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瑋,他之所以沒有中毒,並不是獨他特殊,所謂百毒不侵是不可能的事,只是芮瑋一
當發
覺酒中有毒,在昏迷的當兒掏出七葉果猛嗅,七葉果的香味能解迷藥之毒,等鐵網幫衆來擒
他時,完全清醒。
芮瑋足過處,無人再敢攔他,白燕生產後,體力仍未完全康復,此次無影門收了秦百齡
極大價錢,秦百齡指定要無影門四女齊出,看在錢的份上,四女同來。
至於那名醜尼姑即是
白燕的母親——素心,本來無影門行事一向接掌一線的年輕女子出面,老而退休爲尼的母親
只服侍女兒,不參加接上的生意,醜尼姑之隨來因見女兒白燕體弱,跟着照應。
白燕不能久戰,自知拚命維持下去,一個不小心立即喪命,當芮瑋以殘臂叟面目現身時
,雖然芮瑋化裝術逼真,但言談舉動不能完全掩飾,只要親近的人便可看出。
白燕替他生了兒女,親近的程度哪有認不出芮瑋的道理?本來她還不敢百分之百的確定
,等芮瑋伸出僞裝的殘臂,白燕便再無懷疑了。
她危急下,自然而然地叫芮瑋來助她,雖然她知道拆穿芮瑋的真正身分恐怕不妙,可是
一到危險,誰還顧到那麼多?
圍着白燕的數十人早看到芮瑋神勇無匹,而且殺人手段慘烈無比,見他走來,無不內心
惴惴。
芮瑋心知白燕脾性高傲,不到生死關頭決不會求自己助她,他救人心切,一接近金掌一
翻一砍,如把快刀般,連斬七人。
只見那七人腦袋像球落地,四下亂滾,快得就似一招,七個大好頭顱便此異處。
芮瑋拿定以暴制暴的手段,要殺就殺得敵人心膽俱裂,果然不錯,剩下圍攻白燕的大半
敵人,一個個驚嚇的退得真快!
他們怕極了芮瑋,那支金掌就像一把神刀一般,要殺誰,誰就完蛋,簡直不能以武學常
理來推理,芮瑋左掌使的功夫怎會厲害到令人不敢相信的地步。
芮瑋會合白燕,白燕業已抵敵得心力交瘁,索性坐倒地上。
醜尼姑關心女兒,趕快走上直如奴僕般,替白燕渾身推拿,芮瑋放下右臂挾的那名尼姑
,她不是旁人,正是野兒化裝的。
四周是敵,但芮瑋在的緣故,誰敢攻過來,雙眼睜得老大看芮瑋掏出七葉果給野兒聞。
這實在不象話,這麼多人圍着,難道就眼見敵人自由自在的救人?想是一個不怕死的幫
衆首先喊了聲:‘殺呀!’
這聲殺奮起衆人的戰鬥心,猛的數十個一齊涌上。
不說芮瑋,就是醜尼姑——素心也無動於衷,他相信身旁芮瑋在,一切將安然無險,看
都不看一眼,繼續爲白燕推拿活血。芮瑋右手拿七葉果放在倚靠自己膝上人兒的鼻端,蹲着
身子,直等身後一名持劍的敵人攻到,才左掌倏地向後伸出,分毫不差的搶握到劍柄上,持
劍那人撤手都來不及,竟是手掌劍柄一起被芮瑋握牢。
芮瑋不管那麼多,不耽誤分秒,一把扯過,像使劍般的自然,只見那人着劍柄飛起,劍
身再遞出時,佈下一道道劍幕,正是那招‘不破劍’。
立時圍攻的前面一排,被劍光劃過,無一倖免的被腰斬,阻了後面的攻勢。
跟着寶劍飛舞的那人,已被一層層劍幕斷成十八節。十七節飛出劍幕外,只剩下手掌一
節仍握在芮瑋持劍的掌心中。
能將劍光佈下十八道,簡直匪夷所思,圍攻衆人只聽說佈下二、三道劍網,內功已到頂
尖兒,十八道,那不是頂兒尖又頂兒尖了。
這想想就膽寒,再不怕死的人,再有殺敵的勇氣也無能爲力了,上去明明一個死,你一
千萬個不怕死又有何用?
只見圍着還是圍着,卻無一點動靜,一個個變做泥塑的人,臉色恐懼的看着場中五位敵
人。
野兒醒來,白燕也恢復了一點力氣,四人齊時站起,芮瑋丟下寶劍,寶劍主人的手掌還
牢牢握在上面哩!
白燕懶慵的向芮瑋說道:‘煩你接下三位姐姐,使咱們會合一處。’
芮瑋點了點頭,腳步才一動,四周圍攻的人已嚇得連滾帶爬的散開。
白燕的大姐:銀月,二姐:桃根,三姐:菊吟。
她三人武功各有獨到之處,在場敵人沒有一個是她們對手,但這時殺得手臂痠麻,形勢
已很危殆了。
芮瑋一路行至,所到之處,圍攻她三個的幫衆紛紛退散,不一會兒齊都會集一處,沒讓
他芮瑋動一招半式。
簡召舞看得肚子差點氣炸,自己雖擁有數千部下,都是一羣飯桶,可是能怪他們嗎?芮
瑋確實太厲害了,教自己也不敢上去阻攔呀!
芮瑋領頭,不能說是突圍,大步走出,後面跟着野兒,醜尼姑五人,秦百齡昏迷未醒,
仍被醜尼姑抱着。
一直走出大廳,外面靜靜地站立三位鬚髮銀白的老頭。
芮瑋打量那三人凝穩的氣度,便知他們三人身手不凡,遠非廳內所有敵人所可比擬。
三人成品字形站立,前面中間那人道:‘就這樣走嗎?’
芮瑋道:‘不是這樣走怎麼走?’
那老頭道:‘你威風出夠了,殺的人可不在少數,可是咱們自知留你不住,現在你走,
可以,請吧!’
芮瑋道:‘我的朋友呢?’
老頭道:‘只要她們願意隨你走。’
芮瑋笑道:‘那你還攔什麼?’
老頭氣度凝厚道:‘不是你的朋友卻不能走!’
芮瑋道:‘誰?’
老頭指着醜尼姑懷抱的秦百齡道:‘他,現今太陽門掌門。’
芮瑋道:‘不錯,他不應該隨我走,他不是我的朋友。’
老頭道:‘咱們知道,所以要留他上來。’
芮瑋迴轉身還沒說話,醜尼姑叫道:‘此人,老身一定要救他出去!’
醜尼姑素心是白燕的母親,也就等於自己的丈母孃,芮瑋不得不買她面子,回過身來,
攤手道:‘沒辦法,他雖不是我朋友卻是我朋友的朋友。’
老頭道:‘這麼說,咱們出手搶人的話,你要阻攔嘍?’
芮瑋搖頭道:‘我不阻攔,秦百齡本就是我的敵人,你們殺他剛好,他死活全不關我事。’
老頭道:‘很好,咱們交朋友,我姓固,單名鵬。’指着身後兩人,‘他倆我的拜兄
弟,單鶴,簡虎。’
芮瑋抱拳道:‘在下芮瑋。’
此時簡召舞走出,見本門三長老竟與芮瑋拉交情,寒着臉道:‘固長老,姓芮的是咱們
的敵人!’
芮瑋冷眼一掃簡召舞,暗哼一聲。
固鵬道:‘本門敵人只有太陽門弟子,旁人都不是敵人!’言下有點責怪簡召舞亂結仇
人,惹上芮瑋這種強敵。
簡召舞自知此情況對己不利,部下是怕極芮瑋不敢鬥,而自己沒有三長老相助,再怎麼
也不敢與身手迥異往昔的芮瑋作對。
固鵬走過芮瑋客氣的向醜尼姑招呼:‘法師,請將秦百齡留下。’
醜尼姑哼道:‘我不留,你待怎地?’
固鵬道:‘法師,他與你有何關係?’
醜尼姑硬繃繃道:‘你管不着咱們的關係。’
固鵬顧忌芮瑋神奇武功,可並不怕她,仍容忍道:‘要知此時情況於你們極爲不利,咱
們不願留難只要留下秦百齡,假若沒有太深的關係,還請法師賞個情面。’
芮瑋也暗怪白燕母親不識好歹,固鵬說的對,自己憑慘烈的手段震懾簡召舞數千部下,
但若他們真正拚起來,己方情勢大是不利,要說對方像慈悲庵弟子會死牆陣的話,只怕誰也
不能生離此地。
醜尼姑大聲道:‘說不留就不留,你有本領先將我殺了!’
固鵬在廳外見過他們身手,除芮瑋外無一是自己之敵,暗忖:‘我要殺你並不爲難。’
抱拳道:‘我決不殺你,只是法師堅持不留人,本人只有搶了。’他聲明這點,即是告訴芮
瑋我不傷你朋友。
醜尼姑凜神戒備,固鵬左掌虛幻一招,右拳倏地肘底穿出。
此一招無比神奇,卻是紮實的一招,加上出招快捷,甚難輕易躲過。
醜尼姑抱着秦百齡,無法放手相敵,橫步一掠閃開。
固鵬勢必奪人,早已忖度好醜尼姑閃避的路子,所以一等醜尼姑閃動,先已搶掠,只見
醜尼姑這一閃仍未脫離固鵬掌勢範圍。
固鵬怕震傷醜尼姑芮瑋出手,突然收變拳勁,變成鷹爪,抓住秦百齡的身體。
這一抓實,立即十成掌勁運出,預備一舉奪下。
醜尼姑功力不如固鵬,剎那間她也自知把持不住秦百齡的身體,於是她大喊:‘快!’
不用指明,白燕已知母親求助自己,她無影門雖不看重母權,此情此景,論在同門份上
亦該一助。
倏地白燕雙掌拍出。
白燕掌法最精,天下掌法只要讓她看一遍便知破招,本身掌法不言而喻,定然嚴密之極
,使敵人非救不可。
果然,固鵬一見白燕掌法來勢,不敢再搶,放手拆招。
芮瑋怕白燕不敵固鵬強勁雄厚的掌力,一步踏上,左掌倏伸而出攔在二人中間。
他左掌具四照神功之能,隨便一記普通招式,便能化腐朽爲神奇,逼得固鵬退開,也消
卻白燕的掌勢。
白燕本只奇怪芮瑋功力突然飛進,卻未親身體驗,現在體會到芮瑋金掌的神妙,大惑起
來,心忖:‘這是什麼功夫,怎麼毫無破綻可尋?’
卻不知只是一招最最普通的掌法,只是到他芮瑋左掌手中,便成一招連她具有無不能破
的眼光也蒙怔起來。
固鵬驚懼之情猶勝白燕,他退後不敢再攻,即道:‘不能交個朋友嗎?’
芮瑋道:‘我朋友固執不讓,還希尊駕放手。’
固鵬怒道:‘秦白齡可是你敵人?’
芮瑋道:‘可以這麼說。’
固鵬道:‘你就這樣不賣面子,容縱朋友護衛自己的敵人?’
芮瑋道:‘我朋友要護衛,卻是沒法的事。’
固鵬道:‘朋友重要,還是敵人重要?’
芮瑋笑道:‘當然朋友重要。’
固鵬語氣逼人道:‘爲了朋友安全,何不讓我奪下秦百齡,我替你了結敵人,你們也安
然離開,何樂不爲!’
芮瑋道:‘你意思要我放手不管?’
固鵬怒火漸漸上升,大聲道:‘不錯,這樣咱們是朋友!’
芮瑋道:‘就因朋友重要,我不得不管,所謂愛屋及烏,我朋友一定要衛護我敵人,目
前我只有插手一管了。’
固鵬恨透太陽門,不得秦百齡心有不甘,怒喝道:‘姓芮的,你這樣太不將咱們瞧在眼
裡了。’
芮瑋道:‘不是小瞧尊駕,尊駕認爲芮某是個朋友的話,可否容忍一時?’
固鵬道:‘此話怎說?’
芮瑋道:‘此時留情,任我朋友將秦百齡救去,將來再尋秦百齡的晦氣如何?’
固鵬猛一搖頭道:‘不行,放虎歸山,凡我月形門弟子決不答應!’
白燕突道:‘大哥,不要跟他囉嗦,你要向我母親就向到底,跟他多說,他不買你賬,
無濟於事!’
固鵬冷笑道:‘姑娘意思,不惜再鬥!’
白燕回以冷笑道:‘不這樣,你們肯安心讓咱們離去!’
固鵬道:‘你們要走,決無人再留難,只是不能帶走秦百齡!’
白燕冷冷道:‘可惜家母非帶走秦百齡不可!’
固鵬怒道:‘這就不能善休!’
白燕冷笑道:‘所以我勸大哥還有什麼好囉嗦的!’
固鵬大聲道:‘要知再鬥,就不那麼容易了!’
白燕嗤鼻道:‘口說無用,鬥呀!是不是怕再慘死數名弟子?’
固鵬委屈求全,只要秦百齡,就因再鬥,雖然不致於讓他們脫去,卻顧忌門下弟子,以
芮瑋身手,留下他們,勢必要耗上數百名弟子的性命。
固鵬卻不是怕事之人,被白燕一激,望着芮瑋道:‘尊駕意下如何?’心想你只要堅持
一點,她母女倆不會不知好歹,非要救走你的敵人不可!
芮瑋笑道:‘你就買她母女兩人一次賬吧。’
固鵬怒道:‘你這樣容縱她們,她們到底是你什麼人!’
芮瑋指着白燕道:‘她是在下之妻。’
芮瑋公開承認白燕爲妻,白燕又驚又喜,只覺一股甜意透到心頭,而另一人相反的,一
股酸意酸到心頭。
她——與醜尼姑同一出家法號的野兒——素心,素心自被芮瑋護離慈悲庵後,相偕到武
昌,聞說簡召舞有女彌月之喜,化裝而爲,本想見機刺殺簡召舞。
此意芮瑋早存胸中,一則剷除惡人,免他主持月形門、鐵網幫後,勢力漸壯,爲害江湖
,荼毒武林。
二則報殺妻妾之仇,還加上差點殺死自己之恨。
宴中,芮瑋以殘臂叟的身分,坐在挨這主位的第一桌,有很多機會可殺簡召舞,然而芮
瑋一直遲遲不動手。
到底簡召舞是他一母所生的異父兄弟,半個手足之情,此令芮瑋狠不下心腸剷除此獠!
當醜尼姑——素心帶四位蒙面女子出現時,不說芮瑋,素心也認出其中一名女子在絕谷
底見過一面。
她替芮瑋生了孩子,她一出現,雖已出家的野兒心裡就不舒服,再說她與芮瑋的關係,
芮瑋已向自己解說清楚。
原來那日在慈悲庵外傷心的會面,是因芮瑋體內存着攝魂餅毒質的關係,並非厭惡自己。
現在芮瑋已經吃了解毒的女香葉,才能與自己走在一起,說來芮瑋與她關係並非純情
所致。
這點自野兒瞭解後,野兒不再誤解芮瑋,自覺到這地步與芮瑋相處,仍是其樂融融。
然不見白燕無所謂,白燕出現,隱藏在野兒內心的芥蒂涌生,暗恨怎麼如此巧,她也在
宴中出現。
野兒暗暗觀察芮瑋的表情,發覺他倆人雖無純情,想是孩子之故,自然而然芮瑋臉上流
露出愛意。
宴席進行時,芮瑋頻頻注視白燕,野兒心裡傷感得拚命喝酒,若非此故,野兒素不飲酒
,不致於也被含迷毒的花雕所迷倒了。
此時芮瑋又公開承認白燕是他妻子,素心怎不感到一股酸意酸到心頭,說得更痛點,
那一‘妻’字好像一個毒蛇突然在她心上咬一口。
固鵬一聽拚死要救秦百齡的醜尼姑是芮瑋的丈母孃,那還有什麼談頭,難免再鬥了,於
是固鵬道:‘姓芮的,我兄弟三人會會你。’
芮瑋站出身來,免得相戰時傷到野兒她們。
固鵬、單鶴、簡虎,三位加起來將近三百歲,他們三人是正牌的月形門弟子,同如夢大
師一代的人物,也是當年月形門解散後,碩果僅存的三位老前輩。
他們本過着隱士生活,雖也廣收門徒,卻從不亮月形門招牌,其原因怕太陽門尋仇,雖
然沒聽說太陽門弟子出現江湖過,但總小心爲是,難免也有太陽門弟子隱居起來,倘若打着
月形門招牌,就是公然向隱居的太陽門弟子挑戰了。
太陽門弟子和他們一樣想法,也是不亮太陽門招牌,各自隱居,就像秦百齡明是太陽門
正傳弟子,江湖只知萬里飛虹的名頭,可絕不知他的底細是太陽門弟子。
其後秦百齡在雲南一帶招兵買馬成立一派,消息靈通的江湖人氏固知萬里飛虹做了掌門
,卻不知他成立那派叫什麼名稱。
秦白齡不敢遽爾宣佈太陽門之名,也是怕實力未成遽遭月形門攻來,直到認爲實力差不
多了,才率門下弟子,徑至月形門根據地——鸚鵡洲尋釁。
要知太陽、月形兩門,世仇之深,大有不共戴天之恨,只要是兩門正傳弟子,雖無半點
冤仇,一當明白對方是對頭弟子,立時仇毒怨深,打起來更是不死不休!
不像簡召舞雖學了月形門武功——玄龜集,自命月形門弟子,招集隱居弟子自封掌門,
卻無仇恨太陽門之心,在他心中毫無太陽門是本門世敵的觀念,復立月形門只爲充實自己勢
力而已。
凡太陽、月形兩門真正弟子,自幼便灌輸仇恨對方的思想,只要兩門真正弟子仍流傳世
上,兩門世仇之念永不可能磨滅掉。
也因仇恨太深之故,雙方瓦解後,由團體力量化成個別力量,自知個人力量有限,卻不
知對頭力量如何,所以都不敢亮出各自門派的身分了。
因此之故,數十年來,江湖不聽太陽、月形之名,江湖人氏總以爲兩派之名已成歷史陳
跡,哪知雙方弟子仍有不少存在世上,而且一代傳一代,都不忘世敵之名。
這些隱居身份的正傳弟子,只要有實力的弟子出來登高一呼,立即便相從雲涌,再度結
成有力的團體力量。
像固鵬、單鶴、簡虎三位,雖已隱居數十年之久,年紀皆近百齡,早應淡泊身外仇恨,
然自聽到月形門弟子在長江復立以實力雄厚的鐵網幫做後盾,便立時摒棄家當,率領家小、
弟子,投效而來。
固鵬他們決不能讓太陽掌門眼看成階下囚而被救去,就是拚了老命也要搶回,倘若秦百
齡被擒,便是月形門極大的光采,自來這兩門之間,還沒有擒到對方掌門的戰績!
現在只要折服芮瑋,秦百齡手到擒來,可是他們三人知道芮瑋的厲害,不怕別人笑話,
三位輩份甚高的月形門弟子圍攻一人。
只見固鵬、單鶴、簡虎,凝神注視圍在中間的芮瑋,他們雖然不顧老臉,圍個年紀相差
數輩的年輕人,卻還提心吊膽,哪敢一絲半毫的大意。
芮瑋神奇的金掌之功,實在過於厲害,令他們三人存不到一半得勝的希望。
芮瑋也不敢大意,眼前三人武功,沈厚得令人莫測高深,勝了還好,倘若萬一敗了,自
己和野兒她們將無一人逃得性命。
他有點懊悔爲了仇人秦百齡,竟拿七人的性命做賭注,這賭注下得太大了,也太不值得
了!
可是又有什麼話說,素心老尼堅持要救秦百齡,不看僧面看佛面,白燕到底是自己有實
無名的妻子,這賭注只好冒險一下了。
只是有點奇怪,爲何素心老尼堅持要救秦百齡,莫非她與秦百齡曾有密切的關係,又莫
非秦百齡清楚無影門底細的緣故,就因素心老尼這層關係?
芮瑋雜想一現腦際,立即摒除,暗忖:芮瑋呀,這是自己七人性命交關之戰呀!
固鵬一聲低喝,首先發難,快得像閃電,單鶴、簡虎二人隨即跟出,三人出招先後之差
,微之又微,幾同一人從三方面攻到。
他三人中每一人的武功,已足駭警武林,像這樣同時攻到,等於總和三人的力量,芮瑋
武功再神奇,絕無法抵敵三大絕世高手意和的力量。
然而芮瑋左掌之功,已至功參造化的地步,三人雖然連手攻到,但那微之又微的相差,
到芮瑋眼中變得十分明朗,也就是說他們三人配合得再快,仍不成總和力量,好像一個一
個有先有後的攻來。
所以芮瑋能夠應付自如了,左掌揮出一片金光,衆人只當他施出一招,卻是三招分敵來
攻三人。
倘若芮瑋只施一招,絕非三人連手之敵,快得無人能夠分辨的三招,就似以一化三,三
個芮瑋分戰固鵬、單鶴、簡虎他們。
一個照面,固鵬他們自覺勝利之望蕩然無存,本來嘛,他們一對一來講,絕不是芮瑋那
只金掌之敵。
但他三人也不簡單,每出一招皆是隱居後,苦研數十年而成的絕代高招,面對具四照神
功的金掌,仍能支撐下去。
轉瞬數十照面,芮瑋只覺壓力漸重,因他三人連手同攻,其間旁人無法看出的先後相差
,越戰越微。
芮瑋以一化三的能力同時要越提越高,否則趕不上其間之微,三人力量變成一人,那麼
自己就敗定了。
可是時間一久,對芮瑋來講絕大不利,芮瑋心想,自己以一化三過於費力,萬不能再讓
戰況延展下去。
戰到第七十三招時,芮瑋下決心,心知再不當機立斷,三人越戰越順的配合變成一人時
,自己一定一招便敗下陣。
當七十四招一到,芮瑋金掌上倏地多出一把短刃——魚腸劍。
芮瑋出兵刃,對方三人空掌,卻無一點自慚心,心想你們雖是空掌,卻是三人,拿出兵
刃並不爲恥。
魚腸劍一出,第七十四招變成劍招,前七十三招,皆是掌招,芮瑋一身武術,最精的便
是劍招,劍招之中又以海淵八劍爲所有武功之最。
而且那一陡變的劍招,卻又是海淵劍法中,他所練成的壓軸一招——大樂劍。
這變化使芮瑋的能力陡增不知幾倍,但見那一招施完,芮瑋穩站陣中,停下手來,他知
道自己勝了。
不錯,的確勝了,固鵬他們停下手來,因他們也知道敗了!
若非芮瑋手下留情,他們不可能仍像現在發呆的站着。
只見破布,數十碎片的飄飛。
固鵬、單鶴、簡虎三人胸前,皆開了天窗。
驀地,芮瑋一聲低沈的驚呼:‘月形門!’
他第一次見到真正的三位月形門弟子。
固鵬、單鶴、簡虎,赤露的胸膛上皆有一個青記,形成半月。
芮瑋一直不認爲簡召舞組織的月形門爲真正的月形門,所以當被圍時,無論鐵網幫衆了
,月形門弟子好,一律照殺。
但若真正的月形門弟子,他絕不敢殺,自己左掌練的四照神功也是月形門之術,以月形
門之術殺月形門弟子,萬有全在天之靈焉不痛心跺足!
芮瑋就因簡召舞派出的一百二十名弟子,名稱上是月形門弟子,雖然他心中不以爲是月
形門弟子,仍出手相助,他不能讓月形門弟子五字的名號,輸在月形門世敵——太陽門手中
此時看到固鵬三人胸前的半月形青記,還有什麼懷疑,他們真是月形門弟子,自己不能
不幫助他們還與他們爲敵。
於是他面向素心老尼道:‘前輩,請將秦百齡交我。’
醜尼姑道:‘你拿他作什麼?’
芮瑋沉聲道:‘交給固鵬他們發落!’
醜尼姑怪叫道:‘什麼!你,你幫他們,不再幫我?’
芮瑋嘆道:‘前輩,我敬重你是白燕的母親,所以才力加維護,可是現在不行,在月形
門弟子面前,我應有責任將他們世敵的掌門交給他們!’
醜尼姑大叫道:‘爲什麼!’
白燕也接問句:‘到底爲了什麼?’她見芮瑋不再維護自己母親,心中十分不快。
芮瑋大聲道:‘因爲姓芮的也是月形門弟子!’
此言一出聞者莫不驚訝,簡虎不以爲然道:‘尊駕不要混充我月形門下!’
固鵬卻道:‘三弟,他的確是月形門弟子!’
簡虎臉上透出不相信的神色,單鶴接道:‘三弟,你難道還沒看出,他敗我兄弟三人那
招,是我月形門絕招海淵八刀嗎?’
簡虎‘啊’的一聲叫道:‘不錯,果然是,他改成劍法,我竟看走了眼!’
簡召舞突於此時,大聲道:‘月形門弟子聽令!’
固鵬、單鶴、簡虎同時躬身,應道:‘在!’
卻見芮瑋大剌不理,雖然他也是月形門弟子。
簡召舞大怒道:‘芮瑋,你敢不聽令!’
芮瑋撇嘴冷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