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和宮,人煙稀少,只有少數幾個太監和宮女在其中行走。
老態的武則天獨自一人坐在躺椅上,在樹下沐浴春風。
她臉色蒼白,鬢髮全白,已然是一個垂危的老人。
周圍的太監宮女已經被他遣走,只留下獨自一人在這裡坐着。
回想過往的一聲,輝煌無比。但在輝煌的後面,卻是無比的黑暗。
曾經爲了陷害王皇后,親手殺死自己的滿月的女兒。爲了等級皇位,廢太子,廢皇帝。自己親生的孩子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個。
李氏一族,在自己的手下,遭遇死亡的十之八九。
最後成功登上皇位,成爲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傳說。
“人們都傳唱秦始皇,但我武曌何嘗不是天命所歸。秦始皇乃是千古一帝,我武曌何嘗不是千古一帝?”躺在躺椅上,武則天的眼角緩緩滴下淚水。
“可是,一生輝煌又能如何,最終不也是嗎都帶不走,坐在這裡等死嗎。”知道此時,武則天終於看透了世間一切。
她自己確實輝煌,這沒錯。但輝煌又能如何。一聲做了這麼多惡毒的事,最後不也什麼都得不到,只能在這裡等死。
“哼,只可惜,你知道的太晚了。”
忽然間,在她的身後傳來一聲冷哼。
武則天睜開眼睛,眼神中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霸氣,只有一個垂危老人的無奈。
一道身影緩緩走到身前,他身穿白色長衫,銀白色的頭髮就好像破布一般披散在背上。清秀的臉龐,深邃的眼睛。好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只可惜,頭髮已白,深邃的眼神中充滿滄桑。
是何事使得這樣一個少年在年紀輕輕就變成這樣的,能把一個人磨練成這樣,那需要多大的磨難。沒有人能清楚,也沒有人能明白。因爲他們都沒有經歷過,不能帶入的感受。
“武曌,咱們又見面了。”
青年來到武則天的身前,轉身看着武則天,眼神中殺機閃過。
“趙文軒,你終於還是來了。”武則天看着趙文軒,也知道趙文軒前來的目的。
“是的,我來了,我來要你命來了。”趙文軒的聲音中帶着殺機,似乎恨不得直接撲上去擊殺武則天一般。只是已經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已經不急了。
“想要,你就拿去吧。”武則天的臉上帶起一絲笑容,看着趙文軒,就好像慈母看着自己的孩子一樣看着趙文軒,道:“孩子,曾經對你做的事情,對不住了。”
搖了搖頭,趙文軒的臉上帶起復雜的笑容,走上前來,盯着武則天的眼睛,寒氣在身上散發出來,道:“武曌,別說對不住,沒用的。”
右手並起劍指,紫色的劍芒緩緩出現,最後形成一柄劍。
武則天能感受到死亡的威脅已經降臨在自己的身上,縱然曾經身爲皇帝,依舊不能逃過此劫。
緩緩閉上眼睛了,武則天也沒有了反抗的意思,只能在這裡等死。
一滴血液緩緩從嘴角滴落,血液中帶着一絲紫黑色,顯然是中毒所致。
趙文軒的劍鋒落下,成功的刺入了武則天的心臟部位,最後拔出長劍,深深的看了一眼武則天,轉身便走。
“慢着。”武則天的聲音在後面響起。
趙文軒站住腳步,只聽武則天道:“我也是九陰絕脈者。”
趙文軒不置可否,道:“你身中劇毒,我這一劍下去,你能活多久,那是你的造化。”說完,趙文軒飛身而起,離開了洛陽城。
洛陽城,趙文軒出生的地方。如今,大仇已報,趙文軒正式和洛陽城說永別。
剛纔的一劍,趙文軒知道,根本就不可能殺死武則天。
因爲武則天也是九陰絕脈者,作爲九陰絕脈者的趙文軒何嘗不知道一個辛秘,凡是九陰絕脈的人,心臟都是生長在右邊,而不是和普通人一樣生長在左邊。
剛纔的那一劍,若是換做普通人的話,早就已經死了。但武則天和趙文軒一樣,他們都是九陰絕脈者,心臟是在右邊,所以只要救治的及時,一般都不會有生命危險。
行走在半空中,每一步邁出都是數里路,趙文軒的腦海中不斷回想着武則天的樣子。
再次回想當初天劫來臨,前無退路,後有追兵。天時地利與人和,全都致自己於死地。
兩個兄弟爲了自己而死去,一場天劫,死傷了無數無辜之人。
趙文軒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水飛出:“凌浩,蕭逸,你們的仇,我報了,等着,我這就會來找你們。”
轟鳴的黃河流動聲,如同天上打雷,如同戰鼓響起,不斷迴盪在耳邊。
趙文軒的來到黃河之上,回想起當初的一戰,不知不覺只見,再次來到了當初決一死戰的地方,黃河渡口。
當日,天要趙文軒死,鐵索橋斷裂,黃河暴漲。如今一切煙消雲散。鐵索橋沒有了,但黃河卻也降下去了。在黃河不遠處的,一座簡陋的房間搭建在這裡。房門前,一中年人,鬢角含霜,手中拿着一個酒囊,不斷的往口中灌酒。
他就這樣看着黃河渡口,在腦海中想象當初那慘烈的一戰。自己的孩子,文軒在那一戰之中死亡。
那個孩子從小就沒有得到自己的照顧,受盡磨難,就連老天爺也不放過他。
想到這些,這中年人的眼角滴落下淚水。
當年馳騁天下的豪俠趙天元,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剩下的至是一個父親,一個疼愛自己兒子的父親。
想着兒子面臨浩劫,自己卻是無能爲力。心中的痛,無與倫比。
“老爺,該休息了。”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趙天元轉頭望去,是家中的老僕趙天凡。搖了搖頭,道:“天凡,沒事,我再坐一下。”
趙天凡嘆息了一聲,佝僂着身子,緩緩在一旁坐下,出聲道:“人死不能復生,既然少爺已經死了,你折磨自己,他也不會再回來了。倘若九泉之下得知你如此折磨自己,他也不會瞑目的啊!”
趙天元的眼角還有淚痕,但他的臉上卻帶着笑容,道:“在生前去不能照顧她,死後,我要在這裡陪着他,讓他知道,他並不是孤單的。”
看到趙天元的樣子,趙天凡無奈搖頭。回想當年那豪氣沖天的老爺。如今也難免被七情圍困。
“駕……駕……駕……。”忽然,在黃河的轟鳴聲中,隱隱聽到駕馭馬匹的聲音。
趙天凡遠遠望去,心中微微一驚,看向趙天元,道:“老爺,他們來了,夫人他們來了。”
趙天元微微轉頭望去,眉頭微皺,冷聲道:“趕他們走,我不想看到他們。”說着,趙天元起身,走進這簡陋的房間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