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三兒慘死在和碩公主的冷箭下,無人不唏噓。
但此時此刻,唏噓是不能再有的了。他們必須得突圍出去。和碩公主給熊惆等人準備的大船並不是完整的大船,它的下方船底處早就留有缺口。再加上,和碩公主的海軍,個個的水性都非常的好,早就趁着船上的人不注意將船底缺口鑿開,海水慢慢的滲入船艙。
“使者大人,不好啦!”小魚兒跑到青龍使者的身邊喊道,此時青龍使者應付着如雨般的箭,無暇聽小魚兒嘮叨。
小魚兒拉着青龍使者的衣角,道:“使者大人,船——船進水了!”
“什麼?”青龍使者大驚,這比任何一個消息都要來的可怕,“你爹呢?”
小魚兒道:“我爹正在下面想辦法,他發現水裡頭有人。”
青龍使者暗道不好,心知中了和碩公主的奸計了,此時最重要的就是逃生了。
青龍使者立刻隨着小魚兒進入船艙,於老漢正千方百計地將船底缺口給堵住,奈何海水滲入速度太快,而且缺口太多,於老漢百般努力都無能爲力。
青龍使者和小魚兒進入船艙的時候,船艙已經被淹了一大半,而於老漢也只能在船艙內潛水想辦法。
“老爹,你要小心點!”小魚兒喊道。
青龍使者愁道:“這船看樣子是保不住了。”言罷,急忙回身走出船艙來到葉子的身邊。
青龍使者小聲說道:“葉子,你不是最聰明的人嗎?現在我們遇到難題了,船可能會沉?”
“什麼?”葉子反問道,“我沒有聽清!”
“船,可能會沉。”青龍使者大喊道,而這一大喊讓所有的人都聽到了,衆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青龍使者的身上。
青龍使者知道此時是紙包不住火了,道:“我們中計了,和碩公主一定是想借安倍三兒的死,跟大明朝開戰。她想致我們於死地!”
熊惆頓時憤怒不已,走到大內密探嘟嘟俠的身邊,道:“袁文志啊袁文志,你老老實實在東瀛待着不好,瞎倒騰幹什麼?這安倍三兒本就不能帶,你非要帶。現在好了?我們都成爲了大明朝的罪人了。”
嘟嘟俠也是痛心不已,道:“我也不想這樣的啊!你可知道,獨居異鄉他國十六載的感受嗎?我只是想帶安倍三兒回去見皇上,然後請功留在中國。但沒想到,這和碩公主竟然如此奸猾,我.......都是我的錯啊!”嘟嘟俠不停地拍着自己的臉,很是懊惱。
熊惆心知嘟嘟俠的無奈,勸道:“和碩公主有意開展,什麼藉口都能開的。現在船要沉了,我們該怎麼辦?你說說看。”
嘟嘟俠停下來,道:“船真的要沉了嗎?”
熊惆道:“難道還騙你不成?”
嘟嘟俠走到船邊,看了看海,愁道:“船差不多沉了一半了,我們必須得想辦法離開船,不然我們都會被淹死的。”
“你不用說這麼多,你就說你有沒有辦法讓我們逃生!”熊惆不滿地道。
嘟嘟俠眼珠子一轉,才道:“跳海!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跳海!”他指了指不遠處的一座小島嶼,道,“那座島叫做釣魚臺,是中國的領土,上面雖然沒有駐紮大明的軍隊,但是有很多漁民在居住。我們只需要游過去,就不會死了。”
嘟嘟俠所說的釣魚臺離大船差不多四五里左右的距離,島雖不大,但樹木茂盛,鬱鬱蔥蔥的,偶有炊煙,到是一個去處。
熊惆聽罷,皺眉惆悵不已。
青龍使者讚道:“這到不愧是個好主意。就這麼辦,跳海吧。”
其他人也紛紛表示贊同,唯有熊惆卻一動不動愁眉滿目。
青龍使者冷哼道:“熊小子,你是不是不會游泳啊?”
“游泳?我當然會!”熊惆辯解道,“我怎麼不會遊呢?”
青龍使者道:“會游泳就趕緊點,趁着和碩公主的海軍還沒靠近,先逃跑再說。”
小魚兒、於老漢、嘟嘟俠三個水性很好的人率先跳入大海,伴隨着嘩嘩嘩的水流聲,向着釣魚臺的方向游去。
葉子、巫小虞和青龍使者三人則站在熊惆的身邊,看着熊惆。
葉子道:“你到底同不同意跳水?”
熊惆支支吾吾地哼了兩聲,也聽不出說了什麼。
突然一根冷箭飛來,葉子的右手幽靈梅花指夾住冷箭,葉子不耐煩地道:“我先走啦,不管你了。”
撲通一聲,葉子調下大海,向着釣魚臺游去。
只是,大海內早就埋伏了和碩公主的人,葉子、嘟嘟俠、於老漢和小魚兒四人在大海里面又是一陣廝殺。好在四人之中,於家父子雖然武功不濟,但旁邊有嘟嘟俠和葉子護身,和碩公主的人也近不了身。
熊惆道:“我們爲何要跳海?我有個辦法。”熊惆從船倉中拿出一塊大木板,道,“用它做舟,划過去便是。”
“你確認你可以?”青龍使者質問道。
熊惆點了點頭,巫小虞在一旁道:“這樣最好了,省的下海,弄的溼溼的。”
青龍使者道:“但這塊木板頂多能容納兩個人,我們現在有三個。”
“你不是會游泳嗎?你自個兒游過去唄。”熊惆道。
“你......”青龍使者怒不可遏。
“你們不要說了啦,我有辦法的。”巫小虞笑道,“別忘了,我可是巫族的聖女。”巫小虞言罷,巫術運起,瞬間消失在熊惆和青龍使者的面前。再細看一下,巫小虞已經飛在空中。
“這麼厲害!”熊惆忍不住讚道,“巫族的人果真不一樣。”
“切,你不還是九黎族的人、蚩尤的後代嗎?”青龍使者白了熊惆一眼,冷嘲熱諷道。
“你咋知道這些?”熊惆驚訝不已,他感覺到,這個青龍使者八九分便是夏芸了。
“你是不是夏芸啊?”
青龍使者不搭理他。
“你到底是不是啊?”
“夏芸,夏芸,你是不是夏芸啊?”熊惆暗中竊喜。
青龍使者依舊不搭理他,拿着熊惆帶來的木板扔在海里頭,身子一縱,跳到木板上。
熊惆卻還在船上問道:“你到底是是不是夏芸?”
青龍使者不答,道:“你下不下來?”
熊惆道:“你得告訴我,你是不是夏芸,不告訴我,我就不下來了。”
青龍使者愕然無語。
熊惆道:“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找得你好苦啊!我四方雲遊,打聽你的下落,卻一直打聽不到。你到底是不是夏芸啊?”熊惆說的很是動人。
連青龍使者也爲之黯然淚下,熊惆又道:“我沒有怪你!你不要在責怪自己了。你雖然是寧王安插在我身邊的臥底,但是你從來就沒有傷害過我。夏芸,答應我,不要再離開我,好嗎?”
熊惆已經完全將青龍使者當成了夏芸。
青龍使者兩行清淚流下,道:“你快下來,這些事,日後再說。|”她雖然沒有明着答應,但她的態度已經非常的明顯。
熊惆大喜,正欲調下,忽又覺得不妥,走到船艙內,將所有的酒罈打算,然後來到船邊。
“你到底幹什麼啊?東瀛人很快就來了,再不下來就來不及了。”青龍使者喊道。
“是啊,熊哥哥,快走吧。”天上的巫小虞也勸道,方纔一幕她看在眼裡,她瞭解到熊惆是多麼愛夏芸這個女孩。雖然她的讀心術也無法看出青龍使者到底是不是夏芸,但是她可以感覺得到,熊惆是愛夏芸的,夏芸也是愛熊惆的!巫小虞沒有吃醋,反而是感動。
熊惆掏出火種道:“我炸了這破船。”言罷他跳下大船,站在木板上。青龍使者用內力將木板維持平衡,再用內力將木板驅使前進。待木板使出一段距離後,熊惆突然吹燃火種,往着大船一揮,便聽得“轟隆”一聲,大船爆炸,酒精在海面燃燒,熊熊的火海也將東瀛的海軍給堵住。
“熊小子,聰明瞭不少了嘛!”青龍使者也忍不住讚歎道。
“當然,我是誰?一劍刺向太陽的熊惆!”熊惆知道青龍使者是夏芸後,雀躍不已,忍不住在青龍使者的面前炫耀一番。
青龍使者冷哼一聲不再說話。
“喂,夏芸,你是怎麼當了狗屁青龍會的青龍使者了?給你家熊哥哥說說看。”
青龍使者不答。
“你不想說,那你說說你這些年爲什麼要躲着我?明知道我在找你,你卻視而不見呢?”
青龍使者還是不答。
“夏芸,你倒是說話啊!”
“我有說過我是夏芸嗎?”
“你......”
“就算我是夏芸,我也已經不再是以前那個夏芸了。”青龍使者喟然長嘆,道,“熊小子,以前的夏芸她或許永遠也不會回來了。”
“爲什麼?”
“因爲......”青龍使者欲言又止,“因爲她在當年橫山縣太師府邸一役已經死了。”
“她明明沒有死的!她只是離開了而已。”熊惆爭辯道。
“她的人的確沒有死,但是死的她的心。”青龍使者嘆了一口氣,道,“熊小子,你知道一個出賣朋友,出賣最心愛的人的痛苦嗎?你永遠也不會知道的。”
“可是,你知道一個被朋友出賣、被心愛的人出賣的痛苦嗎?”熊惆反問道,“明明知道她是寧王安插在身邊的內奸,明明是有意迴避的,但是我卻最終愛上了她。作爲一個殺手,愛上一個人有多麼的難,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