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蟠十三逃走,岑瘋子也沒有阻攔,任其逃去,狻猊和睚眥則是有些咬牙切齒,甚是不屑,它們堂堂兇獸,竟然會因爲一個人族的一句話便是逃走,這是它們最爲不恥的!
蟠十三可不傻,它看得出來,最危險的並不是已經瘋掉的岑瘋子,而是在一旁煽風點火的墨一週離,那個女人真的很可怕,似乎可以看得出它們心裡面想的一樣,甚至好像可以看穿一切一樣!
它們這等兇獸都看不出來岑瘋子是外強中乾,卻是被她看了出來,而且,她似乎很瞭解岑瘋子,任其瘋了的時候她的臉色也沒什麼太大的變化,卻沒有動手,似乎一直都在她的預料之中一樣,還一直不動聲色的調動這三大凶獸,甚至是這裡最強大的周晨都被她無聲無息的調動着。
這樣的女子,只能說是太過可怕了!
岑瘋子擡頭看着墨一週離,眼中閃過一抹森然,這人,爲何會知道他此時是在突破虛空境,又是如何得知,自己此時並不是巔峰之時?
“不要這樣看我哦,我可是會害羞的啊~”
墨一週離笑吟吟的說道而後將目光看向了神情悲傷的周晨,說道:“你倒是做了和我相同的事,不過也不用在乎啦,男人就是那樣,就是賤,活該挨我們女人玩,玩了就算了,傷就傷他的心嘍,反正,以後要是他遇到更漂亮的,更好的,遲早要離開你,何必要讓自己傷心?”
“不,不是這樣的……”
周晨緊咬紅脣,試圖解釋,但一眨眼間,墨一週離已經來到了她的面前,伸出玉手捏住了她俏尖的下巴,口吐芬蘭道:“你敢說,之前你愛上他,不過是覺得好玩?你敢說,在你第一次遺棄他的時候心裡面不是極爲爽快痛快?你敢說,看到他爲你變成一個徹徹底底瘋子,每天酩酊大醉,你心裡面不是洋洋得意?”
“我……我……不是……不是……”周晨的言語有些無力,一時間也不知說什麼來反駁。
“啪!”
正當她想如何反駁的時候,墨一週離突然就是一巴掌飛了過去,一把揪住發愣了周晨,笑吟吟的說道:“不知道如何反駁吧?不知道如何辯解吧?那就證明你心裡面的確是這樣想的!你就是以爲他對你的愛是無私的,是可以包容一切都,是可以爲你等待一切,他爲你做什麼都是對的。而你,什麼都不用做,什麼都不用付出!是吧?”
“我……”周晨不知該說些什麼,啞口無言,眼神紊亂,不敢對視墨一週離,只能有些弱弱的說了一句,“他不會騙我的,他說過,他這一輩子都沒有騙我的……”
“哼!真是天真,那你就好好看一看吧!”
墨一週離放開周晨,沒有理他,而是看着還在聚天地之氣要突破的岑瘋子,頓了頓,又譏笑道:“不過,那又怎樣?那又如何?那是他們這些蠢男人自己自認爲付出就會有回報的,我們又沒有要求過他們爲我們付出那麼多!自以爲是的男人啊,還以爲他們付出的越多,我們女人就應該回報他們?可笑,他們還不是爲了自己的一己私慾?還不是貪圖你的美貌?若你是醜的,他們又哪會喜歡你?所以,就算是錯的,也該由他們道歉纔是!在我那裡,就算是我們錯了,總會有一些傻到極點的人先道歉!何況……”
墨一週離頓了頓,眼中同樣是譏諷萬千的看着周晨:“你覺得?你堂堂一個周氏天朝的公主,會真的去屈身道歉?去給一個一無所謂,人人喊打,宛如過街老鼠的……瘋子道歉?”
“吼!”
“咻!”
墨一週離的話還沒落音,狻猊驚天一吼已然噴薄而出,肉眼可見的黃金聲浪如巨浪拍岸一般席捲而來,中間的聲浪更是像一道數十丈大的光炮!
所到之處大地都是崩碎,虛空都是微微扭曲了起來!
而睚眥一雙神眼也是爆發出萬千光芒,匯聚成兩把利劍,對着岑瘋子刺去!
看着碎山裂地的攻擊,劉小二的臉色都是蒼白了許多:“這就是兇獸的……實力嗎?”
“嘁,這些玩意還真是麻煩!”
神兔哼了一聲,小爪子想再次結印發動陣法抵擋,卻被岑瘋子一手攔了下來:“我自己來!”
說罷,岑瘋子就是右手凝聚,一把黑色,足有數十丈大的黑色紫紋的長槍凝聚而出,一蓄力,而後一槍投擲了過去,沒有多餘的動作,直接硬撼那兩大凶獸的寶術!
“轟!”
剎那間,山崩地裂,黑、金、黃三色交錯,蠻橫的法力席捲了以他們爲中心點數千丈的範圍,原本的青山巨石,被瞬間泯滅!
“玩這麼大啊!”
神兔咬了咬牙,拋出了一顆珠子,化作了一座十丈法陣,將劉小二、唐衍秋還有紫宿伍等人都是籠罩進來,蠻橫的法力衝擊都是將這座法陣衝的搖搖晃晃的。
“兔子,等會幫我照顧好我姑姑,跑的越遠越好,千萬,不要回頭!”
此時的岑瘋子,身上煞氣繚繞,雙目血紅,一道道黑紋浮現在他身體的表面,沖天黑氣令周圍都虛空直接扭曲了,一個個鬼哭狼嚎,無比悽慘且陰森的聲音突然在他的周圍響起,詭異,而可怕!
那一層黑色的鎧甲也是層層附在身上,只露出一隻黑藍、一隻不斷轉動的修羅輪迴眼,胸口有着一把利劍模樣的符文,身後有着寬鬆的戰袍,全身都是奇異的黑紋。
“小瘋子,你被修羅煞氣吞噬了?”
神兔看着渾身都是散發修羅煞氣的岑瘋子,眼色一沉,她自然是瞭解修羅之力,有着無與倫比的破壞力,也能亂人心神,極易讓人入魔!會漸漸的變成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一般!
一但被修羅煞氣吞噬,那跟入魔,脫離大道,又有什麼區別?
“什麼?!浩子,別衝動!”
唐衍秋一看這情形也是想着去阻止,但她已經受了重傷,根本使不上力氣!
“小瘋子,提神!凝氣!神識固守神識宮!我來……”
神兔剛剛凝練出她手中的那一抹修羅之力,想用着這股修羅之力逼出岑瘋子體內暴動的修羅之力!
但就在她出手的一剎那,岑瘋子回頭看了她一眼,紅藍相間的眼眸中有着一抹淡淡的倔強。
神兔頓時愣了下來,手中的修羅之力也是不自覺的消散了……
看着他的眼睛,神兔忽然明白了什麼:“你……是故意的被修羅之力附體的?”
岑瘋子點了點頭,看着面前的兩大凶獸,還有周晨和墨一週離,任由修羅之力充斥着自己,說道:“有些東西,也是時候來個瞭解了,從前,有個……有個人跟我說過,既然世人不喜歡僞裝的我,那我就釋放我自己,起碼,不要讓自己活的那麼累,我已經裝了數年,如今,也讓世人看看,什麼,才叫做魔!”
話音剛落,岑瘋子已經身形消散,再出現之時,已經出現在狻猊的上空!
“!!!”
狻猊看着突然出現的岑瘋子,心中一驚,慌忙拍出一爪,匯聚寶術光紋,以撼天之力拍去!
“霸皇槍!”
岑瘋子虛空一拽,身上的修羅之力涌動,在他的掌心中匯聚成一把數丈長槍,對着狻猊拍了的爪子撼然扔去!
轟!
這一次,沒有之前的猛烈碰撞,岑瘋子的霸皇槍直接就是穿透了狻猊的一隻爪子,連帶護身寶術都是在這一槍中支離破碎!
狻猊“嗷”的一聲慘叫,龐大的身軀也是被轟出數千丈之遠,活生生撞碎了一座大山才停了下來!
這一幕,剛好被剛剛趕來的龍月霜看到了,看到被一擊就打敗的狻猊,她震驚的捂着小嘴,那可是兇獸狻猊的後裔啊,連她都敗在了它的手中 ,可在他的手中,也是走不過一回合!
睚眥看到如同變了一個人發岑瘋子,心中也是不知覺的打了個寒顫,當它看見岑瘋子轉身看向他的時候更是渾身一顫,它這一次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走,它也不傻,岑瘋子如今已經踏入虛空境,絕非它可力敵!
岑瘋子的手中再次凝聚一把霸皇槍,看都不看一眼,對着瘋狂逃跑的睚眥就是扔去!
只聽見遠處一陣轟鳴,之前還氣焰囂張的睚眥,瞬間變成了廢狗一樣躺在了一條河流中,鮮紅的鮮血流出,順着河水流進雲澤。
“嘖嘖,果然,洗白弱三分,黑化強一倍啊!”
墨一週離雙手環胸,看着一出手就幹掉了兩大凶獸的岑瘋子,撇頭對着周晨淡淡的說道:“你現在,還認爲,那個曾經愛着你,愛的要死不活的人,是弱嗎?是什麼都沒有瞞你的嗎?”
“原來,他這麼強啊……”
周晨的美眸閃過一抹淡淡的失落,曾幾何時,她一直都是認爲他只是一個很弱很弱的人,弱到要自己保護,弱到只會哄自己開心,和說那些哄自己的話,有時候自己都覺得,他那些話很幼稚,認爲他身爲一個男人,哪怕不能頂天立地,至少也要努力向前吧?
可她從未看見過岑瘋子會跟她一般閉關修煉,每一次自己閉關出來,就只能看見他傻傻的坐在相思樹下,實力,從來都是未進分毫……
所以,有時她也很生氣,爲什麼他不去好好修煉,好好上進,哪怕只是爲了,努力一丟丟都好……
這也導致了他們之間的第一次爆發,她不願再理會不思進取的岑瘋子,而是轉身專心修煉,寧可自己坐着發呆,也真的沒有去理他一下……
突然間,周晨感到一股熟悉,卻已經陌生的眼神在盯着自己,擡頭一看,曾經最爲熟悉的人,此時,正用一種她從未見到過的冰冷且充滿殺意的目光看着自己!
周晨頓時感到老。一種難以窒息的感覺,甚至,她平生第一次,想要逃離,逃離這種目光……逃離這種,她感到痛苦的氛圍……
“嗤!”
一個刀劍入肉的聲音讓她瞬間清醒了過來,她的眼神中充滿着不敢相信,其他人也是愣住了,一條血淋淋的手臂被扔到了周晨的腳下,那手臂上面的肌肉還在微微的顫抖,手都還在抽筋。
“當初你爲我左肩捱了一擊,重傷至今未愈,那我就自斷一臂還你,所欠你之情,如今已然還清!別再說我欠你什麼!”
自斷左臂的岑瘋子雙目血紅,聲音中已然有了些瘋狂。
周晨看着地上血淋淋手臂,美眸黯淡了下來,聲音多了些苦澀:“至於嗎……你要我離開,我離開就是嘛……何必要傷害自己,我只是想知道,你當初,爲什麼死都要離開我而已……”
“你到現在還不明白,當真是蠢到家了……不過,似乎,你也不需要明白了……”
岑瘋子止住了左手流的血,暗黑魔鐮收了回去,右手一握,一把看上去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劍緩緩出現在了他的手中……
岑瘋子手中的那把劍不過兩尺長,已經斷了一半,不見劍鋒,兩面皆是無縫,似金非金,似銀非銀,似鐵非鐵,劍面未曾有鋒芒,卻是內蘊極爲霸道的劍意。
“竟然是殘憶……真的非打不可嗎?”
看到岑瘋子拿着的那把劍,周晨徹地死了心,緊握劍的手,也是在微微顫抖,如果說岑瘋子之前對她的殺意,恨意滔天,她依舊認爲自己可以說服他,讓他聽自己一言,以她對他的瞭解,只要他能好好的跟自己說一句話,哪怕只是罵她的話一句,她都有可能挽回他,起碼,它還能跟自己說話,說明心中有她!
可殘憶劍一出,便是讓她徹地絕望了……
墨一週離則是眉開眼笑了起來:“斷劍無鋒,劍意缺失,果然,岑瘋子,你劍心已失!現在的你,又斷左臂,身軀又不煉到完美,現在的你,恐怕連之前的十分之一的實力都不能發揮出來吧?”
“你的……劍心……沒了……嗎……”
聽到岑瘋子劍心已失,一股心裡面的衝擊讓周晨再次泛起了波瀾,有些呆呆的看着岑瘋子。
岑瘋子遙劍一指,嘴角划起一抹瘋狂的意味:“那又如何?怎麼?面對失了劍心的我,面對不足之前在你身邊十分之一實力還失了一臂的我,你還是沒信心打敗我嗎?還是不敢與我一戰嗎?我的周大公主,周晨啊~”
“哦,不,應該是說……”
岑瘋子頓了頓,眼角緩緩流出血水,看着面前的佳人,血淚劃過他的臉頰,模糊了他的視線,他露出了一個似癡似痛似苦似悲的笑容:“周氏天朝唯一繼承人,未來的周氏天朝女皇……”
“周!別!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