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維密軒。
維密軒所在的位置,正是處於地下城的東大街之上。
東大街乃是地下城最爲繁華的商業街,只可惜,在昨夜的騷亂中,也承受了最大的損失,不少商鋪,被有心之人,搶砸燒殺,損失極爲嚴重。雖然,待事情平息之後,收到了地下城不菲的補償,可也不過是杯水車薪,一切只能重頭再來。
維密軒是整個東大街上,爲數不多,並沒有受到太多衝擊之地。
作爲一家專門出售女性用品的成衣鋪,維密軒的鋪子不大,但也不小,除了了店面外,內裡還有一個相連的內宅。
或許是被昨夜的騷亂嚇壞了,雖然沒有遭受多大的損失,但今日維密軒還是關門歇業了。只是外人所不知的是,此時商鋪的內宅中,此時卻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滿了人,而且個個都是花枝招展的靚麗女子。
內宅並不大,四合院的佈置,除了主室外,兩旁都是廂房。
“哦,如此說來,這魏國府還真是人才輩出,竟然還藏有如此人物,翻掌間,就扭轉了乾坤。”蝶衣聽完屬下的介紹後,毫不掩飾心中的好奇跟興致。
“蟬兒妹妹,看來這次咱們算是來對了哦。”蝶衣說笑間,卻是轉頭向着旁邊另外一個女子望去。
這女子一身火紅的長裙,款式跟蝶衣身上的金色長裙極爲相似,同樣的以紗遮面,靜靜的坐在那,散發出處子般的恬靜以及一種說不出的貴氣。
“蝶衣姐姐,說的是。妹妹聽了,對那個什麼第一謀士,也是心嚮往之呢。這般人物,就算是放在鼎洲,也絕非默默無聞之輩啊。”
“咯咯,蟬兒妹妹好高的評價,若是能將其招爲你的入幕之賓,僅僅靠這份智謀,對咱們萬花苑也是極大的助力哦。”蝶衣不無調侃道。
“蝶衣姐姐,又來笑話人家了。這等人物,怕是看不上妹妹呢,恐怕還要姐姐親自出馬才行啊。”
兩女互相打趣着。
“呵呵,咱們還是說回正題吧。這片玄晶礦脈藏有上古某位大能的洞府。這次咱們大費周章的前來,就是因爲探得此消息。從天邪宗在此的佈局看,想來應該不假。若是能夠得到這位大能遺留在洞府內的東西,對咱們萬花苑必定頗多有利。”蝶衣正了正神色,“不過,此次行動的難度也是不小,先不說,這裡本土的勢力,只是那天邪宗就不是省油的燈,而且,他們肯定也已經知道了咱們的意圖,所以……”
“姐姐,不用說了。蟬兒省得,這次妹妹前來,只是輔助,不會搶了姐姐功勞的。”蟬兒當即就明白了蝶衣言外之意,急忙解釋道。
“呵呵,妹妹說笑了,若是此事能成,功勞自然是咱們姐妹共享了。”眼見如此,蝶衣稍微放下了心。
兩人雖是同門,但所屬卻是不同,蝶衣統領着鬱金香花仙閣,而蟬兒卻是牡丹閣的大師姐,彼此間,關係再好,可若是到了“爭”的時候,也絕對不會手下留情。
蝶衣此次之所以將此事告知蟬兒,除了兩人的親密關係外,也是因爲她自認把握不大,不得不尋求外援。
所謂親兄弟明算賬,在行動之前,還是將話說明白爲好,免得日後傷了和氣。
“最近,天邪宗那邊有什麼動靜?”蝶衣轉頭,對着之前派遣過來執掌維密軒的外閣弟子問道。
“稟師姐,這個……弟子不知,天邪宗跟咱們一樣,都擁有各自的法華門,而且,對方又隱於高牆後院之中,所以,很難獲得有價值的情報。”那外閣弟子心中惴惴的回道。
“嗯,辛苦你們了。”這個回答並沒有出乎蝶衣的意料,天邪宗要是如此不小心的話,也不會存活到現在了。
當年,在那麼多勢力的圍剿之下,都能逃過滅門之禍,不說其底蘊勢力,只是這份小心謹慎,就足以讓人頭疼。
“下去吧。這幾天,嚴密的監控起來,一旦發現任何異常,隨時向我彙報。”蝶衣襬擺手,將那名外閣弟子揮退。
“大師姐,這次既然將顏修兒也帶了過來,爲了掩人耳目,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交給他來做?”就在這時,立於一旁的梟娜突然開口道。
“顏修兒?”蝶衣略一沉吟,柳眉緊縮,原本她確實有此打算,可不知爲什麼,自來到這地下城後,她卻隱約生出了些異樣的感覺,之前還無法確定,當梟娜提起顏修兒時,這種感覺竟然變得越發清晰了,而這也讓她猶豫起來。
但凡修爲達到太玄之境,冥冥之中,對吉凶之兆,就會有所感應。這種感應,無法用言語形容,更是沒人可以說得清,可它卻是那麼真實的存在着。
“莫非,這感應就應在了那少年的身上……”沉吟中,蝶衣喃喃自語着,良久,柳眉才漸漸舒展,“也罷,咱們管吃管住了這麼長時間,他是應該做些事情補償一二了。梟娜,你這就去告訴他,讓他這幾天,在地下城多走走,若是發現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地方,直接向我彙報。”
“是。”
……
望着梟娜離開,蟬兒卻是開口了,“姐姐,看你的樣子,對那少年似乎不是很放心啊?”
“哎,我不是不放心他,而是不放心他那師父啊。”蝶衣一想起腦海中那道揮之不去的身影,心情就變得複雜起來。
“他的師父?”蟬兒在剛見到顏修兒時,心中就充滿了好奇,只是一直沒有機會發問,此時聽得蝶衣如此一說,越發來了興致。
“呵呵,妹妹就別問了,若是有機會,或許你會見到他的。”蝶衣高深莫測的一笑,再也沒有就此話題談下去了。
……
再說另外一邊,有了魏真牽線搭橋,展白雖然不願多生枝節,但熬不住另外兩人的軟磨硬泡,還是在三炷香的見證下,與魏真、聞人浪諜正式結義。以年齡排序,展白位居老大,魏真屈居老二,聞人浪諜年齡最小,自然就是老三了。
好好的一次朝會,因爲這個小意外,卻是無疾而終,待其他人一一散去,大殿之中,就只剩下剛剛磕頭拜把子的三兄弟。
“嘿嘿,大哥,咱們現在也不是外人了,總不能最後,小弟連你的相貌都不知吧。”看得出,聞人浪諜對於展白的真實相貌覬覦已久,這也是他如此乾脆跟展白結拜的重要原因。
從蔡公公的口中,他可是或多或少聽聞了些這位像足了書生之人的傳奇事蹟,且不說那憑藉九品太易,殺太始境猶如屠狗的手段,只是那將整個地下城不知多少人玩弄於股掌的權謀,就讓他敬佩不已。
“這……”展白略有些猶豫,其實露出真容倒是沒什麼,情殤之目,纔是他極力想要隱藏的原因。
當初寧小凝製造了這個面具,爲的就是想代替白紗,遮掩那雙引人關注的眼睛。所以,現在有了面具,白紗自然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若是現在將面具扯下,情殤之目的秘密必定暴露人前。
夏憶柏跟秋亦雙也就罷了,兩人的身份,對於自己的眼睛雖然同樣的好奇,卻出於身份,沒敢多問,也不會說出去。可魏真跟聞人浪諜就不同了。
“三弟,還是不要爲難大哥了。大哥之所以遮掩真實面目,自然有他的原因。”眼見展白猶豫,魏真急忙從中調解道。
“其實也沒什麼。不過,雖然咱們兄弟情投意合,但所謂親兄弟還要明算賬。有些醜話我這個當大哥的還是要說在前頭,也希望你們多擔待一番。待會,對於所見的一切,希望你們不要問,更不要說出去。”話都說到這個地步了,展白若是再推脫就是矯情了。
聽到展白的話,魏真倒還沒什麼,畢竟對於自己這個結拜大哥的性格有所瞭解了,但聞人浪諜的眼神中卻透着一絲的不滿,好在,他也並非毫無城府之人,這絲不滿很快就被掩去了。
在得到兩人的承諾後,展白緩緩的摘下了面具。
對於展白的真實面貌,魏真早已見過,倒也沒有特別的感覺。反觀聞人浪諜,卻是有些失望。
神神秘秘的,還以爲有什麼不同,雖不是副大衆臉,可也算不上俊朗吧,用得着這般遮遮掩掩的麼?
只是聞人浪諜心中的這份腹誹剛剛升起,連同魏真,兩人的臉色就完全變了。
眼睛乃是心靈的窗口,所以,無疑是極爲醒目的存在,很快,兩人就看清了展白那邪異的眸子。
一左一右,兩柄晶亮的長劍,遊弋於眼珠之上,這份震撼以及詭異,讓人如何不驚。
不等兩人從震驚中恢復過來,展白已經重新將面具戴上,並且伸出手指放於嘴邊,“說好了的,不問,也不說。”
一句話,就徹底的堵死了兩人滿腹的疑惑跟好奇。只能以幽怨的眼神盯着展白,最終卻只能相視苦笑。
“兄長,現在按你所說,魏國府已經不存在了,以暗度陳倉之計,披上了天泉山莊的外衣。但這也不過是權宜之計啊,我魏國府那麼多人,不可能永遠隱藏於府內不出,萬一被人認出來又該如何?還有就是天泉山莊的人,直到現在他們都還不知內情,又怎麼向他們交代,而萬一這裡面有其他勢力的奸細,在得知了事情後,會不會傳揚出去呢?”爲了解除此時的尷尬,魏真果斷轉換話題,將困擾他的問題,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