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林朋和吉倩兩人戰力都不俗,可沒成想不過分分鐘的功夫這都被馬正坤放倒,躺在地上鮮血橫流,動彈不得。
俗語講亂拳打死老師傅,更何況清風軍手裡還有火槍,後世八國聯軍侵華的時候功夫大師程廷華武功蓋世,可是碰到了洋人的二十四杆火槍,一樣是含恨而終,清風軍裡這麼多勇士,還有火槍傍身,若是來硬的,秦嶽自信殺這個馬正坤不是難事。
可秦嶽愛才。
衝上來的軍士扶起吉倩和溫林朋,嶽翻等漢子都是氣不過,想要和這個馬正坤一較高下,被秦嶽制止住了。
“這位馬兄弟武藝精湛,令人佩服,日前我山寨正招兵買馬,誓要北上打那金人,馬兄弟可否願意屈尊來山寨謀個上陣殺敵的差事?”秦嶽拱手說道。
“清風軍斬女真首級數百,咱雖說足不出戶,可這事兒也早有耳聞,衆位雖說學藝不精,可也算是響噹噹的漢子,咱馬家人也不是蠻不講理之輩,好吧,只要大當家承諾不騷擾我馬家莊的百姓,今兒我可以放清風軍過這三眼橋,山寨是敢上陣殺敵的真漢子,相信爺爺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怪罪於我。只是招我入山寨的事兒自不必再提,各人自掃門前雪,咱馬正坤沒啥大志向,只求一輩子守護這爺爺的祖業,若是哪天這三眼橋塌了,咱也會隻身仗劍殺入金國,到時候倒要和大當家一較高下了!”馬正坤說道。
“一人再厲害不過是匹夫之勇,我山寨兵強馬壯,又有火器傍身,何不一同……”秦嶽的話沒等說完,這就被走上來的志敏打斷了。
“大當家原來是在這裡的!卻纔志敏小憩一會兒,沒成想一睜眼大當家卻不見人了。”志敏扯了扯秦嶽的袖子,明顯是有什麼話要說。
秦嶽會意,只是一拱手這便隨志敏回了馬車。
“這馬氏自小和爺爺相依爲命,守護這爺爺的祖業自然是義不容辭,若是僅憑几篇舌燦蓮花的好文章就能說服,這馬氏豈會這麼多年還孤零零的守護着這三眼橋?大當家多說無益的。”志敏有些頹然道。
秦嶽掐着下巴一陣思索,這馬氏武力驚人,若是能甲冑加身上了戰場,相信到時候斬殺金人必是砍瓜切菜,如行雲流水,這樣的寶貝即使多花些心思也是值當的。
“馬正坤說只要三眼橋塌,他便會隻身仗劍抗金,若是今晚三眼橋忽然塌了……”秦嶽神秘的說道。
“大當家可莫要動了這歪心思!”志敏趕忙揮手道:“這橋是馬氏的心愛之物,大當家若是喊人強拆了這橋,相信到時候那馬氏必然暴走,四鄰八鄉的漢子也必定齊齊響應,山寨雖說武力驚人,到時候就算勝,相信也是慘勝,不值當的,不值當的。”志敏着急忙慌的勸解道。
秦嶽一起身:“我意已決,這馬氏既然好酒,今晚我便提上一罈好酒去會會他就是了。”
跳下馬車,秦嶽這就吩咐衆人在橋這邊安營紮寨,還在猴子耳邊輕聲說了什麼,只見這人這就顛顛兒的跑了,不知要作何?志敏一臉的擔憂,大當家瞅着自信滿滿,可千萬莫要捅了簍子纔好。
有了上次的物什,這次安營紮寨更要順利些,木樁一根根的砸進冰冷的地面,帳篷起,哨騎派出十幾裡遊蕩偵查,一切都是按部就班。
夜幕拉下,營中起了篝火,架起大鍋燒起了伊麪、風乾肉,伙房的兄弟們還出去弄了些野菜、蔬菜之類的,一衆兄弟筷勺舀的大碗滋滋的響,吃得那叫一個愜意……
咚咚咚
橋頭小屋敲門聲,馬正坤披着大衣開門,來者正是秦嶽和嶽翻,秦嶽還好,嶽翻明顯是對白天的事情有氣,抱着大酒罈,直到進門的時候還是氣鼓鼓的樣子,頗有些不爽。
“大當家這是動了三顧茅廬的心思?馬某不才,可這說出去的話也是一口唾沫一個釘,既然說了不會出山,大當家又何必強求馬某?”馬正坤猜到秦嶽來意,開門見山道。
“呵呵。”秦嶽揮揮手:“我不會強求馬兄弟,不過既然馬兄弟與我都好這美酒,一起痛飲一番豈不是痛快?”說罷秦嶽這就領着嶽翻抱着酒罈進了小屋。
“今日白天聽着馬兄弟唱的那首小曲甚是痛快,兄弟們無不拍手叫好,馬兄弟這首酒歌可有名字?”
“馬某狂妄,這酒歌喚作酒神曲。”馬正坤有些不好意思道,說着拿出三個海碗,一人一碗。
“酒神曲。”秦嶽一笑:“名字果真是霸道。”
說着秦嶽打開酒罈子,一股濃烈的酒香味兒這就迎面鋪了出來,衝的人鼻子都是一陣痠麻,這罈子裡裝的不是正經的酒,而是秦嶽用秘法燒出來的酒精,酒味兒自然要強勁些。
“好酒!”馬正坤感慨道:“是何美酒,竟有如此的酒香味兒?”
秦嶽不語,只是滿滿的倒上三個海碗:“此酒是我山寨獨有,怕是別的地兒找不到,馬兄弟雖說號稱千杯不倒,可碰上咱清風寨的大酒,怕是要半路折嘍!”
“哼,我看也是,老子平日喝酒一罈不過是剛喚醒肚子裡的酒蟲子,可飲起這酒,卻是連二斤都喝不到!”嶽翻說道。
馬氏好奇,自斟一碗飲之,這酒不是燒刀子卻比那燒刀子還要烈,入喉辣的人喉嚨一陣火燒,下肚更是燒的人渾身一陣燥熱,彷彿都要燒起來一樣,濃烈的酒勁兒衝的人幾乎都要睜不開眼睛,狠狠呼出一口酒氣,那酒氣熱的彷彿都要燒起來!好久這才緩過酒勁兒,暖洋洋的渾身似火燒。
“暢快!”辣的都要流出眼淚了,馬正坤一抹嘴巴說道,這酒,真是邪性!真是痛快!
再飲一碗,肚子像是一番刀山火海,簡直就像是燒熱的瀝青下了肚子,火辣,說不出的火辣,肚子中簡直就是一團火。
“喝了咱的酒啊,見了皇帝不下跪啊……”或許是因爲酒勁兒太大了,馬正坤喝着這就呼呼的唱了起來,沒多會兒烈酒上頭,臉蛋黑紅黑紅的,煞是可愛。
秦嶽端起酒碗飲了一口,言語卻不再提着手中烈酒:“馬兄弟常年居住在這橋頭小屋上,雖說不上與世隔絕,不過也算二門不入了,可知這天下兵器有何發展?”
“兵器?”秦嶽冷不丁的一問讓馬正坤一頭霧水:“這兵器自然是十八般武藝,刀槍棍棒……論起這東西,怕大當家不如咱馬某在行哩。”
“不錯,馬兄弟武藝精湛,秦某自然不及,可這時代在發展,眼光也要往前看,就像白日馬兄弟所見咱山寨那一根根黑洞洞的槍管,便是神兵利器,縱使馬兄弟這樣的武藝精湛之輩,一樣敵不了我那手持漆黑槍管的兵士一二人。”
“奧?怕不是你這山寨的兵馬都比白日那倆大漢要壯實、能打些?”馬正坤大笑,溫林朋和吉倩都是武藝過人的漢子,試過身手,馬正坤自是知曉,若是大當家如此說道,頗有些說大話了。
“不是,只因我山寨有火器傍身,這火器可稱之爲神兵利器,我身邊這位兄弟喚作嶽翻,便是在我軍中專營火器,七十步,縱使你天縱英才,一樣只會飲恨倒地!”秦嶽說着身旁的嶽翻也是冷哼一聲,一臉的驕傲,嶽翻是耿直漢子,性格自也雷厲風行,白日瞅着這馬正坤將吉倩和溫林朋打的鼻青臉腫,心中還能樂意了?
“大當家怕是吹牛皮了,咱倒也見過神射手,聽說西夏、金國那邊還有射鵰手,弓起弓落殺人如麻,可這手藝也得是幾十年習練才能得到,諾大西夏聽說射鵰手不足百人,難不成山寨還能比這西夏厲害了?”馬正坤有些譏笑道。
秦嶽被如此說道倒也不惱,道:“你這三眼橋花了多久建成?”
“一年多。”馬正坤說到這橋立馬恢復了一副恭敬樣子:“當年爺爺召集這四鄰八鄉的漢子幾百人,建造一年多方纔建成。”
“當年建造這橋的時候爺爺用糯米汁和着雞蛋清,用桐油和着白灰,都是我大宋最好的建材,廢盡了我馬家的傢俬,這才建起了這座風雨中屹立不倒的三眼橋!橋身堅固,爺爺說這橋能抵幾百年風雨,要我馬氏一門時代守護!”
……
李石頭和幾個工兵隊的兄弟如今全身溼漉漉的,都成了落湯雞,換了身幹鬆衣服這都跑到篝火旁烤火,瑟瑟發抖,好久這才慢慢緩過神來,嘴巴不再上下打架了,卻纔摸黑入這馬家河,春寒料峭的抱着幾十斤的大木箱進入冰冷刺骨的河水,那種寒冷可想而知,大當家吩咐說讓自己把上次大顯神威的**放到三眼橋的橋墩邊,難不成大當家這是又要有啥動作了?
大當家不說,李石頭也沒敢問,反正聽了大當家的不會有錯就是了,烤乾衣服,到大營門口,火把若有若無的閃亮三下,這是事前約定好的信號,橋那頭的大當家自會看到。
嶽翻瞅着對岸的大營來了信號,俯頭在秦嶽耳朵邊耳語了幾句。
秦嶽笑道:“武器的發展讓以後的打仗變的越來越容易,打仗不再只是憑藉蠻力和武藝,可殺傷力卻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就比如說,現在只要我揮揮手,你這世代守候的三眼橋便會轟然倒塌!馬兄弟啊,打仗就是在搞破壞,如今山河破碎,你縱使費時一世蓋些瓦房、宮殿,還不是一把火什麼都沒了?”
“我這不是瓦房、宮殿!是石橋!是桐油和了白灰這才建成的百年石橋!爺爺費盡一生心血方纔建成的石橋,豈會被你一揮手就煙消雲散了?若是真能如此,我馬氏從此改名易姓,隻身往那北地,從此不再踏足這馬家河!”馬正坤怒道。
“好。”秦嶽道:“如此你我做個約定,若我不能一揮手垮這石橋,以後就聽你差遣,若我做成這事兒,你隨我從軍殺那北地女真胡虜,何如?”
“好。”擊掌三聲,立爲誓言,一旁的嶽翻作證。
秦嶽出門,大手一揮。
片刻,爆炸聲沖天而起,蘑菇雲升騰,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