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後,旖旎頗爲神秘的找上了展白。
“先生,姐姐那邊傳來消息,秦帝嬴政突然現身秦軍營帳。”有餘有了展白的交代,所以,一得到這個消息,便悄悄的趕來告知。
就在半年之前,秦國因爲多線做戰,兵力短缺,便臨時徵召了百萬大軍。也就是在那一次,梟娜因爲在泰山論劍上的風光而被編入軍營。歷經半年的時間,在戰場上倒也立下了微薄之功,現如今,已經成爲秦軍陣中少有的女將軍了。
有了梟娜的暗中聯繫,利用雙胞姐妹間的神通,倒是給展白提供了不少的情報。
“嗯,看來也是時候動身了。”聽到這個情報後,展白並沒有太多的意外,事實上,從一開始,他就相信,只要羋雋把自己的要求傳入秦軍,嬴政必定會前來赴約。
“你下去通知小凡,讓他點五十名煉血軍的將士,做好準備,待入夜之後,便隨我一同離開。”展白對旖旎交代了一番後,便緩緩的邁步,去尋褒允了。
爲了不讓褒允擔心,展白自始至終都沒有告訴她自己赴約之事,所以,在離開之前,還是要多加撫慰一番。
……
或許是出自女人神奇的第六感,褒允雖被蒙在了鼓裡,但當聽說展白要外出辦事之後,還是隱約感到了一些不安,讓展白不得不耗費了好大一番口舌,連哄帶騙的才囫圇了過去。最後,爲了不再生枝節,甚至不等天黑,對胡天海地了一番。趁着不堪鞭撻的褒允昏昏欲睡,這才小心翼翼的走出臥室,與聶小凡匯合後,縱馬而去。
一夜趕路,倒也不疾不徐,直到拂曉天亮時分,纔再一次到了岐江南岸的楚軍大營,也再一次見到了羋雋。
“先生,你的要求,我已經特意遣人傳到江對岸去了,至於那人見不見你,到了現在卻還沒有給迴應。”看到展白,羋雋的表情微微一冷,不無敷衍道。
展白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
羋雋口中的“特意”二字,展白是不相信的,最大的可能就是,羋雋根本就不相信自己之前所做的承諾,派出了使節與秦軍接洽投降事宜,然後順便將展白的要求說了出來而已。
當然,這話,展白並沒有開口。
現在兩人的關係雖然已經算是撕破了臉皮,但也沒必要因爲這點小事就讓對方下不來臺。
“那我就在這裡先行謝過了,至於結果如何,倒不用大王費心了。我此次前來,就是赴約的。”展白說完便離開了營帳。
此時,正是軍中用早餐的時候,遙遙望去,岐江的兩岸到處都升騰着炊煙,此情此景倒也中和了兩軍對壘的殺伐凜冽。
“小凡,向對岸喊話吧。”展白帶着聶小凡以及一干煉血軍尋了處河道狹窄的所在,便對聶小凡吩咐道。
此處河道,不過只有幾十丈寬,距離雖短,卻也因此使得江水更加的急湍,當然,對展白而言,選擇這裡的原因,便是能夠輕鬆的隔岸對話。
“對面的秦軍聽着,還望告知你們的陛下,就說一介白衣展白前來赴約。”按照展白之前的囑託,聶小凡當即施展真元,向着江對岸朗聲喊去。
頓時間,便見江對面的秦軍略微混亂了一通,更有人已經向着中軍大帳的方向跑去,顯然是去通報了。
聶小凡這一聲呼喊,不僅驚動了秦軍,更是引起了楚軍的注意,尤其是數裡開外的楚王行營,羋雋在一干將軍親衛的護衛下,悄悄的藏在了不遠處,大有看熱鬧的嫌疑。
聶小凡喊完話之後,展白一行人卻直等了半個時辰,才遠遠的看到江對岸出現了一隊鑾駕。
前有百名精銳軍士開路,後跟鑾駕,由八匹全身生有碧綠鱗片似馬非馬的玄獸拉着,而在鑾駕的四周則分佈有數十名勁裝打扮的劍客守護。
鑾駕的後方,則由數名將軍率領着上千精銳軍將。
這架勢可比像羋雋這般的一諸侯國的君王要氣派的多了。
整對鑾駕走的並不快,甚至可以稱得上緩慢,用有了一炷香的時間在最終停在了展白正對面的岐江對岸。
“哼,好大的架子。”直等了半個多時辰的聶小凡,心頭顯然很是不快。
“呵呵,人家現在是一朝之帝了,這架子自然要端起來的。哪像我們,不過是一介平民而已。”展白如何看不出,這是嬴政給自己的下馬威,但心中卻是毫不在意。
“聽說你要見朕。”身穿黑衣龍袍,頭戴朝天冠,嬴政緩緩的從鑾駕內走了出來,居高而下的望着江對面的展白。
“你就是趙政?”
雖然,在此之前,兩人早就知道了彼此的大名,但卻從未謀面,所以展白也是樂得裝糊塗。
“大膽,陛下的名諱又豈是你一介布衣,可以直稱的。”不等嬴政迴應,秦軍陣中便走出了一中年的將軍,聲厲的斥責道。
“哼,那是你的陛下,又非我的,爲何稱不得他的名字?”對於那名秦國將軍,展白很是不以爲然。
“你……”那將軍大怒,正欲發作,卻最終被嬴政伸手阻止了。
“朕便是趙政,你應該就是一手幫助羋家小兒坐上楚國王座的展白,展先生了吧?”只見嬴政微微一笑,顯然,在這種環境下,他也不願意過分的揭露彼此的真實身份。
羋家小兒?
聽到嬴政對羋雋的稱呼,展白很想看看此時羋雋會是什麼表情。
事實上,藏於楚軍陣中的羋雋,臉色確實很難看,只不過,一番猶豫後最終還是沒敢走出來反駁,只當做沒聽到一般。
“正是在下。”展白並沒有謙虛,在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後,也算是變向的承認了自己過往的功績,也算是噁心了一番羋雋了。
“聽說,你要見朕,不知道有什麼事情麼?”簡單的打了番招呼之後,嬴政便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
“確實有事情,不過,你真要我這麼當面說出來麼?”展白嘿嘿一笑,不無戲謔道。
果然,聽到這話,嬴政不由的沉默了。
良久之後…….
“既然如此,先生可敢去朕的行宮一敘?”
“這要求未免有些太過爲難了,在下實在怕死的很,所以,如果方便的話,還是再選擇一個能容我輕易逃跑的地方爲妙。”能將貪生怕死說的如此坦然,展白也算是讓不少人開了眼界。
“呵呵,朕如果要想加害於你,你覺得這天下間,還有安全的所在麼?”嬴政大笑之中,盡顯霸主之姿。
“只怕這是你的一廂情願了。”展白很是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在展白看來,嬴政即便真是蚩尤真身,在重重天條的壓制下,又能發揮出幾成實力?也正因爲有此想法,所以,這一次爲了保障自身的安危,才帶來了聶小凡等五十餘名煉血軍的將士。
“既然先生如此怕死,那邊在這岐江之上設一小舟,你我各自帶上三名護衛,於小舟之上攀談一番如何?”眼見如此,嬴政倒也沒有固執己見,很快的就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方法。
“嗯,此法可行,最好是找一段面闊水深的所在。”展白最終還是謹慎的補充了一番。
“好,朕就依你。中午之時,不見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