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尾伸出手指點在許道雲脣上,“陰陽蠱也分主次,姐姐比你年長,自然主動權就在陰蠱這裡。所以你還是認命吧,你這輩子註定是逃不出姐姐的手掌心了。”
許道雲心如死灰,如果真是這樣,那他當真是要被這個女人控制一輩子。
他不敢甘心,更不願意,他的修行大道明明纔剛剛開始,實在不甘心就這麼被人把控住。
月尾心細如髮,自然看出許道雲心中所想,她笑道:“不怕,從今往後你我便如同一人,你要去哪兒姐姐都陪着你,不好嗎?”
許道雲欲哭無淚。
月尾輕輕將臉埋在他懷裡,一顆心也跳的厲害,陰陽蠱一生種一次,面前的少年便是她今生今世唯一伴侶了。
對於男女之間的親密舉動她也不曾經歷過,如今箭在弦上,難免有些羞澀和緊張。
但這種前所未有的感覺又讓她很喜歡,雙臂水到渠成地就抱住了許道雲的腰腹。
許道雲體內的陽蠱也開始發揮效用,只感覺身子的溫度開始漸漸攀高,神智似乎也沒有一開始那麼清明,漸漸有些混沌。
迷亂之際,許道雲腦子恢復一絲清明,張開牙齒咬破舌尖,劇烈的疼痛登時讓他恢復理智,知道自己差點就犯了天大的錯誤。
月尾趴在許道雲的胸膛上望着他,笑道:“你以爲陰陽蠱聚在一起就是要做那事嗎?並不是這樣哦,陰陽蠱的效用就是將男女緊密聯繫在一塊,相互產生情愫,水到渠成行男女之事。但配合上我三陰谷的功法,這陰陽蠱發揮的效用便是背道而馳,只有抗衡住陰陽蠱的力量,保持神志清醒,才能夠從中獲得好處。”
許道雲重重鬆了一口氣,原來是這樣。
三陰谷的功法奇特,配合陰陽蠱發揮效用,只要種植陰陽蠱的男女能夠抵抗彼此的誘惑,穩固心神,就能夠大有收益。
“不過...”月尾嫣然一笑,湊近幾分,紅潤的嘴脣距離許道雲幾乎只有一寸不到,“考驗已經過去了,弟弟,不如咱們繼續啊?”
她輕輕俯下身,觸之即分。
兩人同時渾身一顫,一種古怪的感覺從他們心中生起,體內的陰蠱陽蠱悄無聲息的開始發生某種奇特的變化。
月尾輕輕擡起頭,臉上紅暈一片,竟也是羞澀難當,聲如蚊訥道:“如何?”
許道雲無法言語,更沒法兒動彈。
“那就再來一次。”月尾緩緩閉上媚而細長的眼眸,低下頭。
不知過了多久,月尾終於迷離恍惚的擡起頭。
許道雲幾乎窒息,臉色漲紅。
“就到這兒吧,讓你佔了夠多便宜的了,剩下的等以後你長大再說,到時候我要你明媒正娶接我過門。我們體內陰陽蠱有禁制,不能做那事兒,否則與你與我有害無益,門中不知多少種植了陰陽蠱的弟子,就是因爲無法控制自己的慾望,最終輕則修爲盡廢,重則走火入魔,咱們可不能步了他們的後塵。”
說完,月尾直接趴在許道雲胸膛上,情不自禁勾起嘴角,心中歡喜一片。
許道雲心中不斷默唸心經,剛纔發生的一系列事情也着實讓他有些意亂神迷,需要趕緊讓自己鎮定下來才行。
月尾自然不知道許道雲正在默唸心經,她手掌輕輕攀上許道雲的胸膛,輕聲道:“先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帶你回玄陰谷,師傅對我很好,她說種陰陽蠱是一輩子的事情,不可操之過急,需找個真正的有緣人下蠱,纔不會遺恨終生。她沒有催我,一直都沒有,那天你來到三陰谷,我一眼就認定你是我的有緣人,你知道爲什麼嗎?”
許道雲自然沒法兒開口回答她。
月尾自問自答,“因爲我小時候見過你。”
嗯?默唸心經的許道雲一下子就停住了思緒轉動,愕然的望着趴在身上,自說自話的美麗女子。
月尾下巴靠在許道雲胸膛,一雙美眸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笑道:“你是不是不信呀?我可沒有騙人,我知道你叫許道雲,是曲沃縣人,很小很小的時候父母就不在了,你在族裡還經常被人欺負,是不是?”
許道雲更加愕然了,驚疑不定的打量着近在咫尺的這張精緻面孔,腦筋飛速運轉,仔細回憶着兒時的記憶。
忽然腦中靈光一閃,時光倒流回十年前,的確有那麼個不說話,不合羣,也不愛笑的小女孩。
她總是喜歡一個人站得遠遠的,沒有朋友,和許道雲一樣。
當時的許道雲也才七歲,父母已經亡故,也沒人願意跟他玩耍,所以他的童年也是被人排擠在外的異類。
一天大雨,小男孩和小女孩一起站在屋檐下躲雨,一聲不吭的兩人不知怎麼就認識了。
他們一起玩耍,成爲彼此唯一的好朋友,直到有一天,那個眼角長着一顆美人痣的小女孩兒突然不見了,小男孩兒每天都在約定的地方等他,但小女孩卻再也沒有來過。
直到後來小男孩才發現,他連那個女孩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時光倒流,記憶中的小女孩兒和近在咫尺的美麗女子重疊在一塊,一樣的微笑、一樣的漂亮、一樣的美人痣。
“認出我來了?”月尾低下頭,二人四目相對,她柔聲細語道:“這一切都是緣分使然,註定我們今生今世會糾纏不休,”
許道雲也沒想到,自己和這月尾竟當真從小就認識,看來當初她不由分說的給自己種下陰陽蠱,一定是已經認出了自己。
“道雲弟弟,你說是不是?”
“不是。”
月尾柳眉一挑,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奇道:“你怎麼開口說話的?”
許道雲也莫名其妙,只是體內《伏養龍息》自行運轉,衝破了月尾封鎖他聲音的禁錮。
月尾臉色更紅,白了他一眼,嗔怪道:“人家也是第一次,沒經驗嘛,得了便宜還賣乖,你哪裡就那麼容易憋死啊?”
許道雲身體禁錮解除,雖然氣力和靈勁還不能完全調動,但至少可以動彈了。他擡手去推月尾肩膀,想要將她推開。
月尾嘴角一勾,加強了靈勁的壓制,鼻息輕輕噴吐在許道雲臉頰上,“剛纔沒感受清楚,再來一次吧。”
“月尾姑娘,你先等等,那個...咱們商量一下好不好?”許道雲好不容易獲得開口說話的自由,當然得用三寸不爛之舌脫離困境,因爲《伏養龍息》已經越來越不穩定了。
方纔與月尾接近,他強行挺直玄功運轉,並在心中默唸心經,這才勉強固守本心,沒有遭到反噬。
但如果這種情況繼續這樣持續下去,許道雲一定會遭到數倍嚴重的反噬,甚至經脈盡斷,修爲盡失也是有可能的。
《伏養龍息》中的禁制是不可接近女色,又不是說一定要行男女之事,所以這句不可接近女色的範圍就大了,心志堅定尤爲重要,所以許道雲才迫切想要擺脫月尾,因爲他實在是有些壓制不住玄功了。
“商量?商量什麼?”月尾媚眼如絲,說不出的迷人,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既然...既然咱們同種下了陰陽蠱,那在不在一塊應該沒多大關係吧?畢竟我現在已經是衆妙玄門弟子了,此番下山是來執行任務的,這無緣無故消聲滅跡,是不是不太好呀?”
“有什麼不好的?再說了,我可不能放你走。”月尾氣惱的在他胸膛拍了一下,哀怨道:“怎麼,嫌姐姐膩了?煩了?”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只是咱們修煉的途經不同,呆在三因故於我並無好處,若回到衆妙玄門修煉,反而於我大有助益。你也看到啦,我入玄門才一個月,修爲已經突飛猛進了。”
月尾輕輕抱住許道雲的脖子,貼着他的臉頰道:“可是你不在姐姐身邊,姐姐會想你的。”
“這...咱們既然種下了陰陽蠱,便如同一人,縱是天涯海角,心中也會彼此感應
。再者說了,有緣終會相逢,我下次任務下山就可以來看你啦。”
月尾鬆開許道雲的脖子,雙手按在他的胸膛,臉色鄭重,“你當真要回衆妙玄門修煉?”
“呃...是。”許道雲硬着頭皮頓首。
“也好。”月尾點了點頭,“咱們的陰陽蠱方纔已經發揮效用,從今往後只要你我二人還活在這世上,時時刻刻都會收穫來自體內蠱蟲的好處,即便相隔千山萬水也是如此。”
“回玄陰谷對你來說的確不是最好的選擇,入玄門反而於你大有助益,雖然相思苦,但我可不能爲了一己之私毀了你的修行大道。”
許道雲大喜,“那...你是同意我回去了?”
“嗯,我像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月尾展顏一笑,“你還沒叫過我的名字呢。”
“啊?哦...月尾。”許道雲叫了一聲。
“不不不,聽着怪怪的,你在我名字後面加個姐字。”月尾不滿的搖了搖頭。
“月尾姐?”
“嘻嘻,就這樣,以後你就這麼稱呼我,聽着順耳。”
“好,我記住了。”許道雲點頭。
“道雲弟弟?”月尾整個人壓在許道雲身上。
“又...又怎麼啦?”
“喊我名字呀。”
“月尾?”
“加個姐字啊,笨蛋!”
“月尾姐。”
“連起來說。”
“怎麼了月尾姐?”
月尾忽然低下頭,飽滿紅脣再次貼了上去。
“唔...慢。”
不知多久過去,月尾輕輕擡起頭,說道:“這一別,下次再見不知是什麼時候了,實在是捨不得,當然得留下點深刻的回憶,免得你這油嘴滑舌的小壞蛋把姐姐忘記了。”
“怎麼會。”許道雲大喊冤枉。
“怎麼不會?一定在外面勾搭了不少姑娘了吧?”月尾玉手拉住許道雲的衣領,鮮紅的嘴脣勾起,邪魅而又迷人。
“哪兒有啊,我從不近女色的。”
“真的?”月尾似笑非笑。
“那肯定啊。”許道雲斬釘截鐵地點了點頭。
月尾低頭,兩人的嘴脣輕輕觸碰在一塊,“那你現在在做什麼呢?”
許道雲心中一顫,忙默唸心經固守本心,緊抿嘴脣,說道:“這...這不算。”
“不算?”月尾柳眉一蹙,“怎麼,想不認賬啊?”
“不是不是,不是不認賬,我的意思是這是兩件事,不能一概而論。”許道雲語無倫次的解釋着。
月尾指尖輕輕點在許道雲臉頰上,柔聲細語道:“我姑且相信你,但你記住,如果有一天你敢不認賬,我就和你同歸於盡。
可能你還不知道,我們玄陰谷的陰陽蠱又名陰陽生死蠱,它還有一個奇效,也可以說是詛咒,就是一旦施蠱,兩人便如同一人。
也就是說,只要其中一方蠱蟲的宿主死亡,另一方蠱蟲就會立馬殉情,而身爲蠱蟲的宿主,自然也會跟着死亡。”
許道雲目眥欲裂,話都說不利索了,“這...你是說,只要我們兩個人中的任何一個人發生意外,另一個人也活不成了?”
“道雲弟弟真聰明,這就是陰陽蠱厲害的地方,不僅可以在修行上互補互助,就連二人的命運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陰陽蠱一旦種下,那就是一輩子的事情,一方死,另一方就會殉情而死。”
月尾望着目瞪口呆的許道雲,伸手輕輕撫摸他的臉頰,笑道:“我知道你一時半會兒接受不了,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你還是坦然面對吧。現在我們用的是一條命,如果你敢不認賬,姐姐不介意和你一塊共赴黃泉哦。”
許道雲欲哭無淚,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殘酷的事實。
他欲哭無淚,心想這月尾可真夠死心眼兒的,竟肯和自己一塊共赴黃泉,這需要多大的勇氣啊?心中不由得感動,認真說道:“月尾姐,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保護自己的性命的,絕不拖累你。”
月尾不滿道:“什麼拖累不拖累的,我剛纔已經說了,你和我如同一人,你若不在了,那我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謝謝月尾姐。”許道雲由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