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伯讓自己扔出玄兵時起,顏鬆就一直留意着那邊的動向,果然,片刻功夫後,顏峰便以精神力御劍,八劍齊飛,洞穿了司馬風的心腹。眼看着司馬風轉眼間屍橫於地,顏鬆早有準備,在他的屍體還未倒下之際,腳下便走出御虛步,輕飄飄蕩了過去,他二話沒說,雙手輕輕拂過司馬風身邊那條即將消失的白蛇武魂,立時將其收入了涅魂鼎之中。
這邊,顏鬆一陣陣竅喜,而對面,本以爲顏鬆招架不住意欲逃走,心情正自大好的司馬燕乘興殺來,猛然間,她的眼神便觸到暴屍於地的司馬風,當下臉色驀地變得煞白,昔日流鶯一般的聲音更是變得撕心裂肺,有如破鑼一般:“父親!父親——”
玉一樣的少女,頭上忽然青筋突起,眼神更是瞪得很大,拼了命一樣振起肋下冰翼,手中長箭橫劈豎斬,衝了過去,她伏在司馬風的身上,眼淚更是在一瞬間嘩啦啦的涌了出來。
忽然,司馬燕感覺背上冰翼好像被人鉗住,知道有人偷襲,她趕忙運起玄起出體,藍冰色玄氣迅速溢出她的體表,但在下一刻,她忽然又感覺背上的冰翼火辣辣地疼痛,由不得身體再有其它動作,肋間便突然暴發出一種骨肉分離的慘痛,她那已經煞白的小臉,此刻變得更加煞白。
一對冰翼,片刻間被顏鬆獵入涅魂鼎,她整個後背,肋下部分,有如被抽了筋,割了肉一般,血流一片,慘不忍睹。
“畜生!我一定殺了你!”司馬燕忍着身上的劇痛,放下手中司馬風的屍體,她眼神中燃起仇恨的火焰,揮起長劍便向着顏鬆衝了過來。
“賤人!早知今日,何必當初,你自作自受!”顏鬆說着,也不和她硬抗,腳下御虛步再次輕點,身子如雁,輕飄飄又盪出兩丈之外。
司馬燕見此,下手更不留情,手中長劍一揮,寒冰斬有如一道深藍色的屏風,裹攜着如刀劍一般的殺傷力,迅速斬向顏鬆,顏鬆御虛步法不停,身形如雁如風,轉眼間便來到司馬家族的一位長老面前。寒冰斬沒有斬空,直接衝向顏鬆殘影身後的另一位司馬風族的長老,長老一個沒提防,被斬斷了右臂。
司馬燕擔心之下,怒不可遏,此刻,她已經失去理智,開始盲目地打鬥,可是她好幾次狠辣的攻擊,都被顏鬆引到自家人身上,而且傷得,都是自家的長老一級的核心人物。
此時的顏鬆,表現的卻極爲平靜,他就是要抓住司馬燕近乎發狂似地舉動,讓其自相殘殺,同時,還依靠腳下的御虛步法,神不知鬼不覺地靠近司馬家族中那些召喚出武魂的強者身邊,然後二話不說,趁對方不注意,直接將其武魂攝入涅魂鼎。
那些失去武魂的家族長老,一時間也變得情緒暴躁,尤其是被一個少年給惡搞,舉止言辭都變得異常衝動,而顏峰手御八劍,精神力散發,正是瞅準這樣的時機,揮劍猛攻,一個個司馬家族的核心人物,在八劍齊飛下逐一橫屍在地。
看着司馬風在開戰不久後便被顏峰殺死,其餘長老級人物也相繼送命,顏家人頓時氣勢高漲,喊殺之聲震天,面對着人數比自己多了去的司馬家族,他們絲毫不懼,反倒是殺意更濃。他們其中,有些人已經跟着傳功長老,隨打隨躲,慢慢迂迴到葉南城主的士兵這邊,然後一一幫其解開穴道。經過這一番打殺和之前的經歷,誰是誰非,葉南城這些士兵自然看在眼裡,他們一個個目眥欲裂,有的衝向司馬家族,有的,則衝向劫持葉南城主的三大長老。
那三大長老本想着拿葉南城主的命要挾對手,但眼看着顏家人殺意肆起,喊聲震天,早已將他們的要挾湮沒在喊殺聲中,這三個老傢伙暴怒之下,也動了殺意——他們的族長都被殺死了,這個葉南城主還能活命!?
三人齊齊動手,可就在這時,身後一道藍色屏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斬殺過來,三人見此,丟下葉南城主,迅速躲閃開來。眼看着司馬燕打出的那道寒冰斬就要飛旋過來,將自己的頭顱斬去,葉南城主一咬牙——
他剛要閉上眼睛,等待這無可奈何的一死,卻忽然發現,率先有兩個士兵從一側衝出,直接擋在了他的身前,那道寒冰斬直接將兩個修爲一般的士兵斬成四截,血肉橫飛。
葉南城主還沒來得及反應,他的身子忽然被人提了起來,於高空之中,他感覺身上的幾大要穴被人解開,然後慢慢落於一處飛檐之上。轉身,有些驚訝,眼前之人竟是那位斷了臂的白衣中年男子。
“多謝兄臺——”
他一拱手,可是謝意還未表達完,顏峰左腳一點,身子橫移出去,同時左手一揮,身後八劍齊飛,向着剛纔劫持他的一位長老攻了過去。那長老只顧着打殺身邊之人,乍一見到上方有人攻來,想都沒想,下意識地雙手齊推,打算用護體玄氣震開對方——這是司馬風都不敢嘗試的事情。結果八隻真武高階玄兵瞬間破了他的玄氣,直接洞穿老傢伙的身體。
葉南城主見此,心中亦是豪氣干雲,他大喝一聲,一個瀟灑的鶴唳長空,便爆出玄氣,衝入人羣。慢慢地,形勢開始扭轉,司馬家族雖然人多,但在交戰初期,便已經喪失了靈魂人物,緊接着,一個又一個家族的核心強者也被顏峰等人殺死。如今的司馬家族,人數雖多,攻擊力卻大減,儼然就是一盤散沙。
人羣中,不斷躲閃的顏鬆忽然停住身子,一個急轉,面無表情地看向身後衝來的已經發了瘋一般的司馬燕。他目光平靜,古井無波,漆黑的眸子中絲毫不流露任何悸動:“武魂收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就是滅了你!”
此時的司馬燕悲恨交加,小臉青一陣白一陣,她滿腦子裡都是死去的父親,哪還有心思跟顏鬆較真嘴上功夫,心裡只有一個字:殺人!報仇!
她二話沒說,揮起手中寒冰劍,一道淡藍色的玄氣出體便打了出來,劍氣發出乒乒的劍鳴之聲,破空擊向顏鬆。看着那道淡藍色的劍氣急速地逼近自己的身體,顏鬆的目光開始變化,猛然間,他像是參悟到了什麼,再一轉身,御虛步法再次向旁邊橫移出去。
“殺——”司馬燕的聲音都失了真,聽在周圍人耳中,毛骨悚然。
此刻的顏鬆,一邊留意後邊司馬燕的追殺,一邊急速地衝向地面上一個個橫屍在地的人,他用最快的時間抄起他們手上的兵器,一個接着一個,轉眼間,他的懷裡便圈抱着九把長劍。
身子再次停下來,面對對面發了狂一樣攻上來的司馬燕,白衣少年忽然間將手中的兵器撩散在空中,然後腳下輕點,身子在下一刻向着空中蕩去。
“天劍手!引劍式——”
他話音落處,右手以天劍手的姿勢輕輕一拂,轉眼間,身後那些快要落地的兵器竟隨着他的手勢,有如被無形的線拽住,迅速飛了過來。旋即,他手捏劍訣,向着迎面衝來的司馬燕揮斬過去,身前的八把長劍,如有神助,風馳電掣一般,射向司馬燕。
司馬燕心中惱恨無比,滿眼裡除了殺意還是殺意,那種架勢,彷彿整個世界都阻擋不住她的進攻。面對着九把兵器飛來,她幾乎沒正看一眼,眸子中似乎還掛着淚,手舞長劍,便衝了上去。
顏鬆用天劍手第一次御出的長劍,自然和顏峰沒得比,司馬燕寒冰劍揮起,乒乒乒連斬數下,便盡皆將其斬落在地,有好幾把,甚至直接劈成兩半。
眼前,是殘劍敗劍,正因爲司馬燕的揮斬而向着四圍飛開,就在此時,顏鬆忽然又大喝一聲:“天劍手,引劍式——”
那些被司馬燕震飛出去的殘劍,忽然間再次被一種無形的力量給引了回來,然後擺出陣勢,再次向她攻去。司馬燕見此大怒:“你給我找死!”
“殺!”
顏鬆沒有停留,御劍的同時,袖中九根紫龍鬚也同時打出,有如紫電一般,在司馬燕用長劍震開那飛向她的殘劍之後,赫然出現在她的面前!
那一刻,少女的瞳孔突然間放大,恨意正濃的表情忽然間怔住,她揮出去的一劍已經來不及回防,眼看着那九道紫光,瞬間將自己的身體洞穿——
藍衣少女停止忽吸的時候,眼睛還睜得那麼大。
此時,顏府中的打鬥已經趨近尾聲,在顏家人和葉南城主率領的士兵的奮力斬殺下,司馬家族被橫劈數斬,屍橫滿地,血流成河,人數從三百多人,銳減到不足一百人!
見大勢已去,顏柯拉着司馬如玉,不停地向人多的地方擠,母子二人用衣袖掩飾着自己的面龐,生怕顏家人發現,慢慢地向着顏府的大門移去。擠過一層層人浪,他們終於來到大門前,正打算離開時,猛然發現,大門之上,顏峰正反手握劍,面無表情地看着下方,在顏峰的旁邊,顏佳手握銀弓,箭羽搭至其上,隨時飛射而出。
見此情形,母子二人大驚,趕忙轉身,卻忽又發現,在她們的身後,顏鬆一身白衣,沾染着一塊塊血跡,同樣是面無表情地走了出來。
顏柯見此,趕忙擋在自己的母親身前,然後圍着她打轉,一邊防禦着顏峰和顏佳,一邊防禦着顏鬆。而司馬如玉見此,卻二話沒說,一把將顏鬆攬在懷裡,看看上方的顏峰顏佳,又回頭瞥了一眼顏鬆,再沒有昔日那種高傲的表情:“我可以一死,但求你們看在柯兒是顏家人的面子上,留他一條生路!”
“我們一家人慘遭你殺害,你當時有沒有想過留我們一條生路!”顏佳猛的一拉銀弓,將弓箭緊得吱吱響,她雙眼發紅,情緒極其激動,少女等這一天,不知到等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