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爲何要聯絡天鶴幫以及狄堂門,圍剿魏國府,背後又是誰在暗地裡操縱扶持的?”
對於展白的疑問,夏憶柏夫婦的回答,讓人並不滿意。
“負責聯絡的是曾天鶴,當時,他找到我們,說有人想要搞魏國府,又不便出面。所以希望扶持三個幫派代爲出手,而作爲報答,我們除了能夠瓜分魏國府的產業外,還有一千萬中品玄晶石的報酬。”
“一千萬,區區一千萬,就讓你們乖乖的聽話了?”展白撇了撇嘴。
“當然不是了。魏國府的產業纔是我們最爲看重的。曾天鶴雖然沒有說是誰在背後扶持,但我們都心知肚明,有如此魄力而又不便出面的,只有四大勢力。有此勢力背後扶持,聯絡三大幫,一同對付魏國府,對當時的我們來說,更像是憑白得來的好處,誰又會拒絕呢。”夏憶柏說到這,臉上現出無奈之色。
所謂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誰能夠想到,當初十拿九穩的計劃,最後不僅失敗,甚至連自己都給搭進去了。
不過,這樣也好,否則的話,又怎麼會因緣巧合的與少主重逢呢。
“對於那背後扶持的勢力,難道你們就沒有獲得丁點的蛛絲馬跡?”展白劍眉微鎖。
“確切的證據沒有,一直都是曾天鶴單線聯繫,而且對方也非常謹慎。”夏憶柏搖了搖頭,就在展白大失所望的時候,卻是話音一轉,“不過,雖然沒有得到什麼證據,但據我猜測,那神秘的勢力,極有可能是小刀飛。”
“小刀飛?”展白眼前一亮,“你有何依據?”
“公子,是這樣的。當初我們夫婦初來地下城之時,一次偶然的機會,在城外遇到了兩股勢力廝殺。而就是在那時,我們第一次見到了曾天鶴,不過當時他所率領的天鶴幫卻是勢弱,而對方不僅兵強馬壯,爲首之人更是段文章本人。”秋亦雙解釋道。
“爲了怕被人發現,我們夫婦很快就離開了,所以並不清楚最後的結局。不過,怎麼看,當時曾天鶴都難逃一劫。可奇怪的是,第二天,天鶴幫並沒有覆滅,反而沒事一般,全幫上下都極爲平靜。那次廝殺因爲極少有人得知,也就沒有宣揚出去。”夏憶柏補充道。
正如夏憶柏所說,那種情況下,曾天鶴本沒有全身而退的希望,可最終不僅活了下來,而且還權當沒有那麼一回事。這就讓人不禁浮想聯翩了。
除了投降變節,成爲小刀飛的暗樁,展白實在想不其他的結果。
當然,這些話畢竟只是夏憶柏一家之言,說出去,別人也很難相信。
曾天鶴的身死,直接造成了死無對證的結果,小刀飛根本就不會承認,甚至還有可能倒打一耙,冠以別有用心蓄意構陷的罪名。
不過,對展白來說,這就已經足夠了。
操縱三大幫派圍攻魏國府,加上之前,小刀飛名下的產業轉讓給萬花苑一事,展白已經能夠確定很多事情了。
“天邪宗,酆都,你現在也應該站在這地下城的某個角落裡吧。”展白負手走到門外,仰頭望天,“看來咱們還真是宿敵啊,到哪裡都能碰到一塊。”
拂曉時分,一抹魚肚白緩緩的從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
新的一天,降臨了。
展白根本沒有顧得上休息,剛剛脫下的衣衫,在琴音的服侍下重新穿起。
披上一件黑色斗篷,趁着還未明亮的天色,帶着琴音,幾個起落,悄悄的離開了天泉山莊。
應該感謝那製造了城防營血案的幕後黑手,至少,現在再也不用顧忌使用玄力了。
兩人一路奔行,但也足足花費了半個時辰,才抵達了目的之地。
這是一處位置偏僻極不起眼的宅院,薔薇爬滿了院牆,在如此暗淡的光線下,甚至有種鬼宅的陰森。
展白制止了琴音敲門的舉動,指了指院牆。
琴音會意,兩人稍微的遮掩了下氣息,便翻身上牆。
“誰?”
不等兩人落地,冷喝之聲已經從院牆內的一顆繁密大樹上響起。
“倒是蠻機警的。”展白滿意的點了點頭。
還沒等看到人,一聲並不嘹亮的警鐘卻是已經敲響。
緊接着,便看到一個身穿着怪異服飾之人從大樹上跳了下來,手中長劍出鞘,嚴陣以待。
“這個寧小凝,盡搞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真是不務正業。”看到眼前這名宗門弟子身上的裝束,展白簡直哭笑不得。
這是什麼,異界版的迷彩服麼?
全身橄欖綠,上面還插着不少僞裝的樹葉,偏偏又是古裝的款式,穿在人的身上,怎麼看都覺得彆扭。
“啊,宗主,琴音姑娘,怎麼是你們?”那人待看清了闖入之人,先是一驚,急忙還劍入鞘,拱手施禮。
雖然展白戴着面具,披着斗篷,可有琴音這麼一個偌大的招牌,傻子都能猜得出其身份。
不待展開開口,之前的警鐘徹底的將寧靜的院子從睡夢中驚醒,一道道異常靈動的身影,從房中躍出,很快就將展白兩人包圍了起來。
雖然這場鬧劇,很快就結束了,但展白心裡卻很是滿意。
寧小凝所主導的實驗室,在展白的心中,佔有很大的地位,不容有失。現在劍衣領以及煉血暗堂都不在,所以,這防衛的任務就變得異常沉重了。
好在這處宅院並不起眼,而且留在這裡的弟子也是頗爲機警,倒是讓展白放心了不少。
“寧小凝呢?”人前人後,展白從不掩飾對寧小凝的不客氣。
“稟宗主,營主在後院的地下室。”不知何時出現的聶小凡,恭敬的走到展白的面前。
“其他人,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吧。你帶我們去找那個女人。”展白一番交代後,就在聶小凡的帶領下向後院走去。
一路走來,望着身前聶小凡持重的身影,展白不由的點了點頭。
一段時間不見,聶小凡已經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修爲雖然沒見提高,但之前平凡不起眼的氣質中,現在已經多了一絲的鋒芒。
想必,自從得了無意劍典後,他沒少下苦功夫啊。
“聶凡,無意劍典,練得如何了?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麼?”展白下意思的問了一句。
“聶凡?”聶小凡顯然對於展白這省略的稱呼有些不適應,小聲嘀咕了些什麼,這纔回道,“稟宗主,按照琴音姑娘的指點,我們將之前所學全部都廢棄了,等於是從頭再來。也真正見識到了無意劍典的玄妙,法典與術典的匹配度極高,兩者相輔相成,竟還有着諸多神妙之處。現在只是窺得冰山一角,就已經受用非常了,至於更高深的,弟子自問天資有限,不敢好高騖遠,唯有亦步亦趨,腳踏實地的修行。所以,暫時還沒有遇到無法解決的疑難。”
這就是心性淡然之人的優點了,不好高騖遠,只要能真正的靜下心來,厚積薄發,未必就沒有出頭之日。
展白讚賞的點了點頭,轉念一想,又是嘆息了一聲。
現在自己所創的宗門還是太單薄了一些啊。原本作爲根基的普通弟子,現在滿打滿算也纔不過十幾個人,若不是神機營原本就有護衛的力量,說不得連這宅院都無法得到全方位的監控。
沒有足夠的普通弟子,宗門想要快速發展,就是一句空話,就算真的發展起來了,也不過是空中樓閣,就像以前所建立的幫派,人數雖然不少,可真正歸心的卻沒有幾個,一旦遭遇危境,就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
展白不是沒有想過擴大普通弟子的規模,但心裡面卻還有着諸多的顧慮,看似簡單的一個“歸心”,真正說起來,十個人中又有幾個能夠做的到,更何況是在可以稱之爲混亂之地的地下城,人心更加的複雜難以揣測。
“公子,到了。”琴音輕聲的提醒,將展白從走神中驚醒。
青石廊道的盡頭,就是最深處的宅院了,而寧小凝幾乎看作寶貝的實驗室,就坐落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