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師叔,你再試試我的‘青霜’劍。”洪碧子手指劃過青色劍身,其上眨眼間覆了一層雪白的冰霜。
“他拿出此劍定是能夠有剋制我身法的辦法。”郎飛不敢大意,手中捏了幾張防禦性的符籙,一臉緊張的盯着那把青霜劍。
洪碧子再不做聲,將手中的青霜劍向空中一拋,接着掐了個劍訣,遙遙對着郎飛一指。
那青霜劍倏忽間化作一道青光,直若劃破長空一般,連聲音都聽不到一毫,好似跳過一段段距離,眨眼之間便閃到郎飛身側。
“好快。”郎飛心中震驚,法步來不及施展,他只好將身一扭,藉着衝勢滾了個滿地葫蘆,這才躲過殺招。
擦了把冷汗,這小子心有餘悸,緊緊注視着青霜劍遠去的方向,生怕再出什麼變故。
“嗖”陡然間青光一閃,待衝出數丈,青霜劍陡然一折,竟然反轉劍頭再次襲來。
郎飛再不敢小覷,腳下急點,提起身中十二分的真氣,法步使到極致,以零零散散的雲瘴樹做掩護,和追趕而來的青霜劍兜起了圈子。
他指望着雲瘴樹能夠遮擋一下洪碧子的視線,卻怎想青霜劍鋒利至極,繞也不繞,但凡前方有阻礙的東西皆是一頭撞去。將那些雲瘴樹如砍瓜切菜一般攔腰截斷。郎飛甚至有幾次故意繞道巨石背後,青霜劍卻也不停留,竟是一下刺穿,在巨石上留下一個細細的底洞。
見及此幕這小子更不敢分心,法步連連變化,一會是順踩九宮一會是倒踏八卦。他身形變幻的快,可青霜劍卻宛若長了眼,在他軌跡變幻的瞬間竟能急停劍勢。進而轉向相應。其靈活之能逼的郎飛疲於奔命,不敢稍作歇息。
他二人這邊爭鬥的激烈,朱罡列那邊卻也不閒着,拎着七齒琉璃耙照準雪碧子築來築去。這呆子手上功夫委實差勁,翻來覆去就是三板斧,雪碧子也不和他硬磕,憑着御脈法步相躲,往往朱罡列連出數耙,他那對手卻只是一晃身便躲了開去,扭身踏足間,甚至還打亂了呆子套路,惹的他不禁哇哇大叫,可愣是沒轍。呆子招呼了半天連雪碧子衣邊都沒蹭到,他卻氣喘吁吁累的半死。
“你個遭瘟的老牛鼻子,可敢正扛朱爺一耙。”呆子橫耙在手,劈着兩條腿,張開嘴罵起陣來。
雪碧子斜斜瞥他一眼,恍若未聞一般將眼又轉向別處。原來這道人卻也不傻,知道小羽兒纔是關鍵,只要它逃不出去,這一干人就翻不起多大浪花。於是任那呆子發揮,只當是跳樑小醜一個。
隨着時間漸久,朱罡列與雪碧子仍是焦灼之態,而郎飛與洪碧子那邊卻起了變化。
青霜劍畢竟是由築基後期之人使來,其威力能夠全部發揮出來,郎飛被逼的疲於奔命之下真氣耗損嚴重,漸漸的只覺筋麻腰酥,腳下遲滯,身形不覺的慢了下來。
“哈哈哈,朗師叔,便是如何折騰你們也是秋後的螞蚱,只得去那閻羅殿走一遭了。”見郎飛真氣不濟,洪碧子掐訣的手上突然泛起一蓬紅色真元,青霜劍去勢一頓接着猛然加速,直如隕星一般拖着虹慧射向面色大變的郎飛。
“竟然還能加速。”郎飛臉色大變,心中驚悚至極,此時青霜劍破空而至,再想躲已是不及,千鈞一髮之際這小子一咬牙,將手中一張符籙拋出,一指點在其上。
“疾”黃光瀰漫,一道青黑色的巖牆出現,略緩了緩青霜劍勢,讓郎飛得以抓住機會,一個躍身逃開。
“嗯?極品符籙?”見青霜劍被阻了一阻,那小子竟趁機逃出昇天,洪碧子一愣神,臉帶驚訝的看着巖牆道:“沒想到師叔手中好貨卻是不少,想不到此次非但能夠雪恨,還有這許多好處哩,哈哈哈哈。”
如看待宰的羔羊一般巡視一遍衆人,洪碧子劍訣微動,青霜劍再次加速射向郎飛。
“苦也,苦也。”郎飛心中暗暗叫苦,腳下不敢停頓,又打出一張極品土牆符,趁着閃身之際還將一張兵戈符祭出,攻向洪碧子。
“哼,不知死活。”手上紅色真元凝成一道氣刃,只是一削竟將那鐵戈分爲兩段,啪啦一聲掉在地上。
見此景郎飛更加驚懼,那兵戈符同樣是雪婭繪製的極品符籙,其堅固程度比生鐵還硬三分,可是眨眼間竟這麼簡單的被毀了,想想這築基後期與前期的區別當真猶如雲泥,難怪半年前木雲子曾說空碧子要想殺他易如反掌,如今看來此言非虛。
“朗師叔,你還是放棄吧,再怎麼掙扎也是無用。”洪碧子又犯了多嘴的毛病,將郎飛逼的山窮水盡仍不罷休,嘴上還要將其奚落個盡興。
郎飛不回話,只是恨的牙癢,這洪碧子喜歡賣弄嘴皮子,可每每輪到他反駁之時那青霜劍卻順勢攻來,攪的他不敢作答,只得抱頭鼠竄。可偏巧他那狼狽像惹的洪碧子更是開懷不已,嘴下無德,一句接着一句,挖苦個不停。
“住嘴。”一聲爆喝,卻是郎飛聽不下去,手中將那極品土牆符連接祭出數張,將青霜劍略阻,趁隙略做喘息,出聲喝斥。
“哦?惱羞成怒了?不過你還是多顧顧自身安危吧,我看你這土牆符用完了還如何躲我的青霜劍。”
“哧”如割紙屑,青霜劍透過巖牆,疾馳而至,直取郎飛項上人頭。
“嘿。”急提丹田內不多的真氣,郎飛慌忙側歩閃過,再顧不得雅觀,一個驢打滾閃到還未消失的巖牆一側。
見其狼狽的姿勢洪碧子笑的更歡,手上劍訣虛引,將青霜劍掉頭,再次攻來。
郎飛不敢大意,自須彌帶中捏出最後幾張極品土牆符,另一隻手緩緩摸過一袋子的雜物。待觸及一物,突然臉色一喜,道聲有了,接着手中符籙不停,在背後豎起一道道巖牆,任青霜劍一一穿透,他卻一路跌爬滾打的漸漸靠近洪碧子。
“哼,我看你是滿地滾葫蘆滾的迷糊了,竟自己送上門來。”見郎飛距離自己已不足一丈,洪碧子手中劍訣不停,另一隻手上卻凝結出一道紅色真元力,抖手射向郎飛,同青霜劍成一前一後夾擊之勢。
雖然局面危急,郎飛卻是不慌,兩手一撐,各拍出一張極品土牆符,略阻攻擊之時他竟然腳下一蹬,整個人騰空而起。
“哼,自尋死路。”郎飛騰空卻正中洪碧子下懷,在地面之上,憑其法步之妙,若想制服他或許還要費上幾番手腳,可在這半空之上,無處借力之下,豈不是拍扁捏圓任其施爲了。
洪碧子嘴上掛着冷笑,正待變訣之時卻突然看到郎飛扯出一物,仔細一瞧他驀然放聲大笑,道:“朗師叔,我看你是病急亂投醫,怎拿出我送與徒弟之物來對付我?我也知你前時曾去丹府討了些雷丸,只是那等區區低級地火丸又能奈我何。”
郎飛拿出雷火神銃,見洪碧子果真如他所料,驚訝之下攻勢略緩,這小子心中鬆了一口氣,暗道賭對了,也不接洪碧子的話,於半空中端起雷火神銃猛的扣動扳機。
“哼,不見棺材不掉淚。”銃口雖然噴出一道道黃色光芒,洪碧子卻也不在意,只以爲是些飛石丸,仍然掌上運起真元,凝結成一道真元護盾,同時另一隻手劍訣一變,指揮着青霜劍攻向跌落的郎飛。
“轟……”第一粒爆雷丸打在真元護盾上爆出一片雷火交織的閃光,洪碧子只覺真元護盾震盪,一股爆裂的衝擊順着手心直衝臂膀。
“不好。”爆雷丸炸裂之時洪碧子便覺不妙,待第一波衝擊被他強行擋下,望着接踵而至的數道光芒不禁叫苦不迭,若是收勢逃命,空門大露之下勢必受創,若是死命硬抗,這一枚就夠他喝一壺的了,天知道還能否擋下後面那些。
他這猶豫的時候剩下的爆雷丸一枚接一枚的奔襲而至,與飄搖的真元護盾甫一接觸便化作耀眼的雷火閃光,接着轟隆聲接踵而至。那一聲聲的巨響直震得山間回聲隆隆,雲瘴樹簌簌而抖。
此時青霜劍早已沒了準頭,被郎飛輕巧的躲過,待兩腳落地,這小子大口大口喘着粗氣,目不轉睛的望着洪碧子所在,靜待爆雷丸的成果。
他們倆這邊的驚天聲響將雪碧子和朱罡列也唬的一愣,一個個住了手,吃驚的望過來。
“呼哧,呼哧。”山風微微掠過,吹散了瀰漫的硝煙,洪碧子漸漸顯露出身形,只見他臉色慘白,一雙手臂被炸的血肉模糊,臉上被硝煙薰的灰黑,連帶着衣衫襤褸,其上還附着點點火花,一道道電絲在急劇起伏的胸膛上游走,直疼的他呲牙咧嘴,一臉猙獰。
“竟然還沒死?”郎飛怔怔的看着洪碧子,心中震驚,這滿滿一管子的爆雷丸竟未能將他轟死,仍筆直的站在原地,雖然模樣悽慘無比,但也委實駭人。搖搖頭,這小子輕嘆一句,道:“果真不愧是築基後期的修士,如此都轟不死你?這命硬的,當真賽過小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