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少年悠悠的睜開了眼眸,來不及觀察四周的環境,就因爲全身瘀傷痛的不住痛吟。
“這是哪裡?”忍受着劇烈的疼痛,少年擦了把臉上的冷汗,開始回憶昏迷前的事情。
“我好像從山崖上掉了下來……”少年打量着四周,不遠處的地面上涌動着赤紅的岩漿,因爲只有頭頂一個不大的洞口,讓整個山洞都充斥着刺鼻的硫磺味道,空氣中更是散發出狂躁的熾熱之感。
“難道會死在這裡麼?”少年擡頭望着上方足足有幾丈高的那個孔洞,自己應該就是從那裡掉進來的吧,加上四周根本沒有可以攀爬的凸起,以自己的小身板想要從那裡爬出去,根本就不可能。
“救命,誰來救救我。我不想死,我還有妹妹要照顧,她只剩下我一個親人了。”少年聲嘶力竭的呼喊着,到了後來,已經痛哭起來。
餘音嫋嫋,在山洞中迴旋,換來的只有回聲,而沒有應答。
絕望中,少年伏地痛哭,雙手不斷的錘擊地面,沒幾下,就已經崩裂出道道血色,卻彷彿沒有知覺一般。
少年恨,恨上天如此的不公,恨兄妹倆命運如此的忐忑,更恨自己的無能,連自己的妹妹都保護不了,守護不住。
鮮血從少年的拳頭上,汩汩的留下,滲入那溝壑遍佈的石灰岩之中,卻順着地勢向着中央的岩漿流去,只是着一切,少年沒有看到,他只是在那裡哭着,一拳拳的打着,發泄着自己心中的忿恨和苦悶。
或許是哭累了,又或許是因爲失血過多,反正不管是什麼原因,少年最終又昏迷了過去,臉上掛着無助的淚痕。
此時的少年無法發現,自己流出的鮮血灌入岩漿之中時,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如同星火入油鍋,不僅沒有被瞬間蒸發,反而激發的岩漿越發的沸騰起來。
咕嚕…咕嚕……
鏘!!!!
一道震懾心神的劍鳴之聲陡然響徹整個山洞,以岩漿爲中心,向外輻射出一道道肉眼可見的半透明音波,將最中央的岩漿完全的震開,形成一個深不見底的黑洞,而整個山洞更是在這聲劍鳴中震顫不已。
轟隆隆!!!!!!
數不清的碎石從洞頂震落,很快就鋪滿了地面,將那少年完全的掩埋。
“這是……終於……醒了麼?”一道嘶啞晦澀的聲音,輕飄飄的從岩漿中央那黑洞中傳來,帶着久違的愉悅,卻又有說不清道不明的苦澀。
嗖!!!
一抹青虹閃過,自那黑洞中,直衝而上,於是,一切都重歸寂靜。
卡擦擦!!!!
金屬摩擦聲中,只見岩漿上方數丈高的半空中,一柄足有兩丈長的古樸青銅劍,凌空傲立。劍身斑駁,甚至不時的從上面抖落點點鏽痕,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駭然的發現,這青銅古劍的劍身之上,赫然披覆着無數的鱗片,鱗片大致呈劍形,可每一片又各有不同,有大有小,有長有短,更有闊有窄,一張一合間,如同呼吸一般,鱗片間的摩擦發出細微的金屬之聲。
青銅古劍似乎有靈性般,在半空中搖晃了下身體,甩脫掉長久沉睡的懵懂,似乎又在回憶着什麼。
“哦,我想起來了,我叫展白。之前,接受了柳承影的種劍之術。”古劍發出的聲音,不再晦澀但依舊嘶啞。
突然,古劍從中彎曲,形成一個弓箭的弧形,就好像是在低頭打量着自己一般。
嗡!!!!!
劍身激盪不已,直到良久,才緩緩的恢復平靜,最後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呵呵,竟然成了這副鬼樣子。若是讓柳承影看到,也不知他該是歡喜還是痛哭。”古劍苦笑着自語,“種劍之術,化妖術,原本的對立,竟然融合在了一起,只是可惜了我那肉身。”
是的,各位看官沒有看錯,這青銅古劍正是展白,或者說是融合了種劍術以及化妖術後,人不人,劍不劍的展白。
“我現在是妖、是劍還是人?亦或者是人妖,又或者劍人?”展白不禁自嘲道,“希望這裡沒有那個世界的偏見吧,不然的話,還真沒臉見人了。”
對於自己的情況,就連他都不敢妄下定論了。
當初,因爲煙極花的緣故,讓展白不得已在最危機的關頭,激活了化妖之術,以抵禦飛劍初胚的侵襲。眼看雙方都陷入緊張的對峙,可以說是最脆弱的時候,誰知道又從外界傳來了一股強大的劍氣。
這股劍氣雖然強大,但不過是量的積累,在質上,還遠遠比不過加持了煙極花的種劍之術以及玄之又玄的化妖之術,所以,它的出現並沒有將兩者摧毀,反而因爲同樣出自劍之一脈,竟然詭異的成爲兩者融合的潤滑劑。
不得不說,這種種的變數,當真是匪夷所思啊。
當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種劍術與化妖術的融合,給展白呈現出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路徑——玄妖雙修。
只不過,若是事情這麼簡單,就不會讓展白心情如此複雜了,更意外的情況是,他的肉身毀了,被那外來的劍氣絞成粉碎。
沒有肉身的玄妖雙修,即使展白從那石劍上傳承來的信息,也從未聽聞過這種情況。肉身沒了還不算,因爲種劍之術的緣故,展白的魂魄跟柳承影打入自己體內的飛劍初胚完全的融合,加之劍棺的錘鍊,以及後來歷經三年時間岩漿地火的鍛造,最終飛劍成形。
說了這麼多,其實總結起來很簡單,那就是此時的展白已經完完全全的變成了一把劍,一把飛劍,一把能夠玄修,同時又能妖修的飛劍。
若是將這番經歷說出去,展白可以保證,除非有神經病,否則誰會相信。
“借用一下前世陸敵所在世界的話,這真叫一個蛋疼的人生啊。”
何去何從?
此時的展白心亂如麻,完全理不出思緒,但他至少明白一點,那就是他一刻都不想再呆在這個遍佈了硫磺氣息的鬼地方了。
“走。”展白心念一動,駕馭着飛劍的身體,就要從上方的孔洞中劃空而去,可就在這時……
“咦,下面怎麼會傳來熟悉的感覺?”展白有些遲疑的尋着感覺下落。
那是一種好似血脈相連,又好似可以滿足自己口腹之慾的熟悉感,帶着絲絲的血腥,有點甜,又帶着腥。
鏘!!!!!!
一聲激鳴從青銅劍身上盪漾開來,化作流波,將下方一處地面的碎石吹開,露出了下方瘦小的身軀。
堅毅而絕望的面容,消瘦的雙肩,尤其那一對被鮮血染紅卻依舊緊握着的拳頭,讓展白心頭一陣悸動。
從下方那少年的身上,展白清晰的感覺到了那抹熟悉。
“看來我的甦醒,倒是跟這少年脫不了干係。”展白喃喃自語,神色複雜,“也罷,小傢伙,你我既然有緣,就捎帶你一程吧。”
說話間,青銅古劍已經緩緩的飛下,放平劍身從少年後頸的衣領穿過,從腰間的下襬穿出,就這樣裹挾着少年,向着上方飛馳而去。
……
少年做了一個夢,夢中,他機緣巧合,拜入了一名玄修大能的門下,一番刻苦修行,最終成爲行俠仗義的劍客,仗劍江湖,並將妹妹從那個紈絝師兄的手中救了出來。面對四處的強敵,手握長劍,飄逸揮灑,手中再無一合之敵,當真是暢快淋漓。
“劍,咯咯……劍!!!!”原本還在夢中囈語的少年,毫無徵兆的從地上爬了起來,雙眸圓睜的望着手中的長劍。
那是一柄樣式古樸的青銅寶劍,不足三尺,劍身斑駁略闊,拿在手中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跟夢境中的長劍,竟然一模一樣。
“這……這不是做夢?!”少爺也不敢確定的狠狠揉了下眼睛,可長劍依在,而四處打探,卻發現自己此時並非身處那火山洞穴,而是叢林中一片平坦的草地之上。
“是誰救了我?這把劍又是哪裡來的?”少年心頭有着太多的疑惑,但這卻讓他更加的堅信心中的猜測。
“小子顏修兒,謝過前輩的救命之恩,若是不棄,修兒願意服侍前輩左右,只求前輩收留,指引玄修之路。”少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虔誠的垂額於地,大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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