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山之上,一路而下,倒也輕盈。尤其是對於一位習武之人來說,更是如魚得水,跨步如飛。而且,一路而下,不光是速度達到了空前的快,就連欣賞山中的美景,也顯得輕巧而又方便。
熊惆一路而下,腦袋裡想着的還是《幻影真經》裡所寫的文字:如影隨形,形影相隨,行動影動,形影不離。這四句話,一直是熊惆的心頭病。在祝融殿半個月的日子裡,熊惆左右參悟也參悟不透,
這一次,旭日東昇,穿過叢林,落在岩石上,熊惆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如影隨形,形影相隨,行動影動,形影不離。剛好讓熊惆領悟到了其中的真諦。四句話,加起來將的就是如影隨形,形影不離的意思。
《幻影真經》之所以被稱之爲江湖至寶。乃是因爲術中的幻影幻形可以讓敵人摸不清敵我。術中既記載了失傳了千年的幻影術、幻形術、幻聽術,也記載了絕無僅有的易容術。
平常人,想要徹底參悟《幻影真經》差不多要十年的時間。但熊惆,一直受到逍遙子的培養,而且一開始就在:一劍刺向太陽。看似簡單的一招,其實就是《幻影真經》中的絕高劍技:泅渡。
剛開始的時候,熊惆並不明白逍遙子的用意,直到從南極仙翁手中得到了《幻影真經》他才恍然大悟。逍遙子並不是沒有加他武功,而是加了他最爲實用的武功:泅渡。而這泅渡,不發則已,一發必致命。
“或許,師父他真的像葉子、梅七公他們所說的一樣,是在爲自己恕罪吧。”熊惆默默地念叨。
恢復記憶後的熊惆知道逍遙子曾經也是九黎族的人,後來被族長熊天趕出了九黎寨。只是,逍遙子爲何被趕出九黎寨,熊惆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因爲,逍遙子被趕出的時候,正是熊惆出生的那年。
“熊公子,熊公子——”
熊惆只是低着頭往前走,忽然之前卻聽到有人喚他的名字。擡頭一看,這人卻是太史家的管家何伯。
熊惆走近了何伯,何伯才道:“早上得知熊公子會下山來。大小姐已經命我在此等候片刻了。還請熊公子隨我回府。小住幾日。”
熊惆拒絕道:“不了,所謂無功不受祿。我還有要事。”熊惆言罷,甩掉何伯,就往前走。何伯拉住了熊惆道:
“熊公子,你不要爲難小的了。大小姐說了,你來太史府小住一定不會後悔的。”
熊惆目光如炬,甩向何伯,冷冷地道:“不去就不去,你給我放手。”
“熊公子.....”
“放手!”熊惆厲色道。
何伯被嚇的將手縮了回去,正要說話,卻聽到遠處女人的聲音道:“早知道何伯請不動你,本小姐親自來請你,你總該給個面子了吧?”
熊惆望去,來的人是太史家的大小姐太史玲瓏。
太史玲瓏邊走邊道:“兩年前,熊公子潛力追擊公羊羽奪回太史風雲圖。小女子一直銘記在心。多次想過要請熊公子來府上住上兩日,以報大恩。但熊公子一直神出鬼沒,蹤跡飄渺。小女子一直未能如願。昨日,偶遇熊公子,便認了出來。還請熊公子給個面子,成全小女子的報恩之情吧?”
熊惆作揖道:“大小姐,兩年前我也只是收錢辦事,沒什麼恩德不恩德的。大小姐也不必過於在意。只是,我的確有要事要辦。還請大小姐見諒。”
“熊公子這是在拒絕本小姐嗎?”太史玲瓏反問道,“熊公子現在可是江湖以及朝廷通緝的要犯。你就不怕我把你的行蹤泄露出去嗎?”
熊惆愕然,問道:“你爲何知道?”
太史玲瓏道:“昨日,京城的捕快黑白無常來了我府中,說到了你。黑白無常走後,另外一名貴客也來了我府中,同樣是說到了你。你知道,他又是誰嗎?”
熊惆搖了搖頭。
太史玲瓏道:“武林盟主公孫珏。”
公孫珏,武林盟主。外號:鐵桿神明,公孫一絕。公孫珏自從七年前便長居在盟主聖地泰山未曾下山過。沒想到,七年後下山竟然是因爲熊惆。
熊惆並不將武林盟主或者是武林泰斗放在眼裡。聽到太史玲瓏的話,心理雖然一驚,口中卻冷冷地道:“他爲何要說到我呢?在盟主的面前,我不過是滄海一粟,大路上的螞蟻罷了。”
太史玲瓏道:“你以前是滄海一粟,但是現在不同了。”
熊惆默然不語,心中已經猜出了七八,大概是因爲最近,他被殺了很多人。驚動了德高望重的武林泰斗,盟主公孫珏。
太史玲瓏繼續道:“熊公子,你還是先來我府上小憩數日吧。等風頭過了,便出去也不遲。”
熊惆默然不語。
太史玲瓏道:“我太史家,在江湖上也是小有名氣。你要躲,也只有這裡可以躲。其他的地方,根本就容不下你。”
“你爲何要幫我?”熊惆問道。
“因爲你師父,逍遙子。”太史玲瓏道,“他曾經說過,要我好好照顧你。”太史玲瓏言罷,長長地嘆了口氣,眼眶之中泛着淚花,彷彿是在思索着什麼,彷彿又是在憧憬着什麼。
太史府,依舊是豪華而又端莊。
熊惆答應了太史玲瓏,隨着太史玲瓏來到了太史府。沒有哪個理由,比太史玲瓏的理由要好。熊惆也沒有理由拒絕太史玲瓏。
熊惆的到來,頓時讓太史玲瓏高興不已。推掉了本來要做的公務,專心留下來招待熊惆。熊惆覺得有點不好意思,面對太史玲瓏的盛情款待,熊惆總覺得難以消受。
太史玲瓏還專門準備了接風宴,宴席過後,酒過三巡。太史玲瓏問道:“熊公子,我想打聽一下,令師最近如何?”
“啊.......”熊惆頓時忘語,心中思量着太史玲瓏一定是不知道逍遙子已經死了的消息。但熊惆也無意隱瞞太史玲瓏,便道:“先師數月前,已經故去了。”
“什麼?”太史玲瓏驚道,“先師?你說你師父逍遙子他......他死了?”
熊惆默默地點了點頭。
太史玲瓏頓時滿臉淚水,哽咽的說不出話來。席下的太史玲梅怒道:“你這人,怎麼不顧及姐姐的感受,瞎說什麼?”
熊惆明白,太史玲瓏一定是在爲逍遙子死了的消息傷心了。熊惆雖然不明白太史玲瓏和逍遙子的關係,但是看的出來,二者關係絕對不一般。
“啓稟大小姐,黑白無常在外面求見。”突然,一名奴僕風塵僕僕地走來通報道。
“不見。”太史玲瓏傷心之中,無心回答。倒是太史玲梅二話不說,就吐出了兩個字。
“這......”
“聽不見嗎?說了不見,就不見了。”太史玲梅道,“沒看到我姐姐正傷心着嗎?”
“好,小的這就去吩咐。”奴僕說完,慢步往後退,正想去告知黑白無常,卻聽到黑白無常中黑無常的聲音道:“三小姐好脾氣,是誰惹了三小姐生氣了呢?”
太史玲梅見黑白無常不請自來,更是惱火,道:“誰家的狗在哪裡汪汪地叫,打擾本小姐的雅興了。”
“三妹不可無禮。”太史玲梅的話一完,太史玲瓏立刻斥道。隨即話鋒一轉,對着黑白無常道:“二位大人再次光臨,不知爲何?”
黑無常指着一旁的熊惆道:“奉命前來捉拿朝廷欽犯!大小姐好大的膽子,竟然敢窩藏要犯,當真是無法無天了嗎?”
太史玲瓏暗自驚歎黑白無常消息夠靈通,卻也奇怪黑無常膽子突然之間大了許多。便道:“你說誰是朝廷欽犯?可有真憑實據?”
黑無常言罷, 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塊錦衣衛的令牌,道:“奉錦衣衛千夫長段天德之命,京城捕快黑白無常前來捉拿朝廷欽犯熊惆。膽敢阻撓者,同謀罪論處?”
“笑話,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輪到到你來撒野嗎?”太史玲梅怒斥道。
“在下知道此乃什麼地方,但是皇命在身,三小姐,對不起了。”黑無常道。
太史玲梅正要出言反駁,熊惆打斷了太史玲梅的話,對着太史玲瓏和太史玲梅道:“二位小姐,不必爲了我而大動干戈了。既然黑白無常要捉拿我,就讓他們捉拿我便是。不過,他們能不能夠拿到我,還不一定呢。”
“哦?”黑無常冷笑道,“普天之下,還沒有人能夠從我黑白無常的伏魔索中逃脫的。熊公子莫非想要試上一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