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嘯的狂風不斷的打着旋的在山谷中迴盪,狂風如同刀子一般,打在岩石上,傳出了一聲聲的喀嚓聲音。
就在這人跡罕至的山谷內,卻出現了一個人影。
白髮,黑衣。
一層淡淡的青光籠罩在此人身體之外,若隱若現,狂風颳到他身前的時候便被青光一擋,便就消失無蹤了。
這個人影正是在雍州踏上傳送陣的張天白。
此時如果不是有鴻蒙輪迴蓮在身,外加上玄天子也不斷的輸出法力維持護罩,張天白都已經快要罵娘了。
三個月,整整的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走了三個月,想要飛行,看看天上那不斷翻滾的黑雲,其間還夾雜着一絲絲銀色的電光,便知道若是飛起來會是什麼後果了,徒步而行,卻又時而冰雹,時而風暴,更甚者三個月內張天白還險些有幾次被天雷轟擊而中。
“玄天前輩,這到底是什麼地方?你當年就是從這樣的地方前去雍州的?晚輩真是佩服您老!”
三個月的時間,每天只能一邊走一邊和玄天子說說話,這已經是張天白不知道第多少次問玄天子了。
“呵呵,天白小子,這個是意外,絕對是意外,老夫當年是渡劫期頂峰的實力,當然不把這絕靈之地放在眼中了,時間過的太久了,老夫也忘了這地方別說你築基初期的修爲了,即便是元嬰期在這裡也會有些危險的。”
玄天子的聲音傳出,略微的帶着一些不好意思,他也沒想到搞了一個如此大的烏龍,雍州之地的傳送陣,要說危險,便只有萬仞山脈處的一些大妖算是危險了,可是中州的則不然,中州的強者太多,總會有一些生死仇殺之類的事情發生,如果傳送陣放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誰有危險了,或者想去別的地方稱王稱霸,使用傳送陣便能離開。
古時期的修仙者大能或許是爲了平衡各州的實力,也或許是其他的什麼原因,其他州內的修仙者只要找到傳送陣,手中有維持傳送陣的上品靈石,很輕易的便能傳到中州之內,可是中州的修仙者想要使用傳送陣,至少需要渡劫期的修爲,因爲中州的傳送陣一般都在各個在中州十分出名的險地之內,剛剛玄天子口中的絕靈之地便是其一。
或許雍州之內還有能夠單向傳到中州的傳送陣,可是很不幸,張天白不知道,玄天子只知道這絕靈之地到萬仞山脈的一個雙向傳送陣。
絕靈之地,顧名思義,便是隔絕靈氣之地。
試想一下,修仙者沒有了天地靈氣,法術,護罩,靈符,一切的一切全都催動不了,休說低階的修仙者了,即便是結丹期的修仙者,在這沒有靈氣,只能靠身體抵擋風刃,冰雹,雷電的地方,只怕也抗不了多久吧,只有元嬰期之上,領悟了法則之力的高手,纔有可能抵擋的住這絕靈之地的種種天災。
張天白被玄天子的馬虎不幸傳到了這裡,他也是幸運的,幸好他身上有一個鴻蒙輪迴蓮,也幸好鴻蒙輪迴蓮中有一個曾經是渡劫期頂峰的老怪物的靈魂存在。
仗着玄天子的保護,張天白一路跋涉了三個月,終於快要走到了絕靈之地的出口,絕靈谷之內。
此時張天白的修爲已經下降到了築基初期,一是在絕靈之地沒有天地靈氣,無法運轉功法修行,二是,在這三個月內,玄天子已經將他法力下降的原因告訴他了。
初聽玄天子所說,張天白險些嚇出了一身冷汗。
雖然玄天子沒有修習過《青蓮心劍典》,不過卻也在之前粗略的看過一遍《青蓮心劍典》,此時也還記得修習《青蓮心劍典》的一些條件。
其一,便是必須是鴻蒙輪迴蓮的主人。
這點張天白已經讓鴻蒙輪迴蓮認主了,可以說是達到了。
第二點,便是想要修煉《青蓮心劍典》,便要在鴻蒙輪迴蓮的幫助下將自身轉化成沒有屬性的靈根,五行皆無,卻又無所不包。
聽到這一點的時候,張天白忍不住對玄天子說自己是單一屬性的金靈根。
當時玄天子十分的不屑,居然聲音極大的教訓了張天白一頓。
“金靈根?在中州,像你這樣的金靈根、火靈根之類的單靈根不知道有多少!可你看看哪個金靈根能修煉《青蓮心劍典》了!這是青蓮心劍典!不是隨處可見的垃圾法訣!哼,若不是老夫當初無論如何也無法讓鴻蒙輪迴蓮認主,這麼好的東西哪輪的到你小子......哼哼....”
張天白被玄天子一番訓斥教訓的有些難堪,也不再提靈根之類的事情了,其他的時間都在問玄天子一些中州的風土人情。
這下難堪的卻輪到玄天子了,天可憐見,想他玄天子,玄天劍君,當年的一代高手,什麼時候知道中州的風土人情了,你要讓他說說中州出名的勢力,出名的高手,他能毫不停頓的說上半天,可是問風土人情,還是算了吧,你能指望一個皇帝知道他治下的百姓每天都吃什麼嗎?
結果就是張天白知道了許多玄天子那個年代的成名高手的名字實力和一些趣事,對中州的風土人情之類的事情還是兩眼一黑,什麼都不知道。
“呼.....”
終於走出了絕靈之地,張天白緩緩的吐出了一口氣,回頭望了一眼狂風呼嘯的山谷,有些後怕的急忙便轉回了頭。
“這地方,實力不夠的時候,我再也不會來了,實在是....實在是太...”
有些無奈的看着自己已經三個月沒有清洗過的雙手,張天白真正來到中州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一個水源充足之地,想要好好的洗一個澡。
青光捲起張天白的身體,極速的飛離了絕靈之地的入口處。
雖然法力已經降低至築基初期,張天白卻不打算再修煉《金行御劍訣》來增加法力了,此時的他和鴻蒙輪迴蓮之間的配合更加的深了,當年剛剛得到此物之時,金玄子估計此物能輕易抵擋築基期頂峰的高手全力一擊,化虛期的也一般攻破不了此物的防禦,給當時的張天白防身正好。
而此時的鴻蒙輪迴蓮,只怕是結丹期頂峰沒有感悟法則之力的修士也難以輕鬆攻破它的防禦傷到張天白了。
想到金玄子,這個老小孩脾氣,名爲師父實則如同父親一般的老人,張天白的心裡又是一陣絞痛,強壓下心痛的感覺,實力不夠報仇的時候,張天白不願也不能去想曾經的那些人,只能將他們深埋在了記憶深處。
飛離了絕靈之地,張天白找了一處森林中的小溪落下了身形,脫下衣物跳入了清涼的溪水中。
暢快的洗了個澡之後,張天白自戒指中取出了一身衣物,穿在了身上。
“玄天前輩,我們這便去岷山吧,早日取出令師的《青蓮心劍典》,可好?”張天白向着玄天子問道。
“這個....天白小子,這裡是什麼地方?”玄天子的聲音好低好低,原來這老人家接近萬年未曾回來中州了,他老人家.....迷路了!
“......”張天白有些無語,架起遁光飛出了森林,此時還是先找人問問這裡是什麼地方再說吧。
青光卷着張天白慢悠悠的飛出了這不知名的森林,向着遠處飛去。
“前輩,你真的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在天空看一看呢?”在空中飛行的張天白又一次問玄天子。
“這....老夫當年走的時候,絕靈之地的入口這裡還是一片沙漠,沒想到,時過境遷,這裡居然變成森林了。”不知道想到些什麼,玄天子有些感嘆的說道。
“算了,前輩神識強大,幫我找找何處有人煙,先過去了解一下中州的風土人情再說。”張天白也算看出來了,這老前輩,讓他打架殺人,絕對是一把好手,要是讓他帶路之類的,算了,還是自求多福吧。
“找到了,東方大概五百里,不過我感應到那裡應該有實力強大的人物存在。”玄天子出聲道。
“嗯。”
駕着遁光向着玄天子指出的方向飛去。
大概飛了四百五十里,張天白便降下了遁光,用起了當年修仙之前所學的俗世輕功,提起身形,掠向了眼前出現的一座城池。
“天機城”
三個大字浮現在張天白的眼前。
之前玄天子說他感應到這裡有高手的氣息,爲了保險起見,張天白降下了遁光,徒步前往了這來到中州所見的第一個城池。
細細的打量着天機城,張天白髮現了一點與雍州不一樣的地方,雍州的城池基本上都是沒有人把守的,而此處卻是城門口都有幾個身着盔甲手持長戟的士兵在檢查着進城的人羣。
“站住,從哪裡來的?”
一個士兵攔住了一個正要進城的農夫打扮的中年人,高聲問道。
“回兵爺,小的是城外天水村的村民,進城是爲了買些藥品。”中年人有些害怕,顫顫巍巍的說道。
“哦.....進城費,看你這樣子,就交一個銅板吧。”士兵打量了幾眼中年人,語氣傲慢的說道。
“這.....”
“嗯?怎麼,你不想交?”士兵一瞪眼。
“交,我交。”中年農夫害怕了,從懷中掏出了一個破舊的小布包,打開之後,拿出了一枚銅錢,交到了士兵的手中。
“嗯,過去吧。”士兵不再理會中年農夫,笑嘻嘻的回到了其他幾個士兵之間。
“哈哈.....石耀千啊,你可真不愧是死要錢,一個鄉下老農你都能拔出一個銅板來,兄弟們真服了你了。”一個五大三粗的大漢,笑着打趣剛剛從農夫要了一個銅板的士兵石耀千。
張天白仗着修仙者的靈覺,將這一切都看在了眼裡,搖搖頭,看來這中州也不怎麼樣,雖然玄天子說此地修仙者的實力比雍州高深的多,不過看這裡的百姓的生活,似乎還沒有雍州大林國的百姓日子好呢。
張天白提步向着天機城的城門走去。
“哎,看樣子是條大魚啊,怎麼樣,死要錢,你上,回來請兄弟們去萬花樓喝酒啊!”
幾個士兵看到了張天白的身影,笑着打趣着躍躍欲試的石耀千。
張天白自小生活在世家張家之內,雖然過的不太舒服,卻也自認有一種貴家子弟的氣質,更不要說修真之後,又具有了一種空靈的修仙者氣質了,身上所穿的長袍雖然沒有什麼過多的裝飾,不過卻也是上好的絲綢所制,除了那一頭白髮有些刺眼之外,活脫脫的一個獨身外出遊歷的貴公子形象。
對待這樣的人,城門把守的士兵一般都知道是遇到“肥羊”了,於是衆人中最能盤剝的死要錢“石耀千”便出場了。
石耀千面色冷酷的走到了張天白的面前,攔住了張天白的腳步。
若不是之前看到此人盤剝中年農夫的景象,張天白還真有可能將他當成一個盡忠職守的忠誠士兵。
“站住,哪裡來的?看的穿着,進城費,五兩銀子吧!”打量了幾眼張天白,石耀千估出了一個價位。
像他們這樣站崗的士兵,一個月也就是七、八兩紋銀的俸祿,此時看到張天白穿着不凡,石耀千便獅子大開口了。
“滾!”冷冷看了一眼石耀千,張天白吐出了一個字。
雖然不知道是否這裡進城都需要繳納城費,不過看這士兵的樣子,應該是把自己當成肥羊來宰了,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雖然初到中州,不過張天白也不想更不會被一個小小的守城衛兵欺辱,冷冷的掃了一眼攔住自己的士兵,築基期的氣勢完全隨着一眼落在了這個名叫石耀千的士兵身上。
“咯咯...咯咯.....”石耀千現在心裡都要罵娘了,這哪裡是什麼“肥羊”,是一個披着羊皮的狼還差不多。
另外的幾個士兵還在笑呵呵的看着石耀千攔住張天白,石耀千的心裡卻在叫苦,這殺氣,這眼神,這哪裡是出門遊玩的有錢公子啊!分明是一個不知道有多高修爲的武功高手啊,想自己也是達到後天階位的武者,雖然僅僅是個剛剛達到初階的小人物,不過一眼就能看的自己心底發寒,牙齒打顫的,怎麼也是後天頂峰的高手吧,或者是.....先....不想了,越想越嚇人。
石耀千硬生生的擠出了一個笑容,笑着對張天白道“大人是要進城吧,請進,請進。”
張天白有些意外的看了一眼這士兵,這跟自己想的有些不同啊,本以爲此人會大聲呼喊同伴來教訓自己呢,沒想到居然低聲下氣的請自己進城了。
殊不知,這也是因爲張天白剛剛來到中州的凡世,不瞭解此地的情況,士兵石耀千此時心裡也在暗想着“幸好老子聰明沒有喊弟兄們併肩子上,否則不管此人到底什麼修爲,就算城裡的高手來了拿下他容易,這人拿下老子難道就困難嗎?呼....可算是進城了。”
張天白走進了城門之內,回頭看了一眼,卻發覺那士兵在偷偷的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不禁有些莞爾。
揚手叫了輛馬車,張天白對着車伕吩咐了一句“去城裡最大的酒樓。”便踏上了馬車。
“得勒,您坐好嘍。”車伕喊了一句,駕着馬車載着張天白奔馳而去。
登瀛樓,張天白走下馬車,扔給了車伕一小錠銀子,擡頭忘了一眼這佔地極廣髙有三層的酒樓上的牌匾。
“天白小子,小心些,老夫當時感應的高手氣息大概就是這裡,千萬注意!”玄天子冒頭傳給了張天白一句話,又隱藏在了鴻蒙輪迴蓮之內。
摸了摸鼻子,張天白在意識中示意自己明白了,擡步走入了這天機城最大的酒樓。
上了二樓,選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張天白叫過小二,點了幾個小菜,叫了一壺好酒,便靜靜的坐在椅子上,看似閉目養神,實則在偷偷的聽着其他食客的談話。
酒樓,無論在什麼地方都是最容易打聽消息的地方,雍州安陽城如是,這中州的天機城也不會例外。
靜靜的坐在位置上,一口口的喝着杯中的酒液,張天白聽到了一些天機城中發生的有趣的事情,卻點滴跟岷山有關的消息也沒有聽到。
“或許是此處距離岷山很遠很遠吧!就像天北城的人極大多數都不知道安陽城外的天霞山一樣。”聽了半天也沒有什麼發現,張天白正要打算結賬離開。
蹬蹬蹬....一男一女二個年輕人在幾個侍衛的陪同下走上了酒樓的二樓,在張天白相鄰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喂,我說,大哥,家裡的老頭子們到底是怎麼想的啊!居然讓咱們兄妹兩個跑到什麼津軒城的岷山山腳下,去找一個什麼隱居的神醫!有沒有搞錯,先不說咱們一路長途跋涉的,那裡可是大明國的地界了,咱們大夏一直跟大明關係不好,這不是讓咱們兄妹送死嗎?!”
少女剛剛坐下,大口的喝了一杯涼茶之後,就開口抱怨了起來,嘴上說着不是因爲長途跋涉的原因抱怨,不過看少女的樣子,卻就是因爲長途跋涉而抱怨着。
坐在少女對面的青年無奈的一笑,卻不接話,笑呵呵的聽着少女的抱怨,拿起杯子,慢慢的喝起了茶水。
正準備起身離開的張天白聽到此言,又坐了下來。
低下頭想了想之後,張天白起身走到了正慢慢喝茶和青年和喋喋不休的少女桌子前,沒有理會桌旁侍衛防備的眼神。
張天白輕咳一聲,淡淡的開口道:“請問這位兄臺,岷山在哪裡?”