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繩綁着的土匪這會兒被狠狠的丟在地上,扒下褲子,開打!一時間,梆梆梆的聲音好不熱鬧,傳的滿山頭都是。
秦嶽皺了皺眉頭,沒成想這麼個小寨子打板子也有潛規則!
後世明朝的時候得罪皇帝的大臣經常被責罰當庭杖責,而那些和內官、錦衣衛關係好一點的大臣都會被善待,板子邊角打在地上,聽着板子入肉的聲音挺嚇人,但實際上並不怎麼疼。
“停。”秦嶽揮手道:“蠻牛,給我狠狠的打!”
蠻牛朝手心吐了兩口唾沫,推開一個正在行刑的匪子,一把奪過大棒,高高舉起,一棒狠狠的砸下去!
“啊……”大棒入肉的滲人聲音之後便是趙義的一聲慘叫,蠻牛是寨子裡力氣最大的人,這毫不留手的一棍下去豈是兒戲?
趙義咬着牙想死命挨下來,可哪裡由得了他?大棒狠狠的打在身上,每打一棍都換來一聲滅絕人寰的慘叫,聲音隔着好遠都能聽得到。
一個大男人被繩子綁着拔了褲子丟在校場上本就讓人有些難爲情,這會兒又被死命的抽打,換誰能不惱怒?
“大當家,你到底要整什麼幺蛾子?咱是匪子!你偏偏搞那軍營的那一套,我看你是找死!”趙義惡狠狠的罵道,疼痛難耐的他手指死命扣在已經凍的生硬的大地上,指甲裡滿滿的血。
“我說過,咱們兄弟以後更名爲清風軍,行軍制,過軍法,我大宋軍制,鼓聲三聲不到者,斬!今日你違反軍令,我豈能不用軍法治你?蠻牛,狠狠的打。”秦嶽面色冷峻,絲毫不爲所動。
“大當家,這趙義念在第一次犯,要不就……天塹關山頭上這人可是砍了五七十個土匪,爲咱山寨立下不小的功勞,對待有功之臣……”郝瘸子上來面色有些爲難的勸阻道。
“趙義爲山寨立功,我可曾有賞賜?”秦嶽反口問道。
“嗯,有,大當家說趙義忠勇可嘉,賜銅錢五十貫,功勞簿里老夫都是記得清清楚楚的。”郝瘸子說道。
“自古治軍者,孫武、吳起之輩,都是賞罰分明,令出必行,趙義兄弟有功,我秦嶽自然不吝賞賜,如今違了清風軍的軍紀,又豈可不罰?”秦嶽堅定的說道:“蠻牛,別停下來,打。”
猴子從地上抓起一根小木棍,塞到趙義嘴裡:“趙大哥,咬着吧,可以減輕痛苦。”
“秦嶽!你這個潑皮破落戶,我趙義當了這麼多年匪子,還他孃的頭回剛立功就被死命抽打,我……啊!”趙義根本不接受猴子的好意,用頭撞開咬棍,惡狠狠的罵道,被蠻牛重重棍打幾下這又開始慘叫,二十軍棍,若是貨真價實的抽打,絕對是皮開肉綻夠喝一壺的了。
犯了錯被綁着的匪子瞅着趙義被打的慘像無不是面如土色,渾身被綁着手腳的他們只能縮成一堆,或許也是因爲匆忙出來穿的太少了吧,全都瑟瑟發抖。
站着的兄弟瞅着趙義的樣子也有些慘不忍睹,先前白花花的屁股蛋子這會兒哪裡還有一寸好皮膚?密密麻麻的佈滿紅印子,打到最後,蠻牛的一板子上去基本都能黏下一片血肉下來,一片狼藉,好不悽慘!
“大當家,求求你,放過俺家男人吧,俺以後到了時辰無論如何也會叫他起來,今天都是因爲俺沒喊他,大當家,你要是打就打俺吧,俺家男人沒錯,都是俺的錯,俺的錯,您要是打,就打俺吧。”趙義的婆娘先前跟着趙義出來是怕他火爆脾氣收不住又要惹亂子,這會兒看着趙義屁股被打的慘不忍睹了,衝到秦嶽面前撕心裂肺的哀求道。
“你個臭娘們兒,滾,別他孃的在這兒給老子丟人,打就打,俺趙義打死了也是骨頭敲起來響的硬漢子,別求這個狗屁大當家,秦嶽,我告訴你,別落在我手裡,要是,啊……”蠻牛現在對秦嶽可是佩服的緊,打敗花胳膊又救了吳六子的性命,自己都當衆說了要爲大當家出生入死,如今哪裡還聽得別人辱罵大當家?一聽趙義又在罵娘了,這傢伙板子揮的力氣更大了,打的趙義此時渾身有些發抖,連着嘴皮都有些泛白了!
秦嶽見不得女人哭,指着趙義婆娘朝猴子揮手道:“拖走,以後北山校場就是咱清風軍的軍營,女人、小孩不得進入,此後這也是咱清風軍的定製!”
猴子拖着一把想要衝上來抱着秦嶽大腿哭訴的趙義婆娘:“趙嫂子,走吧,一會兒我會把趙大哥扶回去,不會有事兒的,不會有事兒的。”
趙義的屁股被打的已經有些血肉橫飛的悽慘了,每打一下板子上現在都會粘上很多血肉,這也是自己兄弟啊!秦嶽移開自己視線,眼睛裡忍不住也有些淚花。
冬天的天兒黑的快,一眨眼就伸手不見五指,可亮的也快,沒多一會兒,天便大亮,猴子跑去把校場上的火把挨個熄了,回來再一看,縱使戰場上見過無數殘手斷臂的血腥場面的他也有些看不下去了!
板子上粘着大塊的血肉,再一板打下去,血肉橫飛,哪裡還能認得出打的這是個沒多久之前還白花花的屁股?猴子把頭挪到一邊,不忍再看,大當家,這麼做是不是有些過了?
蠻牛也有些看不過眼了,這傢伙能在戰場上就着敵人的**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可這趙義昨兒還和自己並肩戰在天塹關上,這樣的功臣……
“大當家,再打,這趙義兄弟,怕是要殘廢了,您看……”郝瘸子皺着眉頭說道。
“嗯,頂撞主帥的罪名就算了,念在初犯,打夠二十板子送他回去吧。”秦嶽仍不鬆口,決絕的說道,誰又看得見他眼睛裡一樣含着淚?
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軍令如山倒,豈能兒戲?
……
“你們不能打我,我是讀書人,有辱斯文,秦嶽你好歹也讀過幾天書,難道連這個道理也不懂?我老七是有風骨的,我朝自太祖立過以來一直看重文人,鄉間識幾個字的人誰見着不是恭敬有加?唔……”老七被拖出來之後口不擇言的說道。
“秦嶽,你這到底要幹什麼?我們是匪子,匪子就應該活的逍遙,大塊喝肉……啊……”老七明顯不如趙義抗打,鬼哭狼嚎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