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大事,至今都讓人們摸不着頭腦。
當時,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二弟子澹臺飛雲與其他師兄弟之間一場激戰,直打了七天七夜,禍及方圓萬里。最後,幾師兄弟之間也是有了各自不同的選擇,幾乎就此分散。
幾師兄弟中:
三弟子宗樂,離開了九冥劍閣,進入萬藥羣島,從此不問世事;
四弟子風若雪,帶着門下的女弟子,建立冰晶雪谷,收留那些無家可歸的可憐女子,但冰晶雪谷對外自稱不是任何宗門勢力,算是一個避世之谷;
六弟子項羿,則是離開九冥劍閣,遊歷天下去了;
唯有五弟子古幕晨,留在了九冥劍閣中,繼續輔佐於澹臺飛雲。
而後不久,便傳出澹臺飛雲將門下九名親傳弟子的修爲盡廢,趕出九冥劍閣的消息。
自此,九冥劍閣不再招收弟子。
至於九冥劍閣中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以至幾師兄弟之間大打出手,激戰數日,這天下間,怕是除了當事的五人之外,再也沒有人知道。
而這五人,對於此事卻是一直緘默不言。
咔嚓咔嚓……
尚辰浩拳頭緊握,骨節脆響如同爆豆一般。
“大弟子姜池死了?”
一股怒焰滔天而起,尚辰浩的雙眸中,迸射出強烈得欲要衝破那天際的殺意。
“玄焰閣?我若不滅了你,我就不是尚辰浩!”
尚辰浩心頭的怒意,根本無法熄滅。
百年之間,他完全沒有想到,自己的六個親傳弟子,一個記名弟子,居然已經死去兩人。
記名弟子楚華易,那是痛失恩師之後追尋而去,但大弟子姜池,那可是被玄焰閣所殺。
再者,楚家的後人,也曾被玄焰閣所滅,只遺下了楚陽河與楚莫天兩人。
對於這樣的仇怨,不報,豈是大丈夫所爲?
聖域?
就算是聖域想要阻止,也休想消除尚辰浩的殺意。
好半天,尚辰浩身上的殺意才漸漸消散開去。
而感受着尚辰浩身上氣息的變化,遊彥也是更加相信,尚辰浩應該與九冥劍閣有舊,不像是敵人。
將殺意散去,尚辰浩才轉頭望向遊彥,道:“對了,你師傅過得可好?”
“師傅他老人家挺好的,只是,這些年來,思念師祖之餘,不免每每悲嘆。”遊彥回道。
尚辰浩點了點頭,得知三弟子宗樂還好,也是放心不少,隨後,他微有疑惑地問道:“既然九冥劍閣已經不再收弟子,那你是如何拜師的?”
“這個……也算是天意吧。”遊彥像是陷入了回憶中一般,喃喃自語道,“當年,我爺爺曾與師祖不敗劍神有過數面之緣,還曾以一株罕見的靈藥相贈,後來,師祖便留下了一枚九冥令,正是因爲有那枚九冥令,我才得以成爲恩師的親傳弟子,並被九冥劍閣所承認。算起來,我是這三十年來,九冥劍閣唯一的新入弟子。”
“原來如此。”尚辰浩點了點頭。
對於九冥令,他當年送出過好幾枚,每一枚,可以讓九冥劍閣爲持有者辦一件事。
至於如今,那些九冥令是否還在世上,他也不知道。
但不管怎麼樣,這遊彥的祖輩能得到他當年送出的九冥令,也算是故人之後吧。
隨即,尚辰浩道:“你師傅沒交你九冥劍訣嗎?”
“這個……沒有。”遊彥搖了搖頭。
“爲什麼?”尚辰浩不解。
“師傅說,他想把九冥劍訣忘掉,但那樣做,會對不起師祖,但他既然已經離開了九冥劍閣,便不會再用九冥劍訣,所以,他只傳了我驚雲劍訣,並讓我隨二師伯和五師叔學習九冥劍訣,可惜,我還沒來得及學,便來到了東域。”遊彥解釋道。
聞言,尚辰浩點了點頭,道:“是爲了神魔天井?”
“嗯,正是。”遊彥點頭。
“既然如此,那你就等神魔天井之事結束之後,再回去學習九冥劍訣吧。”尚辰浩道。
“是,前輩。”遊彥道。
“既然你叫了我一聲前輩,又是九冥劍閣的弟子,那這縷劍氣就送你了。”說着,尚辰浩運轉九冥劍訣,從體內涌出一道九冥劍氣,封印在一塊玉簡中,交到遊彥手中,“拿回去好好感悟,對你將來修煉九冥劍訣,會有不少幫助。”
“多謝前輩!”遊彥大喜,伸手接過那枚玉簡。
兩人相聊之際,天色漸漸暗了下來。
不少武者都在抓緊時間療傷,也或是休息,而另一些武者則是被指派到城牆之上,隨時注意着獸潮的動靜,以防止妖獸發動突然襲擊。
壓抑而沉重的氣氛,籠罩着整個東勝城。
即便是受損最小的西城方向,人們臉上的神情也是凝重無比。
沒有人知道,第二波獸潮會在什麼時候發起。
尚辰浩與遊彥分別,向程菲所在的位置走去。
原本,他還想通過遊彥,先聯繫一下九冥劍閣的,但是,得知九冥劍閣中竟然在三十年前發生了那樣的大事,他便將這個念頭暫時打消了。
“現在,還是暫時不讓他們知道我重生之事的好,等我的修爲恢復之後,此事再從長計議吧。”
對於三十年前,自己幾個弟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尚辰浩很想知道。
但是,既然那幾人保守着這個秘密足足三十年,也不是想打聽,就能打聽到的。
一切,還未到時機。
而對於尚辰浩這個神秘的‘前輩’,遊彥也是更加好奇了。
但尚辰浩不說,他也不敢胡亂打聽。
畢竟,那個特殊的‘九’字印,他只在自己的師傅,還有二師伯和五師叔三人身上看到過。
尚辰浩能凝聚出相同的‘九’字印,足以證明,其身份不簡單。
走到程菲身旁的尚辰浩,已經將思緒收斂起來。
目光落到一身血衣的程菲身上,見後者還在盤膝打坐,尚辰浩便沒有出聲打擾她。
轉身,尚辰浩擡頭望向城外,遠在數十里外的黑壓壓獸潮已經融入了漆黑的夜色中,看着那片夜幕,就感覺那裡像是有一頭遠古兇獸匍匐着,隨時都有可能將靠近之人吞噬。
“東勝城,到底能不能挺過去?”尚辰浩忍不住暗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