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他看到你了?”就在那關着屠善無間的鐵籠旁,個親手將屠善無間關在裡面的人與小妖站在一道,卻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他一般。
小妖側過身,背對着鐵籠,好像很不願意看見屠善無間一樣,但說話卻不怕他聽到:“見到了,也見識到了他的絕招。不過如此。連望,我真不懂,爲什麼要在他身上花那麼多的心思?”
連望,原來這個人叫連望,屠善無間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這個要與自己合作稱霸天下的人,原來叫連望。
連望輕嘆一聲,道:“那我問你,若是全力相搏,你有幾分把我可以勝他?”
小妖想了一想,回答:“不知道。”
一旁屠善無間卻笑道:“我看你不是不知道,而是你根本贏不了他纔對。”
小妖轉身直視屠善無間,道:“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屠善無間卻也不屑看他,轉過身背靠着籠子勉強坐下,道:“在這個籠子裡頭,活着和死了有什麼區別。”
小妖道:“若是不想我可以成全你!”
連望立即阻止道:“他還不能死,小妖,別壞了大事。”
屠善無間聽言卻又笑出了聲,道:“看來我的命還挺硬,被黑暗捏碎我都死不了,有個一心要殺我而後快的人就站在我面前,卻只能任我嘲笑卻不能動手,想想便痛快,真是痛快,痛快!”
絲,好像什麼被扯斷一般的聲音,屠善無間一條右臂卻已落在小妖手中。這身體顯然不及千劫之軀能夠再生,傷口處雖然無血流出,但疼卻還是一樣的疼!
“我不能殺你,但我有幾千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你要不要一一試過,看看我的話是真是假。”小妖此刻已不見絲毫妖氣,他本就不妖,妖是他的劍。
屠善無間強忍着疼卻還在笑:“正好,閒來無事,找找樂子。”
小妖蔑道:“我會讓你舒服的。”
連望信手一揮,籠子裡的屠善無間卻暈了過去,又道:“他的命還有用,如果沒有他,無零的事成不了。”
小妖不悅道:“我知道,你我皆是他的分身,永生永世要受制於他。但你真的甘心嗎?”原來他也是無零分身,難怪有如此天賦修爲。
連望苦嘆:“不甘心又如何。”
小妖卻道:“但我知道,有一件兵器可以斬斷你我與他之間的關聯。”
“我知道,你說的是軒轅劍,對嗎?”無零竟不知何處站在小妖身後:“不愧是我的分身,居然想起來要算計我,不錯不錯。但你們也別忘了,在你們的命還同我連在一起的時候,我死了,你們也就死了。”
小妖轉過身,道:“既然撕破臉皮,倒不如把話說明白些的好。我們雖此刻受制於你,但這不可能是永遠。”
無零卻呵呵的笑了出來:“真不愧是我的分身,果然有勇氣,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可以隨時將你們收回嗎?”
小妖道:“知道,那又如何?”
無零道
:“那你我便籤下契約,當你們幫我達成心願之後,我便徹底給你們自由。再多告訴你們一件事,軒轅劍,就在我這裡。”
軒轅劍,能斬斷命線之劍,卻竟然還能斬斷魔道十全本體與分身之間的關聯!
“現在,我你給我盯着段痕,他有什麼舉動第一時間告訴我。還有,別惹他,如果你不想死的話。”
小妖冷笑道:“你不死,我便死不了。有什麼好擔心的。”
無零道:“你若想死便去試試。”
連望低聲道:“他也懂得魔道十全,魔道十全的分身若是被同樣懂得魔道十全的人殺死,便不能復活。”
小妖側目看着連望,額角卻滴下一滴冷汗,心道:“若是方纔與段痕交手之際我沒有急流勇退,現在只怕真的已經死了。”又想若不是方纔一戰只道自己是不死之身,怕也不敢那麼酣暢淋漓的打一場。
段痕留在這裡,卻也只是一直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手裡一直未曾放下的不是無爲,而是卷竹簡。竹簡中記載的,便是第十暗留給段痕的魔道十全。雖是魔道十全,但段痕口中一直唸叨着的卻是另外四個字:“零之極限。”
無零曾經說起過這四個字,但這四個字究竟是何含義段痕卻始終無法理解。原本他也沒有心思追求什麼至高境界,零之極限。但在與小妖一戰之後,他卻覺得自己需要變得更強,強到讓別人無法模仿,無法超越才行。但他自覺修爲已經到了盡頭,再難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而這零之極限,也許同樣是他超越自己極限的不二法門!
又是三天功夫,段痕已經突破魔道十全第四層境界,此刻他完全可以同第十暗一般化出十個分身來。但段痕卻不想,一是他不想因爲自己修爲而多害人命,而也是因爲縱然能化出十道分身,與自己修爲卻是無益。
只是這第五重境界,段痕上上下下捧着這竹簡五個時辰卻還是看不出其中有什麼奧妙之處。這第五重的魔道十全不是心法,而是一幅畫,畫的是一對交錯在一起的長劍,一根羽毛,一幅九宮格,格中是虛實不同的原點,段痕知道這是洛河神圖,圖上虛點爲單數,實點爲雙數,若按照圖上的順序將一到九幾個數字排列,無論橫豎斜連,所得之數均爲十五。而在則三幅畫中間卻是一張太極圖,與其他太極不同之處,太極圖本有眼,這一幅卻沒有。
段痕原本也以爲這畫需要什麼方法破解才能令其完全顯現,也曾想過水浸火燒,土埋木薰,甚至也曾想過將這其中的竹簡破成兩半,看看其中是否藏則夾層。但他卻也知第十暗爲人,雖然這人也曾有極大野心,但他卻不屑於去耍這種小聰明,他給自己的便一定是最終的答案,而不是問題。
只無奈這答案本身又是一極大的難題,任段痕想破腦袋卻也想不出其中奧妙。
“怎麼?”又一個完全陌生的臉龐出現在段痕面前,原本任何一張臉在這裡出現在自己面前他都不回吃驚,只是令段痕吃驚的卻是那人手中此刻卻竟
然也拿着一卷竹簡,此刻那人將竹簡朝向段痕,那上面卻竟然與段痕手中卷軸上一般的畫。
“看不懂這畫?”那人問道。
段痕瞥了那人一眼,見到這畫之時雖然吃了一驚,但又想那無零本也是懂得魔道十全之人,手中有這秘典卻也算不得什麼。
“你在想什麼?”那人又道:“是不是在想我怎麼會有這畫?應該不是,你該知道我爲什麼會有這畫。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不是會懂得這畫中玄妙之處?”
段痕卻冷笑一聲,道:“爲什麼有那麼多人喜歡去猜別人的心思,你以爲你是誰?我的知己?”
那人道:“我不是,我叫重山,重疊之山,是一個出字。”
段痕哼道:“出什麼?”
重山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本尊叫無零,無零便是空,又有人叫望連,望則是目,目又同木,木木相連,是個林字。還有,小妖也不叫小妖,他叫末時,十二個時辰之末便是亥字。”
段痕道:“看來你們十一個人的名字都是字謎,連起來該是一句話吧。”
重山道:“是不是一句話無所謂,不過我們不是十一個人,我們只有九個人而已。”
段痕道:“九個又如何。”
重山左右看了看,段痕這屋子雖然簡樸卻也是有卓有凳,便問:“怎麼,你打算就這樣站着和我說話,不請我進去坐坐?”
段痕道:“不急,至少也要讓我知道你來這裡是爲了什麼。”
重山笑道:“其實這裡的每一個人對你來說都是一樣,當你需要的時候,他們是你的朋友,可以幫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當你不需要的時候他們就是你的敵人。至於你對他們來說也是一樣。”
段痕道:“現在我並不需要你,那你就是我的敵人,我是不是該殺了你?”
重山卻道:“現在是我需要你,而你同樣也需要我。因爲修煉這魔道十全的第五重,需要兩個人,而且是至陰至陽的兩個人。看到這畫中的太極了嗎,爲什麼沒有中間的眼,因爲眼中站着兩個人,一是你,一是我。”
段痕又看了眼手中的畫,思量片刻,終於說道:“進來吧。”
重山微微一笑,走進房卻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樣,坐在茶几旁便爲自己倒了碗茶,只是輕輕啜了一口,便皺起眉頭,道:“這茶涼了,而且時候多了,苦了。”
段痕半生飄搖,從不會在乎這些,有吃的便吃,根本不會在乎什麼味道。而這茶本來也不是他自己泡的,而是每日服侍他的侍女一早端來,段痕根本連碰都沒碰過,又怎會知道它涼了沒,又苦了沒。
段痕坐在茶几另一邊,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這茶的確涼了,卻也當真是苦澀難當,但他卻還是吞了下去,道:“我便是喜歡這又苦又涼的茶,沒人逼着你喝。”
重山又端起茶盅,又啜了一口,笑道:“細細品來,這苦茶卻別有一番韻味,不錯,不錯。”他在笑,段痕卻在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