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9年度迎新生大會,趙邁換了一個角度。去年的時候他還在臺下,等着分院帽決定自己去哪個學院,今年他卻坐在臺子上,與所有的老師一起等待學生們的加入。不過他在所有老師中順位最低,因此座位在最邊上,身旁是飛行課的老師卡瑪女巫。趙邁只上過她的一節課,還製造了廊橋倒塌的事故。
趙邁張開心靈異能能量場,開始接收每一個人的情緒信號。人在不同的心情下,身體會表現出不同的狀態,從心跳、呼吸、小動作到身體散發的味道都會有所不同。如果能接入他們的頭腦自然更好,但趙邁不想驚動這裡的巫師們,所以只是被動感受其他人的感受。
其中一個人的感受最爲複雜。趙邁順着心靈信號看過去,那不正是芭芭拉嗎?她又升了一級,又一次在下面等待新生的到來,只是今年不同往日,再也看不到她臉上興奮的表情。在被趙邁明確拒絕後,芭芭拉暈了過去,醒來後直斥趙邁不夠紳士。“應該讓女孩子說拒絕才是,哪有男士這樣對待女士的?!”
趙邁沒法回答那個問題,芭芭拉也沒有再深究。之後兩個人的關係迅速冷了下來,尷尬慢慢升溫發酵。趙邁一直關注芭芭拉的情緒信號,倒也能感受到尷尬之餘,她也逐漸平靜下來,開始慢慢接受現實的改變。
“龍吼老師,龍吼老師?”卡瑪壓低聲音叫了兩聲,然後用手肘碰碰趙邁:“你有沒有興趣帶領一支魁地奇球隊?契科夫老師今年要生孩子了,格蘭芬多的魁地奇隊沒有了領隊,你有沒有興趣?”
“謝謝,我對於魁地奇的興趣不大,就不耽誤學生們了。”
“不嗎?其實這是個挺好的工作,看着學生們在天上飛來飛去,你爭我奪揮灑汗水。”卡瑪不由自主地笑了:“每次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和他們一樣年輕,那種感覺是給再多金幣都換不來的!”
“當領隊我都不知道要做什麼,格蘭芬多的學生最終會埋怨我的。這樣吧,你帶隊拉文克勞學院的時候,我能去看看嗎?我至少得先知道領隊都是做什麼的。你也清楚,我就上了一年學,還是東奔西走,連球隊都沒參加過,當領隊非常不合適。”
“那你業餘時間都做什麼啊?有時間來參加老師們的聚會吧。我知道有一些巫師很想認識你。你可以給我們介紹一下東方的生活啊!”
“好的,有這種機會一定叫上我。”趙邁指了指主席臺,迪佩特校長已經走到正中,看來新學生要到了。
大門打開,一年級的新生伴隨着歡呼和掌聲走了進來。和去年一樣,大廳的燈火暗下來,天花板隱藏在雲霧之中,漂浮的蠟燭帶來彷彿星光的效果。趙邁再看到這一幕,已經沒了絲毫的驚喜和感動。不過新學生們的情緒信號彌補了他缺失的感受,一顆激動的淚滴順着眼角滑下。
迪佩特校長伸直手臂,讓學生們安靜下來。他拿出魔杖揮舞,一面新的錦旗出現在屋頂上,“世界巫師青年錦標賽冠軍”。橘紅色的光芒從旗幟上斜射下來,正好籠罩在校長身上。
他慷慨激昂的做着演講,一邊說着去年霍格沃茨取得的成績,一邊對新學生寄予很高的期望。他還點到了傑寶和趙邁的名字,兩個人不得不站起來向在場的人們致意。在熱烈的掌聲中,趙邁也被正式介紹爲體育課的老師。
幾聲不合時宜的笑傳入趙邁的耳朵中,即便在主旋律的掌聲中也是如此。可以理解這種情緒,若是換換位置,趙邁坐在下面看着自己的同學突然變成了老師,這時候也會表現出一些不信任的。
接下來就是分院儀式,破舊皺巴的分院帽先唱了一首歌,這是它在櫃子裡呆了一年的時間想出來的新歌曲,荒腔走調的厲害。學生們一個個走上前來,帶着憧憬、激動和少許的緊張,一個個坐在椅子上,讓鄧布利多將分院帽扣在頭上。趙邁重溫着那些學生們的情感,自己腦海中的記憶也鮮活起來。還記得分院帽大喊“阿多”時候自己的笑容,還記得被分配到拉文克勞時候衆人的雀躍歡騰。
他偷偷瞥了一眼芭芭拉,那個小姑娘使勁拍着手掌,歡迎着新的學生加入。從她的情緒上看,似乎已經暫時忘記了這段時間的陰鬱。也對,青春是短暫的,所以青春時候的多愁善感也是短暫的,很快就會被新鮮的事物所取代吧。
分院儀式之後,盛大的筵席開始了。趙邁早就在等着這個時刻,心靈異能籠罩全場,貪婪地汲取大家的情緒信號。這一年的筵席依舊豐盛,堆成山甜食代表了堆成山的快樂,流淌的飲料便是流淌的笑聲,每個人都沉浸其中,釋放着一年中最輕鬆愉悅的愉悅——只有趙邁一人是吸收者。他從每個人那裡汲取一小點,匯合起來之後就是一種強烈而複雜的情緒感受。如同幾十個蛋糕,幾十根軟糖,幾十根烤雞腿的味道一起在口腔裡爆發。
“能吃,才叫活着吶!”在這陣濃烈的刺激之下,趙邁慢慢找回了“做人”的感覺,終於識得好歹。他用手指掂起一根薯條,沾了鮮紅的番茄醬,輕輕放進嘴裡。
還是沒有好吃的感覺。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羅馬也不是一天建成的,趙邁知道自己還有很多工作要做,目前還是要從“吸食”學生們的思維信號開始吧。
隔天是個星期四,上午就有趙邁的體育課。這一天是個非常難得的晴朗天氣,秋日的陽光毫無阻礙的照在霍格沃茨的魁地奇球場上,對新課程充滿好奇的二十名學生——以及包括沒有課程來參觀的幾十人,都在享受着陽光的撫慰。
趙邁對於所有學生只有一個要求:穿的輕便舒適些,對於這一點不同的人認識也不同。比較瞭解趙邁的人,比如芭芭拉和傑寶,選擇了騎手的套裝:可以系在下巴上的硬殼圓帽,貼身的襯衣和夾克,硬朗的馬褲和靴子,還戴着手套。其他人則主要以巫師袍子爲主,有幾個直接穿着毛衣。由於是選修課,他們來自不同的年級和學院,很多人沒有一起上過課,所以嘰嘰喳喳說個不停。
“快要上課了吧,怎麼還沒來?”傑寶焦急地望向球場的入口,然後便看到一個巨大的黑影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