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個靈魂慢慢升騰到空中,在衆人的頭頂微笑着緩緩消失了。山洞內又恢復了平靜,紫色的靈魂不復存在,只有溼漉的地面才能讓人相信剛纔發生過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幸好有聖水。”妮絲結束了施法,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如果聖水對這些幽靈沒有效果的話,後果真不堪想象。”
“這些幽靈本來不該出現在這個位面,它們是被邪法師強行禁錮在了這裡,所以從本質上來說和黯潮確實有點像,黯潮也是因爲邪惡的魔法而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瑞託着下巴思考着。“一切污穢之物,可能指的就是所有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東西。”
"說得好,但是這毫無意義。“一個成熟略顯疲憊的女人聲音從前方傳來,“你怎麼界定哪些東西不該出現在這個世界上?”
“誰!”弗恩快速的向椅子那邊望去,一個女人的身影逐漸顯現出來。
“別緊張,傭兵,我如果要取你們性命,你們還能活着走到這裡?”聲音中透出輕蔑。
“你認識我們?”弗恩不敢放鬆警惕,劍握在手中。
"很驚訝嗎?如果你們知道從妮絲剛離開法師塔時,你們所有的行蹤都在我的掌握之中,你們就不會這麼想了。“女人的身形完全展露出來,她個子很高,幾乎只比弗恩矮了半個頭,高傲但端正的站在了椅子前面。金色的長髮夾雜着幾縷銀髮,整齊的束在了腦後,在頭頸處紮起了一個很低的馬尾,成熟的臉孔上沒有一絲皺紋,端莊而美麗。一襲暗紅色的法師袍一直拖到地面,將法師的腳完全遮蓋了起來。在女人的肩上,披着白色的,繡着金色精美花紋的厚實斗篷。整個人散發出一股高貴的氣質,讓人感到神聖不可接近。
“大賢者艾德琳,真的是你嗎?”妮絲向前跨出一步,不敢相信站在自己面前的就是大賢者本人。
“沒錯,是我,瓦利斯僅有的五個大賢者之一,以守護瓦利斯爲己任的大賢者。”大賢者莊嚴的回答着,就好像在闡述一個真理。
“以守護瓦利斯爲己任,那麼爲什麼你會使用邪魔法?爲什麼你的所作所爲卻背道而馳?”妮絲衝到了弗恩前面,大聲質問着大賢者。
“邪魔法和守護瓦利斯有衝突嗎?還有,你瞭解我做了些什麼了嗎,就憑你們知道的那一點點可憐的所謂真相,就能判定我與守護瓦利斯背道而馳了嗎?”艾德琳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仍然不緊不慢的說着。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到底做了些什麼?”瑞插了進來,語氣嚴厲。
艾德琳看了一眼瑞,眼神漠然。“你們有什麼資格要求一個大賢者向你們解釋她的所作所爲?另外,這是你們和大賢者說話該有的態度嗎?法師塔的導師沒有教過你們嗎?”
“行了,別廢話了,我不是法師,你們的那些破規矩對我沒有約束,我們是來找聖印的,現在,你告訴我們,你是打算自己交給我們,還是要我們自己過來拿?”弗恩將劍放下,垂在身側。
“聖印?我當然會給妮絲,因爲只有她才能將三枚聖印合成在一起,但是在那之前,我必須保證在合成完成後,你們要把魔杖交給我。”艾德琳緩緩的說着,根本沒把弗恩的話放在眼裡。
瑞走到了妮絲身邊。“你要魔杖有什麼用?我們情願交給法師塔也不會給你。”
艾德琳的嘴角微微翹起,但是隻是一瞬,又消失了。“看來你們對收集了三枚聖印的魔杖有多重要一無所知,法師塔對你們還真是不錯,什麼都沒告訴你們。”大賢者移動了幾步,走到了書桌前。“也好,就讓我今天來告訴你們真相吧,我們有的是時間。”
“魔杖不是用來遏制黯潮的嗎?難道不是嗎?”妮絲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中的魔杖。
艾德琳舉起右手在自己前面揮了一個扇形,牆壁上的所有火把都瞬間被點燃,就連中央的數十個油燈也一起被點燃,整個山洞一下亮了起來。“黯主被封印在極北之境以北,沒有人知道怎麼到達那裡,也極少有人知道怎麼破解它的封印,甚至連困住黯主的封印是什麼樣的都幾乎沒人知道。”艾德琳光滑細緻的臉龐在火光下更加動人。“現在,你們聽好了,黯主的封印一共有三枚,分別封印住了他的頭,雙手和雙腿,說到這個數字,你們想起了什麼沒有?”
“三枚封印,聖印也是三枚,難道?”瑞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沒錯,聖印正是打破封印的唯一途徑。”艾德琳嘴角顯露出明顯的笑容。“很吃驚是嗎?你們一直在尋找的東西竟然是你們一直在想方設法避免的東西。”
“怎麼會……爲什麼法師塔會要這麼危險的魔杖?”妮絲震驚的幾乎說不出話來。
艾德琳慢慢的在書桌和椅子間踱着步,步伐優雅。“因爲他們不想讓我得到它,法師塔裡有些人知道我的目的。”
“你的目的?你想釋放黯主嗎?”瑞大膽的猜測着。
即使是這個問題,也沒讓大賢者停下腳步。“你猜對了,我的目的是要釋放黯主。”
“什麼?你瘋了嗎?光明啊,請幫助我們!”妮絲幾乎要跪下,兩腿已經無法支撐住身體,幸好弗恩在一旁扶住了她。
“你知道黯主掙脫封印後的結果嗎?整個瓦利斯都會變成一個墳場,沒人能倖存。”瑞的雙手緊握拳頭,嚴厲的看着大賢者。
艾德琳終於站住了,轉過身看着面前的四個人。“我釋放黯主並不是爲了讓他毀滅瓦利斯,相反,只有先釋放了他,纔有可能徹底消滅他。封印在阻止了黯主重新回到瓦利斯的同時,也一樣阻止了任何外界可以碰觸到他的可能。”
這句話讓所有人更吃了一驚。“徹底消滅黯主?除了七神降臨外,根本不會有第二種方法可以消滅黯主,你憑什麼認爲你能做到?”瑞不甘示弱的和大賢者對視着。
“你們還年輕,很多秘密你們並不知道,有些事即使是我也無法完全瞭解,我只能告訴你們,我既然這麼打算,一定有我自己的理由。”艾德琳繼續踱起步來。“另外,我還可以告訴你們一件事,你們從魔法之源裡出來時,我就已經知道了,但是我並沒有告訴拜倫。”
“拜倫?你就是城堡裡隱藏着的邪法師?還有你和拜倫之間有什麼陰謀?”斯坦現在幾乎可以肯定眼前的大賢者就是他在狼堡碰巧聽到的和拜倫交談的女子。
“我答應幫助拜倫徹底消滅黯主,以解除這個永遠的威脅,當然,作爲交換,他也必須幫助我。”艾德琳踱到了椅子前。
“包括不救援薩拉嗎?還有什麼?是你們瘋狂交易中的一部分?”斯坦提高了嗓音,情緒激動。
艾德琳慢慢的坐下,雙手放鬆的平放在託手上。“這些我沒必要告訴你們,我已經說的夠多了,你們現在最好是乖乖聽我的指示,不要妄圖抵抗。”
“如果我們抵抗了呢?你能拿我們怎麼樣?”弗恩走上前,擋在了兩位法師之前。
艾德琳輕蔑的看了一眼傭兵。“你還不值得我動手,我自有更適合你的處理方式。”大賢者不慌不忙的拍了下手,從山洞的角落慢慢走出來一個人,一個戰士,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麼從那裡出現的。“艾隆漢,很久沒活動過手腳了吧,今天給你個機會,想必你會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