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北京城的居民,惶惶不安,街頭巷尾時可見三五成羣的百姓竊竊低語,他們談論
着同樣一件事。酒樓茶館的食客,只要一坐下來遇一相識,更是免不了談論,往往談到後來
,個個色變。他們談什麼?
且聽某甲道:‘怎麼!兇手還沒抓到?’
某乙嘆道:‘抓什麼!兇手是誰都不知道,到哪裡去抓?’
某丙搖頭道:‘太慘了!將軍府內三十餘口無一僥倖,幸好大將軍當日不在,否則本朝
的護國大功臣免不了被殺的命運。’
某乙插口道:‘奇怪,一夜之間滿門被殺竟無人知,聽說將軍府的侍衛都有不弱的武功
,可是現場卻無拚鬥的痕跡,兇手彷佛是個鬼魅,敢情施了邪術再一一戮殺?’
某甲打了一個冷顫,寒瑟瑟的道:‘會邪術?那……那……兇手想殺誰,誰就註定一死
啦?’
某丁點了點頭:‘老兄,你可別犯上那兇手,犯上了……’
某乙臉色慘變,連連搖手道:‘別說了,別說了,禍從口出,吃酒正經,幹!’某甲、
某丙、某丁聞言不禁回首四望,彷佛怕那鬼魅般的兇手就在身旁,仰脖子乾盡一杯酒才定下
神來。
此時雖距高壽第二府第滿門被殺已經三天,這三天來北京城無人不知這件慘案,小百姓
們哪曉得有舉手間能殺人的武林高手,只當兇手是個鬼魅,才能一夜間殺死三十餘人。
那高壽大妻處,自發現兇案起,禁衛特別森嚴起來,府第四周滿布盔甲雪亮的衛士,一
到晚上百姓絕跡,無人敢打道此過,怕惹上刺客嫌疑。
其實高壽並不寄望那些狐假虎威的盔甲衛士來保護自己的性命,他知道再多的衛士也阻
止不了江湖上倏來倏去的武林高手。
府第的內圍,高壽另有近身侍衛,那些侍衛身着便衣看來毫無異處,與常人沒有二樣,
卻個個是身懷絕技、重金難聘的武林健者。
一到上更天,那些近身侍衛分批在府第花園內巡邏,他們耳聰目明,只要發覺稍有不對
處即以暗青子招呼,整座花園每個時辰都有十位近身侍衛交互來往,相信一隻老鼠從花園內
竄過,也會被他們發覺。
縱然如此,這天晚上還是被一條人影掠進,此人身法之快,令人見着難以相信,她——
張玉珍的本領可比高壽的近身侍衛高的多了。
只見她幾個起落,悄無聲音的掠進內宅。十位巡邏的近身侍衛毫無所覺。
張玉珍擺脫劉忠柱的追蹤就來此地暗殺高莫野的父親,她藝高膽大,絲毫不計較這幾天
風聲緊和高府禁衛的厲害,她心中決定要殺一個人恨不得馬上解決,尤其高壽的腦袋,她
要越快割下越好,若不是無法擺脫劉忠柱,白天她就來了。
以前張玉珍收高莫野爲徒時,曾來此見過高壽,知道高壽睡在什麼地方,她熟悉地勢,
不一會兒掠到高壽臥房的窗前。她沾溼窗紙望進,只見高壽還沒睡,背窗而坐,手持一卷厚書
,閱讀得正津津有味。
她急着要割下高壽的腦袋好去見高莫野,也不看個仔細,一腳踢開窗戶,竟無顧忌地笑
:‘老匹夫,你還真有一手。’ wωw _тTk an _¢O
那高壽飛身躍起,張玉珍叫道:‘給我乖乖躺下!’
劍去如虹,那高壽未落地已被張玉珍削斷雙足,痛得他摔倒地上呻吟不已。
好狠的張玉珍,一腳踹在高壽胸膛上,舉劍割下,劍到中途,大驚道:‘你是誰?’她
見過高壽,但眼前之人並非高壽,只是穿着高壽的衣服,假扮在高壽房中。
張玉珍心念一轉已知中計,她卻不怕,雖聽這臥房四周腳步紛紛圍近,不慌不忙地指着
假高壽道:‘老匹夫呢?’
假高壽雙腿鮮血直冒,咬牙切齒道:‘不在,你…你…逃不了一死……’
張玉珍不等他說完,左腳一沈,頓時震碎假高壽的內臟,餘下一聲臨死前的慘叫傳得老
遠,寂夜聽來,甚爲可怖。
這一聲震醒全府上下,大叫道:‘刺客!刺客!……’
只見人影越圍越多,把高壽那臥房圍得水泄不通,火把一一亮起,照得如同白晝一般。
張玉珍站在房中,暗暗運氣貫注全身,此時她臉上煞氣滿布,好不怕人!
忽聽轟聲大響,臥房門被撞開,同時間房門、窗口躍進三人,張玉珍舉劍一揮,那劍招
恍如水銀瀉地,頓時間連斬三人,每人的腦袋都被削掉,滾落地下。
後面又進三人,張玉珍同一劍招,人站在那裡位置未變,只見三人慘叫未出,腦袋已掉。
攻進四起,死了十二人,餘者被張玉珍的劍招所震駭,再無人敢進去,圍在窗戶、房門
前,有那看得清楚的,目瞪口呆,不曉得那十二人倒底是怎生死的?
那已死的十二人武功皆都不弱,堪爲江湖二流以上的高手,但他們爲何不及一招就掉腦
袋呢?原來張玉珍那招劍法正是海淵劍法中的一招,也就是芮瑋所不會的二招之一,名叫殺
人劍,當然這招名並非張玉珍取的,而是聾叟取的,他從張玉珍處以殘廢雙目換得此招,覺
得此招的殺人威力如切菜一般的輕快,故稱殺人劍最適當不過。
此時張玉珍使來果然殺人輕快無比,不愧聾叟取的好名字:‘殺人劍’!
張玉珍對那八招劍法熟得不能再熟,每一劍揣摸透徹,各劍威力使來皆有神鬼莫測之能
,可惜她不能夠連使八劍,串同一氣,只能各展各劍的威力,因一當她連接使出八劍便覺氣
血翻涌,痛苦不已。
後來她才知女人不適於練海淵劍法,充其量只能盡展一劍的威力,要想一展整套劍法的
威力就不可能了。
然而就這樣,一劍的威力已是奇學,高壽的近身侍衛雖然亦稱得上武林高手,遇到此
劍一籌莫展,只有伸頸子挨割的份兒。
張玉珍不見有人再進,得意的一抹劍身鮮血,望着那泓秘水似的刃口,自言自語道:‘
寶劍!寶劍!今天索性讓你多吃點人血!’
說完,舉步走出臥室門,圍在房門四周的侍衛嚇得齊身後退,張玉珍走一步,他們退一
步,張玉珍走了九步,數十人跟着退了九步。
張玉珍心中好不得意,咯咯大笑道:‘高老匹夫請來的侍衛都是些酒囊飯袋嘛!’
這句話激怒那數十名便衣近身侍衛,他們在江湖上都是有聲望的武林人士,一時被張玉
珍那記怪劍招嚇住,纔不敢動,此時被激,不知哪位先亮兵刃,餘着一擁而上,但見十餘件
兵刃齊向張玉珍身上要害處刺到。
張玉珍把那招‘不破劍’使出只聞噹噹聲響個不絕,凡攻向她的兵器,均被震斷。她以
一柄輕靈的普通寶劍竟能震斷各種不同的兵器,此份功力着實駭人,那兵刃被削的懼意才升
,忽見劍光匹練射來,‘啊’聲驚叫來不及出口,只覺頸子一涼,便到枉死城報到去了。
張玉珍那招‘殺人劍’一舉削掉十三個腦袋,已到劍法威力的極致,照說有自知之明者
,不該再以雞蛋碰石頭了。可是那些未死的近身侍衛,見同伴被殺,刺激得胸口一熱,顧不
得死活,又有十餘名衝上前去。
眼看他們要被張玉珍依樣葫蘆的輕易宰殺,陡聞巨喝道:‘站住!’聲音沈雄有力,聞
者莫不心頭一震。
那十餘名衛侍不由齊時站定,只見一位年輕劍士緩步走上前來,他走到張玉珍身前站住
,向身後侍衛揮手道:‘你們不是她的對手,看我一人對付。’
十餘名侍衛皺眉退下,心裡不滿那位年輕劍士狂傲的口氣,但又不得不遵,因他是近身
侍衛的領班。那年輕劍士一臉都是傲氣,雙眉上挑,雖然長得英俊不凡,總覺得有點令人不
喜與他親近的味兒。
驕傲的他舉劍平伸,滿不在乎道:‘好好應付。’
那口氣彷佛長輩在教導後輩的劍法,教他小心一點,不要輕易就敗。
張玉珍雖然有氣,卻識貨,定下神來,垂劍於地,冷冷道:‘你先上吧!’
她看出對手的劍法非同小可,因他平伸之劍如嶽峙淵停,氣度之穩,生平罕見,實爲強
力的敵手。她叫對手先上並非在賭氣,而是看出那驕傲的年輕人,劍法守一個‘穩’字,要
他先攻,不見得對他有利。
那年輕劍士到底是年紀輕,他自己驕傲卻受不得別人的傲氣,見張玉珍藐視自己,大怒
出劍刺去。
張玉珍看來劍雖穩卻無什奧妙,暗中笑道:‘空有其表,不過架子好看而已。’她判斷
錯誤,以爲敵手不堪一擊,懶得跟他耗神,隨手施出‘不破劍’,想先削斷對方的寶劍,再
割腦袋。
張玉珍雖然隨手出招,威力毫不有損,只等對方寶劍一進劍幕便要報銷,她想的好好的
,眼前情勢忽變。
年輕劍士本無奧妙的平庸劍招,變的不平庸起來,一個劍尖倏地幻化出百十個劍尖來。
張玉珍這邊看去,只當一個個流星飛射入劍幕,她那‘不破劍’雖然號稱不破,總有漏洞處
,於是恰好一顆流星射入劍幕,破了那招第一次被破的‘不破劍’!
幸虧張玉珍的凌波微步,未被突進劍幕的敵劍刺中,如此一來張玉珍已知劍法遠不如他
,僥倖得脫,遠離那驕傲的劍士不敢再進前來。
要知張玉珍的武功博而不精,她的武功泰半用美色騙來,海淵刀譜被她從胡一刀處騙來
後,因她素不喜刀,心想女孩子拿把刀像個什麼樣子,故用劍法練海淵刀法。劍和刀迥然不
同,雖經她勉強改成劍譜,威力不減,可惜不能練成,只會八招劍而不會一套劍法。
那八招劍法雖然出奇的厲害,碰到真正的劍法高手不足爲懼,到底張玉珍只能使一招劍
法而已,倘若她能展出一套海淵劍法,情勢就不同了。
張玉珍雖然遇到邪劍高手郭少峰,但她未能騙得郭少峰的劍法,此後再未遇到劍道中能
手,她雖喜劍,於劍法一道卻是最弱的一門武功。
張玉珍暗暗懊悔帶劍前來行刺,倘若帶別種兵器來,以騙到該種兵器的絕學尚可與那年
輕劍士再鬥一番。
海淵八劍不行,張玉珍再不會另種厲害的劍法好和年輕劍士爭鬥,她站在那裡鬥志全消
,心中暗恨郭少峰不解風情,否則當年傳了自己高深的劍法,今天何至如此?
那年輕劍士當真驕傲的緊,他見張玉珍垂劍預備不鬥的樣子,大笑道:‘你可是自知劍
法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不鬥嗎?那沒關係,你怕我劍法,劍法不比改比掌法好啦!’
她不怕丟臉倏地丟下寶劍,年輕劍士昂首四顧,似在說:‘你們看本少爺如何,一招間
就教她棄劍不鬥,改比掌法,哪像你們被她削腦好像削瓜一般的容易。’
他神氣活現的插回寶劍,大剌剌道:‘這次你先上。’
旁觀的侍衛無不被年輕劍士的態度激怒,雖未說出來,臉上皆都不悅,他們心想:‘現
在捉刺客拿她問罪要緊,豈是顯武功逞能的時候。’
張玉珍這回不跟他鬥嘴賭氣,先上正好,腳下踩凌波微步,雙掌連環攻向年輕劍士。年
輕劍士一掌接下,倏地敵蹤不見,張玉珍的凌波微步立見奇妙,來到他身後,雙掌排擊而出。
年輕劍士確有值得驕傲的武功,右腳一縮,左腳尖獨立一旋,迅快面對敵手又接下一掌。
凌波微步玄奧,他那獨特的輕功更玄奧,只見年輕劍士一掌接着一掌還攻,不爲張玉珍
的步法所制。倏忽三十招交過,那年輕劍士功力稍弱張玉珍,但他掌法出奇,補那掌力不及
之處。
漸漸兩人的掌力越擊越強,四周侍衛被那凌厲的掌風逼的越退越遠,他們心中雖恨年輕
劍士也就是他們領班太過狂傲,亦不禁佩服這領班武功較之同儕高過太多,難怪高壽指他當
爲領班。
百招下來不分勝負,年輕劍士焦躁起來,心想擒一個兇手費那麼大事,高壽要小瞧我了
,他驕傲成性,不能立時得手,焦躁之心越甚。
張玉珍一則以驚,一則以喜,驚的是這年輕劍士的武功恁的高,怎麼從未聽說過,當今
怕無人武功能高過他,喜的是他敗象已露,他掌法雖妙,內力卻不夠深厚,哪知在一百五十
招上,年輕劍士掌法忽變,展出一套形式古樸的掌法來。
這套掌法名叫‘先天掌’,是他師門中規定不準輕易施展的掌法,年輕劍士求勝心切,
冒然施了出來。
先天掌一經施出,不出三招,年輕劍士一掌刷在張玉珍右頰上,跟着又是一招,接着那
掌又刷在張玉珍左頰上。張玉珍被刷兩記耳光,內心之痛可想而知,她是成名的人物,被打
耳光真比殺了她還要難受。
年輕劍士先天掌繼續施展下去,已不成相鬥的形勢了,他好像在戲弄小孩,左一招右一
招都是打在張玉珍臉頰上。
他有意顯示自己之能,不用重手打傷張玉珍,張玉珍只有被打的份兒,無法還手,如此
十幾個耳光下來,張玉珍再也忍受不了,叫道:‘我輸了!’
年輕劍士大笑住手,得意的說道:‘你承認輸了,我也不難爲你,快快自縛雙手吧。’
張玉珍到老來受此奇恥大辱,內心痛苦莫名,但她怎肯自縛雙手,任人宰割,心生一計
,笑道:‘請問小兄弟貴姓大名啊!’
年輕劍士心中高興,不假思索道:‘我叫蕭風,你要是不服氣我再比過。’
張玉珍搖頭道:‘你的武功堪稱天下第一,別說我,恁誰也不敢不服你啊。’
須知越驕傲的人越喜歡別人捧他,越捧他越驕傲,否則他怎驕傲得起來,張玉珍一頂高
帽戴得他暉暉的,根本忘記眼前是位刺客,剛纔還捨生拚鬥的敵人呢!張玉珍說完話轉身要
離去的樣子,蕭風對她大起好感,不預備阻攔,四周侍衛卻大叫起來:‘快把她綁了!’
蕭風這纔想起自己的責任,卻無敵意的道:‘你不能走啊!’
張玉珍道:‘我不走,你叫他們來綁我吧。’
蕭風心想:‘何必要綁,太費事了,乾脆制住她穴道,不是一樣?’他以爲張玉珍完全
屈服了,隨手點去。
驀然,張玉珍不轉身,反掌拍出,她那反掌說也奇怪,一拍間整個身子奇巧地轉到蕭風
身後,於是那凌厲無比的掌風,拍向蕭風的背心要害。
這一掌詭異奧妙,蕭風讓她拍實,以張玉珍的掌力,難逃一死,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屋
頂橫樑上飛下一團黑影,那黑影生似知道張玉珍反掌的厲害,是故張玉珍掌一出他就墜下,張
玉珍掌到蕭風身後,恰好被他截住,只見他人在空中,單掌伸出,硬生生接下一掌。
兩掌相擊‘澎’聲大響,那黑影不能借力,功力雖高亦被震飛丈外,落到地上,翻身站
起,並無損傷。
這一切的變化快如電光石火,衆侍衛不及驚呼,事情已經過去,那黑影是誰,他們大半
認識,大叫道:‘是芮公子!’
蕭風也見過芮瑋,芮瑋在府養傷之事,府中侍衛都知道,只是有的沒看到他,但大半都
見過知道他是將軍故友芮問夫之子。
張玉珍一掌未能殺死蕭風,知道再無機會,那被辱之仇再已難報,恨得指着芮瑋罵道:
‘臭小子,壞我大事!’
她罵完這句話,坐下地來,心知暗算蕭風不成,他武功比自己高的太多,別想逃脫,一
定要怒殺自己,還有芮瑋更難饒自己一命。
她閉目等死,不願再鬥,徒取自辱,心想:‘兩個臭小子,隨便哪個給我一掌吧!’
但等了半晌不見動靜,暗中奇怪:‘芮瑋忠厚不忍殺不抵抗的敵人,那蕭風驕傲冷酷怎
麼也不動手出氣呢?’
睜開眼來,只見芮瑋站在原地未動,蕭風仰首望天好像在想一件難題,暗忖:‘他莫非
在考慮要不要殺我?’
衆侍衛不得領班蕭風的命令,無人敢自動上前去綁張玉珍,靜站四周聽蕭風發落,他們
心知張玉珍現在雖然閉目就綁,但要不是蕭風去綁誰也綁她不得。
芮瑋知道張玉珍要殺高壽,那天劉忠柱尾追張玉珍去後,他就偷來此地,暗中保護高壽
,後來得知房中高壽是假,本人早已潛藏別處,但他還不離去,心想張玉珍不知去向,來到
這裡好好跟她拚命。
未料到侍衛中竟有高手能制住張玉珍,心中佩服蕭風,他躲在樑上,見蕭風危險,趕上
救他一命。
此時雖有機可殺張玉珍,芮瑋卻不去殺,暗忖:‘張玉珍閉目就死,是自知非蕭風對手
,唯有蕭風夠資格怎麼處置她,她若不死,將來再找她報仇。’
衆人都不知道蕭風在想些什麼,蕭風忽然像想通了,走到張玉珍身前,張玉珍倔強說道
:‘我殺不成你,只有讓你殺了!’
蕭風搖頭道:‘我不殺你,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張玉珍道:‘問完了以後呢?’
蕭風道:‘果如我心中所想,我就放你。’
此言一出,衆侍衛大譁,叫道:‘放不得!殺了她替哥兒們報仇1’
蕭風冷笑道:‘你們誰敢殺她,就來殺罷!’
張玉珍笑道:‘我輸在你手中,只能你殺,誰要不自量力,先忖量忖量自己能不能夠殺我。’
蕭風道:‘就是有能力殺,也要等我問過問題後。’
芮瑋走上前道:‘什麼問題,可否快問?’
蕭風冷笑道:‘問過後,你想殺她麼?’
芮瑋一怔,心想適才救他一命,怎麼不但不感激,反而對我不善?
蕭風不等芮瑋回話,冷哼道:‘問過問題後,殺不殺,放不放,權力在我,你們要不服
,儘管出來向我挑戰,勝過我便有權處置這婦人。’
他這話等於是向芮瑋挑戰,意思你想殺她,先通過我這一關。
衆侍衛聽得大怒起來,暗罵道:‘你是什麼東西,敢有權處置刺客,將軍僱你做領班,
一定得聽將軍的吩咐,你他媽的不過跟我們差不多,神氣個什麼?’
他們心中憤怒,卻只在心中嘀咕,不敢明目張膽的說出來,蕭風的武功實在太厲害了,
暗忖難有人在他手下走上三招。
芮瑋不願跟他爭執,退到後面,心想:‘隨你殺也好,不殺也好,總之,你放了後,我
再找她報仇就是。’
蕭風威風出夠,不見有人違抗,大笑了三聲,才問張玉珍道:‘你剛纔反手掌要殺我那
招叫什麼名堂?’
張玉珍搖頭道:‘我只會使,不知名目。’
蕭風道:‘我本來只覺路子很熟,彷佛我門中心法,想了半天才知你那反掌一招叫做“
煞手掌”。’
張玉珍道:‘煞手掌這三字,我從未聽過。’
蕭風道:‘你沒聽過,但總該知道傳你掌法那人獨眼吧?’
張玉珍臉色微變,問道:‘不錯,你認識他嗎?’
蕭風笑道:‘當然認識,否則我怎知他的絕藝名叫“煞手三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