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已經三天時間了,這楚天策的身軀,怎麼可能這麼強韌?”
唐翰滿臉驚駭之色,他已經記不清這是他第幾次驚呼了。
天材地寶,無上機緣,絕不是撞到眼前,就可以撿得起來的。就好像這方靈池,對於任何武者、甚至神罡境的顏青,都是一件重寶,然而同樣得到了靈池機緣,不同武者、得到的好處卻是截然不同,葉俊只能夠堅持三個時辰,九鬼和唐翰,卻是能夠堅持五個時辰。
而楚天策,已經完成的煉化了三天時間。
“不只是三天,他汲取靈液的速度,要遠比我們快得多。”
九鬼聲音低沉,她對於楚天策、早已不報絲毫的比較之心。
素手輕輕掬起一捧靈液,靈氣氤氳,淡淡的霧氣輕輕彌散,唐翰和葉俊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直到此時,他們才真正意識到,楚天策煉化靈液的速度,恐怕數倍於他們。
三天、三十六個時辰,看似只是他們的七八倍,但實際上卻是遠遠超過這個數字。
就在此時,靈池似乎突然一震,無窮靈液瘋狂涌動,一個個大大小小的漩渦虛空凝聚,楚天策端坐在靈池正中,神色陡然升騰起一絲凝重。手印變幻,無窮靈液突然呼嘯好奇,好似有真龍奔騰、滔天的靈液浪潮狠狠潑灑在楚天策身上,一片濃郁到極致的霧氣、幾乎將三人的視野遮掩。
靈池正中,楚天策眼底流轉着一抹精光,天妖神丹猶如烈陽,靈光激盪。
每一縷光輝照耀,都彌散着濃濃的天妖精粹,漸漸與一寸寸筋骨皮膜、一滴滴本源精血貫通。
深吸一口氣,楚天策的力量陡然昂揚到極致,清喝一聲,一股無上天妖的氣息,瞬間爆發。
靈池正中,一個巨大的漩渦瞬間凝聚,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瞬間響起。
楚天策一霎間好似化身一個巨大的黑洞,靈液奔騰的速度,瞬間暴漲十倍。
在楚天策的體魄深處,天妖神丹激射的神光,幾乎如同一張巨大的網絡,將筋骨、皮膜、經絡、竅穴、精血、靈魂,盡數貫通,一種莫可名狀的圓滿之感,陡然間躍然升起。一呼一吸之間,猶如龍吟虎嘯,響徹洞窟,震盪虛空。
“楚師弟竟然要晉升玄丹境後期了,聽聞他離開宗門時纔剛剛晉升玄丹境中期。”
葉俊雙目炯炯,眼底升騰起一絲濃濃的震撼。
從玄丹境中期、晉升玄丹境後期,與從玄丹境初期晉升到中期,看似同樣是一步之遙,然而相差卻是極遠。晉升玄丹境後期,需要以本命玄丹貫通經絡血脈,是一種生命本源的昇華和蛻變,迥非普通意義上的力量提升、真元雄渾。
他們每一個人都是玄丹境後期武者,自然知曉其中的差別。
唐翰卻是微微搖頭:“我能夠感覺到一種極其恐怖的氣息,或許是他血脈特異,天賦異稟,不可以道理計。更何況以他的戰鬥力,連桑慧都能夠正面壓制,九鬼師姐根本不是對手,此時更遇到這無窮靈液,晉升玄丹境後期,想來是水到渠成,自然而然。”
唐翰直言九鬼根本不是對手,九鬼卻是沒有任何不悅。
“這楚天策究竟是什麼人,這種氣息,哪怕是在大長老身上,都沒有體會過。”
雙目微閉,似乎在細細體悟着楚天策周身彌散的氣息。
足足隔了十個呼吸,九鬼方纔長長嘆息了一聲,眼底升騰起一絲交織着迷醉和頹然的神色。
在這一刻,她隱隱意識到,這股高貴而偉岸、神秘而強橫的天妖氣息,似乎與血脈不同。
然而這兩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卻是都讓她產生了一種臣服的衝動。
就在此時,一道清勁的長嘯陡然響起,浩蕩而森然的氣勁瘋狂席捲,猶如劍芒一般飛掠而過。細密的破碎聲瞬間響起,氣勁猶如有靈、悄然避過了三人,然而四周的山壁卻是瞬間變得一片狼藉,好似被巨斧橫斬,一道道深深的劍痕、橫七豎八。
“這種力量!完全可以正面轟殺桑慧,哪怕是面對顏青,恐怕也不會太過落於下風。”
“一旦晉升玄丹境後期,竟然有如此力量,若是達到玄丹境巔峰,恐怕真正可以攻殺神罡境。”
唐翰和葉俊長大了嘴巴,滿臉震撼和駭然之色,幾乎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而九鬼卻是撲通一聲匍匐在地,俏麗的身姿不斷顫抖着,一滴滴血珠、不斷從四肢百骸滲透而出。
濃烈的血脈威壓似乎在肆意碾壓着她的體魄、卻又好似在瘋狂磨礪着她的血脈本源。
只是一霎、激盪的氣勁瞬間消散,濃烈的威壓瞬間消弭,楚天策的身影,緩緩從靈池正中站起。
在他腳下,原本濃郁而純粹的靈液,已經變成了普通的泉水,其中蘊藏的天地精元,至少被楚天策煉化了超過九成。他的氣息,完全沒有絲毫剛剛進階的虛浮和波動,沉凝而厚重、圓滿而高貴,遠勝普通玄丹境後期,甚至連等閒玄丹境巔峰武者,都遠遠無法與之媲美。
“九鬼師姐,抱歉,衝擊境界,難以控制氣息。”
楚天策目光掃過九鬼,語氣中充滿了歉意。
衝擊玄丹境後期的剎那,天妖神丹和黑暗劍王血脈的氣息同時催動到極點,根本無法壓制。
“還是要多謝楚師弟,剛纔一個剎那,我感覺自己的血脈本源,似乎隱隱有了一絲躍動,等到回返宗門,加上這一次的收穫,我會兌換靈藥、嘗試晉升血脈,若是能夠晉升到七品血脈,無論是戰鬥力、修行潛力、修行速度,都會大幅提升。”
九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隨手拭去額角的冷汗,嘴角卻是揚起一絲稍顯疲憊、但溢滿歡喜的笑容。
望向楚天策的目光,已經幾乎不再是面對同門妖孽的佩服,而是一種面對上位者的敬畏和尊崇。
血脈蛻變,絕非易事,並不只是純粹的靈藥,就可以做到萬全。
否則奚萬青堂堂一尊歸藏境長老,何苦賭上身家性命,去求取血脈蛻變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