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本事,若是沒有本錢還真學不了。所以不是我小氣。”
每每提起這方面的東西時。羅大總像一隻雄赳赳的大公雞。在我面前高高的昂起腦袋。
我抿了抿嘴,有些發苦。
“別在那兒瞎扯淡了。都過來,看樣子是要過河了?”
經白子溪這麼一說,我與羅大收了心。走過去一看,瞧見那些人開始準備起來。從萬人坑中涌出來的屍水,滾滾流去。端是洶涌萬分,也不知道是下面有東西,還是屍水流的太快?水面上捲起一個個巨大漩渦。
我頭皮發麻。這麼陰森的地方,還真是沒有虧了忘川河這個名字。
“屍水流的這麼急,怎麼可能過的去?”
除非搭建一座橋來。否側的話無論用什麼法子。怕是剛一下去就會被屍水卷翻吧?
羅大臉色頗有幾分凝重,他說:“總感覺裡面不對勁兒,似乎有東西躲在裡面,若是沒有周全的準備,誰都過不去。”
那裡既然開始準備起來,說明想出了大家都同意的法子,我們悄悄尾隨在後面,自然也要過這條忘川河。暫且看看他們是怎麼過去的?到時候我們學着他們的法子,也不會生出什麼意外來。
一名模樣年輕的道士站了出來,我瞧見他腰桿上綁着一根麻繩,彷彿是想要強行過河,將繩子的另外一頭弄到對岸,然後大家爬着繩子過河。倘若用這種辦法,那麼就必須游過去一個人。
只要下了水,其中的兇險程度大家心裡都明白,也不知道那道士是不怕死還是被逼的?
白子溪冷笑出來:“想要強行渡河?也不瞧瞧這次來了多少人,夠不夠死?”
能想出這種下下策的法子,看來麻衣神相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不過死多少人都與我們無干。一個願打一個願挨,要是在水裡面出了什麼事情,也怨不得誰?
幾乎沒有任何的猶豫,那小道士噗咚一聲就跳到屍河裡面,幾米開外,從水面上冒出一個腦袋來,正是那小道士。
他心裡也曉得這條屍河詭異得很,當下是使出了全身力氣往對面游過去,河面不寬,最多就是五六米。放在尋常的話,這麼一條河,三五秒的功夫就能游過去了。
岸上的人全部表情嚴肅的盯着水面,眼看就要成功,那道士忽然臉色一變,整個人像是秤砣似的沉到水裡。衆人臉色大變,瘋狂的往後退,他們離得近,好像是從水裡看見了什麼東西?
河面沉寂了幾秒鐘後,那道士掙扎着冒出水面,那張臉都白了,不管不顧的往對面岸邊游去。這次我可是瞧清楚了,視線勉強算好的水面下,出現一陣巨大的黑影,直接往小道吞去。
轟隆的一聲,屍水濺起四五米的高度來,有龐然大物躍出水面,將那道士一口吞個乾淨。這一切發生在眨眼的時間內,衆人只覺得眼前一花,便是沒有了道士的身影,也沒有清楚的瞧見水面下那黑影是什麼東西?
有人反應挺快,迅速的割斷手裡的繩子,如若不然,連帶這繩子拖到河裡面,大家就沒有東西安全渡過這條忘川河了。
發生了這種事情後,現場一片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一道尖銳的慘叫,從忘川河深處傳來,震得我耳膜嗡嗡叫,氣血往腦袋涌去。持續了幾秒鐘後,即便距離幾百米的距離,我也能瞧見河面出現更多的黑影,在水底一折騰,巨大的漩渦就在水面上出現。
本以事情就這樣算了,沒想到又重新站出了一名道士,與前一人比起來,他動作更是利落的跳到屍河裡面。這些道士的腦子都被驢踢了?不曉得照這種法子下去,不管跳下去多少都是死?
那道士剛剛跳進屍河,緊接着又有幾人先後跳下。
羅大說道:“好聰明的法子,讓其他人吸引河底那些東西的注意,好給身上綁繩子的人拖延時間。”
麻衣神相不過如此,本以爲他會想出精妙的計策來應對,沒想到是這種送死的路子。
似乎看出來我在想什麼,羅大說:“莫要把他想象的太強大了,無論怎麼說,他始終是一個尋常人而已。”
我點點頭,之前就是把他想象的太強大,所以心裡纔會那麼的忌憚他。
他身邊圍滿了人,讓我根本瞧不清到底長什麼樣子,只是心裡面出現一股非常熟悉的感覺。龍掌櫃說他是我身邊最親近的人,曉得我的任何事情,難不成真的是他?
我心裡面早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不願意承認而已。
忘川河內,六七名道士瘋狂的撲騰,不管他們因爲啥下河,但是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疼愛自己的性命。
這時候,一條巨大的觸手從水面伸出,足足有十多米長短,捲起一名道士便是沒入河底。衆人驚呼,包括我心底都冒出了一股寒意,那觸手面貌奇怪,上面長滿了一張張慘白的人臉,隱隱間,那些人臉再衝岸邊的人笑。
河面呼救聲一片,氣氛立馬被打亂了。
這些人怕都是被逼迫下去的,否側便不會有那種反應了,他們煞白着臉,悽慘的朝岸邊求救。然而那些人臉上根本沒有任何表情,麻木的瞧着他們被捲入河底。
暗黃的屍河被血水染紅,一陣陣陰風從頭頂上吹來,這時候我瞧見水面被什麼東西切成兩半,好像有更加龐大的東西往那些道士游去。
那些道士的膽子都發毛了,奈何被漩渦捲到河中間,想要活命,那就只有往對岸游去。其中有一個人都上了對岸,不等鬆口氣,一條幹癟的手臂從河邊伸出,死死抓住他的腳丫子。
那力道有多大,旁人倒是形容不來,反正我瞧見那條幹癟的死人手,直接捏碎了那道士的腳,將他一股腦的拽到河裡去。
眼看那些道士慢慢沉入河底,一道天雷冷不丁的從頭頂上打來,落在忘川河內,便聽轟的一炸,屍水四濺,一條觸手被打得稀巴爛,幾十張人臉被炸到河岸上面,還慘幽幽的衝衆人笑。
見這裡着實詭異,莫要說岸邊那些瞧得真切的衆人,就連我都覺得渾身的汗毛孔都張開了。
“平天引雷術?想不到茅山小聖地的人也攙和了進來。”
羅大臉色複雜的感慨了句。
岸邊那些人雖說一臉的冷漠,但也知道自己不出手的話,無論下去多少人都是死。當下是八仙過海,紛紛施展自己的大神通,各種道法漫天交疊在一起,落在忘川河內,讓人頭皮發麻的悽慘叫聲從河裡傳來。
我甚至瞧見一張符篆在河面引爆,那裡立馬變成了一片火海,既然燒得了那些陰森玩意兒,那就燒得了河裡的道士。
那些老道手段也夠狠辣的,敵我不分,只知道一股腦的斬殺河裡的東西。
血水在水面上擴散,不知道爲什麼,瞧着這種情況,我心裡面居然沒來由的冒寒意,好像接下來要發生什麼恐怖的事情一樣。
下一刻,就連羅大也是瞪大了牛眼睛,盯着那裡的情況倒抽幾口涼氣。
“我的天,這裡忒他孃的陰森。”
只見水面上飄來一具具屍體,掃上一眼,得有幾千具,密密麻麻的。河裡那些道士被夾在屍體裡面,分不清敵我。
“快看。”
我聲音都嚇毛了,指着河中間一口漆黑的大棺材喊道。
與此同時,羅大一把捂住我的眼睛,嘴裡不停的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不但是我們,就連岸邊那些人都不約而同的轉過身來,背對着那條詭異的忘川河。
白子溪和羅大動作不慢,一併轉過身來,我被這一幕搞得直哆嗦,彷彿所有人都不願意看見棺材裡面的東西出來。
三兩秒的時間,那幾名道士痛苦的悽慘叫聲響徹這座死城,聽着那種叫聲,我身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大約幾分鐘後,羅大這才放開我的眼睛,他腦門上冒出了一層密集的虛汗。
白子溪臉色難看的說:“該死,這裡咋會有那種東西?”
羅大鬆了一口氣:“這座死城本來就是建在萬人坑上面,能出現這種詭玩意兒也不奇怪,剛纔沒有誰瞧見裡面的東西吧?”
我搖搖頭,說是剛要看見就被捂住眼睛了。
“沒瞧見就好。”
羅大驚得一身冷汗,彷彿瞧見裡面的東西后會發生什麼不詳的事情似的。
在看那條忘川河,水面上光禿禿的,什麼東西都沒有。如果不是水面上餘留下來的血色,我都懷疑先前發生的那些事情是不是真的?
就在衆人沉默下來的時候,對岸傳來一道極爲虛弱的聲音:“我過來了,呆會兒大家順着繩子爬過來便成。”
這句話,令得衆人臉上多出幾分笑意。
這小子命倒是好,居然沒有折騰在忘川河裡。
幾分鐘的時間,便聽‘噠’的一聲,繩子在河面上緊緊繃了起來。
最先行動的是奇門宮的人,一名大拿縱身一躍,像是武林高手一樣,踩着河面上的繩子,幾個跳躍就穩當的落在了對面河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