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萬人不同勢力,從來沒有如此親密過,背靠背肩並肩,驚恐的看着天上,地盾妖刀迸發出神級威力後,天劍也開始發威。
彩色的光耀眼奪目蓋過其他三件神器的風貌,整個地盾封閉的範圍,都被染成了五顏六色,活像藝術博物館裡,某些藝術大師的傑作。
讓人頭暈。
多彩就是生機,單一顏色的地方通常代表死亡,沙漠是單一的黃,北極是單一的白。
“快看,快看,花花。”有士兵指着地面怪叫起來。
“草還有草,彩色的光讓地面長出草來了!媽媽呀妖孽啊!”
不是鑄劍山莊綠化工作做得不夠,而是禁軍的火攻,將一切都燒成了黑色。
如今五顏六色的花草,蛇羣一般扭動着,從地下鑽了出來,地層士兵多數自己不是農民出身,就是父母還在鄉下挖地。很清楚,正常的花草該怎麼生長,怎麼開花,有了對比,會更加的震撼。
“妖刀代表死亡毀滅,地盾是厚德載物的大德,天劍包含的則是生的力量嗎?”靠山王沒忍住,脫口而出,忘記裝睡。
邪風玲對着靠山王吐舌頭,她不管那些,一吻定情之後,百花盛開,玲玲正陶醉呢。
橫在天空中的聖槍,最是含蓄,動靜最小,只是天籟聖歌在所有人心中響起,一些剛纔還驚恐萬狀的軍士,臉上開始浮現出迷醉的表情。
聖槍的槍身上天堂浮雕愈發清晰,讓人心生嚮往。
“希望嗎?西蠻真是找到了人最大的弱點啊。”靠山王懂御人之術。
死亡是大自然不可或缺的規律,每個人都會迎來那一天,都說人們害怕未知的恐懼,其實死亡這個百分之一萬確定的玩意,纔是一切恐懼的根源。
妖刀讓人恐懼。
地盾是恐懼的幫兇,困住了在場的幾萬人,顯然也沒人喜歡它。
天劍的生機,不但無害還很美麗,但是幾萬人紛紛向沒有花草的地方躲避,超出控制的生機,比死亡還要恐怖,沒人能說出這種恐懼的確定理由,但是人的本能就是害怕,害怕死也害怕生。
於是所有人都聚集到莊無夢腳下,沒有血污也沒有鮮花的地方,一切如常,斷壁殘垣,一地黑灰,現在什麼都沒有,幾首好聽的歌,飄渺的天堂,完美的希望嘛!
剛好最後一個人前腳尖踏入希望的黑灰,後腳跟離開現實的花海,希望向死亡猛刺過去。
妖刀毫不示弱,照着聖槍一刀斬下!
血肉帶着神聖的歌聲,濺了許多士兵一臉!
“搶我生意!下不爲例啊!”劍一原本目標也是妖刀,莊無夢搶了先,只好一劍向天穹中的地盾劈去。
生機覆蓋大地,彩色瀰漫整個地盾穹蓋!
捲入劇烈爆炸時,人一定是現看見耀目的爆炸,然後身體被撕碎死掉,最後才聽到聲音,但是已經死掉,當然就聽不到,所以死亡是無聲的。
在場的幾萬軍士,其中有經驗人,閉上眼睛,聽到了聲音,就能證明自己還活着!
震耳欲聾的聲音響起,然後還是聽不到了,鼓膜破掉,卻不是無聲,而是嗡嗡響,好像飛機票買到了機翼發動機旁邊。
睜開眼,一半的人看到的是高聳的土牆,將四大神器全擋住,靠山王高大的盔甲站在土牆上。
一半的人見到的卻是一把巨大的刀!橫在衆人頭頂,什麼紅色的,金色的,彩色的,白色的統統被刀身旋轉彈開,蓋世刀王託着歪鋒意刀將爆炸威力爲衆人卸去!
就是像個大吊扇,風有些大……
“靠山王英明!”歡呼聲響起,邪風玲眼睛尖,看到歡呼隊伍中應約有女人的身影,好像是那個十國皇后。
“蓋世刀王神武!”雲冥落地,對着身邊的御情還有莊無味點點頭,他們二人也幫了很大的忙。
雲雪抱着劍兒使勁做鬼臉,忘了自己還帶着面具,劍兒看着冰冷的面具使勁哭。
“哈哈哈哈!好!再來!”楊廣爲君多年,一向視人命如糞土,興奮起來。
“魅兒!”
“劍兒!”
莊無夢和劍一一個發現妻子竟然沒有走,愣在了空中,一個聽到妹妹哭,條件反射停下了手中的天劍。
“呵呵呵,破綻!”楊廣的笑聲純真,就像一個小孩子發現班長不會接反手球。
妖刀帶着一半的血肉,憑空轉向,看向地面的人羣!
“父皇!”衆人驚叫中,楊秀太子的聲音特別刺耳,楊廣搖搖頭,用自己的笑聲壓下楊秀的聲音:“哈哈哈哈哈!”
“你瘋了!”靠山王盔甲裡,乾癟的老頭不見,一個強悍身軀,穿上這件盔甲,還有些顯小!
“他本來就是瘋的!”歪鋒意刀拐彎超快,首先迎上妖刀。
四大神器之威,哪裡能是空手能抵擋的?哪怕對手是蓋世刀王。
歪鋒立刻變成了斷鋒!刀王朝天噴血,也霸氣十足。
御情墨跡一晃而過,接下雲冥。
妖刀又砍到了厚厚的石頭山上!
楊林竟然舉起一座小山大的石頭,正面撞上妖刀。
“咳咳……傻的!丫頭別管我快跑!”雲冥一面吐血,一面翻白眼,用石頭對付楊廣,人家手裡可是有地盾,大水能沖掉龍王廟嗎?
御情沒空耍嘴皮子,將刀王救到雲雪身邊。
就聽後面轟隆巨響,地面晃動,然後就是慘呼身四起。
然後一道電光,邪風玲拉着楊秀也逃到了御情身邊。
靠山王轟然墜地,石頭不但沒有保護到手下士卒,反而成了妖刀外另一個大殺器,被地盾輕鬆彈飛,砸入人羣中!
“御情!你們沒事兒吧!”火翼翅膀就像母雞翅膀將御情等人護在劍一身下。
楊廣刀下,莊無夢橫起聖槍抗住了妖刀!
膝蓋以下陷入地裡,菲魅兒抱着莊無夢跪在地面上,眼睛噴火死死的盯着楊廣。
“哈哈哈哈,利益不同,分而治之!”楊廣得意極了。
莊無夢應該是想說什麼或者是想罵什麼,一張口,血流了菲魅兒一身,菲魅兒胸口那條紋身毒蛇,變成了紅色。
“血海無邊,半人半仙也渡之不過。呵呵呵,哈哈哈哈。”楊廣緩緩擡起妖刀,莊無夢雙臂血流如注,右手掌虎口裂開,一直到手腕,大拇指幾乎掉路。
“曠世一戰,朕贏了!”妖刀恢復了普通大小,地盾也重回大隋皇室身邊。
沒了封鎖,各路人馬終於能離開,卻沒那個空,妖刀分開人肉蛋糕,將聚集在一起的幾萬人,從中間到兩邊殺傷出一條明顯的死亡帶,靠山王的大石頭,更是厲害無比,幾萬人幾萬保齡球瓶。大石頭打了個乒乒乓乓。
一些死了兄弟,斷了腿的士兵對着楊廣不停謾罵,罵完了,再給莊無夢加油。
莊無夢看似還有餘力,手拿聖槍,不曾放手,菲魅兒摟着半仙,知道楊廣說的對,莊無夢已經全身無力,靠菲魅兒支撐纔沒有倒下,十國女主沒有被楊廣的氣勢嚇倒。
默默的站起來,將莊無夢拔出地面,就像在城管yin威下,安靜收拾砸爛攤位的老實婦女。
很湊巧,雲冥躺在莊無味的左面,靠山王趴在莊無味的右面。
兩大高手比莊無夢還慘,一個血染白頭髮,紅了腦袋,一個身體再度乾癟縮小,露出排骨胸口,爛了盔甲。
兩人同時盯着,剛纔沒有出手,應該還有一戰之力的莊無味。
“楊廣沒有趁勝殺掉你師兄,應該也是消耗不少,老道士,不是想做漁翁嗎?現在可是大好機會!”雲冥喘着氣,躺在地上說道。
莊無味卻是一動不動,臉色驚恐的看着楊廣。
“……難怪莊周一脈始終是你師兄當家,難怪。”靠山王移開目光,再也不看莊無味,掙扎着想要爬起來。
“哇!”莊無味再吐出一口血:“不可能!他不可能這麼厲害!不可能!師兄這麼輕易就敗了!我的計劃完了!完了!”
白衣老道沒有一絲外傷,一身血全是自己搞出來,現在竟然雙腿一軟,摔在了地上。
“莊無夢!全是你的錯,師傅將道統傳給你,你竟然爲了一個女人,沒能跟昏君兩敗俱傷,我能有什麼辦法!是你!又是你……”
莊無味氣息越來越弱,竟然快要被活活氣死。
雲冥悶哼一聲,站了起來,碎石嘩嘩的掉下肩膀。
“呸。”吐了一口唾沫,再也不看地上的莊無味,邁開顫抖的步伐向劍一和女兒所在的方向走去。
聖歌聲聽不到了,咣噹,聖槍一個不注意掉落在地。
謾罵楊廣的聲音驟然停止。連傷員也停下了哀嚎。
大隋皇帝一代天子的帝皇之氣,此刻達到了頂點。
光溜溜的聖槍,在地上滾動,噹噹的響。
“沒了……沒了……”莊無夢聖槍盔甲很重,頭盔掉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小坑,菲魅兒用盡全力也能勉強扶起他,卻是扛不動,去不了安全的地方。
“什麼都沒了……”莊無夢的下巴壓在菲魅兒的肩膀上,菲魅兒聽見他說話的聲音,感覺有熱熱的東西沿着他的下巴,留到自己的脖子裡。
“不,有,還有,你還有我,沒有完!沒有完!”菲魅兒的聲音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