是丟人現眼,直接再轉一世得了。”
靠!我眉毛一跳,正要發火,他伸手指了指那邊,“行了,過去吧。”
我扭頭一看,蘇心一手叉腰,一手食指勾動,分明是個“過來”的姿勢。秦語還是笑着,笑得像朵食人花。蘇放神情淡淡、何塵眼眸無波,不約而同的都是釋放着一種意思——丫再脫離羣衆隊伍滅不死你!
我很識相的跟着燕炆煜走過去,剛一走近,蘇心冷冷笑道,“喲,兩兄弟有什麼話非揹着我們講,是要作奸呢還是要犯科?”秦語摸了摸她的指甲,閒閒道,“指不定別人這兩件事都瞧不上眼,想着什麼時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呢。”
我……我這是招誰惹誰了?!這兩個女人之前不是還氣場不和嘛,怎麼一眨眼就同氣連枝一個鼻孔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