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荊州之戰一
這日,劉表照例在襄陽州牧府召開政治事會議,會議之上無有他事,討論激烈的依舊是究竟是主動出擊還是被動防守。主攻方和主守方吵鬧不休,互相駁斥。劉表雖也是一方霸主,但聽聞兩方爭得不相上下,在加上年紀大了,個性上變得也比年輕時發軟,所以對於此事也是猶疑不決,不敢輕下定論。
別駕劉先道:“主公,曹操狼子野心,爲人奸詐狡猾,早有吞吐天地之志,主公即使想與曹操議和,也是行不通的,曹操要的是臣服,歸順。試問主公坐鎮荊襄近二十載,又豈能甘於屈居人下?就是主公歸順曹操,難到曹操就就不會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倒不如聯合其他諸侯主動出擊。”
“劉先,你休得在此胡言?”只見蔡瑁猛然起身,怒喝道:“曹操何人也?至今未嘗敗績,袁家、呂布哪一個不是敗在他的手裡?貿然出擊只會餡我們與不利之地,還會給曹操進攻荊州的理由,倒不如小心防守,何況曹操也不一定會打荊州吧?!”
劉先怒視蔡瑁喝道:“我胡言!?你這逆人定是與曹氏狗通,禍害主公,荊州大好基業,眼看便毀於你蔡氏之手!”
蔡瑁仰頭大笑道:“好啊,既然你執意與曹承相爲敵,那派你去戰曹軍如何?”劉先聞言一愣,接着便低頭不語,但見蔡瑁冷冷的掃視着主戰派道:“你們一個個都說要戰曹軍,要戰曹軍的,那你們倒是上啊!倒是去打啊,一個個叫的比誰都響,一遇戰事,躲的比誰都快!誰敢去戰?誰敢!”
“我敢!”只聽一聲大吼,只把滿廳衆人震得一顫,只見門口一青衫儒士冷笑着走進大廳,眼露譏誚:“沒想到荊州諸君皆爲無膽小人!”
“放肆!”荊州衆人大怒,面色漲紅,被一個外人如此譏諷由不得他們不怒:“汝乃何人?竟然如此猖狂?”
“江東劉備劉皇叔麾下禰衡!都說荊州出豪傑,可在下近日一見卻覺得不然,汝等數十人,竟被區區曹匹夫嚇破了膽!”禰衡再次開啓羣嘲技能,說的荊州官員面色羞怒交加,連劉表的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了。
“呵!曹軍猛將謀士衆多,如何成了你這目光短淺之輩口中的匹夫?”蔡瑁冷嘲道,衆人也不由看向禰衡,等他回答。
“荀彧可使弔喪問疾,荀攸可使看墳守墓,程昱可使關門閉戶,郭嘉可使白詞念賦,周瑜可使助興彈琴,陸遜一黃口小兒,甘寧不過江中水匪,張遼可使擊鼓鳴金,許褚可使牧牛放馬,樂進可使取狀讀詔,于禁可使負版築牆,徐晃可使屠豬殺狗,關羽一插標賣首之徒,趙雲不過看門扈從之輩,呂布稱爲‘三姓家奴’,曹子孝呼爲‘要錢太守’,夏侯兄弟不過庸碌之輩,其餘皆是衣架、飯囊、酒桶、肉袋耳!”禰衡負手而立,鼻孔朝天,唾沫橫飛的大聲答道。
衆人瞠目結舌,見過狂生真沒見過這麼狂的,合着曹營衆人都叫酒囊飯袋,那我們叫什麼?!
劉表臉色十分不悅,禰衡是劉備的使者昨天到的荊州,他好吃好喝的供着禰衡沒想到今天就被人藐視了,劉表輕咳一聲,要不是看在劉備的面子上他早就翻臉了:“禰衡,你今日來不是來貶低曹操的吧?”
“我主劉備仁德爲民,不忍荊州生靈塗炭,願意幫助荊州共抗曹軍!”禰衡對劉表打斷自己有些不爽,但還是說出了正題。
蔡瑁咧嘴冷笑道:“就憑劉玄德?屢敗之將!”他一直看不上就是劉備了,況且他早就暗中和曹軍有了某些聯繫,自然要阻止劉表的外援。
禰衡不屑:“我主一生雖然多敗,但面對曹軍也敢一戰,又豈會像你一樣貪圖榮華,屈從與權勢?”說罷,轉身衝着劉表道:“不管曹操有沒有狼子野心,但宛城卻是掌握在曹氏手中,此處好似荊州命脈,自古豈有將己之咽喉予與他人之手之人?不論是戰是和,宛城必須拿回來。如此,也有了和曹操談條件的資本。大人以爲如何?”
劉表聞言點了點頭道:“汝之言甚善,依你之見,荊州該當如何?”
禰衡抱拳道:“我主玄德公願領本部兵馬爲您拿回宛城,鞏固荊州北境。爲了防止孫權進犯,不如派遣大公子劉狗爲四郡都使,領文仲業坐守湘江,和江夏黃祖遙相呼應,若擊退曹軍,只希望大人莫忘了舊時的約定,不知大人意下如何?”
還不等劉表說話,便見蔡瑁急忙道:“主公,大公子年紀尚輕,如何能當此大任,萬一有個閃失,南部四都有失事小,大公子貴體事大。況文仲業乃襄陽大將,豈可輕易外調,還請主公謹慎思之。”
但見與蔡瑁一個黨派的臣子盡皆起身道:“還請主公三思。”
劉表見狀沉思半晌,轉頭對禰衡道:“如此勞玄德公出兵了,至於琦兒的事情還是等拿下宛城再議吧,如何?”
禰衡撇嘴,但想到之前劉備對他的交代,還是不甘心的點了點頭。
出了州牧府,蔡瑁心腹張允對着蔡瑁急道:“蔡都督,今日劉備使者無端舉薦大公子劉琦鎮守湘江,擺明了就是要擴大劉琦的實力,萬一劉備真的打下宛城,只怕損失我荊州的利益不說,劉琦恐怕真的要上位了。”
蔡瑁冷笑一聲道:“放心,小事而已,鎮守宛城的乃是曹氏大將曹仁,劉備的兵馬卻不多,我寫一封書信與曹仁,定叫劉備有去無回。至於說劉表,若真的要扶持劉琦,某也不介意爲曹丞相獻營。”……
司馬徽面色淡然的落下一子,接過旁邊徐庶的茶水愜意的喝了一口,才悠然道:“承彥兄,承讓了!”
黃承彥惋惜的看了眼棋盤上自己被吃掉的大龍,灑脫的丟下手中的棋子:“罷了,我輸了!”他接過徐庶遞過來的茶水,看向徐庶充滿了讚賞:“德操,你這幾個徒弟都真是不簡單啊!連進門最晚的元直如今也是才智非凡的俊才了。”
司馬徽嘴角輕扯,自己的徒弟們確實給力,一個個最少也都是一郡之才,向最得意的弟子諸葛亮更是稱得上相才。不過,司馬徽心中鬱悶,他的徒弟們一個個全投了曹操了,這不科學啊!明明自己最開始的打算是分散投資,最後司馬氏從中得利來着……
司馬徽甩甩頭把鬱悶拋諸腦後,含笑的對愛徒徐庶點點頭,這個關門弟子資質也是很不錯,雖及不上孔明也是萬中無一了,不過他可不會那麼輕易的便宜曹操,所以元直啊,再陪師傅幾年吧!
司馬徽不經意的問道:“承彥,你就不打算幫幫你的連襟了?怎麼說也是親戚啊!”
“p的親戚,當年看不起我黃家互不來往數年的是誰啊?劉表這廝就是個見識短淺的,要不也不會被世家拿捏住,生的兒子一個比一個廢物,這不劉琦就成了劉備的棋子了?這趟渾水我可不想趟,再說曹操,是他劉表能擊敗的嗎?”黃承彥這老頭一向小心眼,對於當年劉表的作爲很是看不上眼,一直到如今都耿耿於懷。
司馬徽不由樂了,黃承彥的性子他倒是知道,也不多說,只是心裡對劉表多了一分同情。
“德操,聽說你河內本家的侄子也投靠曹操了?”黃承彥問道,這個還是聽諸葛亮說的,不過信中的原話是:來了個很討厭的人,貌似是老師的侄子,叫做司馬懿……
司馬徽不可置否,他既然已經滿盤皆輸徹底沒了讓司馬家上位的希望,也就不關心弟子侄子投靠誰了,反而對司馬懿和諸葛亮投靠曹操表示滿意,至少日後曹操登基後也是個股肱之臣了。
黃承彥嘿嘿一笑:“不過德操,不是我說你,元直也老大不小的了,也該出仕了,難不成你想讓他年紀輕輕的陪你種地不成?你看那周瑜,和元直一個年級,現在都官拜大都督了。”
司馬徽對黃承彥的話很是不爽,他的徒弟不比周瑜差,不過他也明白這是黃承彥的激將法,於是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讓我徒弟陪陪我這個老頭子不行啊?!”
黃承彥點到爲止,不再多言,而是和司馬徽又你來我往的下起棋來,直到日落西山才晃晃悠悠的坐馬車回府。
司馬徽目送黃承彥離去,拍怕徐庶的肩膀道:“元直,明日你便下山吧!”說罷便轉身回屋,只留給徐庶一個略顯蕭瑟的身影。
徐庶怔住,隨即明白司馬徽的意思了,司馬徽這是讓他出山啊!徐庶眼中流露出一絲不捨,但更多的卻是一種對嚮往和鬥志,他徐元直定要留名千古!
次日,徐庶將包裹收拾好,來到依舊緊閉的司馬徽門前,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才牽着馬大步離開了草廬,向着自己的未來之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