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戈帶着深深的困擾回到仙界,但是,留給他困擾的時間並不多,他很快又投入到繁忙的備戰和修行之中。
也許,沒有自己在,鹿櫻和林清單獨相處一個月,會改變她的想法?
漢斯大巫師再次來到仙界,帶來了專門爲吉神仙定做的“演出服裝”,以便吉神仙在“月球演唱會”前能有一個適應的機會。另外,他還帶來了行動方案的最後一個細節:據赤旦星人提供的情報,答蘭星人的艦隊將於七月十六號抵達月球附近。而月球軌道伏擊戰的參戰人員,將提前三天抵達美國范登堡空軍基地,並在第二天發射升空。
“中國不是也有火箭麼,爲什麼我們一定要跑那麼遠去美國?”
孫悟空提出異議。
“呃,這個麼……因爲我們之前的準備工作,都是圍繞使用美國火箭這一假定進行的。當然,我們不是認爲中國火箭就不行,只不過臨時改變計劃……”
漢斯大巫師相當委婉地說。他沒想到孫悟空會提出這樣的問題,一時覺得有些冒汗。
“我師傅的意思只是說捨近求遠沒必要,不是說就一定要力挺民族航天業。”
吳戈解釋說。
“啊,對……我也不是那個意思。”
漢斯鬆了一口氣。
“我們爲什麼不多等一天再發射?我們上去了他們還沒到,那我們豈不是要飄在月球上面乾等?”
吳戈問。
“因爲你們的三位大神仙還需要時間落到月球表面。”漢斯解釋道,“月面的小型隱蔽所我們已經建好了。再說。我們也不能完全相信赤旦星人的情報,提前設伏是有必要的。”
“嗯……也對。”
“另外,首席大巫師閣下還讓我提醒各位一件事……當然。這只是一個建議。”漢斯接着說道,“首席大巫師閣下認爲,月球軌道之戰是伏擊、偷襲性質的。如果不能達到預期效果,他希望各位不要戀戰,能夠果斷後撤,跟地球上的力量匯合以後,再……”
首席大巫師的這個憂慮。應該說是明智的。即將參加月球軌道伏擊戰的,可以說都是仙界的中堅力量,如果消耗在一場無把握之戰中。顯然很不划算。
輕雲大師點點頭。
“這個我們自然明白……那麼,你這次來,是不是說明計劃已經完全確定下來,只等行動了?”
“是的……只欠東風!”
漢斯鄭重地說。
這一回。他所引用的成語完全正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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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着開展日期的臨近。仙界裡的氣氛愈加緊繃。吳戈也在不遺餘力地修煉他的法寶。在李靖大師的指點下,他已經成功地在扳手裡設置了一個攻擊陣法。接下來的時日裡,他主要就是在練習法寶的操控。
臨行前一天,輕雲大師來找吳戈。
“你和我們不同,出發前,難道也不回家看看嗎?”
大師笑問道。
“是,是準備晚上回去一次。”
吳戈說。
大師沉默片刻,然後說道:
“其實。你也可以不去的。”
吳戈吃了一驚。
“可,我已經準備這麼久了……”
他說道。
“你有猶豫嗎?哪怕一點點的不情願……”
“沒有。”吳戈很堅定地說。“這種事情,我就是不去也躲不掉。我既然有這樣的能力,自然就該負起這樣的責任。”
“不錯。神仙不問世事,但也不是什麼都不擔當的。”大師說道,“戈兒啊,這修行有無數的關口。你過得去就是坦途一片,過不去就是萬劫不復。這一戰,對你來說就是一個不小的考驗。”
“我明白……這是我試煉的大好機會。”
吳戈挺胸說道。
大師微笑一下。
“記住,隨心隨性。很多時候,難住人的不是答案,而是在兩個答案裡選。”
吳戈有點困惑……大師這話像是在暗示什麼?
“我覺得,我現在也沒什麼好選的啊?”
他摸摸腦袋,說。
“不,什麼時候都有選擇。”
大師說罷,轉身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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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戈在仙界最後修煉一番,仔細盤點一下自己所需要攜帶的東西,確認沒有遺漏什麼,然後出了仙界。
這二十多天時間,他是鐵心要排除一切干擾,好好修行的,所以沒有在仙界之門外給自己的手機設什麼“仙術呼叫轉移”。出仙界之後,他習慣性掏出手機,卻發現已經沒電了。
鹿櫻不知道怎麼樣了,要不要去看看?他琢磨。
還是不要。現在有林清陪着她,自己一去……還是等打完仗再說吧。
他隱形之後,直向自己的家飛去。
家裡一片冷清,媽媽不在家。吳戈給手機充上電,一時之間不知該乾點什麼,於是坐在沙發上,望着電視機發呆。
這是他的家,但看上去那麼的陌生……以前,沒修行的時候,回到家裡,似乎總有做不完的事:學習、看書、看電視、玩遊戲。修行之後,長期在外面,在家時間越來越少,一旦回來,都覺得有點不適應了。
但這裡畢竟是他的家。這裡有他的親人,有他的回憶——喜怒哀樂。他們一家人在客廳吃飯、鹿櫻在他房間和他一起聊天……一切都那麼真實,恍若昨日。
但現在,一切都不同了。數日之後,這一切還存不存在,都是未知數。
他又想起大師對他說的話:“其實,你也可以不去的”……我真能不去嗎?我留下,能讓家人、還有鹿櫻、張勝偉……更安全?
不,他必須去。只有跟其他的修行者一起、跟全球所有起而反抗的人站在一起,徹底打倒入侵者,才能保護他眼前這熟悉而又陌生的一切。
他使勁捏捏拳頭。
我沒選擇……就算有,我也只能這樣選擇!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吳戈愣了一下,纔想起是家裡的座機。
他拎起話筒。
“喂……”
“戈兒,你可回來了。”
電話裡傳來媽媽焦灼的聲音。
“是的,怎麼?”
“你快到你殷阿姨這裡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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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櫻跳水自殺,但被吳戈及時救上來。本來,她並沒有受什麼傷——就是受傷,吳戈出手那也是轉眼就能治好的。但精神層面的打擊,吳戈是沒辦法的。吳戈再入仙界之後,鹿櫻的情緒一直很低落,但在林清的陪伴下,心情也漸漸好轉。
鹿櫻的媽媽雖然不知道鹿櫻有過投水自殺這麼一檔子事,但知道她和吳戈、林清之間的糾葛。在鹿媽媽看來,吳戈和鹿櫻若能成,倒也是一件大家都高興的事。但是,鹿櫻跟林清畢竟有婚約在前。當然,如果兩個年輕人都同意解除婚約,這倒也不是個什麼障礙。但現在的問題是,櫻櫻兩個都捨不得,兩個都在談,這怎麼能行?
再說,女兒夾在兩個男人之間不能決斷,那不是自找罪受嗎?眼見鹿櫻整日鬱鬱寡歡,鹿媽媽最終決定,這團亂麻由她來快刀斬斷:鹿櫻就跟林清結婚,而且越快越好!林清初時覺得這樣做,有違他和吳戈的一月之約。但後來也覺得鹿櫻這樣下去不是辦法——最關鍵的,是最後鹿櫻自己決定,還是儘早跟林清結婚,才讓林清下定了決心。爲這個,他還無數次給吳戈打電話,但自然是一個都沒有打通。
時間倉促,婚事一切從簡,他們只約了三五十個至親好友。臨到婚期,鹿媽媽猶豫再三,在弄清吳戈出差不在家的情況下,給吳媽媽打了電話,邀約吳媽媽前來參加婚禮——兩家的關係如此親密,自己嫁女兒不通知,那確實是不像話;再說,吳媽媽只要來了,就代表一種認可。日後萬一吳戈有意見,吳媽媽也能站在自己這邊勸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