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飛燕,展白很不負責任的臨時起意,然後又隨意的起了個名字。
不過,看四女的表情,似乎對這個名字還算滿意。
當然,讓她們更滿意的或許是展白的最後一句話。
作爲曾經在劍獄山莊進修過無意劍典的四女來說,對劍衣領這個名字絕對不陌生。
宗主的嫡系,天才的搖籃,擁有着修煉資源幾乎沒有限度的傾斜,種種光環以及優先權籠罩下,任誰看了都會眼熱。
要知道,四女即便是萬花苑的內閣首座,在資源的分配上,都沒有那麼大權限。
“宗主,請問這劍飛燕只收女弟子麼?”紅顏說是疑問,不如說是在確認更準確。
從名字上就不難聽出這個即將組建的堂必定只收女子。正如劍衣領內幾乎所有的弟子都是男人一樣,當然除了那個不男不女的嚴羋兒除外。
或許正是這個原因,展白纔有意創建劍飛燕吧?紅顏如是想道。
“這個倒也不用刻意的追求,不過,女弟子的比重多一些還是必要的。”展白撓了撓頭,畢竟這只是他臨時的起意,原因就是對四女的考慮。
紅顏四女,能夠成爲萬花苑內閣的首座,除了絕美的容顏外,修煉天賦、心性無一不是上佳之選。
就比如現在,四女的修爲更是已經達到了九品太玄境,而且又各自領悟出了劍意,論個人戰力,毫不客氣的說,完爆劍衣領的所有人。
這種人才,展白既然問蝶衣要了過來,自然不能閒置不管。而以她們的能力,放入劍衣領,又怕生出亂子。
需知,現在劍衣領中光棍還是不少的。
劍衣領不行,煉血暗堂更不合適,既然如此,不如就讓她們重新組建個新堂。如此一來,也讓自己擁有了更多的選擇。而且可以預見,未來劍飛燕的存在,勢必會對劍衣領起到一個鞭策的作用。
良心的競爭,無疑是展白喜聞樂見的。
展白自認能想到這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他臨時拿出具體的章程,就有些強人所難了,索性就給四女最大的權限,讓她們按照自己的意願去搞好了。
當然,展白也不可能完全放任,仔細想了一下,還是給出了一個大體的方向。
“日後的劍飛燕,我期望能夠融合萬花苑的一部分優勢,同時又有別於花滿樓。也就是說,男俊女靚,可以修習一些萬花苑的魅惑之術。但又不用像花滿樓那般刺探情報,而是專精刺殺之道。”
最後一句無疑纔是重點,而之所以強調男俊女靚,則是爲了能夠更好的完成刺殺任務。
以貌取人,可不僅僅流於凡俗,在修煉的世界同樣如此。
相貌英俊之人,往往更容易獲得異性的好感,也更容易放鬆警惕。
說白了,展白壓根就是想將劍飛燕培養成一個殺手集團。
如此一來,劍衣領、煉血暗堂、劍飛燕,展白手中的三大王牌就能各領風騷。
打個比方,未來的劍衣領將成爲展白手中最鋒利的劍,煉血暗堂則是展白麾下的軍隊,而劍飛燕就是匕首。
利劍拿於手,示人於前,光明正大。軍隊則是浩浩蕩蕩,摧枯拉朽。匕首則是隱於暗處,平時隱藏,關鍵時刻卻能出奇制勝。
加上神機營以及花滿樓,一個後勤,一個情報。
展白手下的牌就算是齊全了。
如果說還缺少什麼的話,或許就是一些裝點門面的普通弟子了。只不過,在現在的展白看來,普通弟子的存在,象徵意義更大於實際效用。
展白此次返回地三洲,一來是爲了組織人手,營救雪鏡福地的父母,二來,就是整合未來自己在鼎洲的立身之本的。
到目前爲止,立身之本算是基本完成了。
這些即將跟隨他前往鼎洲的各堂,足以助他立身鼎洲,有了這班人馬,假以時日,劍獄山莊絕對能夠在鼎洲崛起。
“不過,爲了掩人耳目,尤其是避免自己那位六叔的關注,到了鼎洲後,宗門的名字最好還是換一個爲好。”展白想到這個問題,不禁陷入了沉思。
劍宗?不好,名字太猖狂了,怕是剛打出名號,就會被人打上門來。
劍門?似乎又顯得有些小氣。
劍門關?呸呸……
“公子?”身後琴音的聲音,打斷了展白的遐想。
“嗯,怎麼了?”對於自己的走神,展白絲毫沒有表現出歉意。
琴音沒有說話,只是指了指紅顏四女。
“哦,沒事了,你們就先下去吧,好好收拾一下,另外去神機營找寧小凝,那裡或許有你們能用得上的東西。”展白會意,對四女說道。
望着四女離開,展白轉頭對身後的琴音又說了一些名字,讓她一一給自己找來。
……
聶小凡一臉平靜的單獨走進展白的書房,便向展白微微施了一禮。
“你看一下。”展白從書桌上拿起一疊紙遞給了聶小凡。
聶小凡接過,放目望去,神色沒有特別的變化。
這疊紙上密密麻麻的撰寫着廬山整個事件宗門戰死弟子的名字。
柳元郡的混亂,幾乎讓外門的弟子,十去其八,不過即便如此,存活下來的也足有數千人之多。
內門弟子也足足戰死了一半還多。
“我能爲你做的也就這些了。剩下的這些普通弟子,雖然未必全部都是忠良之輩,但總體的質量上無疑還是上升了一大截。至於以後的路,就要靠你來完成了。”展白開口道。
“弟子在此拜謝宗主。”聶小凡很是恭敬的再次行禮。
“場面話就不要說了。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現在是你向我證明,自己能夠擔當重任的時候了。”展白挑了挑眉毛,“按理說,太玄境的修爲以及明鏡止水的道境,足以在地三洲橫着走,但對我來說還不夠。”
“宗主還想要什麼證明?”聶小凡沒有絲毫的動容,平靜的問道。
“劍意。”展白吐出兩個字。
“哎!!果然還是逃不過宗主的眼睛啊。”聶小凡嘆息了一聲,沒有再多說什麼,緩緩的抽出了手中的長劍。
如果說之前聶小凡的氣質還是平靜無波的話,在他拔出長劍之後,那種渾然天成的圓潤以及樸實更加的醒目。
展白看在眼裡,精光一閃。
自己果然沒有猜錯。
“劍意何名?”展白問道。
“我給它取名守護。”聶小凡說話間,竟然帶着一種不動如山的大氣。
“守護麼?守護誰,是你的那個小家,還是宗門?”展白笑問道。
“以前是小家,以後便是宗門。”聶小凡回道。
幾十年甘於寂寞,甚至放棄了觸手可及的權位,不惜將家人遷到地下城的偏僻之處,便是爲了守護。守護家庭的安寧,也在守護家人淡泊的心性。
當初,展白夜訪聶小凡時,就有了察覺。當然,倒並不是說展白看出了什麼,而是簡單的認爲,自己在地三洲隱居了幾十年領悟出了劍意非攻,聶小凡的作法跟自己幾乎有着異曲同工之妙,未必就不能領悟出劍意。
當然這更多的只是一種猜測,而在今天,只是稍微試探了一番,聶小凡就和盤托出。
鏘!!!
展白突然並指成劍,向着聶小凡刺出凌厲一擊。
這看似簡單的一劍,幾乎用出了展白八成的修爲,連帶着還夾雜了無情劍意。
無情劍意在空中盪漾出透明的漣漪,向着聶小凡席捲而去。
卻見聶小凡手中長劍緩慢的在空中劃出一個圓圈,竟然將無情劍意擋了下來。而面對緊隨其後的招式,整個人更是穩若磐石,腳步沒有半點移動,手中長劍已然在緩慢的划動,帶着某種特有的韻律。
展白的劍指竟然彷彿受到了某種神奇力量的牽引般,竟然隨着聶小凡長劍的走勢而動,自然就刺偏了。
展白從聶小凡的身側劃過,沒有對其造成絲毫的傷害。
“不錯,再來。”擦身而過的展白,竟然被聶小凡這神奇的劍意挑起了好勝之心。
身體急轉中,再次刺來。
大劍逍遙。
頓時間,展白的身影就化作模糊的殘影,連成一片,將聶小凡完全的包圍。
大劍逍遙不只是用來閃避,其不着痕跡的身法,持續的使出,輕易便讓人摸不清展白的身形位置。
一待時機成熟,展白便能在最不可能的時候,從最不可能的方位刺出奪命一擊。
這是展白第一次在人前展現大劍逍遙的全貌,不僅僅是爲了考驗聶小凡的劍意,更重要的是要破了對方的劍意。
此時的聶小凡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身體雖然沒有動,但目光卻是不住的流轉,可看到的卻是滿屏模糊不清的飄揚衣袂。
這種畫面就彷彿是前世照相機捕捉高速運動物體拍下的畫面一般。所呈現在底片上的只有大片模糊的虛影。
劍意守護,從名字上就不難看出,這是一種專注於防守的劍意。
要做到成功的防守,最緊要的因素,便是有的放矢。只是現在,連展白在什麼位置都不清楚,又從何處防起。
如此說來,逍遙劍意貌似很剋制守護劍意。
可真是如此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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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見聶小凡泰山崩於眼前而面不改色,只是這份臨危不亂的沉穩,就看的展白點頭不已。
可隨後所發生的事,就連展白也略微的驚訝了。
聶小凡竟然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既然看不到展白的身形,那就不看好了。
不僅是視覺,甚至就連聽覺以及觸覺,聶小凡都以玄力關閉。
如果有必要的話,聶小凡甚至能夠關閉其他三覺,嗅覺、味覺以及知覺(潛意識)。
不過,對付展白的大劍逍遙,似乎沒有必要如此大動干戈。
三覺關閉,聶小凡手中的長劍仿若活過來了一般,此時給人的感覺不在是人御劍,而是劍御人。
乒!!!
展白猝然發動的第一擊,竟然被聶小凡手中的長劍擋了下來。
是意外麼?
展白雖然不這麼想,但還是不服氣的連續又刺出十幾劍,可每一擊都被聶小凡手中的長劍精準的擋下,然後四兩撥千斤的牽引到別處。
這已經不再是簡單的擋了,如果戰鬥繼續這般下去的話,展白作爲攻方,消耗無疑更大,而當他變成強弩之末時,便是聶小凡反擊之時。
隱約中,展白甚至感覺到,聶小凡手中的劍,似乎在一點一滴的汲取展白每一擊中的力量。
想到這,展白第一次變了顏色。
這守護劍意很不簡單啊。
不僅僅是簡單的守,更能以之小的代價換取對方最大的消耗,同時汲取對方的力量,雖然並不多,可積攢起來後,當最後反擊時,一起爆發,絕對會給對手造成難以想象的危險。
看似到處破綻的聶小凡卻能防了個滴水不漏。手中的那柄長劍看似軌跡緩慢,可每每都能夠詭異的提前出現在展白刺出的路線之上。
展白相信,這個世上絕對不存在絕對無敵的招式,包括劍意。
守護劍意同樣如此,它看似強到不可思議的防禦,依然存在所能承受的極限。可展白同樣知道,想要破掉這種劍意,勢必要發揮出數倍甚至數十倍的力量。而這種差距已經不是簡單的跨越品階戰鬥了,就是說越境也毫不爲過。
想想太玄境的聶小凡,卻有可能能長時間的擋下太古境的攻擊,這將是何等的恐怖,就算是現在的展白也做不到。
當然,這並非說聶小凡就比展白強大。只是因爲兩人所擅長的領域不同。
展白擅攻,與人對戰,更多的是以攻對攻。而聶小凡則是擅守,而往往防守總要比進攻輕鬆的多。
“呵呵,再試試我這一招。”久攻不下的展白嘴角卻是流露出一抹微笑,終止大劍逍遙的身體慢慢的顯現出來,然後輕飄飄的刺出一劍。
“劍意,非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