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逸緩步來到那頭靈駒鹿的身前,禁不住伸出手去,撫上了它那光潔的毛皮,卻見這頭靈駒鹿周身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白的耀眼,白的發亮。
起初在他剛接觸到它的時候,這頭靈駒鹿似乎還有些不安的微微扭動了一陣身軀。
丁逸的心中卻不由對它產生了喜愛,一邊緩緩撫摸着,一邊在心裡默默的安慰着它,當他的手掌觸摸在它那光潔柔軟的觸鬚之上的時候,這頭靈駒鹿已然十分順從,似乎已是開始享受着丁逸的撫摸。
一邊的贊布拉乃至琴夫人都是看得目瞪口呆,不由吃驚道:“你可知道,那時候我們馴服這些靈駒鹿可是費了好一番功夫,這些傢伙們雖然本性溫順,可畢竟在深山當中自由慣了,根本極難任人馴化,沒想到你第一次這麼簡單就讓它這樣的安靜,我算是對你心服口服了!”
丁逸不由摸着後腦勺,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剛纔只不過和它聊了一會天而已!”言罷,只感到自己一時心情極好,攥着這頭靈駒鹿的觸鬚便毅然飛身而上,穩穩當當騎乘在靈駒鹿的鹿背上。
聖姑看得一陣感慨道:“這靈駒鹿既然是天莽大山當中的靈物,其靈性自然比一般的獸類更有靈性,興許是它看出了這小子非同一般人,難道我孫兒當真便是記載的五帝聚靈之人?”
贊布拉亦是感慨一陣,再不多言,趕忙飛身上了靈駒鹿,轉身向琴夫人和柳慕晴作別,繼而更對聖姑與靈狐妖仙道:“聖姑婆婆,還有這位狐仙大人,剛纔贊布拉多有得罪,等到辦完了正事,贊布拉一定親自向你們兩人謝罪!”
聖姑立時笑道:“你我當屬同族,不必多禮!路上記得千萬小心!”
贊布拉點頭稱是,隨即將座下靈駒鹿輕輕一拍,向丁逸道:“咱們走吧!”
兩人座下的靈駒鹿立時撒開了四蹄,飛一般向着巨石崖另一邊深處飛奔而去。
望着兩條靈駒鹿好似兩道白色閃電一般消失在山澗當中,柳慕晴不由喃喃道:“逸哥哥,你一定要加油!”
琴夫人只用一隻溫暖如玉般的手輕揉的撫摸着柳慕晴的秀髮,將她攬在懷中道:“晴兒放心吧!逸兒一定不會有事!”
柳慕晴直到此時方纔知曉,原來在自己母親懷中竟是這樣的安寧。
隨即,琴夫人的面上恢復了一片篤定,毅然道:“好了!聖姑婆婆,狐仙大人,你們先幫我照看好晴兒,我也要快快返回了,我丈夫前往女媧神廟去見阿史那思摩,直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唉,如果再等下去,我就要讓族中勇士前去打探了!”
聖姑沉吟道:“其實烏古拉的爲人我倒是有些瞭解,他一定不會貿然行事,況且他有神凰血脈護體,一定能夠全身而退!”
“可是畢竟大敵當前,我還是十分的擔心他,如今也只好拜託婆婆與狐仙好生照看我的女兒,在此處等候,我會派人來好生照看你們!”
“既然如此,老身自當要爲巫族盡力,你只管放心,公主在此處我二人定會捨命保她平安!”
柳慕晴聽到此處,心中極爲不是滋味,只覺得每個人都在爲白巫族的安危貢獻自己的力量,而自己卻還需要別人的保護,只能眼睜睜的看着,什麼忙也幫不上。
一邊靈狐妖仙似乎看
出了柳慕晴的心事,當下莞爾笑道:“晴兒,我們千難萬險將你送來此處與夫人團聚,這可是一件極爲不易之事,眼下大敵當前,如果我等有什麼不測之事,你可是白巫族唯一的傳承之人,更要擔當起白巫族的重擔!”
柳慕晴聽了靈狐妖仙一番語重心長的話,看到自己孃親那充滿期盼的目光,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只默默的點了點頭。
…………
清風吹拂,吹開了一片濃郁的花香,前方是一片廣袤的草原與花叢,在這宛如天籟之地的地方能讓人感到無比的踏實和寧靜。
只是在這片清幽的草原之前,卻有六個人的心情一片沉重。
一襲厚實的獸皮披風之上,早已落滿了露水,烏古拉輕輕的將披風上的水珠抖落在草叢當中,他那一雙佈滿滄桑的目光徑直穿過一片繁茂的草叢,只看到那一片烏黑滾滾的濃煙之下,三兩成羣的帳篷散落在青草叢中,一頭頭體型碩大的巨狼繞着那些帳篷在不停的遊走着,似乎是在尋覓着什麼獵物。
那些巨狼各各齜牙咧嘴,吐着血紅的長舌,每一隻都是兇悍至極,並且它們皆是訓練有素,成羣結隊,十分有紀律性。
那些帳篷之前不少黑巫族精壯的漢子皆赤膊着上身,三五成羣圍坐在篝火前,翻烤着自女媧福地之內捉來的野兔之類的動物,宰殺燒烤,一時間近乎要將整個福地當中能夠跑動的東西盡數吃光了去。
此刻整片青蔥的草原上已是一片的狼藉,原本湛藍的天空也被一片片烏煙瘴氣遮擋黑壓壓一片。
那些黑巫族漢子吵鬧聲起,一個個捧着大碗,不斷的豪飲,有的喝的醉了,乾脆仰面朝天大聲讚歎此處實在是人間的聖地,就算死在此處已然無憾。
烏古拉聽到那些黑巫漢子的話語傳入耳中,一雙拳當即緊緊的攥了起來,直握的咔吧脆響,一雙蒼目當中也逐漸佈滿了血絲,就連整個身軀也在微微的顫抖起來。
“族長大人,那些黑巫族的畜生太過分,把我們女媧娘娘的聖潔之地褻瀆成了什麼樣子?我們不能在這樣忍氣吞聲的忍下去了!”
烏古拉身邊一名身形魁梧的白巫勇士憤然說道。
“是啊!族長不能再忍下去了!”
“只要族長一聲令下,我等勢要與他們決一死戰!”
周圍其餘幾人都不約而同的隨聲附和着道。
烏古拉緊緊攥住了地面上的一簇青草,狠狠的一提,只將那簇青草連根拔起,憤恨的摔在地上,極力壓抑着內心的憤怒,低聲喝道:“你們吵什麼?以命相搏,血流成河,難道你們就不想想你們的妻子和孩子現在正幸福的生活在寨子裡?難道你們都想要將家破人亡嗎?”
“可是……可是難道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他們褻瀆着女媧娘娘的聖地,羞辱着我們白巫一族不聞不問嗎?”
“住口!我是白巫族的族長,只要我不死,白巫族便是我說了算!”
“族長!”“族長!”
“不要再說了,我心裡有數,現在我們白巫族人丁單薄,已經過慣了和平的生活,你讓他們如何能夠拿起武器去和這些平素裡訓練有素,不停徵戰的黑巫兵將相拼?如此一來不是向着火坑裡跳嗎?”
“那依族長
大人之意,咱們要怎麼辦?”
烏古拉將披風之上風帽緩緩一拉,遮擋住了面容,低聲道:“阿史那思摩要的只是讓我臣服於他,得到巫族聖王的稱號,咱們先且回到寨子當中,計議一番,待改日在前來會他一會!”言罷招呼起衆人向着身後白巫族的寨子行去。
幾名族人看到自己族長離去的身影,皆是一陣面面相覷,可是卻又不敢多言,只好各自沉默下來,尾隨着烏古拉而去。
與此同時,在這片寬廣的草原之上,阿史那思摩正身披一襲烏黑髮亮的披風,佇立在女媧神廟那巨大的石門之前,靜靜的觀望着。
“烏古拉,你若是真的有能耐就好好求你的女媧娘娘能夠顯靈保佑你躲過這一次刀兵之劫吧!”阿史那思摩那一雙老辣的目光當中流露出一片深深的得意之色。
女媧神廟的石門已是被大大的敞開,在一片五彩光芒的閃動之下,赫然走出了阿古木和阿古嬌二人。
兩人徑直來到阿史那思摩的身邊,卻是阿古木一臉驚奇道:“爹爹,沒想到那支媧骨杖倒真的厲害,我已經試了好多次也無法將那骨杖從地面當中拔出來!”
阿史那思摩一愣,隨後輕聲笑道:“這沒什麼了不起,也許只不過是早前之時哪一隻力大無窮的巨獸將那根骨杖砸入了地面當中而已,你看那邊一片大山的羣落便是令我們巫族聞之色變的天莽大山了,有一些遠古之時保留下來的奇珍異獸倒也不是什麼稀奇之事!”
阿古嬌立時吃了一驚,奇道:“爹爹,那天莽大山中的異獸真的那樣厲害麼?”
阿史那思摩搖頭道:“我們巫族當中,不論是黑巫還是白巫,怕是沒有人能夠真正進入到天莽大山的深處,就算是有人僥倖進去了,並且能夠全身而退,怕是也絕對不想再去第二次!”
聽到阿史那思摩如此一說,兄妹兩人不禁一陣面面相覷,心中更是那片未知的遠古荒山感到一陣敬畏。
過了良久,阿史那思摩的目光向着天莽大山的腳下望去,卻是驀然道:“那些白巫族的縮頭烏龜們還真是能夠耐得住性子!這都過了十餘天了竟然連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他們真的心甘情願讓咱們白白佔得了此地?”
“他們一定是畏懼了爹爹的神威,嚇得根本不敢出來吧!”阿古嬌一陣爽朗的嬌笑,在她的眼中,自己的父親一直都是自己最爲崇拜的偶像,而且她認爲在這個世上再沒有任何的男子能夠比過她的父親。
聽到阿史那思摩如此一說,阿古木也不禁沉吟一陣,隨即道:“這一點自然是肯定的,想那些白巫族人除了族長烏古拉有些本事之外,其餘怕是早已過慣了平和的生活根本也沒有膽量與我們廝殺相搏,不如等到明日一早,我來領二百狼騎兵,到他們白巫族的木寨前挑釁一番,順便探探他們的虛實,如果他們受不了這個氣,就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衝出來與我們決戰,如此一來不是正好順了我們的意?”
“嗯!不錯,很好!是個好主意!”阿史那思摩聽罷不住的點頭叫好,忙道:“那麼這件事交給你去辦了,記住,不管如何要好好羞辱他們一番,挫一挫他們的氣勢,讓他們對我們感到更加的懼怕纔是!”
阿古木頓時一拍胸脯笑道:“爹爹,你就放心吧!這件事包在孩兒身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