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三年半提前到兩年，如今又提前到只有一年時間。
除去已經過去的接近五個月，距離妖靈真泉開啓、已經只剩下大概七個月而已。
“城主府的消息當中，有沒有解釋？”
鬼舞秋雙眉微蹙，眼中泛起一絲凝重和疑惑。
妖靈真泉之戰，綿延無窮歲月，一般而言、提前數十年便可以確定最終開啓的時間，絕少出錯。
如眼下這般，短短數月之內、時間一改再改，至少最近數萬年準確的典籍中、絕無記載。
“沒有，那位宋道友同樣頗爲疑惑，而且他表示、若是最終妖靈真泉開啓失敗、或者是有其他大的變故、導致最終出現問題，都可以全額退回靈石。只是如果造成了其他損失、甚至身死魂滅，城主府概不負責。當然，如果眼下就直接選擇放棄，他可以退回七成的靈石。”
楚天策指尖摩挲玉符，反覆閱讀着宋道友傳遞來的消息。
若在往昔、主動放棄，城主府自然不會退返靈石。
但眼下、很顯然是這妖靈真泉發生了某種異變，以至於城主府竟然會對直接放棄的生靈退返七成。
“是這位宋道友不清楚真相，還是城主府不知道真相，亦或是根本就沒有真相……”
鬼舞秋雙眉微蹙，目光望向三枚鳳靈果、一縷明光不斷搖曳。
“傳聞鳳鳴城主是一尊半步淨土的大能，若是他有心暗算、甚至是覬覦你我血脈，暗中謀劃……”
楚天策說到一半，便即輕輕搖頭、停下話頭。
修羅王血。
天妖傳承。
整個鳳鬼秘境，絕大多數生靈，都擁有鬼獸血脈，這二者、幾乎堪稱茫茫星海、最大的誘惑。
任何生靈，上至無上淨土、下到販夫走卒，都絕無法遏制對於修羅王血與天妖真經的渴望與貪婪。
所不同者，無非是蓋世大能有機會殺人奪寶，尋常生靈只能夠心中暗暗渴望而已。
但若當真是鳳鳴城主有心暗算兩人，根本沒有必要如此做道。
“爲今之計，也只能靜靜觀望等待，如今妖靈真泉左近、必然重重防禦，若是貿然前去探查情況，真相未必能夠探知、但自身卻是大概率會暴露。到時候縱然逃出鳳鬼秘境，恐怕都無法遏制貪婪。”
鬼舞秋沉默良久，終於重新閉合雙眼，緩緩搬運真元。
以兩人的性格、以及妖靈真泉的價值，在全無判斷的情況下、直接放棄，顯然不可能。
唯有以不變應萬變，待到妖靈真泉真正開啓，纔有可能做出最合理的判斷。
當然，兩人對妖靈真泉開啓時間提前、並無絲毫興趣。
只要可以藉助妖靈真泉提升境界、卻又同時保全自身，便是此行的全部目的。
…………
城主府。
一襲青袍、三縷長鬚的宋姓修者，滿臉凝重。
在他身旁，還有十餘尊幻形境修者、聚集成一團。
在上首，則是三尊虛空境強者，同樣聚在一起。
整個大殿，充盈着死一般的寂靜和凝重，落針可聞。
就在剛剛，他們第三次得到了消息，妖靈真泉的開啓、再次提前了。
“距離妖靈真泉開啓、還有不足三個月，初圍尚未完成，城主大人此刻身在何處？”
沉默良久，其中一尊幻形境後期的修者，終於是長長嘆息一聲、聲音中充滿着深深的無力。
“城主大人常年在妖靈真泉左近閉關、藉助妖靈真泉的靈韻，衝擊無上境界，如今妖靈真泉幾次提前，他老人家不可能不知曉。既然沒有特別下達命令，我們便繼續按部就班、儘快組織初圍吧！”
上首三位虛空境，對望一眼，沉聲說罷、便即長身而起、徑直離開。
“這一次妖靈真泉的開啓、本就較之往昔大幅提前，如今事到臨頭、更是連續變動時間……城主大人一直在妖靈真泉左近、嘗試衝擊無上淨土境，會不會與這妖靈真泉的異狀有關係……”
“噤聲！城主大人衝擊淨土境，絕不可能出任何問題，我們這些做下人的，老老實實做事就好。”
“不錯，這些年來，風氣越來越緊，少說話、少決斷，亦步亦趨最好不過。”
“鳳鳴城繁花似錦，烈火烹油，然而……唉，和我們這些人也沒甚關係……”
下首十幾個幻形境修者，幾句話尚未說完、便即各自默然。
片刻之後，終於一一離開，大殿中重歸寂靜。
…………
楚天策指尖輕輕勾勒，猶如劍鋒，倏然在手腕劃開一道淺淺的裂痕。
兩滴精血，彌散着純淨而雄渾的丹香，裹挾着神異高貴的天妖靈粹，輕輕落在兩枚鳳靈果之上。
下一霎，真元流轉、靈光揮灑，兩枚尚未成熟的鳳靈果、倏然開始顫抖。
藤蔓葉片同時開始搖曳，幾乎肉眼可見的真元靈粹、好似大江大河般、源源涌入鳳靈果。
“竟然還有一個月妖靈真泉就會正式開啓，原定四個月的初圍，竟然十天就全部完成了。”
鬼舞秋站在楚天策身畔，望着快速成熟的鳳靈果，滿臉無奈之色。
如果不出意外，鳳靈果還有約莫八個月才能成熟。
按照最初兩年的計劃，八個月成熟、完全來得及。
然而萬萬沒想到，之後連續兩次時間提前，不得不借助天妖靈粹強行催熟。
如此一來，雖然鳳靈果的品階不會跌落，但藥效卻是不可避免的受到影響、不再如先前純粹。
“按照宋道友的消息，這次角逐妖靈真泉的生靈，一共有大概七百。但因爲妖靈真泉不斷變化的緣故，最終有資格進入、獲取最終勝利的生靈，卻再無辦法預測，戰鬥極有可能會從頭開始激烈無比。”
楚天策望着快速成熟的鳳靈果，輕輕搖頭、眉眼間稍顯無奈。
妖靈真泉是鳳凰一族的遺蹟，鳳鳴城、甚至整個鳳鬼秘境的強者們，根本無法看穿其中真妙關竅。
哪怕是最頂級的大尊、傳說中的半步淨土、甚至淨土境大能，都難以真正掌控這座妖靈真泉。
“按照各方消息，那位鳳鳴城主似乎正在閉關衝擊境界，若這個消息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