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展公子,之前聽的更多的是您的智謀,不知道小女子可否代蝶兒姐姐向您領教一二呢?”
展白麪具下的眼眸精光一閃,怎麼也沒有想到,這搶在蝶衣之前說話的竟然會是蟬兒。
糟糕。
展白心頭一突,他之所以要向蝶衣挑釁,無非是確定這個女人絕對不敢真的對手。畢竟蝶衣知道太多自己的秘密了。
妖修、畫皮還有那百枚現在被展白所拿捏的本命飛劍,這些足以讓蝶衣投鼠忌器,從之前她只是放出氣勢壓迫就不難看出。
可這個蟬兒就完全不一樣了,雖然她跟蝶衣出自同一宗門,可從之前她的作爲不難看出,兩女並非完全的交心,甚至還不乏齷蹉。最主要的是,這個蟬兒對自己的根底絲毫不知,若真的打起來的話,自然也就毫無顧忌。
展白現在這幅畫皮的玄修,不管如何,只有九品太易的修爲,若是對付一般的太始境或許還沒有問題,可若是對上像蔡公公那樣的太玄境強者,就只有逃跑的份了,更何況這蟬兒絕非一般的太玄境高手,能跟蝶衣平起平坐,其修爲以及戰力,都絲毫不能小覷。
展白沒有回答,反而拿眼瞥向蝶衣,用意自然是希望她能出面阻止了。
只可惜,展白的想法顯然落空了。
眼見蟬兒突然出頭,蝶衣不僅沒有生氣,反而竊喜不已。
蟬兒的戰力跟自己原本就在伯仲之間,正如展白所想的那般,對付展白,蝶衣心中確實有着諸多的忌憚,並沒有取勝的把握。可蟬兒就不一樣了,由她上,一來能夠探探展白的底。即便輸了,對自己也沒有絲毫的損失,甚至還能好好的打擊一下蟬兒的氣焰。
好處多多,蝶衣又如何會出言拒絕。
“展公子,你又不是女子,何必做這般小女兒態呢,咱們只是切磋而已。”蟬兒有些等的不耐煩道。
“呵呵,蟬兒姑娘,你覺得這算是切磋麼?你堂堂太玄境的高手,而小生不過是個九品太易的無名之輩。怎麼看,你都像是在欺負人啊。”眼見蝶衣作壁上觀,展白唯有報以苦笑。
“這般漲別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話,小女子實在難以想象,竟會是出自展公子之口呢。”蟬兒語氣中帶上了一抹淡淡的輕蔑。
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喜好,展白這番推三阻四的行爲,正是她最爲不屑的。
在蟬兒看來,作爲一名玄修,又是個男人,只有那種擁有一往無前、捨我其誰的氣概纔算得上是真英雄。
而展白現在的作爲,讓他之前所建立起來的形象,無聲的在蟬兒的心頭崩塌。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展白還如何推辭,“只是這裡太過狹窄,地下城又太顯眼了。不如我們去城外找個清靜的地方。”
“客隨主便。”蟬兒無所謂的攤了攤手。
展白不再多說,從玄空戒中取出不久前才試驗過的巨劍,同時掏出一枚上品玄境石,鑲嵌在其劍柄的凹槽之內。
重新獲得動力之源的巨劍,發出一聲輕微的劍吟,活靈活現的懸浮於半空之上,展白輕輕一躍,腳踩其上,向着四周衆人拱了拱手,已是當先飛了出去。
“咦,好奇怪的飛劍?”蟬兒一聲驚咦,“竟然還需要玄晶石帶動。”
雖然心有疑惑,蟬兒卻是絲毫不慢,伸手從髮髻上摘下一枚翠綠的玉石髮簪,隨手一拋。
髮簪詭異的隨風而漲,眨眼間已達四尺有餘。
“展公子,等等小女子,呵呵。”嬌笑聲中,蟬兒已經踏在了玉簪之上,卻詭異的停滯不動了,彷彿時間在這一刻停止了一般。
“好快的速度。”蔡公公望着那停滯的倩影,不禁驚呼。
也不知從什麼地方颳起了一縷微風,倩影在微風的吹拂下緩緩的變形、消散,駭然只是一抹殘影。
“咯咯,老人家,不如咱們也去湊個熱鬧。”蝶衣不知何時走到了蔡公公的面前。
“這,老奴年邁,腿腳卻是追不上嘍。”蔡公公苦笑着搖了搖頭,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根本就是一句蹩腳的藉口。
展白有可以飛的巨劍,蟬兒也有玉簪代步,想必蝶衣也不缺此類寶物。看得蔡公公心中羨慕不已,可也只能羨慕了。
魏國府家大業大,底蘊深厚,那只是在這地三洲,比起來自更高一層的鼎洲,根本就不夠看,至少活了近千年的蔡公公身上就沒有此類代步的寶物。
“或許小女子有辦法呢。”蝶衣倒也沒有輕視之意,纖纖玉指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枚晶瑩剔透猶如鑽石的小劍,只有手指大小,可隨手拋出後,便迎風而漲,變成了不啻於展白巨劍的長劍。
相比於展白的那柄巨劍,這晶瑩剔透的飛劍無疑要光鮮華麗很多了。
“老人家,請。”蝶衣做了個請的手勢,也不見她動作,人已如飛仙般騰空而起,輕飄飄的落在飛劍之上。
……
地下城北百里之地,矗立着一座光禿禿的大山。
跟四周很多山脈不同,此山之上寸草不生,放眼望去全部都是形狀各異的青石。
“就在這裡吧。”展白指着腳下的禿山說道。
展白雖然先走一步,可眨眼的功夫就已經被蟬兒以及蝶衣追上,四人齊頭並進,最終停在了這座禿山的上空。
“甚好。”蟬兒點頭,口中輕喃幾聲,腳下的玉簪就恢復到本來的大小,自動的插回髮髻之中,虛空而踏,緊隨着展白向山巔落去。
蝶衣也收了晶瑩巨劍,卻是跟蔡公公凌空而立,作爲觀衆的他們,身處高空,無疑是最佳的觀看之地。
“呵呵,展公子的飛劍很特別呢。”腳踏實地後的蟬兒指着展白依舊踩着的巨劍,饒有興致道。
“呵呵,不過粗俗之物,憑白的惹蟬兒姑娘笑話了。”展白輕笑着將巨劍收回玄空戒,跟真正的肥家比起來,這巨劍確實稱得上是粗俗了,好在倒還有一些特點。
“展公子需要小女子壓制修爲麼?”蟬兒是何等的人物,對那巨劍也只是一時的好奇,一路跟隨之下,倒也多多少少看出了其中的一些玄機,也就失去了興致,而是將目光轉到了正題之上。
“這倒是不用,不過爲了公平起見,小生卻是要佈置一個陣法,蟬兒姑娘應該不會介意吧。”展白輕笑道。
既然下定了決定跟眼前這個女子比上一場,展白自然不會提那跌份的要求。
“這要看公子佈置什麼樣的陣法了,若是專門剋制小女子的,那就有失磊落了哦。”這蟬兒表面看上去有些魯莽,實則卻是心思玲瓏,想的極爲周全。
“呵呵,這個自然不會。這個陣法只是個結界,主要是爲了隔絕周圍的玄靈之氣。畢竟姑娘的修爲達到了太玄境,體內玄力已經達到了周而復始的境地,可謂取之不盡用之不竭。這丟小生未免就太不公平了。”展白說話的同時,不斷的從玄空石中掏出一枚枚中品玄晶石,然後看也不看就隨手一扔,力道之大,也不知將玄晶石扔出了多遠,消失於山石之間。
“大善。”憑藉蟬兒的修爲跟見識,立時就看出,展白確實在用玄晶石佈陣,在感覺到四周玄靈之氣急速淡薄後,已是相信了展白的話,所以並未阻止。
這一個大陣足足消耗了近千枚玄晶石,隨着最後一枚玄晶石被展白扔到腳下,並用腳踩入山石之中。
一瞬間,整座禿山方圓幾十裡範圍內,玄靈之氣被完全的隔絕,也就是說,在這種環境下戰鬥,體內的玄力將再也得不到絲毫的補充,用一點少一點,正如展白所說,大大彌補了兩人巨大修爲差距上的續戰能力,變得更加公平。
“小女子實在有些看不懂了,展公子這番作爲是不是有些畫蛇添足了呢。畢竟咱們修爲上的差距是顯而易見的,即使不依靠玄靈之氣的補充,對結果的影響也是微乎其微吧。”蟬兒滿臉是疑惑。
展白笑而不語,反而是在天空之上觀戰的蝶衣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哎,蟬兒妹妹看來要爲自己的輕敵吃些苦頭了呢。”
“姑娘何出此言?”一旁的蔡公公不解道。
“老人家,看下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