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二弟,你還是着相了。魏國府解散,天泉山莊入駐,這些都是做給那些沒有背景權勢的散修看的。你真的以爲,咱們這暗度陳倉之計,能瞞過小刀飛等四大勢力?別說是他們,就算是現在還剩下的第二梯隊另外的十一大幫派,恐怕也是心知肚明瞭。”對於魏真的提問,展白搖了搖頭。
“啊?那、那咱們這麼做豈不是掩耳盜鈴?”魏真神色微變。
“非也,非也。咱們如此做不僅不是掩耳盜鈴,而且還是必要的動作。這是咱們向那些大勢力釋放的信號。一來,爲了平息此次騷亂所引發的後果,我們已經做出了極大的犧牲,也變相的給了他們顏面,如果再窮追不捨,就違反了遊戲規則了。其二,也展示了咱們的底蘊。天泉山莊與魏國府合併之事,算是給他們敲響了醒鍾,也讓他們心生忌憚。誰也不敢肯定,除了天泉山莊,我們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隱藏勢力,這纔是最爲可怕的。所以,日後行事大可不必遮遮掩掩,地下城中的零散修士,即便知道了又如何,他們惹不起。至於大勢力,同樣也會心存忌憚,不敢輕易招惹我們。”
“妙,大哥果然聰慧,所思所想,讓小弟萬分佩服。”以前只是耳聞,此次親耳所聞,親眼所見,展白所展現出的權謀,讓聞人浪諜大爲歎服。
魏真也是滿臉的敬服。
“二弟,記住,作爲家主。你或許不擅權謀之道,但必須懂得政治。也就是所謂的帝王將相之道。權謀與政治雖同樣是算計,可前者趨於陰暗,而後者,卻披上了凜然正氣以及器宇軒昂的外衣。兩者就像是狗肉以及魚翅,雖同是美味,但狗肉上不得檯面,而魚翅則是光彩名貴。”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展白就會不自覺的化身導師,對魏真進行諄諄教導。
“大哥,二弟受教了。”展白這番話對魏真來說可謂醍醐灌頂,同時,對展白也由敬畏變成打心眼裡的尊敬了。
魏真從小胸有大志,只可惜卻一直缺少良師,其父親根本就是酒囊飯袋,而蔡公公所扮演的角色,更多的只是個守護者,也就是所謂的打手,對於權謀政治,全部都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
如果說歷練能使人成長的話,那麼理論則能爲人指明方向。只有兩者結合,才能事半功倍,才能攀上更高的山峰。
“至於如何將天泉山莊跟魏國府完美的融合在一起,這就看你們自己了。”展白說完,便揹着手悠哉的離開了。
畢竟,他現在所扮演的只是一個謀士,而不是魏真的保姆,不可能什麼事都幫他完成,否則的話,對於魏真的成長,沒有任何的好處。
“二哥,咱們這位大哥,可不像是普通人吶。”望着展白離開的背影,聞人浪諜不無感嘆道。
“是啊。說真的,有時候,在他面前,連我都有種戰戰兢兢的感覺,從小到大,我還從來沒有如此怕過一個人呢。”魏真也是萬分的感慨。
“呵呵,好在,他是咱們的大哥,不是敵人。否則的話,說不得日後睡覺,都得被噩夢驚醒。”聞人浪諜調侃道。
……
正如展白所分析的那般,在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裡,直到魏真將天泉山莊跟魏國府成功的整合,地下城都沒有掀起什麼風浪。
整合後的天泉山莊,實力比之以前,不降反升,之前被三大幫派所佔領的玄晶礦也重新回到了手中,至於三大幫派所掌控的玄晶礦,則與地下城各方勢力,一起瓜分。
在對外上,聞人浪諜依舊是天泉山莊的莊主,可知情人都知道,現在的天泉山莊,實際的掌權人已經變成了魏真。
因爲狄易常的投降,加之天鶴幫餘孽也盡皆納入魏真的掌控,使得天泉山莊的高端戰力有了極大的提升,經過整頓之後,不論是聲勢還是實力,儼然已經站在了第二階梯勢力的頂峰,並大有趕超四大勢力的趨勢。
以退爲進,破而後立,展白用事實給魏真上了生動的一課。
轉眼之間,時間已經過去了月餘,這段時間裡,展白突然變得格外低調,對於魏真以及聞人浪諜三番兩次的邀請,能推則推,一頭扎進了掖庭宮,悉心教導劍衣領衆人。
這段時間,對於劍衣領十一人來說,無疑是美好而又不堪回首的。每日,除了吃飯睡覺,剩下的時間,全部都在展白怒罵聲中度過。
蒼劍生,從來沒有想過,練劍竟會是一件如此枯燥而又乏味的事情。
每天一睜眼,就會被展白帶到荒涼之處,然後拔劍、收劍,機械的重複着相同的動作,美味吃多了尚且會膩味,更何況是如此單調乏味的修煉。
原本的摯愛之劍,此時在他眼中,卻是那般醜陋,看上一眼,都會產生嘔吐之感。很多次,蒼劍生都想放棄,一遍遍的在心裡告訴自己,展白就是個天大的騙子,而那拔劍術更是爛大街的貨色,自己如此修煉,根本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可每每此時,他的腦海中都會浮現那彷彿烙印在靈魂深處驚世的一劍。
那一劍,是如此的簡單,拔劍,然後入鞘,緊接着,迅若奔雷,石破天驚。
於是,剛剛升起的懈怠便杳無蹤影。
蒼劍生自己或許並不覺得,可展白卻將其修煉的進度看在眼中。
蒼劍生拔劍的速度,幾乎每一天都在提升,因爲身處地下城,無法使用玄力,可正是這種束縛,讓他的劍才越發的飢渴。直到現在,即便不使用玄力,僅僅依靠拔劍的速度所產生的鋒銳,已經足以突破五品太易境所能凝聚的護體玄力了。
“看到前面的靶標了沒有?”展白站在蒼劍生的身邊說道。
不用展白提醒,蒼劍生早已看到了面前一步開外的靶標,那是一個人形的標靶,在其額頭、心口以及丹田命格之上,分別標示出了針眼大的紅點。
“從今天開始,你不僅要練習拔劍的速度,還有控制出劍的準度。標靶上的紅點,就是你接下來要修煉的,等什麼時候,你能以現在的拔劍速度出劍,並準確的刺中三個紅心,便可以出師了。”
展白沒有說的是,在修煉拔劍術的過程中,同樣也是對其心性的打磨。
像往常那樣,展白簡單的說完,便揹着手離開了。
劍衣領不只是蒼劍生一人,所以展白不可能把時間都耗費在他的身上。
如果說劍衣領中,誰最勤奮的話,那無疑就是楚遲了。
秘典《劍行空》,一式劍典少衝劍,以及下品地階的《連城劍訣》,這三本典籍,隨便拿出一本,都足以讓人欣喜若狂,可楚遲卻全部都有,即便是在劍衣領內部,這份待遇都是獨一無二的。所以他深切的知道展白對自己的期待以及栽培。
士爲知己者死,展白如此,讓楚遲除了拼了命的修煉之外,根本想不出其他報效的方法。
別人睡覺時,楚遲在打坐。楚遲從來不吃飯,幾乎全部都是以辟穀丹維持,早已不知飯的滋味了。別人在聊天打屁,他在練劍,別人在抱怨喊累時,他依然在孤獨的練劍。
對於這些,展白是看在眼裡的,心中也頗爲欣慰。
高手之路,是寂寞的。至少現在,楚遲已經擁有了成爲一名高手的潛質與心性。
如果說蒼劍生的修煉是枯燥,楚遲的修煉是寂寞,那麼另外一名讓展白重視之人,嚴羋則是詭異。
自從得了展白所傳的辟邪劍譜,嚴羋的性情開始大變,由陰鷙變成了陰柔,身上那濃重的血腥氣漸漸的消散,煞氣也開始轉變,眉梢之上,時不時的就會掛上一抹無限的風情。
原本那張剛毅的臉膛,線條變得柔和,粗糙的皮膚也越發的細膩,甚至閃着晶瑩的光澤。
身體也在發生着改變,支撐形體的骨骼,變得柔軟,肌肉也在慢慢的鬆弛,還有聲音,由低沉變得高昂尖細。
作爲將法典以及術典融合在一起的辟邪劍譜,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改造着嚴羋,最爲主要的就是性別上的改變。
除了這三人之外,其他人雖沒有那麼出類拔萃,卻也都有了極大的提高,除了……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